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成帝听完玄渊的话后, 脸色便不由黑沉冷凝了下来, 一双暗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玄渊,目中有几分惊惧、骇然和后怕, 而等这些后怕散去, 心中浮起的就是因恐惧而生的愤怒。
玄渊虽然话说得好听,言语间措辞也很小心,甚至语气也十分恭谨认真, 好像真的是个忠君爱国之人, 可这都不足以打消宁成帝心中的后怕和惊怒。
如果不是心中那莫名其妙的对玄渊的信任, 此时宁成帝就要忍不住翻脸问责、辣手无情, 可即使心中有着对玄渊别样的信任和一股没由来的不舍, 也不代表宁成帝就能这么简单的将这件事情揭过。
作为帝王,宁成帝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听听他说的什么, 嗅到药粉后就会直接酣睡过去,开始做心想事成的梦, 甚至以为梦中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宁成帝那根属于帝王的那根神经被触碰到了, 顿时处于全面警戒的状态,许清宁有这样的手段, 如果他有歹意呢只怕他早已经在不明不白的睡梦中死去了
满脸都是压抑的怒火, 宁成帝目光凛冽, 语气冷冷间都是压抑的怒意“你竟然用这种药粉对付朕你可知这是谋害君上,看来你们许家胆子可真大啊,既敢欺君罔上, 还敢谋害帝王”
宁成帝即使压抑着怒火也是威势深重、君威沉沉,如果换了前面朝堂的官员或是其他妃嫔当面,只怕早就被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双腿发软的跪下请罪了。
可惜对玄渊而言,却比清风拂面还要不如,他依旧神情淡定的回禀道“陛下还请明断,此种药粉对人并无坏处,而且并不如陛下所想那般恐怖,能让嗅了药粉的人昏睡而不得知。”
“嗅了药粉确实能让人进入梦乡,但是这种助睡功能是非常温和的,只要稍稍有外力干扰,陛下就能清醒过来,绝对不存在着什么陛下酣睡而不知世事的情况出现。”
宁成帝眼中的怒意稍稍散去,变得柔和了一些,不过他的怒意和后怕还没有完全消散,故而神色依旧冷凝,只冷冷道“你说的乃是真话”
玄渊恍如无事般的笑了笑,神色间淡定极了“若是陛下不信的话,不如之后找个人来试验一番,若是有事实摆在面前,想来陛下就会相信了。”
见他如此坦然,宁成帝的怒意和猜疑倒是消散了些许,他沉吟片刻,冷声道“行,你以此药粉药昏朕的事情,朕看在你确实替朕将身体调理好的份上,可以不追究。”
“不过”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眸中掠过一抹幽暗的眸光,“许清恬逃避入宫离家、你代替他入宫这等欺君罔上的罪过,你们沈家认还是不认”
玄渊吸了口气,眉宇间露出一抹无奈和冷意来“此事确实是许家教女不严,如今我们已经在全力追捕许清恬的下落,等将她带了回来,陛下如何处置皆可。”
“哦,你们许家倒是狠得下心。”宁成帝何许人,自然听出了玄渊语中要放弃许清恬的意味,只是他心中冷笑,抛出一个许清恬,就能轻而易举的抹消这欺君之罪未免想得太过简单。
对宁成帝的嘲讽听若惘闻,玄渊垂下眼眸,语气显得有些冷然和凉薄“她因一己之私连累整个许家,置我们于险恶之境,如今我与她已经再无兄妹之情,自然不会容情。”
“我知道此事许家有欺君之罪,带请陛下看在我们事先也不知情,实在是万不得已才欺君的份上,宽恕许家的罪过,留我们一条性命。”玄渊抬头看向宁成帝,又认真无比的“恳求”。
不管原因如何,不管之前有多少巧合、多少问题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不得不说许家确实是做出了欺君之事,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侥天之幸,如果许父还想保留自己的官职,许父还有之前的地位,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层次的人物可别太有自信了,这种欺君之罪,在玄渊没有将宁成帝做成傀儡全心全意听从他的吩咐的情况下,能留许家众人一条性命,已是难得,更别说让许家保留地位和权势了。
宁成帝冷冷看着玄渊,目光极冷,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扶手上轻点,一副沉吟的模样,并没有立刻说出对许家的处置。
见宁成帝这幅模样,玄渊做恍然大悟状,轻叹一声,无比诚恳的说道“陛下还请明鉴,虽然我是以男子之身进入后宫,但是绝对没有秽乱后宫,陛下还请放心。“
宁成帝妈蛋,忘了这一茬了是啊,他是男子啊,而这个男子居然假扮成女子进了他的后宫,这、这,他突然觉得头上似乎有点与众不同的颜色。
所谓,生活想要过得去,头上总要带点绿
“陛下应该是知道的,我入宫后一直不曾离开居住的宫殿,其他娘娘们的拜见和邀请也从来不曾答应,我敢说,我入宫之后绝对没有与陛下的任何一位娘娘见过面”
玄渊说这些话时是非常坦然的,因为这是事实。不管他是因为懒还是因为想避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是真的从来没见过其他的妃子,真的是非常安分守己。
宁成帝瞪着玄渊不说话,眼中似乎有些许恼怒和不满的意味,他冷哼一声,压抑住心中诡异的信任度“就算如此,也最多是少治你一个秽乱后宫的罪罢了,欺君之罪一样要重判,族你全家也是正常。”
很好,话题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又回到了欺君之罪要如何惩治的这个问题上。
玄渊啧了一声,也有些无奈,他知道对于帝王、对于男人而言,这种自己选中的妃嫔不愿入宫反而逃家出走的事情是很伤自尊的,这种事情一般男人都忍不了更何况是帝王
而且男子入宫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不管玄渊在后宫如何“宅”,从来不曾与其他妃子见过面,都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去,甚至如果在玄渊在宫中的这段时间里若是有妃嫔怀孕,都会被怀疑血统不纯。
不过暂时是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因为玄渊入宫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宁成帝压根就没召幸过其他妃嫔。
“那陛下想如何处置许家众人呢”玄渊突然笑了起来,眉宇间染上了几分不羁和洒脱,如果宁成帝心意不改,他好像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能扭转局势除非是用暴力的手段。
不过呢,玄渊真的不太想为了许清宁的任务这么做。
因为他本人对许清宁没有太多同情,也不觉得他有多可怜是,他是无辜被牵累,但他自己妹妹是个什么德性他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提前防备为什么要傻乎乎被许母忽悠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玄渊对许清宁的遭遇不算太同情,自然也没打算为了保全许家就强硬对真的无辜的宁成帝做什么。
被玄渊这么直接的一问,本来心里也没有个处置许家的好章程的宁成帝顿时哽住了,他倒是很想直接开口说满门抄斩,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不忍心。
而且现在宁成帝心中复杂的情绪多过妃嫔逃宫的怒火,这没有雷霆之怒,自然也就没有将整个许家都处斩的意思。
总的来说宁成帝还是一位非常英明的帝王的,虽然心中是要恼怒,但如果不是盛怒,也确实很难直接下令将许家满门抄斩的。
敏锐的察觉到了宁成帝的迟疑和妥协之意,玄渊微微抿唇,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笑意,但他很快表情变得肃容起来,认真回禀道“其实草民会这么逾距的冒险代替许清恬入宫,还有一个原因。”
宁成帝皱了皱眉“哦还有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玄渊回禀时说话慢吞吞、一顿一顿的,态度自然又平静,渐渐的宁成帝都找不回愤怒的感觉了,此时僵着脸询问道。
“匈奴使臣入京朝拜,似乎有阴谋暗藏,草民略通一些武功,若是入宫暗中防备,必能保护陛下,让陛下不至于被人重伤。”抬头凝视着宁成帝,玄渊的目光那叫一个认真虔诚。
宁成帝嗤笑一声“保护朕就凭你”虽然他于这里住口不言,但是那种轻视和不屑,还是溢于言表,几乎要冒出来了。
冷冷看了玄渊一眼,宁成帝站了起来“看来你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他大步转身往内室门口走去,在出门之前,又冷冷道,“朕暂时不治你们的罪,等许清恬找回来之后再说此事”
玄渊微一抿唇,闭口不言,也没有阻止宁成帝的意思。
大步流星的卷到门外,宁成帝也不顾众人的请安,一甩长袖直接往倚梅轩之外走去,李德忠忙不迭的爬了起来,紧紧跟在他身后。
“嘉修容降为许更衣,日后禁足倚梅轩,无诏不得出入”宁成帝脸色黑沉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倚梅轩。
作者有话要说 宁成帝就凭你还保护我不屑
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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