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阮椒白天上课晚上巡街连轴转,累得尸体都要长毛了,更坑的是每天跟舍友一起吃饭,没滋没味不说还得靠外力消化,就算有宗家那个大户给信仰,可他每晚的消耗也多啊,而且大户这么信他,他也得给人家时不时盖个章庇护一下吧又是一笔支出。
阮椒想,这样下去不行,该省还是得省。还有那个功德,十点用了一半,要是再不搞到一笔,他就得先氪一拨信仰维持表象了但是氪信仰哪有用功德自然
他又暗自算了算,还攒下好几件事没做完,比如帮小鬼儿找妈妈,拯救身陷危险的善人,防备舍友三哥被鬼附身要是都能顺利完成,多少能搞到一点功德来维持他日常活动。可是小鬼找妈只能碰运气,善人还摸不着人影,那只附身的鬼也一直没来做个铲铲啊。
万分无奈之下,阮椒只好做出一个决定。
“啥你学费不够,除了节假日以外,中午晚上也都要出去打工”博洋亮起大嗓门。
声音太震撼,崔义昌和颜睿齐刷刷看过来。
阮椒腼腆地说道“明年的学费我得提前备下来。”
博洋的帅脸皱成一团“你学费不够我可以借你,用不着去那么勤吧。”
颜睿和崔义昌也都不赞同
“打几份工太累了,很影响你的生活学习,你要是差钱,我也能出把力。”
“对对,大家都是好哥们,这种事你甭太客气了。”
阮椒有点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我要真是遇上什么事儿太着急,肯定不跟你们客气,但现在是我大学好几年都要学费生活费,难道我还每次都找你们伸手我知道哥们儿几个讲义气,可我要真这么做了,我还是个男人吗”
听他这么说,仨舍友也没法子了。虽然他们家没一个穷的,多出点钱帮帮老四并不为难,但老四这么犟,又说了自己要担当的话,他们要是还坚持给钱,就是故意踩人家自尊了。兄弟也不是这么当的。
博洋最憋屈。
全宿舍他家最有钱,光每个月的零花都够帮老四了,结果想帮还不能帮,真是
憋了一会儿,博洋拧着眉毛还想说什么,颜睿一伸胳膊箍住他脖子,把他给弄到旁边。
“你什么都别说。”
博洋不爽“老四身子骨受不住。”
颜睿叹气“你当我和老大不知道但不说别的,咱打个比方,要是你每天吃口饭喝口水都找咱们几个要钱,不要就没得吃没得喝,你干不干”
博洋毫不犹豫地说“干啊,怎么不干宰你们没商量。”
颜睿嘴角一抽,一巴掌拍上他的背“别给我装相,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博洋撇撇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老四他不该这么苦。”
颜睿想了想说“给钱不如帮他留意几个工作他现在的事儿先做着,咱们多看看他,要是他太累了,正好给他推荐轻松点的换换,要是没太累,那就把这些打工消息留着备用,他什么时候要,咱们什么时候给。”
博洋沉默看下,不太情愿地点头“老三你说得对,我回头就去帮老四问问。”
颜睿跟他对拳头,轻轻一敲“我跟老大都会帮忙,咱们一起。”
博洋慢慢想通,终于眉头舒展,拳头跟他怼回去“行。”
另一头,阮椒见颜睿把博洋给安抚好了,暗地里给他竖起拇指。
颜睿看他,好笑地挑了挑眉毛。
跟舍友们说明情况后,阮椒每天的时间就固定了。
平常上午下午要是满课,一下课他就飞奔消失;要是没满课,他有时候直接消失,有时候会先回宿舍搞学习写论文,时间到了再消失。
博洋他们每天也没忘了观察阮椒的情况,发现他们宿舍老四脸色红润精神旺盛,的确没有任何累到伤身的迹象,才渐渐放下心来。
阮椒自然发现了舍友们的关心,感动之余难免也有些感慨走功德特权的路子,每天看着想有多健康就有多健康,破绽还是很少的。
只不过,尸体就是尸体,表象再好也没用,他自家事自家知道,诈尸活动时还是得悠着点。
这么一想,似乎又有一点悲催了。
下课后,阮椒飞奔出学校,一连奔过两条路,来到了西和大街。
西和大街跟大学城相距不远,虽然比不上相邻街道的繁华,也已经很热闹了,所以也有不少勤工俭学的机会。
街道靠前的一角有个装修很可爱的咖啡店,开门时间早八点到晚八点。店长叫覃愫,是个看着大概三十多岁女人,五官不算太漂亮,却通身都透出一种知性的美感,气质很舒服。
现在刚好十点。
覃愫站在柜台后面调咖啡,她穿着一身亚麻长裙,蓬松的长发松松地用一根丝带扎起来,对着推开店门走进来的白净年轻人微笑,眉眼温柔“小阮,今天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阮椒朝她回了个不好意思的浅笑“谢谢覃姐关心,我吃过了,这就去换衣服上工。”
虽然是为了节省信仰而找借口,但阮椒也真的找到了打工的地方,就是在这家西岚咖啡店里做服务生,主要负责给客人送餐、收拾碗碟等等。这活儿忙起来的时候有点辛苦,可是能打短工,结时薪,这就给他带来很大的方便学费也许还要另攒,可生活费是没问题了。
阮椒很快换好工作服,贴身的小西装加精致领结,端着盘子开始做服务。
客人渐渐地多起来,阮椒也越来越忙,不过他记性挺好,动作利落,取餐送餐从来没有出过错,几天下来零投诉,在店里也算是站稳脚跟。
这个中午他足足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午餐高峰期过了,才能喘口气。然而他刚站到柜台前拿手巾擦汗,不经意一抬头,却突然看见覃愫拿着手机在哭,透明的泪水顺着她脸颊蜿蜒而下,她没有哭出声,却有种难言的悲伤。
阮椒吓了一跳,继而有些尴尬。
他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了
覃愫注意到阮椒,匆忙擦了擦脸,朝他歉意地点点头,然后立刻转身,往柜台后面走去。
阮椒知道她是不愿意让员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虽然有点担心她的情绪,还是快速走到了另一边。只是,他自己是不想打听什么,咖啡店的店门却在下一刻被人用力推开。
“嘭”
一个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中年贵妇闯进来,气势汹汹的。
这动静太大,很多人的视线都朝着她扫过去。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的老公”贵妇的声音微扬,往四周看一眼,表情很轻蔑,“真是被他睡了这么久还睡不掉这股穷酸味儿。”
这么难听的话听得阮椒直皱眉,不过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覃姐做了小三可覃姐瞧着自立自强,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人都是八卦的,店里的人听见贵妇的话,熟客还好些,他们对覃愫也挺了解的,觉得这事儿吧,可能是个误会。但生客就不同了,大多都看热闹的态度正室抓小三的戏码多了,也不知道这回演哪出
贵妇看覃愫手里还拿着手机,眼圈也是红的,冷笑一声“怎么,还在找我老公要安慰呢”
覃愫马上挂断手机,满脸嘲讽地回击“我覃愫有房有店有存款,如果不是你老公骗我,我会找个有妇之夫我还没这么下贱我麻烦你管好你的老公,别让他出来骗女人,也不知道是被多少人给用过的,想想都恶心”
贵妇没想到覃愫一个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顿时脸色铁青,染红的指甲戳出来“你”
覃愫捋了捋头发,露出一个从容优雅的笑容,说“我什么我我已经把你老公拉黑了,希望你们这对夫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尤其是你的老公,他再骚扰我,我就去告他了我小门小户不在乎,大不了闹一场,不知道你们家大业大的要不要脸”
贵妇趾高气昂地过来,本来想撕下覃愫的脸皮,没想到反而被覃愫硬生生怼得胸闷,她张了张口,色厉内荏地怒骂“再怎么嘴硬你也是个小三,被养在外面的贱女人”
覃愫冷冰冰地更正“是被小三。”她露出个比贵妇更轻蔑的表情,“我劝你没事别只知道找女人麻烦,根子在你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老公身上。我要是你,要么踹了渣男,要么阉了渣男,找其他女人耍什么威风可笑”
贵妇的脸涨得通红,指着覃愫说不出话来。
覃愫冷声说“怎么,还等我送你出去你不回去找你老公要安慰吗”
贵妇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覃愫的脸。覃愫怎么会让她打她也扬起手,狠狠地握住贵妇的手腕,贵妇的脸疼得扭曲,抽了好几下才抽出来,最终只能狠狠瞪了覃愫一眼,强行保持风度地离去。
等人走了以后,覃愫强硬的表情才稍稍松懈。
阮椒一直暗中留意着,在那一刻,他分明看到覃愫有一瞬间变得非常难过,但她很快又挺直脊背,状若无事地走到柜台后。
“之前的闹剧让大家见笑了,今天的茶点免单,大家别见怪。”覃愫朝客人们微笑。
客人们纷纷收回视线,有些对着覃愫善意地笑笑并道谢,有的则是交头接耳,低声说闲话。
阮椒默不作声地擦杯子。他想,覃姐应该很喜欢那个男人,只可惜遇人不淑,被骗了。
下一刻,清脆的碎玻璃声响起。
“乒”
覃愫不知怎么的脸色惨白,双手发抖地撑着柜台,身体不自觉地痉挛着。
阮椒猛抬头,正看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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