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林道“等一会儿, 我把你放床上。”
姜锦年严词拒绝“我今天好忙。你自己先休息, 我要写完报告。”
傅承林只好作罢。他洗了个澡,借着酒后醉意入眠。夜晚的雨声淅淅沥沥, 水珠遥遥敲窗, 轰然一道雷电劈开了乌云, 狂风骤雨肆无忌惮地涌现, 高楼大厦浸泡在水天交界处, 不断被冲刷。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
姜锦年连忙跑去关窗,拉紧窗帘。她回头望一眼傅承林, 他正安静地沉睡。天光昏暗, 室内幽静不闻声响,像是瓢泼大雨中的另一个世界。姜锦年钻入被窝,躺在床侧, 打了个哈欠,困得泪眼模糊。恍惚是睡梦中,有人抱住她,揽进怀里, 她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明天要早起姜锦年暗道多陪他一段时间。
事与愿违。她再睁开眼睛, 已经是上午八点。傅承林刚醒不久。他站在洗手间里,握着一把剃须刀, 姜锦年穿着睡衣跑过去, 道“我想帮你刮胡子。”
傅承林迟疑“你会么”
姜锦年道“我会在尝试中不断进步的。”
傅承林笑话她“那就是一窍不通了。”
他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 仍然坐在一把椅子上, 并将剃须刀递给了她。她弯腰,屏住呼吸,手伸向傅承林他的颌骨线条长得真好啊。姜锦年忍不住抚弄,使劲占他便宜,他调侃的声音悠悠响起“帮我刮胡子的目的是什么摸我的脸”
姜锦年语气超凶“不给摸吗”
傅承林道“不止这张脸,你摸哪里都行。”
姜锦年撒娇般应了一声“嗯嗯。”她打开剃须刀,谨小慎微地开始操作。傅承林没看别的地方,始终注视着她的双眼,她将他的下巴往上抬,他唇角一勾就是一个笑。姜锦年心跳声狂响在脑海中,勉强维持一丝清醒道“我刮不好了,你自己来吧。”
说完就跑了。
跑到一半,又返回原地傅承林的手机响了,姜锦年来给他送手机。电话里,傅承林的秘书提到了第一季度的数据报告和模型更新,说是净回报率在稳步攀升,交易量也有较大的变化。傅承林回答他今天会给那份报告做批注。
为了办公,他和姜锦年说“我上去一趟。”
姜锦年茫然“上去做什么”
话刚出口,她反应过来傅承林也住在山云酒店。他的房间应该位于更高的楼层,可她从没问过他住哪儿。果不其然,傅承林指向了天花板“这两天我们都在一栋楼里。中午十二点退房,下午三点的飞机回北京,你跟我一起走。”
姜锦年点头应好。她和另外两位同事打了电话,请他们先回北京,她迟一点儿再动身。
下午三点,她和傅承林同坐一班飞机时,还反思这两天的日常安排,是不是冷落了新婚丈夫呢姜锦年机智地进行了换位思考假设她是个男人,出差两天,没和妻子打一声招呼,更不知道妻子与自己同住一家酒店,她便觉得这种行为很渣,简直不是人。
为了填平内心的歉疚感,姜锦年顶替家中保姆,亲自下厨。她使劲浑身解数,做了几道最拿手的菜,成功获得傅承林的表扬。他的一言一行平静又沉稳,与往日里一样,还说“你的厨艺有天赋。鳕鱼火候很好,你不尝尝么”
姜锦年正吃着水煮白菜,听了他的话,反倒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生过我的气吗我忽然发现,你基本不会对我发火。”
傅承林反问“你喜欢我凶一点儿”
姜锦年摇头如拨浪鼓。
他看她半晌,品了一口冷茶,低笑道“我对你发火,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你更糟心”他没说完,姜锦年就打断道“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办公桌上放着的药,是用来治什么病的让你高兴、心情变好的吗我觉得,你的情绪自控力强于一般人。”
他不回答。
姜锦年“唔”了一声,挂在他身上“我们都结婚了,你不能瞒着我。”
灯光将他的瞳仁照成了深褐色,未曾显露一丝情绪,徒有一片静谧安澜。这种沉稳冷静的男性特质其实非常吸引人,姜锦年也很喜欢,可她现在提不起劲。因为他说“治感冒。那几天有些咳嗽。”
姜锦年放弃了探寻。她以软嫩的舌尖舔舐他的脖颈,顺着他的意思问“是这里不舒服吗”她抚摸他的耳朵轮廓,不期然间,她被抱起来,带回卧室。
他今晚不知又被她挑起了何种兴趣,像掠食性的猛兽封锁猎物,温柔了小半会儿,等她完全适应,就开始了亲密而热切的激进。姜锦年的亲吻与回应,舒服到极点而发出的轻微呜咽,都使他情动得难以自持。十指相扣,他将她的手摁在枕边,吻她的间隙里,他说“我做过最高兴的事,是和你结婚。”那声音低缓、喑哑、不易辨别,他似乎只是在宣告,不求她清楚地知道。
姜锦年神魂尽失,心脏跟着颤了两下。她沉浸在二人世界,目色水润而迷蒙,全然受到感情操纵,思维能力被他剥空。傅承林比她好不了多少,他调整着呼吸,扣紧她曼妙雪嫩的身体。
事后,他发现,第二次过于激烈冲动,他和姜锦年都忘了安全措施。
姜锦年很害怕,问他“紧急避孕药有用吗”
他道“真不想要孩子”
她垂首不语。
隔了很久,她说“我不能怀孕,身材不能走形,你让我浮肿变胖,就是要了我的命。你是喜欢婴儿,还是喜欢我”讲到一半,眼底泛起泪水。
傅承林打开床头灯。幽暗灯光中,姜锦年静坐不动,也不朝他看,神情略显迷惘。傅承林揽手抱紧她,应答道“我只要你。”他用不曾间断的亲吻安抚她。但他私心并不愿意让她吃药,那东西挺伤身,要怪也只能怪他一时精虫上脑。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可他盼着自己与姜锦年血脉融合。
他记得他问过姜锦年,将来要几个孩子她回答,一个或者两个。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他以为,她的说法是认真考虑的结果。
再往前回忆,她曾经告诉罗菡计划之外的孩子要打掉。
傅承林背部仍有几滴薄汗,卧室里弥漫着纵情享乐的隐秘气息,难以割舍的缠绵发生在不久之前,而现在,他摸着她的头发,问她“儿子像我,女儿像你,你也没感觉么”
她不做声,蜷成一团。
她闷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计划好的”
傅承林道“不至于那么下作。”
她没消气“我不想和你讲话。”
傅承林就真的没再讲一个字。他其实挺怕她说我不想看见你。那他只能卷起铺盖,去隔壁的客房凑合一晚,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姜锦年的脾性。
第二天,姜锦年照常上班。
昨晚那些事
她暂时不愿回想。
此时此刻,工作是她的主战场。
她出具了详尽的调查报告,力推一家主营金属钴的工厂,费尽努力,终于说服了陶学义。公司的股票型基金重仓了那家工厂的股票,似乎冥冥之中被注定了一样,两个礼拜之后,那家工厂的股票开始疯狂暴涨,连续几日涨停板。
泉安公司旗下的那几只股票型基金,跟着得道升天,基金净值不断往上窜,陶学义在会上着重表扬了姜锦年,并且正式宣布她升任为本公司的基金经理。
她今年才二十七岁。
旁人赞她天赋出众,前途无量。
陶学义也开始倚重她。某日,他还把姜锦年叫到办公室里,掩紧了门,问她“你的操盘能力如何”
姜锦年谦虚道“一般。”
陶学义笑说“你老公是傅承林吧。”
对于这一点,姜锦年是承认的。自从那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和傅承林又闹了一点矛盾。傅承林没空跟她仔细沟通,他去美国出差半个月,日程基本排满,从每天早晨六点忙到晚上十一点,直到下周二的深夜,他才能带着团队回国。显然,他非常忙碌、劳累、勤奋辛苦。
他也是个操盘高手。
陶学义见识过傅承林的能力,对他很佩服,连带着比较欣赏姜锦年。
他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实话实说道“我认识一位房产界的朋友,给了我八千万的投资,放到你名下的基金里。从下周开始,我放手,你来掌舵。”
姜锦年道“好的。”
倒不是因为她不在乎八千万,而是因为,当初她在罗菡手下工作,见惯了大客户、大投资,她知道世上有钱人非常多。只要她认真完成研究分析,努力提高基金净值,她就不用太过关注那些客户的喜好与厌恶。
陶学义见她如此平静,端起咖啡杯,道“朋友有个附带的要求”
姜锦年下意识地问“回报率”
陶学义摇头,说“他控股的一家公司,股票亏损超过十倍,你能不能用我们的基金,把它的价格拉升百分之二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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