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超s级驾驭者“大黑天”与当届英雄争霸赛冠军, 兼弑君者易真叛逃出帝国之后,阿佐特的动荡未毕,大王子奥斯汀阿佐特又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寝宫内, 心口插着一枚剧毒的鸢尾花的胸针, 宝石湛蓝,白钻璀璨。
舆论的狂潮再度被瞬间引爆,如果说皇帝的死, 还有人为易真辩护, 认为六御座爆发的太过突然,易真未必就是弑君的凶兽,等到奥斯汀阿佐特的死因一经公布, 之前为易真说话的人也顿时销声匿迹,寥寥无几。
易真在颁奖典礼当天的录像,已经被无数人,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放大、放慢, 分析微表情,辨别口型,琢磨他的每一个目光转向是否还包含着其它深意。而五十岚樱雪临死前,他和女孩的对话也被人截成了数以百万计的解析视频, 其中,那句“我会杀了奥斯汀阿佐特”的承诺, 更是宛如某种不祥的死亡预告,在星网上流传不下百亿次。
易真杀了爱凡阿佐特, 根据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幕,以及流言宣传最广的那种说法, 还可以宽恕为他是在替胧华星上枉死的灵魂复仇;他和皇帝的暴亡有直接关系, 也可以说真相还未调查清楚, 他仍然有清白的可能;可奥斯汀阿佐特的死,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过一过二不过三,足有三名皇室成员的死,都和易真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他怎么还能说是置身事外的无罪者
星历3681年,阿佐特帝国的主色调是蒙着死亡的黑,与饱蘸了战火和鲜血的红。公主克洛娃阿佐特继承了父亲的伟业与玺杖,成为了新一任的女皇,只是新王当立,皇城却全无宴席,也无欢歌。
女皇的冠冕披挂黑纱,王袍上垂落的银色流苏,亦如悲伤的泪水。宫廷改换色彩,大臣仆从换以素服,贵妇淑女纷纷簪一朵白色的百合。
新继位的统治者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失去了父亲和两位兄弟,而中央宫廷的动荡,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边疆。一半的s级被派往边境应对周边星系的小规模战争骚扰,剩下的统统奔波在外,以“风雪客”黎泽宇为首,追捕星系重犯易真,与星系重犯容鸿雪。
宇宙广袤无垠,通缉犯不可能一直躲在荒无人烟的星球,总要出来采买供给虫洞跃迁的能源。黎泽宇抵达这颗传出异样空间波动的边缘垃圾星时,正值沙暴来袭,他立在吞天卷地的黑沙中,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那些足可以将人体剐成一具淋漓骨架的凶戾风沙还没有挨近风雪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场抵消干净,像雪遇火般融化散去。
身后的卫队咋舌不已,他们同样驾驭着机甲,但是在这种一次性席卷半个星球的大灾面前,还是要建立组合防御屏障来躲避,根本做不到黎泽宇的水平。
“你干嘛这么心急”
黎泽宇耳边,流连着一声细微的笑语。
“等不到我完全展开布局,就暴露身份,打草惊蛇裁决第五席的行事作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鲁莽了”
黎泽宇并不说话。
那个声音转了一圈,像一缕甜滑的烟,一条灵活的蛇,又转到了黎泽宇的另一侧耳畔。
“事已至此,他们肯定知道了你的来头,何不按照我的步调来我保证能让这两个小虫子有来无回”
“小虫子”
黎泽宇终于短促地笑了一声,却是冷笑。
“容鸿雪与我交手,我伤他两刀。第一刀,我重置了一万三千多次的时间,到了第二刀,我已经需要重置一万八千多次,这种成长速度,即便放在上层世界,也是棘手的。别忘了,他是规则指定的奇才,命中注定的此世之主。小虫子”
声音沉寂了片刻,低低地说“我早就说过了,易真肯定是世界的重生者否则他从哪学会的摩罗幻身让你配合我一起下手,你却要专心盯着容鸿雪”
“怂恿我朝易真下手,你打着什么主意,真是让我不猜到也难。”黎泽宇花岗岩般坚硬的面孔上,罕见地挑起一边嘴角,语气讥讽,“你找了这么些年,可曾找到裁决第七席的影子这个世界能无声无息地让一个裁决者消失不见,你还可以轻轻巧巧地算计同僚,不错,心志可嘉。”
声音冷笑一声“嗤,难道你不是一样的你这么如临大敌,到头来还不是放跑了他们两个。裁决七席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只能说他自己没本事,叫一个书里的角色学走了看家本事,能怨谁呢”
黑沙狂暴地咆哮,声音在黎泽宇耳边模糊地散开“烛龙,我知道你隐瞒了一些关键的消息,当然,我也是。但你最好记住,我们的赌局已经开得太久,也太大,余下九席的眼睛,早就不知道往这边瞄了多少遍”
“假如你和我,或者裁决七席中的一个不能获胜,不能将这个本该是最低难度的世界收入囊中,那我们会遭到什么样的轻视和围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黎泽宇没有说话,风雪客的驾驶舱寂静无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良久,黎泽宇才开口“真要等到无可挽回的时候,我还有留手的底牌,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诸世诸界最聪明的人。”
声音发出愉悦的轻笑,慢慢远去了。
易真带着遮面的斗篷,和容鸿雪迅速在冰海之上移动,这颗星球85的地表都被海洋所占据了。容鸿雪张开精神羽翼,抱着易真,闪电般划过浅紫色的天空。
其实他们不是为了采购能源才抵达垃圾星,而是为了寻找一个稳定的时空锚点,来支撑大黑天进行星际折叠旅行。
易真想起刚才的突然刮起的黑沙风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他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苍穹劲风扑面,他大声问“喂你的精神力具象化,到底是什么东西”
容鸿雪低头看他,幽绿的眼睛熠熠生光。
“你想知道”
“别人的”在风中扯着嗓子喊太累了,易真咳嗽一声,用内力加强声带,“别人的精神力具象化,都是动物或者植物,你呢怎么会没有形体。”
容鸿雪笑了一声。
“没有形体,因为它具象化的东西不是生物,”他说,“用你熟悉的解释来说,它只是一种概念,一种黑暗的概念。”
易真有点错愕。
按照一般人精神力具象化的过程,他们首先要选择适合自己的对象,比如艾灵准备挑选的精神力具象化是血狮,暨青的精神力具象化是响尾蝎。接下来,就是奔赴生物的原生家乡,揣摩它们的生活习性,甚至与它们同吃同住,直至将自己的精神力无限趋近于这种生物,再进行转化。
容鸿雪的精神力具象化,怎么会是一种黑暗的概念
易真试探着问“你你掉进黑洞了”
“没那么夸张”容鸿雪大笑,“但也差不了多少,我是掉进了矿井。”
“矿井,你怎么掉进去的”
容鸿雪抱紧他,遮天蔽日的黑翼张开,犹如一片沉沉的雷云,迅捷地划过天空。
“那时候,我还在流放行星,和我的生母一起生活。现在想想,其实她死得很早,但也许是痛恨轻信了男人的自己,她坚持要自力更生,不肯依附旁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流放行星上的住民,很少有身家清白的,基本都是罪犯。行星上的最高统治者是典狱领主,他们控制着星球的行政权,他手下的狱卒和行刑官则控制着执法权。除了这些帝国的兵卒,犯人都要考靠挖矿来赚取工分,换取食物、水,还有衣服、娱乐甚至是减刑的机会。”
容鸿雪降低了飞行的高度,他的神情逐渐阴冷,但笑容没有变“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见过她为了一口合成草饼,一口变质的水,能辛苦卑微到什么程度。啊,我小时候很瘦的,个子很矮,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因为她换不到婴儿能吃的食物,奶水也贫瘠。”
空中风冷,易真不由把他抱紧了一点。
“这种环境里,人总是成长得很快。我四岁起,就和其他小孩一起接点跑腿的活,本能地想为她减轻负担。她为我取了这个名字,也不敢在家门外叫我的全名,因为她怕我被别的同龄人排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哪个流放者的后代,会取这种文绉绉的名儿”
容鸿雪笑了起来,他的回想有些漫无边际“后来她死了,在我十五岁那年病死的。那些矿石都含着强烈的辐射,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精神力,也没有强壮的体质,而那阵子,我已经有了产生精神力的迹象,很快就可以赚更多的工分,给她买药、治病”
“可惜没有以后了,”容鸿雪说,“她死后不久,我尝试着凝聚出了第一根精神触须。”
易真不吭声,一根漆黑的羽毛从容鸿雪的肩头垂下来,无声无息地摸了摸易真的耳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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