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般说, 江阿蛮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摊水。
这种温情时刻, 周英却笑了出来“你这么黏着你姐姐可不行, 以后你姐姐还要嫁人的, 嫁人不能带着你,不然你姐夫会生气, 会对你姐姐不好。”
听她这么吓唬,麦子想到凶神恶煞的父亲, 立刻信了, 仰着小脸一脸认真“那姐姐就嫁给我好了呀, 我不会对姐姐生气,也不会对姐姐不好。”
“噗嗤”
周英笑的花枝乱颤, 差点烧着了自己的手。
江阿蛮也彻底绷不住脸,跟着笑了起来, 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傻瓜。”
麦子以为她们不信自己,急了“真的, 姐姐我对你好, 给你洗衣服, 给你做饭, 不要你打扫,还挣钱给你花。以后我赚钱养家, 你负责貌美美美”
周英“什么貌美美美,那叫貌美如花哎这话挺有意思啊, 小屁孩从哪儿听来的”
麦子被带跑了思路“就那个, 老是到我们生产队来找黑脸哥哥的老姐姐。”
姐姐的分级在麦子眼中大概是这样的
十四岁的江阿蛮是小姐姐, 十六岁的周英是大姐姐,那二十二岁的方玲梅,够不上阿姨,那就只能是老姐姐了。
而黑脸哥哥,指的是谢子琛。
也许是孩子都比较敏感,尽管谢子琛每天都笑脸对人,对孩子也十分亲切,可熊孩子在他面前,都乖得跟孙子似的。
麦子更是私底下给他取了个黑脸哥哥的绰号。
江阿蛮弹了下麦子的额头“以后她的话,你都不要学,不要听,听到没”
麦子乖巧的点头,脸蛋在她掌心蹭了蹭,像小宠物似的“我谁都不听,谁都不学,只听姐姐的,只跟姐姐学。”
周英“马屁精”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江阿蛮离开前,再三叮嘱让他乖乖待在家里,不许离开,她在知青大院很安全。
麦子很不解,为什么姐姐白天可以跟他一起,晚上就不能住在这里。只不过他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论有多难以理解,姐姐指鹿为马,他都会奉为真理。
其实周英更希望待在这里,炕大,三个人挤挤也是可以的,这里可比冻死人的知青大院暖和太多了。可惜,有事出来一下,都可能会引起闲言碎语,彻夜不归,就会招来祸患。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孩子的作证呢。
江阿蛮出来前,在大袄子口袋里塞了不少东西,口袋很大,她塞了一大把奶糖,两袋饼干和一袋牛肉干,全都倒出来放在床头。
刚走到知青大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高振红的尖叫声。
江阿蛮没当成一回事,周英也是撇嘴“大晚上的,冻死个人,还作什么妖。”
话音刚落,就听到好几个女人的尖叫,甚至还有男人的喊声。
二人面面相觑,加快脚步,跑到女寝门口,发现里面乱作一团,男知青女知青都有。拿着手电筒的人,因为太过慌乱而胡乱扫射,照亮了大家脸上的惊恐之色。
林湘捂着胸口,尽管极力压抑,还是忍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大家都安静,安静下来”
可是没人听她的,甚至已经出现有一部分人往外冲。
“杀人了”
“见鬼,都t什么怪物”
江阿蛮一手拎一个把人逼停,用手电筒的金属把手用力在铁门上砸了几下,哐哐哐,声音大到刺耳。众人受到惊吓,纷纷看过来,也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都冷静了吗,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大晚上什么都没准备,没头苍蝇似的想要到外面乱跑,不要命了是吧”
张开蓓算是最冷静的那个,她冷着一张脸,手里拎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把那东西放下,挑开布头,在神秘物体露出来之前,就跟避瘟疫似的避了开去。
乍一看到一个白森森的椭圆形物体,周英没防备,发出短促的尖叫,又立马咬牙憋回去,躲到了江阿蛮背后。
江阿蛮定睛一看,不明白这些人在害怕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骷髅头,怕什么,难不成还会醒过来害你们不成”
她上前几步,靠近骷髅头,大家纷纷惊恐散开。
手电筒光照在骷髅头上,江阿蛮轻咦了一声,又凑近去看。
“阿蛮,快过来”
周英吓得变声,鼓起勇气上前拽住她往后扯。
“别动,你看,上面是什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大晚上的,你没中邪吧”周英都快哭出来了。
然而,江阿蛮力气有多大,哪里是能被轻易扯开的,不仅如此,她还纹丝未动,仔细打量那在手电筒光下愈发阴森森的头盖骨。
之间头盖骨上不满划痕,颜色也有些奇怪,不是正常的惨白,而是透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浅黄就像是像是买回来被煮过后的猪骨颜色那般。
“这是跟肉一起煮过的”
张开蓓稍稍走近些,也跟着打量,不自觉就越走越近“跟煮过的猪骨有点像。”
“这划痕是什么”
“看上去像是被刀割过。”
“不对,普通的刀没办法在这么坚硬的骨头上留下这么深的划痕,除非是”
张开蓓沉声接道“除非是斧头。”
江阿蛮和张开蓓的冷静沉着,让大家混乱恐惧的脑子也跟着动了起来,等冷静下来,虽然依旧害怕,但已经不再疯狂。
“这玩意儿哪来的”
林湘走上前来,蹲在她们旁边,但依旧距离骷髅头远远的“从方菲包里发现的。”
“你们翻人家的包”江阿蛮抿唇,看向林湘。大家把包都放在床底下,那是信任所有人的人品,就连高振红,都不会有人怀疑她会干这种事。
“怎么可能”孟红军捂着自己的手指瞪她,可想到人家的彪悍,又把嘲讽给憋了回去,将她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她们离开后不久,所有人都下来活动手脚,让血液流通起来。
林湘和张开蓓准备生火,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火柴一直没办法燃起。孟红军在一边拿起干柴,冻得硬邦邦的,就想砸在地上砸的松弛些。
谁知手指被一根长长的木刺划伤,流了好多血。
孟红军捏着手指伤口,却因为伤口太深,根本捂不住,血将两只手都沾染成了红色。她气的骂娘,却听身后有个陌生的女声幽幽的问“啊,流了好多血,真浪费呢”
那是新来的四个女知青之一,叫齐有梅,至今为止,孟红军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又跟幽灵似的站在自己身后,着实被吓得够呛。
可更受惊吓的还在后面,齐有梅竟忽然倾身,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过孟红军的伤口。人的舌头应该是湿热的,可不知道是齐有梅体温过低,还是舌头伸到外面就迅速被冷空气给冻结,孟红军只感到一阵湿冷的寒意在指尖扫过,还吸住手指,吮吸起来。
这应该是十分淫靡的举动,让孟红军又震惊又恶心,愤怒的推了她一把。
然而,不仅没有把人从自己手指上推开,在察觉到口中手指要拔出去时,齐有梅竟狠狠咬了下去,差点把孟红军的手指咬断,本来已经因为冷空气而凝结的手指伤口伤上加伤,流出咕咕鲜血,被齐有梅贪婪的吞了进去。
这一幕,惊吓到了所有人,直到孟红军因为剧痛而惨叫出声。
惨叫声和女寝一瞬间的巨大喧闹声将男寝好些男知青给吸引过来,冲撞间,竟撞到了坐在床上捧着什么东西的另一个新转来的女知青方菲。
方菲被这么一撞,手上包袱掉落在地,她尖叫着,跳下床要把包袱抢回来,结果因为被混乱中踢了几脚,本就松垮的包袱被彻底踢开,一个骷髅头从里面滚了出来,滚到了众人脚下
江阿蛮这才发现,孟红军从头到尾都捂着自己的手,脸色泛白,到现在了,竟然都没有人想起来要给她包扎。
她拍拍手,把并不存在的灰尘给拍掉,然后走到床底下找到自己的药粉,拉过孟红军的手。
“你干嘛”孟红军警惕的看着她。
“你不疼”江阿蛮挑眉。
孟红军“疼。”
“疼就闭嘴。”
一件这么恐怖的事情,因为江阿蛮的乱入,竟仿佛只是发现了一只死老鼠般,波澜不惊。
“你你不怕”
江阿蛮“怕。”
“那你还这么冷静”
“你不是背地里说我面瘫么。”
孟红军被江阿蛮这么当面揭穿,有些尴尬,不再说话。但奇异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不再那么害怕。
也许是她太过沉稳,林湘都不自觉问了一句“那这件事情怎么办”
“不是有绳子吗”江阿蛮指了指新转来的四个人,“都绑起来,加上隔壁那两个,明天交给队长。”
李援朝摇头“可这么大的事情”毕竟,那几个人中,很有可能有吃人肉的
江阿蛮反问“那你们能怎么办,现在这样,你们下得去”
几个男知青出面,帮着女知青将那六个人给绑了起来。而奇怪的是,那六人,从头到尾,就跟事不关己般,冷眼瞧着,被捆绑的时候,都毫不反抗,甚至神经质的嘻嘻笑着。
“很快,很快就能轮到你们了”齐有梅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嘴角属于孟红军的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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