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落败

小说:锦年 作者:素光同
    夜深人静, 室内无人言语,仅有细微的接吻声。

    姜锦年被禁锢在角落, 动弹不得。

    傅承林几乎操纵了她的意识。他游刃有余地进行着唇齿交缠,像是优雅进食的野兽, 接着又轻轻吻她的唇角,时轻时缓,顺延而下,游离到了她的脖颈。

    她的锁骨和脖子都生得很美。

    细白如雪, 柔软馨香。

    他就在那里停留, 辗转含吮, 印下吻痕, 如同做着标记的吸血鬼。

    男女之间的亲热,应该带来舒畅和温暖。

    但是姜锦年心跳过速, 后背发冷,难受得绷直了脚尖。

    她神游太虚之外, 稀里糊涂地抬起腿,想要及时终止, 尽快逃脱。

    傅承林误解了她的企图。

    他撩起她的裙摆, 覆手在她的腿上, 触感细嫩、光滑、紧致、富有弹性。他边摸边揉了一把,不知轻重地掐疼了她,指尖还在往里探入。

    姜锦年濒临崩溃, 忍无可忍, 嗓子里滚出一句“混蛋”

    傅承林停了下来。

    他发现她眼中含泪, 快要哭了。

    下一秒,她抬高右手,顺势就要打他。

    这一耳光非同凡响,来势汹汹,而他视若无睹,动也不动。

    姜锦年相信,倘若她真的甩了他一巴掌,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但她就是不敢、不能、做不到。

    她收回手,抱膝坐在沙发内侧,裙摆落到了腿根处。她连忙去扯,越发觉得自己狼狈可笑。

    她刚刚被他占尽了便宜,从腰到腿都摸了个遍。她还想起他们家的那些事更加怀疑他在酒精作用下,被陈年旧事深深困扰,需要找个人来消遣发泄。

    于是她一声不吭。

    傅承林试探般摸了摸她的脑袋,乌黑的发丝从指间穿缝而过。

    他以研究股票的耐心,琢磨姜锦年的反应。他认为,他刚才没有强迫她,因为她自始至终一点都不挣扎,那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火,甚至要掉眼泪了

    傅承林考虑出一个答案“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锦年愤慨地回答“疼你个头。”

    她垂首盯着地毯,长发缭乱,耳根通红,模样十分惹人怜。

    傅承林又问她“你生我的气吗”

    他一旦决定撕破那层虚伪的同学友谊,就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分寸感。他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说话,呼吸间的气流划过她的耳尖,他还叫了她一声“姜同学”

    他的嗓音低沉暧昧。

    好像她下一秒给出回应,他就会含住她的耳垂。

    姜锦年乍然逃离沙发,像一只被按到了最低点的弹簧,蓦地冲向了高空。她连走带跑,甚至没顾上穿鞋,眨眼就来到了门后边。

    她弯腰拿出一双高跟,想起这双鞋是他送的,又不耐烦地扔到了一旁。

    傅承林见状,依旧岿然不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大部分商店都停业了,我不建议你出门。”

    他左手握酒瓶,右手搭上了沙发靠背,长腿略微往前伸,那样子充满了引诱意味,就像是在等她坐大腿。

    姜锦年原路返回,站在他面前,平静道“从今往后,我们别再见面了吧。”

    她那些羞惭、愤懑、失落的情绪,好似都已经平复下去。她就这样若无其事,与他对峙,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没消失,她就一再强调道“你对我做的事,让我觉得,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傅承林攥着那个酒瓶,又松手,瓶子滚落到了地面,他不去捡,只说“你至少应该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试一试。别把话说得太绝”

    姜锦年失笑“我永远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她后退一步,挨近了床沿,问他“就因为我是个蠢货,你觉得玩我有意思”

    傅承林从沙发上站起来,应道“你想骂我就骂我吧,别牵扯到你自己。”

    他语含嘲讽“我才是蠢货。”

    姜锦年落座在床上,极度心烦意乱。

    她稍一低头,就看见腿上的指印那是被傅承林弄出来的痕迹,可是他们真的不能走到这一步。千错万错也不能重蹈覆辙。

    她说“你当然不蠢,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你别骗我。”

    傅承林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她郑重望着他“你真的喜欢我吗或者是喜欢过我”

    傅承林俯身,带着几分酒气,回答“喜欢。”

    姜锦年侧过脸,避开他直勾勾的目光。她再次移向了旁边,自嘲道“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个傻子。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简直就是个感情”

    “骗子”二字,差点儿脱口而出。

    顾念到傅承林的母亲犯了诈骗罪,仍然蹲在监狱里,姜锦年决定不再提起“骗”这个字。她咳嗽一声,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你简直是个情场高手。”

    傅承林走向茶几,伸手摸了摸饭盒,提醒她“饭都凉了。你饿不饿累了先吃两口,我们再接着说话。”

    然后他才问“有我这么失败的情场高手吗”声调略低,像在自言自语。

    他此时穿着休闲服,背影笔直如松。他的背部线条匀称而紧实,宽肩窄腰,落影修长,显然常年坚持锻炼,生活习惯比较自律。这些外在条件,都是他谈情说爱的资本啊,姜锦年心想。

    她忽然呢喃道“你的确有一点失败,我刚才真的非常想打你。你肯定没有被人打过,所以敢乱来。”

    傅承林却说“我曾被人打断过肋骨,撕掉了几块头皮,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鼻子骨折,耳廓缺损”

    姜锦年惊讶至极。

    她怔怔然盯住他的瞳仁,他就笑了“逗你玩的。”

    姜锦年也笑“你滚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当晚,傅承林回到属于他的房间。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姜锦年发微信,系统反馈了这样的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傅承林生平第一次被人拉黑。

    他又打开了qq联系名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再也找不到姜锦年的名字。

    他回过头来查找qq聊天记录,他和姜锦年的对话仍被保存,只是信息刚发出去,就再一次被她拒收了。

    傅承林记起姜锦年刚才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还记得,她最开始说了一句“回到北京,我们两个人肯定不会再见面。”就是这句话,让他得寸进尺,方寸已乱。

    他只能打开电脑,提前完成明天的工作。他审查秘书发来的汇报,瞧见上半年的利润额持续走高,他管理的投资组合都表现不俗市场并不稳定,不少机构都经历了亏损,他依然保持了大宗进账。

    理论上说,傅承林的心情应该不错。

    但是夜里十二点,傅承林不幸失眠。他去酒店的天台上抽了根烟。

    山云酒店的顶楼环境优美,栽种了各色盆景。其中有一棵平安树,枝繁叶茂,绿意盎然,长得格外出挑,傅承林就站在一旁,点燃了一根烟。

    烟圈一如云雾流岚,漫无止境地飘散。

    他用手指夹着香烟,抬头看天。

    此时的天幕并非浓黑,而是一种深沉的蓝色,无数云朵镶嵌其中,接连成团,像是一群漂浮在大海里的绵羊。

    树叶随风沙沙作响,他又想起某个夏天的自习室里,姜锦年带齐了文房四宝,坐在长桌边,认真练习毛笔字。她向傅承林介绍何为“羊毫”,说是用羊毛做的。

    她练了十几年的书法,字迹尤其漂亮,被看管图书馆的老头儿盛赞。那老头儿说她字如其人,笔走龙蛇,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心想事成。

    姜锦年听了很不好意思,背对着阳光偷摸写了三个字傅承林其实看见了,她写的是他的名字。

    而今皆成往事。

    他忽然没了抽烟的兴致。熄灭烟头,正准备走,身旁又冒出一个人。那人是个男的,身量高挺,五官深邃如刀刻,穿着一件灰色连帽衫,并与傅承林搭话“兄弟,借个火。”

    傅承林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他兴许是觉得一个人抽烟无聊,笑着开口道“我叫沈达观,你贵姓”

    傅承林道“免贵姓傅。”

    天台风大,楼下汽车声又吵,沈达观压根没听清。

    但他不打算再问,他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话“深夜上这儿抽烟,兄弟你遇上什么事了么”

    傅承林见他言笑轻浮,举止吊儿郎当,又闻到了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料想他是个久经欢场、经验十足的男人

    傅承林就越发的讳莫如深“你别误会,没事儿不能上天台吗看看景,听听风声,感受大自然。”

    随后,他拉拢了衣领,告辞道“我先下去了,有点儿困。这位老兄,你也尽早回房吧,晚安。”

    沈达观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兄弟,别走,听我说两句话。”

    傅承林回头看他。

    沈达观叼着烟,沉声道“我在券商工作。也许你们普通人不懂什么是券商,你平常不炒股也不会关注这方面大部分人只听说过投行。”

    傅承林特别配合地回答“嗯,是不太懂。”

    沈达观一听他语气真挚,不似作假,就非要跟他解释“我的一位前辈告诉我上市公司是婊子,券商是老鸨,基金是嫖客。券商负责推销,基金负责挑选,卖方和买方的区别,决定了市场地位,你懂了吗”

    傅承林不置可否地评价“简单粗暴,但也有几分道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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