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发了。”
顾铮将最后一袋行李打包好, 问苏澈“还有什么要带的”
苏澈看了看院子里的鹅。
他对顾铮道“这些鹅要不送给你的家人吧, 让他们烧个红烧鹅掌什么的。”
“不过把小娘留下来。”他又补充“护蛋军还要靠它来继承下去呢。”
院内的二十斤大肥鹅嘎嘎嘎地叫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的噩运。
顾氏集团下属的快递公司运送速度是业内顶尖, 一天之内就用飞机将这个保价100万, 标注了“活体、轻拿轻放”的包裹送进了顾家位于龙城中心的老宅。
快递员按照包裹上的地址,来到一座绿树成荫、花草遍地、亭台楼阁极尽工巧的中式豪宅, 他诚惶诚恐地经过了一道道安检、警卫,敲响了主屋的大门。
“您好先生, 这里有您的快递, 请签收。”
一身唐装的管家彬彬有礼地接过包裹, 在上面签了一个龙飞凤舞的“顾”字。
“快快快,拆开看看叔爷爷给咱们家寄了什么纪念品”
身后传来用透视仪检查包裹内部的“滴滴”声,刀刃从胶带上划过的“刷拉”声,以及箱子被打开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快递员在将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
他看见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大白鹅, 翅膀被捆着、腿被捆着、嘴巴也被捆着。
管家和从客厅中走来的一名老人一同拆开鹅子们身上捆的胶布。
被绑架了十几个小时的鹅质们甫一获得自由,便“嘎嘎嘎”地整齐列队,昂首挺胸, 目视前方。
快递员听见老人骄傲道“不愧是叔爷爷的鹅,就是这么有气势,和他老人家一脉相承。”
“给我几个老战友打电话,就说就说明天我要请他们来赏鹅。”
“不, 别说得这么明白, 悬念揭露得太早就没有新鲜感了。就说明天请他们来主宅, 我要给他们看个宝贝”
快递员“”
他听着管家对老人的连声赞同,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太懂有钱人的情调。
被警卫礼貌地送回宅子外,快递员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舒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掌心握着一张汗津津的小纸条。
是客户在寄送快递时顺手写的,交代他们一并送到。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依稀辨认出
“肉鹅三十只,十只下蛋、八只红烧、六只清蒸、五只碳烤。”
快递员心想,这年货送得,连吃法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简直是中洲好亲戚
“鹅已经送到了吧。”
回程的车是顾家安排的,论起舒适度来,比黄编导之前开的那辆小面包车舒服一百倍。
苏澈和顾铮坐在越野车的最后一排,研究私家侦探的资料。
“苏继明,苏苏食品集团总裁,五十二岁。父亲苏崇德,八十一岁,退休在家,母亲薛蓉,已逝。
白菡,三十八岁,女演员、主持人,十九岁出道,主持了中洲二台的一档真人秀,而后出演电视剧婆媳战争、冷酷王爷俏王妃、霸道将军爱上我等雷剧、略。二十三岁认识时任苏苏集团总经理的苏继明后一直和其保持情侣关系,直到两年前领证结婚,被双方粉丝们赞为门当户对、男才女貌。
苏澈,十八岁,苏继明与前妻薛蕖华的独子,七岁时生母病逝,和祖父母一同生活,直到两年前才被送回楚华市,今年三月因不明原因头部受伤,被送到楚华市第一医院进行抢救,昏迷一月后痊愈,参加中洲二台举办的直播节目变形计。”
苏澈看完资料,松了口气“还好原本那个苏澈和苏继明、白菡两人都不熟。”
他不用担心自己露馅了。
“这些都是对外的资料,”顾铮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两个人身上还有别的秘密。”
“私家侦探正在调查他们私底下的事情,等到了楚华市,他会把查到的信息发给我们。”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对呆鹿保证“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身边陪着你的。”
“那当然了,”苏澈看看前面的人没注意这里,快速地抬起脖子,亲了一口他的下巴“你可是我的金大腿”
“”
开车的顾临安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努力让自己忘掉祖爷爷脸上那种捡到一个亿的惊喜笑容。
没眼看,心塞。
他扭头对身边的白曦道“我如果现在亲你一口你会打我吗”
“什么”白曦正在啃麻辣鸭脖,“嘎嘣”一声将长长的鸭脖子掰成了两半。
“”
顾临安沉默了一下。
“当我什么都没说。”
“再见。”
“再见啊苏澈弟弟,以后来我们家屠宰场玩,我杀猪给你看。”
“谢谢你做的卤鸡和烤鸭,老头子一定不会相信我给他带了纪念品回去”
“诶你的鹅呢没做成烧鹅吗”
告别了两个热情的小伙伴,苏澈和顾铮站在繁华的交通枢纽。
变形计的嘉宾今天回家节目组早就已经通知到了三人的家里,陈静瑛与肖晓明都有人接,只有苏澈,左右看看,没看到苏家来接自己的人。
“我们要怎么回去”苏澈问顾铮。
顾铮和他面面相觑了片刻,掏出手机“我给私家侦探打电话。”
苏澈又一次打开直播,他对着镜头道“我好像迷路了,在等家里人来接。”
直播间
“咦,大德鲁伊开直播了舔舔舔。”
“迷路我苏还有这么可爱的属性吗”
“不过两个小伙伴都被接走了为什么没人来接苏澈弟弟苏家是不是对他一点都不重视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你们看,我们苏德鲁伊已经自力更生起来了。”
顾铮打完电话,在私家侦探的无语中走回节目组所在的地方。
“”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走错路了。
人流熙攘的交通枢纽被隔离出一段区域,层层人群包围着里面,让最外侧的人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顾铮听见苏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他道“大家都有。”
说着,“biu”一下,苏澈活力满满地给自己配音。
“”
看着欢呼的人群,顾铮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似乎是上辈子自己带着呆鹿卖艺时惯用的bg。
顾临安站在人群中央,和自己的祖爷爷一样呆。
他眼睁睁地看着祖奶奶蹲在一旁,捣鼓了半天,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口袋。
他从口袋里捏出一颗圆滚滚的种子,不知做了些什么,然后种子发出轻微的一声“啪”,从坚硬的外壳上绽开一条小小的裂缝,从里面伸出两瓣柔弱的、嫩绿的叶芽。
他把这颗种子放在自己头顶,冲周围的人群吆喝道“头上长草。”
“在下和节目组初来贵地讨生活,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顾临安“”
这一刻,他张大嘴的样子有点蠢。
不过顾二少自己已经顾不得了,他充满同情地想,我祖奶奶过去的生活是有多贫穷
充满清新的绿色在青山村这种自然保护区不少见,可是城市里由于辐射的影响,能生长的花草树木寥寥无几,每一块可以种植的土地都经过了价格高昂的抗辐射处理,特别是这种人流密集的城市中心区,能看到一抹绿色都是奢侈。
苏澈不光催发了一颗种子,他还拿出了第二颗、第三颗,不一会儿,德鲁伊的头顶上被四五株憨态可掬的小嫩芽占据,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几名看起来像是白领的女性走过来,在征询了苏澈的意见后和他合了影,顺便拿出一张百元大钞。
“谢谢。”
苏澈手上还拿着种子不能动,他拿胳膊肘捅了顾临安一下。
“怎么了”顾二少猛地一震。
“收钱呀。”苏澈无语地看他一眼,吐槽“你怎么反应比阿铮还要慢”
“”
顾二少难以相信自己英明神武、一统中洲的祖爷爷曾经和祖奶奶一起卖艺,玩什么“头上长草”。
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谢谢谢谢。”顾二少平生第一次靠卖艺赚钱,接过两名女青年手中的钱币,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苏澈把两株小嫩芽交给他。
“怎么了”顾二少问祖奶奶。
“把小草放到顾客头顶呀”苏澈看顾临安的目光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
阿铮的曾侄孙就是自己的曾侄孙。
他拽过曾侄孙的胳膊,小声对这个总被喂狗粮的单身狗道“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啊”顾临安一头雾水,下意识问祖奶奶“您自己怎么不放。”
“”
苏澈看了一眼好不容易从人群外面挤进来的顾铮,正经地咳了一声“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顾临安“”
不是,我和你到底哪点不一样了
苏澈在这里轰轰烈烈地卖艺赚钱。
他号称是掌握了某种无土栽培技术 魔术,不但玩头顶长草、过一会儿还玩起了头顶开花。
这一刻,苏澈有点后悔自己把肖晓明、陈静瑛和自己的鸡鸭鹅蛋都做成卤蛋了,一个都没留下,不然说不定他还可以玩头上长鸡、头上长鸭、头上长鹅
城市里一棵小盆栽就几百块,对于忙碌的工作党来说,花几十块钱买一小株嫩芽顶在头上,既新鲜又时髦,性价比高到不行。
更何况苏澈还和顾客们保证,这些小芽放到花盆里,添点水和营养土就能活,长大以后还能掐下来吃,绿色环保无污染。
于是,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顾临安收钱收到手软,到最后就连顾铮和白曦也加入了收钱的队伍。
不久后,一篇
惊楚华市今日街头多人头顶一抹绿,他们笑容满面的原因竟是刷遍了楚华市各大公众号,成为了街头巷尾最新的热议话题。
作为苏苏集团的董事长,苏继明正在位于顶层的办公室内查看本月的财务报表,突然,“滴”一声,他的手机里收到一名生意伙伴的消息。
“老苏,你儿子不错呀,后继有人了。”
“什么”苏继明不解。
生意伙伴又调侃了两句,见他是真不知道,不是故作谦虚,于是在屏幕上打出一串省略号,发了一条公众号的推文过来。
推文首页的宣传图正是苏澈满头小嫩芽的照片。
“这是你家那小子吧”生意伙伴乐呵呵道“上次见面的时候苏澈才到我大腿那么高,没想到现在都已经能帮家里赚钱了,不错不错。”
苏继明“”
他向来是个传统的人,看到这个震惊体的标题时脸色已经不好,再看看苏澈头上乱七八糟的小嫩苗,气得一拍桌子
“胡闹”
“成何体统”
“白菡说得对,我看苏澈这些天是越学越坏了,去参加变形计也没什么作用”
对面的生意伙伴不过是看到了热搜来说一句,本以为能促进父子感情,谁知道对方这么愤怒。
他默默地关闭消息界面,嘟囔了一句
“老苏这个人也太认真了,年轻人嘛,有点创新精神有什么不好”
“至少这孩子脑子活络又能干,比起我家那个小子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说完,他埋首工作,然而心中对于苏董事长的印象不由打了一个问号。
和生意伙伴不同,苏苏食品的竞争伙伴对于苏董事长的调侃可就没有那么善意了。
苏继明刚生完闷气,还没想好等苏澈回到家后要怎么训斥他,手机里突然“叮叮咚咚”地传来了好几声新信息提示音。
他打开手机一看,上面不是说“你儿子在市中心卖艺,他说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没有路费也没人接,回不了家。只好自力更生。苏董家教甚好”,就是“苏董,苏澈说他之所以能想出头上长草这种绿意盎然的点子是因为从自己最尊敬的父亲身上获得了灵感,对于这点你怎么看”
“”
苏继明气得把办公桌上的金蟾摆件给摔了。
他拨通白菡的电话
“我不是说让你今天一早去说好的地方接苏澈吗你人呢”
“均均有事耽误了一会儿他能有什么事之前把他安排成来家里体验生活的农村孩子,然后因为表现优秀被我们收为养子的事情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
“这么做委屈了均均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苏均和苏澈只差两个月,薛家是苏澈的外祖,一旦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别说苏均的户口迁不到楚华市,就连整个苏家都在圈子里下不来台”
“行了你不用解释,你照着我说的办就够了。苏澈你不用接了,我叫司机去接,你在他到家之前把一切安排好。”
“我今天已经丢够人了,你和均均可别再给我出什么纰漏。”
“”
电话对面,白菡听到“滴”一声挂断音,攥着花枝的手发紧,突然把一个花瓶连同里面的鲜花都推到了地上。
“妈”
苏均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肤色用化妆品刻意修过,比本来的样子深一个号,脸上的五官也做了一些改变,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这些化妆品都是半永久的,只要不用特定的卸妆用品,就算碰了水也不会掉,外人完全看不出来。
白菡看着没了精气神的儿子,既心疼又暗恨,她捏紧了手里的花艺剪刀,在心里暗道
睡是你要睡的,儿子也是你要生的,现在说什么怕薛家追究,要我们母子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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