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刘赪鲤的麦子, 现在成了江阿蛮名义上的表弟。
身为表姐, 去看望没有父母, 生病住院的表弟理所应当。江阿蛮再次批假, 而认为承了一个大人情的邱恩国非常爽快的给开了介绍信,周二娟也热情的握着她的手, 将江阿蛮替麦子还的五块钱塞进她手里,眼眶通红“好孩子, 好孩子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就跟我家大邱子说, 他要是不帮你,我就不给他饭吃”
“婶子, 您说笑了。”江阿蛮一脸莫名,忙推辞。
“拿着拿着, 这钱婶收着心里有愧啊。”周二娟说着,眼眶一红, 转头偷偷抹了下眼角, 拭去潮意, 这才接着说, “要不是你,我们家大邱子的位置保不住, 全家人都得跟着饿肚子。你是个好人,做了好事也不愿意承认, 婶子心里明白。这钱你收回去, 啊, 听话。”
江阿蛮越听越莫名“不是,婶子,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婶子意会的眨眨眼“是的是的,你听不明白,你什么都没做。放心,婶子不会说出去的。”说完,还感慨的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啊,心眼好,人也聪明,演的跟真的似的。”
江阿蛮“”
等后来无意中跟周英聊起这件事时,黑暗中,周英勾起嘴角,深藏功与名。
江阿蛮去医院的路上,想着该怎么告诉麦子这个消息。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对她和她家的自作主张感到生气。
又有些懊恼,行事之前,应该跟那孩子商量一下,尊重孩子的意见。
这一次,她没有借生产队的牛车。看牛的老王这段时间脾气火爆,谁也不愿意惹一身骚。她在地里干活好几个月,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走上几公里路就累的头晕眼花直喘气的娇气小姑娘了。
走着走着,她感到身后草丛窸窸窣窣的响。
顿时头皮发麻,脚步一顿,她想到了蛇。
硬着头皮转身看去,却看到了一条有些眼熟的黑褐色眼镜蛇,看上去有点像是几个月前那条细细小小的小过山风。
之所以只是说有些眼熟,是因为前面不远处那条蛇,身体粗细有之前小蛇的两倍犹豫,也长了不少。眼神依旧冰冷,却只是趴在地上,微微仰着头,没有丝毫攻击之举。
在看到眼镜蛇尾巴处缠着的一个东西时,江阿蛮顿时放下了心。
眼镜蛇尾巴微微翘起,上面串着一个漂亮的玉扳指。
见她注意到尾巴上的宝贝,小过山风立马把尾巴从身后伸了出来,挪动几下,尾巴尖往下,玉扳指轻轻的滑下,掉落在她脚边的地面上。
小过山风吐吐蛇信子,一脸高兴唉呀妈呀,终于等到你了。快快快,好东西给你,水给我,快渴死老子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江阿蛮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她在周围看了一圈,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地上,用几块小石子在叶子周边底下铺着,形成一个小叶碗。在里面注入满满的指尖水,便退到后面。
小过山风见眼前这个人类这么上道,高兴极了,前段时间被其他陌生人类雌性冒犯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急吼吼的扑上来就开始喝水。
江阿蛮站了片刻,就转身离开,那玉扳指,她也没打算要。
她不缺钱,家人埋在野外的古物也有不少,并不眼红这小蛇的宝贝。
但小过山风显然是一条有原则的蛇,喝了几口,感觉到江阿蛮离开,顿时不高兴了,尾巴串起玉扳指跟上江阿蛮,在她前面停下,身子一摆,露出腹部横躺在她脚前怎么着,看不上老子的宝贝是吧。要想就这么离开,除非从老子身上跨过去
江阿蛮没明白小过山风的意思,直接就从它身上跨过去了
跨过去了
过去了
去了
了
小过山风
它猛地一个翻身,又溜到江阿蛮身边喂喂喂,我跟你讲啊,我可不受你贿赂的,你赶紧把这玩意儿拿走。老子怕又被顺走,天天串在尾巴上,快被其它蛇给笑死了。
江阿蛮
小过山风这也就算了,前段时间还老是到老子门前羞羞答答瞧老子的雌蛇,都跟隔壁野蛇子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伐老子被戴了绿帽子,一戴就是好几顶
江阿蛮被跟的有些无奈,在原地站定,低下头,对上眼镜蛇的小眼睛“我说,你那水,还要不要了”说着,指了指被落在身后几百米远的水。
小过山风,老子就说忘记了什么东西,差点把那宝贝水给忘了
看着眼镜蛇呲溜一下冲到水边,还不忘把绿扳指留在原地。江阿蛮终于明白了这条蛇的意思,这些传说中成了精的蛇,还挺讲原则的。
刚话别眼镜蛇,就又碰上了熟人。
小猴子倒挂在一根树枝上,看到她过来,立马一个翻身,一手抱住树枝,一手从什么地方掏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丢到她面前。
江阿蛮一愣。
小猴子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吱哇吱哇比划了半天,江阿蛮还是没反应,不由对她的愚钝感到无奈,又掏出一颗一模一样的小果子,放到嘴边,一口咬掉了半个,汁水很溜,里面的果核很小,肉质看上去也软,很好吃的样子。
江阿蛮不是不知道小猴子的意思,只是有些好笑。这一个个的,今天这都是上赶着来送东西的
江阿蛮研究了一下小红果,不是话本子中那种吃一颗能长十年功力的宝物,只是普通的,在刺进生产队山里随处可见的一种野果子。
只是前几天她们去山里采的那些,颜色都有些犯青,没见到颜色如此红亮的。
难不成,都是被山里的精怪给提前选好摘走了
随手擦了两下,丢进口中,尖尖的虎牙轻轻咬一口,果子就破了皮,汁水灌入喉咙,很甜,换做周英或者麦子可能非常喜欢。对江阿蛮来说,只觉得还行。毕竟,她并不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小猴子见她吃了,跳到树枝上高兴的手舞足蹈,跳下树枝,钻进灌木丛里不见了踪影。
在这个全新的地方,有周英陪着自己,还有这些可愛的小精怪,江阿蛮感觉还不错。
继续前行,没几分钟,就听到身后小猴子吱哇吱哇的声音,和野猪哼哧哼哧的叫声,她转头一瞧,那熟悉的黑色小野猪驮着小猴子往这里冲来,冲到她面前,就停下。
小猴子在野猪背上站起来,抱着一个对它来说挺大的布包,布包抱在怀里,高出它头顶十公分有余。它歪歪扭扭的走到野猪头上,距离江阿蛮只有三公分的距离,从布包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吱”
江阿蛮有了经验,问道“给我的”
小猴子立马点头。
她想了想,蹲下来,结果布包,试探着伸出手虚虚放在它头顶。
小猴子没躲开,还十分信任在野猪头上蹦起来,用脑袋去够她的手掌。
江阿蛮笑了,手掌在小猴子柔软顺滑的毛发上轻轻抚摸。
距离近了,江阿蛮才看到,小猴子的腹部,有一条深深的疤痕。位置正好在当初小猴子疑似被她树枝伤到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当时她的树枝根本没有碰到小猴子。
江阿蛮按下心中的疑惑,轻声跟小猴子告别“我要去看小朋友了,你赶紧走吧,让你的小伙伴也躲好,不要被其他人类发现了。”
小猴子乖乖点头,再也没了初次见面时冲她做鬼脸扭屁股的顽劣劲儿。
小野猪扭头,别别扭扭的哼唧了两声,似是应下了。大概是对上次它把江阿蛮独自一人丢下感到不好意思,又拉不下脸来讨好道歉。
跟小野猪和小猴子告别后,她想到了那条只有一面之缘的蓝色傻鱼。这边没有河流,那条蓝斑马,大概是不可能像那三只一样这么自由的出现的。
果然,一路上,直到远远的看到街道,都没有见到蓝斑马。
这一次,她没在路边店铺买什么东西,目标直指医院。
李医生之前就说过,麦子今天就能出医院,她带太多东西,路上不方便照顾孩子。
路过一家商铺,前面不远处汇聚了不少人,有个嘹亮的女声在人群中大喊“坚决粉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反扑陆新良,有人举报你不思悔改,藏匿字画,破坏破四旧运动,你认是不认”
江阿蛮厌恶的皱了下眉头。
这种事情,在她下乡前的城里,也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那个时候都是一些领导组织安排,人手有限,规模没有那么宏达。
可这几次家里来信,和报纸中得知,自从清大附属中学成立了第一个红卫兵组织后,短短几个月似瘟疫般,以十分恐怖的速度迅速在全国各地扩散。
其中成员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和中学生,如此庞大的人群,每天无所事事,在大街小巷打着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的口号,逮谁打谁,简直是无法无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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