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寺所在的深山外, 流宿云带着一群魔修耀武扬威一般的悬浮立于半空中, 尤其是流宿云,他甚至还主动开口嘲讽千佛寺, 故意骂他们这些佛修为秃驴,并且还主动提起这段时间以来魔修们大肆宣扬流言的主人公妙清,完全是在故意戳佛修们的肺管子。
“秃驴们, 贵客临门, 你们还不快点穿上袈裟打开寺门主动出来迎接不会一群佛修躲在寺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像是你们这些千佛寺的蠢驴做得出来的。”流宿云很不要脸的大肆嘲笑道。
他向来不喜欢佛门, 这基本是正魔双方都心中清楚明了的事情,而且他也无意隐瞒这一点, 此时他跳得比真正来替宁修臣报仇的玄渊还要高,十分积极, 激动得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有些不忍目睹。
侧眸瞥了流宿云一眼, 越发显得眼尾上挑, 尾尖泛着浅淡的粉色, 玄渊眼中有似有若无的警告掠过,眸光幽暗, 嗓音寒凉“现在还不是要跟千佛寺打起来的时候, 用不着你如此卖力激怒千佛寺,嗓音你消停一点,别再作。”
流宿云被玄渊一眼看得心头凛然, 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被一道寒冷彻骨的剑光掠过,刺得自己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冰冷的感觉从骨子里渗出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不再咋咋呼呼说瞎话。
收回目光,玄渊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片幽深密林、神秘深山中绵延百里的庞大佛寺,眼中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卷起唇角轻轻嗤笑一声,玄渊语气淡漠道“既然都来了这里,何必非得等他们出来迎接走,直接去千佛寺正殿。”
玄渊当先朝着下方连绵的楼台亭阁落去,流宿云带着一群魔修紧随其后,而被束缚于一个透明光罩当中的妙清也跟着被看守他的魔修带着往下方飞渡而去。光罩中,妙清结痂而坐,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神情不喜不怒,自有超脱淡然。
千佛寺方丈明智认为魔尊是来者不善,便决意要在魔尊闯入山门之前先送走一批寺庙的种子,有护寺大阵抵挡,他认为至少能阻碍魔尊一段时间,故而他发布了命令,召集门下弟子僧侣、罗汉堂和演武堂及千佛寺最有前途的佛修聚集于正雄宝殿。
之所以将这些佛门中的精英弟子聚集而来,明智本是想趁着魔尊带人攻进来之前安排他们尽快离开此处山门保全自身此处有大型传送阵,可将这些人送走。
若是魔尊流宿云带的人多,至少千佛寺还留下了一些弟子在外,日后还有机会重新翻身。而若是魔尊为求防备和容易进出西洲而只带了部分人手,那么依靠着护寺大阵和地利,也许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将魔尊驱逐离开。
可惜的是,虽然明智反应很快,立刻就打算以传送阵将门中种子送走,但可惜的是玄渊却是开着作弊器的。他以为至少可以拦住魔尊流宿云一刻钟的护寺大阵,在他手中不过只阻拦了玄渊不到一秒的时间,转瞬就破在了玄渊手下。
所以当玄渊带着流宿云及一些魔修闯入千佛寺的寺庙当中时,就像是一群闯入了无辜小可怜家中的恶霸一样,真是十分迅速,仿佛开了挂,而身为主人家,千佛寺的佛修哪里想到他们花了大代价建好的护寺阵法这么不堪一击。
于是等到玄渊众人来到正殿之时,明智才刚刚将一群精英弟子聚集于此,还来不及通过传送阵送走哪怕一个人。这些基本上可以算是千佛寺精华的一批人,就这么直接被玄渊一股脑给端了,真的不得不说,点背,就是这么倒霉。
“你、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闯了进来,护寺大阵就算是魔尊,也不可能这么快破开。”见到玄渊等人当先衣袂纷飞的直接闯入正殿,白眉白须、面容苍老的明智措不及防之下,不由惊声开口。
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被禁锢于透明光罩中依旧结痂而坐,神情不喜不怒,犹如超然物外、悲悯世人的佛陀般的妙清,眉头又是狠狠皱起“你们果然抓了妙清,他在你们手里,你们想陷害妙清入魔自然在容易不过。”
在明智说出这番质问后,不管是流宿云还是其他跟着来的魔修脸上都露出几分讥讽轻蔑之色,他们能被流宿云选着带过来,自然是因为他们都亲眼看过妙清入魔时的模样,那流言虽然有他们暗中推波助澜,但是也绝不是故意陷害。
垂下眼睑,玄渊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语气微微嘲讽“我就猜到你们会说一切都是旁人栽赃陷害,这不特地将妙清好生生的带了回来,就是为了与他当面对峙拷问真相,就是不知若真相摆在你们眼前,你们是否依旧有脸说一句是旁人陷害。”
听到玄渊开口,原本不喜不怒结痂坐于透明光罩之中的妙清神色一动,却是突然睁开了一双眸光幽暗的眸子,抬起头朝玄渊看来,目光复杂深邃,古怪幽暗极了,仿佛潜藏着许多深邃难言的意味,莫测高深。
妙清双手落下搭在膝盖上,那串长长的足有一百零八颗白骨佛珠串成的佛传横在他膝上,泛着森白的光泽。他一边用那种难言古怪的目光幽幽的凝视着玄渊,一边左手仿佛是神经质一般的不断摩挲着时那骨珠。
他虽然被困在光罩之中,但是透明光罩却根本无法阻绝旁人的视线,他们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妙清的一举一动。故而当千佛寺方丈明智亲眼看到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天生佛子不再超脱世外、出尘悲悯时,吃惊得眼睛都仿佛要瞪得脱出窗户来。
厚重如高山、如深海一般浩瀚可怖的威压陡然降临下来,厚沉坚实的压了下来,这股威压密密朝着众人席卷而去,让这座大殿中所有的千佛寺僧人都不由闷哼一声,或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或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有原本结痂而坐的极为长老还能保持些许风度。
流宿云等魔修虽然被威压避过,并没有切实朝他们压下来,但是直面这股可怖的威压,他们依旧是面色一白,只觉得浑身的魔气都在这股压制之下运转艰涩了起来,除流宿云以外,其他魔修都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威压。“”
再次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制住了在场所有修士之后,玄渊抬手理了理宽大飘逸的袖子,方才目光淡漠微带几分不喜的看向结痂而坐、脸色白如金纸的妙清,淡淡道“我问,你答。”
略略一顿,唇角卷起嘲讽的笑意来,玄渊语气微带警惕“你最好不要撒谎,我留你的性命把你带到千佛寺这群僧人面前,可不是要你说些谎话蒙骗世人的。”
妙清手中依旧轻轻摩挲着佛珠,低低称了一声喏后,仿瓷目光幽暗的看着玄渊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修臣有话要问我,尽管开口,小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有所欺瞒,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冷然移开目光,玄渊开口问“宁修臣虽被人推下堕魔崖而被迫堕魔,但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流浪于修真界,遇到你后被你点破身份,他虽是魔修,但诚心悔悟,甘愿接受佛法禁制,以己身造福天下,跟随于你身边十载行善积德、除魔卫道,是也不是”
“是。”妙清毫不犹豫的点头,甚至还补充道,“这十年时光,小僧时时怀念于心,十分怀念,并且无比希冀这段时间能更长久的维持下去。对于结伴四处行善积德、救化世人的这些经历,我十分感怀。”
唇角溢出淡漠冷意来,玄渊又接着问道“在月余之前,元武洲一处山林之中,在你与宁修臣联手除去一只为恶的千年僵尸后,你心生歹意,于宁修臣所用干粮之中下了昏睡散,在迷晕宁修臣后将他杀死,并以其骸骨打磨成了骨珠串成佛串带在身边,时时摩挲”
当玄渊问出这番话后,当下整个大殿中被威压所控制无力挣脱的佛修都不由又惊又疑,一副世界观被颠覆的模样,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超然世外、清净出尘的佛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们无比期望妙清开口否认这一切,否认他曾犯下杀戒。
不仅仅是这群佛修们吃惊,一群不明所以的魔修们也是十足惊讶,虽然看样子妙清是真的入魔了,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说好的佛门不杀生的呢堂堂佛子,竟然率先犯了杀戒呢。
在玄渊淡漠冷然的目光下,佛修们期待否认的急切眼神中,魔修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视线中,妙清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又坦然,直言道“是,我确实这么做了。”一却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不带半点遮掩。
当着大殿中众多修士或冷淡、或不可置信、或惊悚、或厌恶鄙夷、或痛恨惋惜、或看好戏的目光,妙清笑容清浅超然,淡然平和,他以一种超出世外的态度说道“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也不认为我犯了杀戒,我只是超度了一个魔而已。”
“你觉得宁修臣是魔”流宿云当下挑眉,呵了一声第一个开口冷笑着问,“那你倒是说说他这个魔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怎么,佛子了不起啊,张口闭口就能鉴定旁人是魔。”
妙清认真道“他使我佛心动摇,自然是魔。”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的我,说开新文的然而一直到现在,存稿都只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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