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狐柏在女娲宫与准提正面遭遇了, 那陆压呢
陆压在准提出现了的之前大概半柱香时,才收拾尽了今日还是不知好歹往枪口上撞的一波妖族, 又放走了那些个被无辜拘到这地方当猪养来吃肉的人, 霍然回头, 便见一个黄面皮, 挽着抓髻的道人。
道人对着陆压一个格外意味深长的笑“徒儿。”
陆压抬头对上接引那似笑非笑的脸。
心里一凉,又强行镇定。
接引既然装作无事发生,陆压便也不解释那许多, 他对着接引是从来不肯叫老师的, 这会儿叫老师反而露馅, 便只躬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圣人。”
“我嘱你去接九尾狐归灵山。”接引果然没生气陆压的称呼, 看上去特别好说话, “何以, 久久不归耶”
陆压忍不住琢磨起了自己乾坤袋之中那个元始塞给他保命用的灵媒,思考着给元始伯伯发消息的可能性
但, 理智告诉他, 动不得。
你这会儿敢通过灵媒联系元始, 接引就能在你元始伯伯赶到之前把你一波带走, 炼成舍利子, 给他师弟装点七宝妙树
那这会儿就不得不问了,元始又是帮陆压养伤又是给陆压破禁的, 接引就一点都不知道这会儿还傻白甜一样的叫徒儿
答还真不知道。
毕竟元始敢放陆压出来, 自然是做足了陆压要是与接引准提不期而遇该当如何的准备首先是仗着自己是圣人, 屏蔽掉了天道对陆压的所有感应, 又仗着自己前后顿悟过两次,修为比一般圣人再高一层,还格外欺负人地给陆压做了个假的命格。
最最令人绝望的是,接引用在陆压身上的限制和接引是有点感应的,于是元始也没有强行去破禁大佬直接随便找了块玉石雕成了陆压那只乌鸦的形状,然后用莫大法力,平移了在陆压身上的所有限制。
于是就接引的感应而言,那些限制还好好地,一点问题都没有地在起着作用,作为他对付陆压的最后手段。
法力比较高就是这么为所欲为ˉ ̄
这么一来,面对着接引圣人一个“久久不归”,胆大包天如陆压倒是还觉得自己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接引给忽悠走
想了想,陆压眨巴眨巴眼睛,眨完了陆压演员便暗道不行,感觉自己不能这么生动活泼,应该沉闷点和之前在灵山的画风保持一致,声音便沉下来“这事嘛容陆压问一句圣人,是想要一只九尾,还是想要整个妖族”
接引“咦”
“圣人。”看着接引老白甜露出了一个熟悉的“你这个主意有点意思”啊的表情,陆压心说有谱,接着平静道“想要一只九尾,便是用缚妖索,陆压也能把她绑去西方。想要整个妖族,难道不该让陆压与如今的招妖幡之主交好,助她在北俱芦洲清理门户,之后再好言相劝于她,让她率妖族部众入灵山么”
说到这,还意思意思对着接引再弯了弯腰该说按着师徒之礼,陆压是该原地跪下的,可这许多年小金乌对着两个圣人向来是不服气得很,从来没有跪过,如今的陆压自然是继续了在西方的可谦逊却不可卑微的态度,道“圣人若是觉得陆压想的不对,陆压领罚便是了。”
说到责罚这一项,陆压还抖了抖身体。
在俊俏青年弯下腰的那一刻,身后便起来了一个庞大的乌鸦虚影灰扑扑的乌鸦,两条腿的位置和一般的乌鸦比起来格外的不和谐,同时乌鸦身上还有沉重的锁链限制,尤其是在心口处有一串念珠。
往日,一旦责罚,自然是收紧那念珠,让小金乌心口剧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如今嘛这个虚影啊锁链啊包括什么念珠啊,都是来自某大佬那登峰造极的幻术。
至少接引看不出来。
禁制露给自己看都没看出问题,接引更是放心,便做出了一副“慈爱恩师”的模样,带着笑去扶起了陆压“你我是师徒,我疼你还来不及,何须动辄责罚”
听了接引这么说,陆压还是不带半点温度地笑了笑,笑没有进心底,可如今那样的笑更是给了接引安全感。
陆压演员揣摩得一点问题没有,西方修的是寂灭道,陆压被逼着平心静气了许多年,若是现在的笑容还能带温度,肯定还是那种极能让人警戒的危险。
“可”接引扶陆压的一刹那,有点那啥改不了吃那啥的气质,再次试探了一下陆压体内的法力,“你的气息为何变化得这么快”
“多谢圣人关心了。陆压闯荡在外奇遇无数,修为自然突飞猛进。”陆压撒谎都不心虚的,只继续平静地回话,“且如今在北俱芦洲荡涤妖魔,功德无量,自然得天道眷顾。”
“那也罢了。”接引一想陆压的跟脚和福缘,确实是在外头晃一圈都能有宝贝砸脑袋的那种,便也不细问,只道,“我在洞府闲居,准提说是不放心你,说他都与九尾狐交手许多次却不见你英雄救美顺便与九尾狐说西方大道,怕你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便非得邀我一并来看看为何你如今尚未带九尾狐归来,如今见你如此,我心甚慰,但还有一个法门想教与你。”
陆压笼在袖子里的手突然紧握成拳。
除了错误的寂灭道,接引是从来没教过他什么的,全靠自学到如今。
而每次“我有一个法门要教你”,带来的都是又一层的限制譬如那把三足金乌生生憋成了乌鸦的操作,又譬如他本体虚影上的锁链,还有锁死在心头的念珠,反正他家元始伯伯取出一件都要骂一句西方二圣不为人子。
而如今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了,陆压只是平静地躬身“是。”
接引便取了一冰块出来,贴在了陆压左胸,一道复杂的法印之后,那冰块便被生生打入了陆压体内。
疼得陆压险些没站稳,捂着胸口白着脸问“圣人,这”
“你的跟脚是乌鸦,近不得太阳星。”接引说的话自然是冠冕堂皇得很,“为师这是提醒你。”
陆压心里都要把接引原地摩擦三百遍了,可面上还是得装出修了你们的寂灭道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也懒得和你争辩的模样,平静地躬了躬身“是。多谢圣人。”
“我这便回山了。”陆压的一切表现都过于正常,这让接引根本找不到任何叛变的可能,便拍拍陆压的肩膀,“你好自为之罢。”
陆压胸口那致命的凉渐渐淡去,但他心里清楚现在是淡去了,可他要是靠近太阳星,这冰块肯定会立刻将他的心脉毁去,让他好好体验一波什么叫做原地爆炸。
不见其他圣人,不见自己母亲,自然不会有人还能揭穿这三足金乌的身份。
陆压也只能认了,低低唤“圣人留步。”
“还有事”
“圣人说是准提圣人与您一同来的。”陆压低声道,“准提圣人呢”
接引乐呵呵地开口“自然是与我分头,我来见你,他去渡九尾狐去也,九尾狐修为不高,去一次八宝功德池想就能荡涤凡俗之气,彻悟寂灭之道。”
陆压
我xx你个
“小十冷静”正在陆压要原地炸毛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让接引去阻止准提的疯狂操作,抢救一下要去跳八宝功德池的九尾狐九尾狐知道了这两个猥琐男的骚操作多半不会答应,可是神特么这两个人渡人啥时候需要被渡的人同意了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传音,“没事,你让接引走。”
是元始伯伯的声音。
陆压心下微松。
元始艺高人胆大敢和他传音,但是陆压是不敢传回去的。
不过哪怕陆压不传音,元始大概也能知道小鸡仔在担心什么,只继续传了一句“我来不及去问通天借诛仙剑,也不知女娲能不能来,只有我的话与准提硬碰硬倒罢了,他们联手我还得护着你们俩,胜算不大。”
陆压心内考量了一番,很快对着接引开口“渡九尾狐这个准提圣人若是能成自然最好,便是不成,圣人放心,有我呢。”
接引看了看陆压,虽然陆压演技好但还是有点演的痕迹,他不放心,便突然叫了一下当年旧称“小十,我们如此对你,也会如此对九尾狐,你真的会将她渡来”受苦
“为什么不。”忽悠圣人已经忽悠成了职业的陆压张口就来,“我命苦,谁都认不出来我的跟脚,也不会有人信我是十太子,修了这许多年的寂灭道依旧意难平,如今能有一只九尾狐与我作伴甚至比我还命苦,何乐不为”
该说猥琐的人听到猥琐的话便更容易懂些,这我下地狱也要人陪的态度让接引彻底放心了。
安慰无比地踏上祥云。
心说金乌再心向光明,这许多年还是被他们教得社会了
“圣人不等准提圣人一道了”陆压在后问。
接引头也不回“等他作甚他又不回灵山。”
圣人遁术极快,不过片刻,接引便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陆压捂着胸口,软弱无比地想原地坐下抱抱自己,却在坐下去之前被一个男人扶了起来,同时耳边是愤愤的咒骂“接引当真是”
陆压转过身,拉住了元始的袍袖“伯父你也看到了”恨恨地盯着接引消失的方向,“他平日便是如此欺我的”
“量劫之后,我会帮你找回来,便是我不找,今后妖族壮大,九微肯定也是会去找他麻烦为你出气,但终究不急于这一时。”元始从来没考虑过“放过接引”这个问题,但现在事也有个轻重缓急,他便拉着受了大委屈的小侄子,“乖,方才我在云上看到接引朝着你来了便忙不迭来护着你,却没成想准提也来了,我们先去看看九微,她别被渡走了才好。”
渡走了我也得去八宝功德池捞人
心里焦急的陆压急急点头。
不过其实虽然元始和陆压都觉得这会儿狐柏应该已经凉凉,可实际上,女娲宫中内氛围还不错。
至少准提是被那一个画像震得差点把自己的目的都忘了。
毕竟这个画像啊,额画像上的元始,青色衣衫,衣衫纹理之中有浅淡的不显山露水的金光,衣裳不是在常见的那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道袍,领口开得诡异的大,画中人坐在桃花树下,露出精美细致的锁骨,露出锁骨下面一片的雪白肌肤,勾人而魅惑,就差没在上面画两只狐狸耳朵
孽障
亵渎
你这样是要给全国人民谢罪的
可是眼神是勾人了,画像是够崩坏了,可以想象这个模样的某人肯定是深陷于恋爱的酸臭味不可自拔,偏偏又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小仙长比之于平时宝相庄严的那个人,有了更多的亲和力,有了更多的可能,让更多的女仙女妖女鬼按捺不住想日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了。
人虽然混蛋了点,可准提是个正经人啊朋友们
清心寡欲的正经单身狗老处男啊
老处男满心崩坏地看着那画像,思考着
元始谈恋爱了
或者他竟然有个不讲道理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私生子
再不然是凡人那强大的生育能力竟然随机生出一个和元始尊容一模一样的人
甚至女娲那个不讲师兄妹情的,竟然在娲皇宫中和师兄开玩笑,于是照着妖族最害怕的元始圣人的模样捏了一个小仙长来调戏在娲皇宫中暂住的招妖幡之主
每一条都是能上洪荒热搜的好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渡走狐狸精的大业自然不能受到区区一幅画像的影响,不管怎么说先把狐狸给忽悠到手后再说
于是听着狐柏的一句“他是谁”准提便垂目微笑“他是他自己,谁都不是。”
这是在说禅机了,狐柏笑了笑,又问“他与西方可有缘分”
“有缘是缘。”圣人到底名不虚传,说两句似是而非的事也还是使得的,“无缘也是缘。”
“既是有缘是缘,无缘也是缘。”狐柏莞尔,“圣人方才说的我与西方有缘,岂不是说我与西方无缘”
准提垂目慈和一笑,思路转的也很快“无缘也是有缘啊。”
“唔我说实话啊”狐柏挠挠头,“您这话有点赖皮。”
准提乐了。
他修寂灭道许多年,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过这么鲜活的颜色尤其在四大部洲四处传教,有的是一句“道友与我西方有缘”之后那些人对他如避蛇蝎的,也有的是看中了一个宝贝强行“宝贝与我有缘”之后被人尤其是被另外几个圣人怼“我看这宝贝也和我有缘呢”,可这般正经和他交流的
不多,要珍惜。
“辩不过的人。”准提笑,“才会说贫道赖皮。”
狐柏忍俊不禁,对着准提不成样子地拱拱手“服气,服气。”
“所以。”狐柏这个萌卖的好,准提声音比之于之前亲近了许多,“狐狸想来我西方么”
狐柏笑“我都说了,这决定于圣人呀。”
准提眉头一竖“嗯”
“圣人。”狐柏手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那个画卷,“我去不去西方不在我,在这个人,您也不必与我说什么有缘没缘的,我只问圣人,西方有没有这个人。”
这个人的画像,笔触温柔,落笔娟秀,必是出于女子之手,而这人被画得这样风流好看,情意绵绵,想来画这像的女子对画中人必是满心欢喜恋慕
准提笑了笑,心里已经揣测到了八成“有。”
我自己捏也得给你捏一个
照着元始天尊捏性格爱好都按着元始天尊来包你满意
一时半会狐柏却没明白准提的确切意思,只问“修为几何”
准提更是平静,话语里充满了误导性“你想要几何就是几何。”在圣人面前没有达不到的修为。
狐柏却以为准提想表达的是你想断腿就断腿,你想砍手就砍手,增修为减修为都是小意思,不由得有些心疼小哥哥的在西方的地位。
耐着性子又问“寿数如何”
“长寿还是短寿。”准提平静地宣了一声道号,“在你一念之间。”
狐柏愕然。
在,我,一念之间
“我若欲其生。”
“那就生。”
所以也就是欲其死那就是死
狐柏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准提的态度有点怪怪的,试探道“为了渡我,值得么”
“渡有缘人,自然值得。”
“可如果一日有更有缘的人,圣人会不会也向他许诺,我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西方是极乐之地,脱却羽毛,超出樊笼,在那之后,生便是死,死便是生。”准提宣了一声道号,“死死生生既无区别,又何必在乎呢”
“生死都无区别,教派比之生死根本不重要。”狐柏总觉得这个老汉不讲实话,吐槽道,“那圣人又何必执着于渡我入西方呢我入与不入,都已在门中了。”
准提笑了笑,随口就是一个大忽悠“于我而言自然无甚区别,可于你而言,能不能超脱堪破却事关你能不能成就不坏金身,便是为普度众生而来,我亦欲将你渡去西方。”说到这,还觉得狐柏这是在故意推诿,便顿了顿,半是威胁半是陈述,“哪怕动武强渡,几百年后,你会感谢我。”
感谢不感谢的是屁话,只是强渡这个词让狐柏当场一个哆嗦。
她从来不敢想和准提动武。
妈个鸡连孔宣和准提动武都被打成原形带走了我要是被准提打回原形我岂不是还得做他的坐骑被他骑走
坐你个大头鬼的骑
“圣人。”既然知道自己打不过,狐柏也不能和剧情里准提道人收孔宣一样大笑三声然后“把刀望道人顶上劈来”白白让准提有了武斗的机会,只是浅浅一笑,“您愿意与我说上这许久的话,必是因为圣人也想我心甘情愿前往西方。但恕我直言,说了这许久,圣人也还没有给过我一句准话,我实在不敢答应。”
“准话是。”准提道人知道就娲皇宫或者昆仑山和北俱芦洲的距离,女娲或者元始想来也难,也不在乎和狐柏多掰扯两句,“你若是愿意随我去西方坐坐,泡上一时半刻的八宝功德池看看你与西方缘分到底如何,无论你入不入灵山,我都把他的身份告知你。”
八宝功德池啊
陆压的说法,这是个可怕的地方。
后世佛修朋友们的说法,对于心有欲念的人可怕,对于能够看开的人是得力臂助。
就历史客观真实大量佛陀菩萨,都是走过八宝功德池而不死的,就主观认识来说实在不行我就原地成佛呗。
狐柏便也没有了太多的抗拒,只笑道“我泡过,得了八宝功德池的好处,还是不想入灵山,怎么办”
“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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