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俊生再次去云南, 家里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大都是不赞成的态度。
许爷子觉得，要是类比两军作战, 他小孙子这是一连吃了好几个败仗, 上家和下家都没怀着好心，下家还好说, 在这四九城，一个外贸公司的职工，且际上也没能坑了许俊生，关键的其还是货源地。
西南边陲那边，是少数民族聚集地, 风俗文化都迥然不，即便建国这么多年了，估计也不会融合的太好。
去那么远的地方进货, 本身人生地不熟的, 已经上了一次当, 很难保证不会上第二次当。
若是部队, 一连行军打仗两个多月，越是着急反击，越更容易全军溃败, 还不如踏下心休整, 等恢复之后再说。
许俊生这才刚来半个月，又要急着去，不可取。
许广汉也说，“俊生，这不后也没怎么赔钱吗，现在阳历都一月份了, 再有一个多月过年了，还是等年后再说吧。”
田香兰更不说，她这人，年少的时候家里缺钱，成了她永远抹不去的阴影，她还没从差点赔钱的恐惧中走来，此刻阴沉着脸，说，“对啊，都快到年底了，还乱跑什么”
许俊生很坚持，“去昆明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再到版纳景洪需要一天，来一个多星期够了，我在那儿顶多待十来天，二十多天保准能来了，不耽误过年。”
“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雨珍的表哥也跟着去，他曾在昆明农场待过几年，对有些地方还是熟悉的，还有我在经贸局的科长，曲科长也要去的。”
他上带着小商没挣到钱，这次他问过了，小伙子不敢再去了，倒是张历城从东北来了，前几天两个人把近半年的账算了算，提了这儿。
黄芪党参这些东西不值钱，半年时间，也让他挣了近两万块。
张历城一听说要去云南，立即摩拳搓掌，立马表态要跟着去。
除此之外，还有经贸局的曲科长也要去，其当初成立经贸公司的时候，曲科长想调过来，无奈局里的领导不放，不不放，还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
当然了，肯定也抛了诱饵留人，副局长拍着胸脯保证，明年换届，曲科长准会升到副处。
曲科长听到许俊生还要去云南，心里忍不住痒痒了，交代了一下科里的务，人生病为由，请了三周的假。
他这人参加工作七八年了，绝少请假，虽然时间有点长，领导也还是批了。
林雨珍说，“我倒是觉得可再去，从哪里跌倒从哪里来，要不然心里是过不，心态不好，可能后做别的生意也会畏手畏脚。”
许爷子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凡还是要多谨慎。”
小林的表哥，前两天还来了家里，他也见过了，年龄也不算大，虽然言谈举止多少有些拘谨，看着倒是个稳当的人，至于那个曲科长，爷子没见过，经贸局的科级干部，估计也不是小年轻了，应该能靠谱。
许俊生说，“爷爷，您放心吧，我指定小心。”
临行前一晚。
小两口从正房到西厢房，林雨珍把整理好的行李指给许俊生看，一个大点的手拎包和一个皮箱。
她打开皮箱的锁，拉开拉链，把上面的几件衣服拿开，再掀开包袱皮，里面是满满的钱。
白天，林雨珍了两次，把存折上的九万取来八万，八十捆人民币挺大的一堆，放在帆布包里不成，她把结婚前买的皮箱给找来了。
别说，还真挺合适。
许俊生看到大半箱子的钱，都呆了，问，“雨珍，不是让你取三万吗，你真不怕啊，万一赔了怎么办”
林雨珍笑了笑，“我相信你。”
许俊生替她撩开额前的刘海，轻轻的啄吻，一下又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当他习惯性的拉开床边的抽屉，准备拿小雨衣的时候，林雨珍却阻止了他，她的俏脸有些红，说，“不了吧。”
“那你不怕怀孕了”
林雨珍说，“正想跟你商量这儿呢，我大学一读是四年，毕业后刚参加工作，肯定也很忙，还不如在校期间要孩子呢，等毕业了，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了。”
许俊生凑到她耳边低语，“成，我觉得挺好，这么办吧。” 说完翘着嘴角笑，又添了一句，“隔靴挠痒到底不够痛快。”
这天夜里，小两口一直闹腾到挺晚，不过，倒是没耽误第二天早。
许俊生匆匆吃了点东西走家门，拎着行李箱，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张历城现在是赚了大钱的人了，指定不会干坐火车还要卖粽子的儿了，可他带干粮的习惯还是没改。
玉米饼子已经彻底失宠了，他的新宠是麦面地瓜面两掺还加了大枣的馒头。
到了中午，递给许俊生一个，递给曲科长一个，“配着咸菜，着热水吃，可香了”
早上饭吃得早，许俊生还真有点饿了，接过去咬了一口，还问张历城要了点腌萝卜。
曲科长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许在他手底下干过几个月，小伙子人不错，家庭条件好，为人也挺大方，临走请了全科人吃了一顿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俗话说，穷家富路，百姓还要在路上吃点好的，他这怎么连口热饭都不舍的买
难道，这小子之前说的，挣了好几万了，都是假的，都是吹牛
张历城不明里，还叭叭的给他安利那黑乎乎的馒头，曲科长皱了皱眉，客的说，“不了，我这去餐车买饭。”
两天后，火车到达昆明，许俊生做的第一件儿是找了一家农行，把带来的多半箱子钱存上了。
张历城有样学样，也把带来的三万块钱给存上了。
这会儿，曲科长觉得自己是真穷了，他其带的钱也不算少，带了六千，跟人一比，那简直不值一提了。
想到自己还在火车上可怜那两人啃了两天的冷馒头，曲科长觉得，际上应该可怜的是他自个儿。
他们没有急着去版纳，是在昆明待了两天，许俊生通过药店打听有没有专门做石斛生意的，还真找到了一两位，都是专做石斛生意的，不过，人家都是做的口生意，一听说是国内销售，不感兴趣了。
这铁皮石斛，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内销不可能定价太高，也赚不着太多钱。
虽然生意没谈成，也了解了不少情况，现在版纳有好几个县，都有了种植石斛的山头，这种种植的成本低产量高，鲜条价格也挺便宜，品相好的五十左右，品相一般的四十左右。
干品枫斗很少，都是买了鲜条自个儿加工，四斤一斤的话，成本价格完全可控制在两百内。
为了印证这人说的话十真，许俊生和曲科长还跑了一趟昆明药材站，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药材站的接待人员一听说他们是北京经贸局的志，态度挺热情，“没想到你们消息这么灵通，没错，是有农民自己在山上仿野生种植石斛了，我们这边的存货，也都是人工养殖的，质量其很不错。”
总算是吃了一个定心丸。
第二天三人坐车来到版纳景洪，还是住在上的招待所，特别巧，接待他们的正是小伙子小，因为心虚，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
许俊生恨不得立马给他两拳。
不过，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他大喊，“小刀”
小伙子哆嗦了一下，笑着转头，问，“哥，你又来了”
许俊生板着脸，说，“你帮我们找一辆拖拉机，我们要几天。”
小刀精神一振，原来这个北京的哥哥不是来算账的，是继续来进货的，他立马笑着说，“好啊，还去勐罕啊，让刀二叔跟着吗”
许俊生嫌弃的语说，“谁说要去镇上了，明天去勐海，我们有人知道地方，不人跟。”
张历城不知道上的儿，在旁边笑着说，“我曾经在勐海农场工作了七年，对那边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小刀有点失望，不过上挣的介绍费已经顶他一年工资了，他一口答应了，“没问题，一早开过来了。”
勐海其也不算太远，是拖拉机有点慢，主要的是山路太难走，下午两点，他们才算是到了目的地。
农场虽然和附近的村寨少有联系，农场的不少职工和中基层领导都是本地人，张历城去农场发了一圈烟，找了去年卖给他大米的库管，塞给他一整盒烟，让他领着去村寨。
那库管长得五大三粗，皮肤晒得黢黑，姓玉，倒是知道点村民种石斛的儿，这铁皮石斛到底是药材，不是玉米种了有收，附近村子好多人都种了，后种植成功的是少数。
因为到底占了山上的地方，虽然之前都是闲着的，现在卖了钱，有些人有意见了，为这儿闹了好几呢。
玉大叔带着他们走了几个村子，差不多有十来户人家有石斛鲜条，有的是刚刚采收的，有的已经晒成了半干，质量倒是都挺不错。
许俊生跟他们说好了，不要鲜条，要全干的枫斗，加工好之后，直接去景洪市百货商场旁边的国营旅馆找他，按照质量定价，条子制成的枫斗不收，嫩茎制成的枫斗一斤一百八到两百不等，一手交货一手付钱。
次日又跑了一天，把附近的村寨都走遍了。
第三日，去了更远的村寨，之后，返景洪，安心的等着人来交货了。
因为药农手里大部是鲜条，晒制烤制都需要时间，过了几天，才有人陆陆续续来交货了。
许俊生检查的很仔细，一旦发现掺有条全部都不要。
即便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收的货也不少，到了后来，不光是勐海，其他地方的种植户听到消息，也来交货了。
现在正是铁皮石斛的采收季节，嫩茎不及时采收了，产量一下子高了，收购价下来了，往常鲜条是四五十，现在多四十，一般都是三十五，往常干货一百八到两百，现在都是一百六。
许俊生给的价格还算是比较高。
看着带来的钱全都变成了上好的枫斗，张历城算一算差不多能挣到的钱，这心里挺高兴，说，“俊生，这是沾了你的光了，我压根儿都不懂怎么看货好货不好，尝了尝，更是觉得所有等级的铁皮石斛都一个味儿。”
是他这表妹夫，上手一看能来是条子还是嫩茎，再尝一尝，能直接报上合适的价格。
来交货的药农，没有不服的。
五天的时间，所有的钱都变成了枫斗，许俊生和张历城两个人打包，把所有的货都发了北京。
不过，他们没有立即走人。
许俊生和张历城又去了一趟勐罕镇。
那矮个子看到许俊生吓了一大跳，不过，人家都找上门了，他也只能陪着笑容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
张历城可不听他这一套，“少在这装大尾巴狼，你们这根本都不是傣族人的村寨，你们是汉人，不会说汉话”
矮个子心里一惊，他们村寨的确不是傣族村寨，只是有几户人家是傣族人，大部都是汉人，他本身也是汉人，他娶了傣族的媳妇，平常穿衣也有点像傣族人。
这外地人是怎么看来的
矮个子这样的，也能糊弄一下外地人了，张历城在附近农场待过七年，辨少数民族和汉族不要太容易。
许俊生也说，“上你们拿我当冤大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都是北京经贸局的，虽然这是个人的买卖，可要是跟上级汇报了，说你们坑蒙拐骗，那你们山上的石斛，全卖不去啦，不卖不去，可能还得受罚。”
矮个子看着相，其也才三十来岁，他是这个村寨的新任村长，听到这个急了，说，“我们村寨这是头一年采收石斛，上我们真的不知道卖多少钱，往高了要，你们不是也没还价吗”
这话说的，好像还有买方的不是了。
许俊生怒目视，呼呼的说，“上我问过你们好几，这铁皮石斛是不是野生的，你们怎么说的，你们说是”
矮个子嘟囔了一句傣语，不说话了。
许俊生又问，“这我又来买货了，你报价多少”
矮个子目光里闪过一丝惊喜，“鲜条现在都是五十，咱们是熟人了，按照四十一斤给你们”
许俊生说，“我也个价，白送给我，上你卖给我那价，得再给我两倍的货才成”
话虽如此，真让村寨再那么一大批货，是不可能的，后许俊生和张历城把矮个子家后院晒着的石斛鲜条给搬上拖拉机了。
据他说，都是村民交上来的，准备让他拉到景洪去卖的，半干的货，也有百八十斤了。
矮个子当然心疼了，他们村子，近已经成了公敌了，附近村寨，尤其是少数民族村寨，都不满他们在后山上搭棚子养殖石斛，扬言要给他们拆了。
除非也教给他们如何种石斛。
这种植石斛的技术，是矮个子的父亲跑到勐海去学的，咋可能教给外面的人，要是都种，石斛价格下来了，他们村寨吃亏了。
现在他们村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钱呢，天天吃肉喝酒，也有不少人准备翻盖吊脚楼的。
这种情况下，要是再跟北京来的志了冲突，那不妙了。
矮个子没有阻拦，还十友好的把他们送到了村寨口。
腊月十七，顺利返北京。
这林雨珍没顾上接他，因为这两天恰好学校组织期末考，不过已经考了两天，今天是后一天了。
下午，了考场，她和陈金兰正要一宿舍，一个挺帅的高个子男生匆匆走过一来，说，“林雨珍学，有点儿想跟你谈一谈。”
这男生叫杨建奇，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平时管儿不算太多。
饶是如此，他在北大也还是特别有名，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长得很帅，还是篮球队的队长，第二个原因，他家里背景很神秘，据说父母都是很大的干部。
据说追他的女生特别多，她们宿舍里，陈金兰和赵圆圆都很喜欢他。
林雨珍跟着他走到一处花坛前面，问，“什么儿”
杨建奇笑了笑，“林雨珍学，我和东哥都觉得你的表现很不错，你也知道，等寒假开学，再有一个学期东哥毕业了，他留校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可能会提前上岗，那主席的位置得卸任了。”
林雨珍点点头，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学生会除了杨建奇，还有另外一个副主席郭志刚呢。
杨建奇问，“林雨珍学，你想不想当学生会主席”
林雨珍一愣，说，“这不是想当不想当的问题，这不合适啊，我资历太浅，进学生会的时间不长，做了点宣传部的工作，主持整个学生会的工作，肯定不成，还得好好锻炼两年。”
杨建奇对林雨珍的印象本来是很不错的，这女学能挺众，进学生会没多久办了会刊，且还办得很成功。
不过，他来学生会次数不多，开大会的时候才参加，和林雨珍没怎么打过交道，倒是郭志刚说了两，说林雨珍为人清高，除了东哥谁都不理，不太好相处。
一个人能再高，要是性格有缺陷，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杨建奇没想到，林雨珍不挺谦虚，自我评价还挺准确，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才说漏了一个字，是副主席，可能东哥卸任，这一摊子由我来负责了，我觉得你挺聪明的，脑子转的快，比那个杨峰强多了，副主席想不想干”
从副部长到副主席，好像是有点快，凡儿都有正职兜着，倒是可试一试。
她说，“如果有机会，在我能范围之内，我愿意担学生会更多的工作。”
杨建奇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成，那没儿了，见吧。”
都走去两三米了，他又来问，“林雨珍学，你也是北京人对吧，咱学生会倒是不少呢，寒假可能会聚一聚，你能参加吗”
林雨珍很愿意多交几个朋友，说，“可啊。”
杨建奇问，“那到时候怎么通知你”
林雨珍犹豫了一下，说，“我住东城金山胡。”
杨建奇点点头，“那倒是不算远，我也住东城，你一会儿家吗，咱们一道儿”
林雨珍说，“我还有点儿，你还是走吧。”
她了一趟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骑上车子往外走，谁知到了大门口，竟还是碰到杨建奇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三四个学，有男有女，她只认识其中一个，是学生会的副主席郭志刚。
杨建奇也看到了她，正要说话，林雨珍冲他笑了笑，飞快地骑过去了。
郭志刚挺看不惯这个漂亮的女学，有两次他主动找她谈工作，她都没时间拒绝了，没想到对待杨建奇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冷哼了一，说，“建奇，有些人虽然有能，光顾自己风头，没有一点团结精神，这种人可不能重”
杨建奇知道这说的是林雨珍，他觉得，郭志刚说的也太严重了，看她走得挺着急，也许人家是有急呢。
“行了，不是没给你打招呼吗，别这么上纲上线了，没儿了吧，咱们也都散了吧。”
林雨珍还没停好车子，许俊生停到大门响来了，瞅了瞅四下里无人，小两口相拥着进了西厢房。
不问，只看许俊生此刻的神情知道，这一趟准成了。
“俊生，几点到家的”
许俊生翘着二郎腿，一只手不的摩挲着她光滑的后颈，说，“火车又晚点了，还是两点多，你今天怎么没去接我”
他和上一样，提前往家里发了电报。
林雨珍递给他一个剥好的橘子，“这不期末考试吗，今天已经考完了。”
许俊生把橘子给她一半，问，“考完试，放寒假了”
“正式放假是下周，还需要几天，不过，我们系倒是明天可离校了。”
许俊生高兴的说，“那可太好了，我们经贸公司放假也早，这样咱们能多去逛逛了。”
“这大冷的天，去哪儿”
许俊生在结婚前，想跟林雨珍一去旅游，可惜一直没能安排，大冬天，这四九城的确没啥好逛的，他提议，“要不，咱们往南走”
林雨珍摇头，“绿皮火车还没做够啊，往南得去到哪，你不是说，杭州也挺冷的吗，又冷又潮，忒难受了。”
许俊生有点后悔，这次去云南没带上她，不过她上学，也不能去，虽然受了一次骗，西双版纳那地方，是真的挺漂亮。
当地人怎么说，大多数也都是很朴很热情的。
且当地的吃食也挺有特点，很多东西在北京这地界是绝对吃不到的。
他说，“那，等你放暑假吧。”
暑假时间长，他可带着她去好几个省份，逛遍大半个中国都够了。
谁知林雨珍还是摇头，“可能到时候去不成了。”
许俊生觉得奇怪，“为什么啊”
她笑了笑，低说，“我这个月生理期没来。”
许俊生一愣，盯着她的肚子问，“你的意思，你怀上了”
林雨珍说，“时间太短，还不一定呢，不过，应该是差不多。”
许俊生得意的笑了，说，“雨珍，我咋觉得我这么厉害呢，一次能中了”
林雨珍抿嘴笑了。
虽然临到年底了，各单位都不会压太多货，铁皮石斛这种紧俏的药材，还是很不愁销路的。
这一趟，许俊生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小两口的存折上，数目几乎翻了一倍，一共有十五万存款。
这可能是有的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或许人忽然之间会成熟，也可能这个变化其是很慢的，只不过变了之后才有人注意。
即便一下子挣了那么多钱，许俊生却难得的低调来了，他不再见到朋友炫耀，也不随便吹牛了。
更没有乱花钱。
甚至公司放了假，都不怎么门，每天和林雨珍在家待着，看看喝喝茶，偶尔下下棋什么的。
腊月二十六，是苗玲玲的生日，她自个儿一大早过来了。
往年她都是在娘家过的，今年十不巧，她爸妈都值班，弟弟也没功夫，她弟媳妇倒是有时间，俩人关系不好，也不可能帮她张罗。
“王妈，给您添麻烦了”
王妈连连摆手，说，“不麻烦这马上过年了，我早都备下了，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我一会儿和上面醒着，晚上做手擀面，韭菜虾仁做浇头”
苗玲玲笑了笑，说，“那可太好了，这冬天能吃上韭菜可不容易。”
王妈说，“可不是吗，前北京的洞子菜，卖的可贵了”这韭菜倒不是买的，是前两天部队派人送来的。
当天的晚餐特别丰盛，鸡鸭鱼肉全都齐了，有爷子爱吃的肉丸子炖豆腐泡，也有田香兰和许光汉喜欢的红烧鱼，林雨珍喜欢吃的椒盐虾，许俊红和许俊生都喜欢吃的红烧肉，苗玲玲是主角，自然也有她喜欢吃的菜。
王妈这人，比一般的保姆可有心多了。
田香兰说，“玲玲，你是属兔的吧，过了今天，你二十八周岁了，对吧”
许俊昌生怕他妈又扯到要孩子的话题上，连忙说道，“今天除了是玲玲的生日，还有一件好儿呢。”
许爷子问，“什么好儿”
许俊昌正要说话，林雨珍突然跑去了，跑到院子里干呕了两。
许俊生也跟着去了，问，“你没儿吧”
其这几天，林雨珍一直都没什么食欲，都是强迫自己吃点清淡的东西，刚才一落座，她觉得有点恶心。
连往常喜欢的椒盐虾，别说吃了，看着都觉得不顺眼。
再次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看，许俊生给她倒了杯水，十得意的说，“雨珍可能是怀上了。”
田香兰一直催着大儿媳妇要孩子，要说她多想抱孙子，那其也没有，只不过别人有，她也得有罢了。
所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那么惊喜，当然，高兴还是很高兴的，她立即叫来了王妈，“雨珍，你想吃什么，让王妈给你单做”
林雨珍觉得喝点水成了，什么也不想吃，说，“我这会儿不饿，等饿了再说吧”
田香兰说，“那也成，你要是累了，屋歇着吧。”
林雨珍倒不累，是看着一大桌子菜觉得腻歪，觉得恶心，她站来说，“嫂子，不好意思了，我过去了。”
苗玲玲在婆婆面前，一直自诩是真正的知识子，林雨珍忽然考上了北大，她一直为了工作不要孩子，这会儿林雨珍又怀上了，这让她有点说不来的不舒服。
她笑着说，“去吧去吧，没儿，你小心着点啊。”
许俊生扶着她西厢房的。
她在沙发上坐下，说，“我真没儿，你快去吃吧。”
许俊生不放心，问，“真不会吐”
林雨珍摇头，“不会，你给我倒杯水，去吃饭行了。”
过了一会儿，许俊生没来，倒是苗玲玲上这屋来了，她刚要站来，苗玲玲摆摆手，“你快坐着”
林雨珍笑了笑，“其我除了有点恶心，没什么感觉，不那么小心。”
苗玲玲笑着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你这是多长时间了”
林雨珍说，“满打满算也一个月不到吧。”
苗玲玲皱眉，“哎呦，那你这早孕反应也太早了，估计后面有得罪受了，雨珍，你还真打算要啊”
林雨珍一愣，“对啊。”
苗玲玲瞅了瞅门口，说，“你现在还在上大学，我可没听谁说在大学里生孩子的，估计，影响不太好吧”
林雨珍冷了脸，问，“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苗玲玲说，“去上大学，自然是为了学习，你上的还是北大，你生孩子，肯定会耽误学业，要是影响你正常毕业，那不损失大了”
林雨珍说，“我不会影响学习的，也不会影响毕业，更不会造成其他不好的影响，我倒是觉得，在大学期间要孩子挺好的，这样后毕业不影响工作了。”
苗玲玲没想到，平时看来挺温柔的弟妹，说话来嘴皮子也特别利索，还话中有话，她立马变了脸，然还没等她反驳，许俊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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