不过一年的时间, 溪山村便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只是,也许是身在村中, 村中的有些人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大部分的人这一年的时间都挣了不少的银子, 可是他们仍旧觉得, 这里是一个极小又偏僻的村落。
倒是林双勇看清了一些。
或者说, 他看的长远。
咸蛋的生意越来越好, 除了供应他们村中的乡亲之外, 还有的便是一些亲自赶来的商贩。
而这些人, 有的商铺就在这附近,可更多的,却是大老远的跑过来。
长途跋涉,自然是需要注意两点。
其一是吃, 其二更是住。
这些商贩来自不同的地方, 姓不同人不同, 什么都不同, 可唯独一样却是相同, 那便是这些人并不差钱。
咸蛋每日出的货有限,这些人来到他们村子里,有时候耽搁起来,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返程, 没有住处还得大老远的跑到镇上去住,这样难免有些麻烦。
有些涂便利的, 便是借助在一些乡亲当中。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弄出一个客栈来,供着这些商贩吃住,也能够为家中添补一些银钱。
虽然他在外的生意不错,可是家中有的是人,让他们做着客栈的生意,也能赚得一些不是。
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银钱过多。
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在有些人眼中便是天方夜谭。
甚至不少人,听闻之后都是一笑而之,完全没有深想。
此时的林立便是其中一个。
“好啊,客栈好,说不准等你这个客栈修建好了,我便是第一个客人呢。”林立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说完便是摇摇晃晃的往着二弟夫家中而去。
刚跨进了宅子,便被王氏瞧到,顿时就是火冒三丈,却也知道是村长请去吃酒,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带着他回屋子,省得一身酒气的被人看到。
毕竟,这里到底不是自己家,可不能做的太过。
被牵着的林立晕乎乎的,嘴上说道“媳妇,你说我们一家人搬出去可好,圈个地出来,建个院子,有你有娘还有豆子那个臭小子,以后媳妇你再给我生个闺女,咱们一家人住在一处。”
王氏白了他一眼,“还建院子,我们哪来的银子建新院子呢。”
她又何尝不想,可是新建新屋要的银子可不少。
再说了,豆子现在正在上书塾,以后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她根本不舍得卵用。
“有,我有银子呢。”被推上床的林立嘟哝着,“我们建个大屋,是我们自己的,就不用被爹再给赶出来,谁也不能够赶你们出去,那是我的家呢,由我做主。”
这番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甚至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其他,眼眶不知不觉的便已经带上了红意。
他冷呵呵笑出声“我要带你们过好日子,比爹比大伯的日子都要好,让他们眼看着摸不着碰不着,就是不给他们,媳妇你说好不好。”
王氏的双眼立马便是湿润了,她一边给汉子脱鞋一边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们家以后就你来当家,什么事都听你的。”
其实想想也明白,爹虽然没有同意过继,却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做法对于当儿子的林立来说,又何尝不伤心,只是林立先前都未说出口而已。
现在醉醺醺的,又何尝不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生为儿子,怎么说还是被伤到了。
林立又是嘟囔了几句,闭着眼渐渐的睡了过去。
王氏给他盖好被褥,又打来了热水,给他洗脸擦手,忙了一会儿,才坐在床边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房间内。
庄辛延坐在一侧,手中翻动着账册。
时不时的,又转头望向床上的一大一小。
账册繁琐,自然没有床上的两人来的好看,这两人可是他心中的珍宝。
只是可惜,账册再不好看,他还得继续看下来。
请来的算账先生,他以往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是经人介绍,从镇上花银子雇来的。
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说起来这个待遇可不是能够轻易找的到。
前段时间倒是觉得人不错,可是这段日子比较忙,账簿很少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算账先生这几日来,总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的时候见到他,都不敢直视过来,怕是有些什么事瞒着。
宣纸倒没什么问题,单与袁轶合作,账簿很是简明,一眼就能够看清,根本不会出现纰漏。
可是咸蛋工程就大了许多。
现在作坊那边,一日大概出一千枚的咸蛋,除了供应村落的外,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账簿杂七杂八,日子一长更是堆积起来。
他手下的山柰虽然识字,却不懂得算账。
庄辛延打算着让他往这方面去学,为的也是以后将算账这件事交到他的手中,自己的人还有死契在他手中,难免放心许多。
翻动着账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庄辛延瞧着还在酣睡的一大一小,便起身轻缓的离开。
推开房门,正好着见到王氏,他便喊道“大嫂,你可有空,能否麻烦你照料一下林其,我去作坊那走一趟。”
“行,你去就是,林其那我会照顾好的。”王氏立马答了一声,也不再管房间里面醉醺醺的汉子,直径朝着产房内走去。
庄辛延准备出门时,迈出的脚步微微一愣,他瞧着房门边上蹲坐的炭糕。
说起来,这个家伙怕是在门外守了不少时辰了吧。
他回想起来,当时林其发动的时候,炭糕也在身边守着,只是当时情况太急,他根本没有太过关注。
庄辛延走上前,便是揉着炭糕的脑袋,说道“走,跟我出去转转”
炭糕脑袋一缩,四肢趴地,摆明的就是不愿意离开的架势。
庄辛延倒是没强硬着让它跟着,毕竟想强硬也强硬不起来,这么大的块头,他可不想自虐的扛起走。
哪怕炭糕极为喜欢这个游戏,可他是十分的不喜欢
拿着账簿出了门。
作坊那处仍旧一片热闹。
来订咸蛋的人不少,可每日也就出一千枚,根本分不了这么多人,山柰那便有一个订单,按着次序来分配,都会事先给订货的人一个拿货日子。
现在等在这边的,都是今日能够拿到货物的人。
刚来到作坊,不少人就是上前恭贺着,他们也是知道了庄老板添了个小双儿的事。
甚至有几个觉得遗憾,早知道就应该带着恭贺的贺礼才是,只不过现在没贺礼,可他们口中的贺喜的话是持续不断的道出。
对着这些道贺,庄辛延自然是开心的应下。
好半响才说完了话,来到作坊内,他将山柰叫道了一个小房中。
便道“算账的事,学得如何了”
山柰脸上带着羞涩,他道“知晓一些算法,却不是很熟练。”
庄辛延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账簿拿出一本,他道“翻到中间,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差错。”
山柰连忙便是接过账簿,翻页到中间,一行一行,细细查看起来。
没过多久,额间便是冒出细汗,翻动的手指更是微微发颤,显得有些激动。
只因他知道,这是主子在考验着他,如果能够入得主子的眼,在以后,他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粗使工。
手指快速扫过账簿,一行一行的查着上面的数目。
随即,手指一怔,又快速的回到了之前的一处地方。
他皱着眉头,心中估算了一会儿。
才开口说道“一处销往素平镇,一处销往外地,两处咸蛋数量一个多一个少,可少的那个反而比高的价钱更多一些。”
庄辛延眼眸中透出了一丝的欣赏。
其实说白了,现在所做的假账,对于他来说,真的很容易看出来。
可对于山柰倒是有些困难,这次能够这么快的找出来,何尝不算是进步呢。
这一笔大概贪墨了大概有十两银子左右,他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我明日会重新寻一个算账先生来,等他到了,你便放下手边的事,好好跟着他学上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算账的话便由你来负责。”
山柰双眼发亮,心中洋溢着大喜,他喊道“主子,您放心奴才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庄辛延点了点头。
便离开了小屋。
外头不知道何时起了风。
却并不感觉到冷,甚至很是凉爽。
将手中的事物放下,他又回到了宅子。
刚迈步,便是回身望着不远处的小溪,顿时想起了,现在可可已经出生,动不动土也就没了关系,倒是能够叫上人来帮工,等他的小可可长大,还能够在花园里玩耍。
坐小船、荡秋千、在花圃中捕蝴蝶。
庄辛延想着,这最后一样,炭糕应该很喜欢玩。
就着这个想法,他又是回身,让山柰明日将刘元给寻来。
刘元建屋的本事不错,宅子、作坊都另他十分满意,圈地建花园的事,自然也是同样的交到他的手中,毕竟熟人也好办事。
交代好,他又是回到了宅子里。
随即,脑子里面又浮现想到了一件还未吩咐的事。
转身瞧着不远处的作坊,脸上带着沉思。
都说一孕傻三年,按着说傻的那人应该也不会是他吧这忘性的本事,他以前可从来就没有过。
摇了摇头,庄辛延决定什么都不想,直径走进了宅子,至于想到的事,反正也不急,等以后再吩咐就是。
进了屋子,他便放慢了脚步,却发现床榻上的人已经醒来。
“你来的正是时候,瞧瞧可可醒来了,快些过来瞧瞧他。”王氏招手,见着二弟夫回来了,她说了这句话便离开。
她可是知道,这两夫夫可是腻味的紧,她真要继续待下去,才是不识趣呢。
庄辛延望了望床上的小人儿,嘴上还剩有奶汁,怕是刚吃饱。
他拿着旁边干净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可可的小嘴。
他道“这点倒是像你,吃得可不少。”
调笑般的语气,林其哪里会当真,他声音不急不缓,“吃多了才好,小孩子就该壮实些,这样以后上山了还能够猎头野猪回来孝敬你这个当爹爹的。”
庄辛延哑然失笑,野猪这个梗,他们两人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回应“这倒是好,正好你们俩一同,猎到的野猪个头绝对不小。”
林其更是笑眯了眼,如同月牙般,“这可是你说得,等可可长大了,你可别拦着我俩上山。”
对于这句话,庄辛延很想应下,哪怕就是玩笑话,他就是说不出口,便道“不成,怎么都得带上我才行。”
林其闻言,笑得更欢了。
两人说着话的同时。
在门外。
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炭糕却是老老实实蹲坐在那处,时不时的起身嗅了嗅大门的缝隙,嗅完了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圆溜溜的眼珠子就盯着大门,流露出了渴望,却又没有像以往那般,用着前肢扒拉着房门、大声狂叫,而是静静的坐着。
“炭糕啊,赶紧着让开,可别踩着你了。”林马氏走上前,双手上端着东西,也空不出手来开门,便只能够喊道“小庄,来开下房门。”
结果,话刚说完,炭糕就是起身,用着前肢极为熟练的就是将房门给推开了。
林马氏还紧张了一会儿,她生怕炭糕就这么冲了进去。
结果,将房门打开的炭糕,立马便是缩回了爪子,乖巧的站在了门外。
“炭糕真乖,等下给你熬大骨头。”林马氏笑呵呵的低头说着,进了屋,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又端着一个汤碗递给了林其,她道“我还担心着炭糕进屋,到底还是有些灵性,没人叮嘱它也知道不能够进屋呢。”
林其听着,便是偏头向着外面望了望。
可惜的是,位置有些偏,根本见不到门外的炭糕。
他道“这才几日没见,倒是有些想的很。”
“就是再想都不得让炭糕进来,它这个时候掉毛的厉害呢,不用多久,就掉的满屋子的毛了。”林马氏说着。
庄辛延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事关着小夫郎自然不能大意,他道“我抱着小可可去外面转转,正好让小可可瞧瞧他的小哥哥。”
林其笑得睫毛微颤,他道“你还真准备让可可认了炭糕做哥哥呀。”
庄辛延笑而不语,小心翼翼的将小可可抱起。
一回生二回熟,起先还有些害怕,现在是恨不得抱着就不松手了。
刚吃完奶水的小可可这个时候还砸吧着小嘴,双眼微开,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庄辛延却觉得小双儿是在看他这个爹爹,脸上不由就是露出了滑稽逗弄的表情。
转身出门,迈出的步子极为的谨慎。
平日里到门槛大概就只需要五六步的距离,硬是让他走出了十步左右。
就着小碎步,庄辛延看到了门外的炭糕。
不愧是有着黑狼的血脉,这个时候的炭糕瞧着很是健硕,又是极为乖巧的坐在那处,微微歪着头颅,打量着他身前的这个襁褓。
庄辛延半蹲,将怀中的孩子露了出来。
炭糕猛得睁大了眼睛,脖子却是向后一缩,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一动不动,瞧着极为的滑稽。
可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却是直直的望着这个小娃娃。
庄辛延微微向前,他笑道“瞧瞧你的蛋糕小弟弟,模样是不是很俊俏你以后可得多多护着他。”
“汪呜。”炭糕回应了一声,声音却极小,像是怕吓到那个小小的人儿一般。
缓慢的,它迈出前爪微微上前,歪了歪脑袋,鼻子凑近耸动着。
庄辛延想着,炭糕怕是在闻小可可身上的奶香,不浓郁却极为的好闻,就是一个香喷喷的可人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耸动着鼻子一皱,炭糕猛得就是退了两步,尾巴藏在后腿间,张嘴反呕,喉间一声呜咽,撒腿就跑。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
庄辛延先是不明,随后又立马感觉到不秒。
果然,一股子无法形容的气味弥漫周围,托着襁褓的手更是感觉到了湿润。
此时,他低头望着已经睁开眼的小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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