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狗咬狗)

    白森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办公室的。

    此时此刻, 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他不能,他白森森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垮的他今天晚上还要艳惊四座呢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有面对这一条路, 他只是网上造谣, 最多社死,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法律惩罚吧

    社死就社死吧, 只要他心理够强大,他就能撑到毕业

    他紧抿着嘴唇, 推开了辅导员办公室的门。

    “张老师。”

    他们辅导员看见他, 立马就指着他吼道“白森森,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她刚一直在网上吃瓜,一开始只是以为白森森是因为造谣谢风行才被提告, 没想到吃着吃着,她竟然吃到了自己头上

    现在全校都在疯传她和院长有一腿

    这个白森森, 平时对她那么恭敬,甜言蜜语捧着她,没想到背地里竟然笑话她是“最无能的辅导员”说她“什么事都靠学生, 自己屁事不懂”

    还说她是“靠着院长才能当上辅导员”

    这是什么禽兽不如的言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老师气的脸色通红“你自己看看你都在网上说了些什么”

    白森森红着脸说“我都是胡说八道。”

    “你当然是胡说八道”张老师“啪” 地拍在桌子上, “现在立马给我全校,不, 全网发布道歉声明, 向谢风行, 向我, 向院长, 向你造谣过的所有人道歉”

    白森森点了点头,眼眶一红, 就要哭出来“张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如果道了歉,学校能不处分我么”

    “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学校会不会处分你,而是要看谢风行他们肯不肯饶过你”张老师把一个大信封“啪”地一声扔他身上“收好你的律师函”

    白森森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信封,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谢风行竟然真的给他发了律师函

    他将信封打开,便看到了速奔集团发给他的律师函。

    不是以谢风行的名义,而是以速奔集团的名义,告他恶意造谣和中伤他们集团的代言人。

    如果只是谢风行一个人要告他,他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如今是速奔集团要告他他一个小人物,哪里是这种国际大公司的对手

    他们也太会欺负人了

    他的手都抖了起来,泪光闪闪地抬头看向辅导员。

    辅导员却丝毫也未同情他“白森森,你平时就跳的高,我还以为你只是心直口快,没想到你背地里竟然是这个样子刚院长和校长都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严肃处理,这事你个人负全责,不要连累学校的声誉现在就给我写道歉声明,写好以后我拿给领导审批”

    辅导员说完,“啪”地一声,又把一支笔扣在了办公桌上。

    白森森就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写道歉声明,他不知道格式是什么,就上网去搜,正在搜的时候,看到他们辅导员又在刷网上的评论,那张脸越来越黑,最后辅导员再也忍不住了,抬头看他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这样让我以后在院里还怎么工作我和院长怎么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偷情了”

    如果不是还顾忌着老师的身份,她简直想直接给白森森一巴掌。

    严肃处理,必须要严肃处理,这种垃圾学生,就不该呆在他们航大的校园里

    白森森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纸上。辅导员犹不解恨“好好写,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白森森还在办公桌上写道歉声明,就又有学生会的人来敲门了。

    辅导员镇定了一下情绪,说“进来。”

    对方推门进来,是他们学校的文艺部长,看见白森森就愣了一下,停在了门口。

    辅导员问“什么事”

    “那个”文艺部长看了白森森一眼,欲言又止。

    辅导员想到对方可能也看到了她和院长的八卦,心中更加窘迫,狠狠地瞪了白森森一眼“有话赶紧说,没话就出去。”

    “我们来问一下,今天晚上的主持人”

    白森森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笔,朝他看了过来。

    对方问说“今晚我们的男主持,确定还是用白森森么”

    他们航大可不比一般学校,对学生品德要求远比一般学校要高,国庆晚会又是根正苗红的晚会,白森森如今丑闻缠身,要不要继续用他做晚会主持人,他们不敢私自拿主意。

    白森森眼中泪花滚涌,只听辅导员说“你们有备用人选么”

    “如果现在紧急找人的话可能还来得及,所以我们来问一下您的看法。”

    辅导员冷冷地看了白森森一眼“你文艺部长做了两年了,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你觉得他还适合出现在今晚的舞台上么”

    文艺部长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人。”

    “这种事你不该来找我,跟负责晚会的老师商讨就行。”辅导员又说。

    文艺部长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他才刚出去,院长后脚就进来了。

    他可比辅导员严肃多了,在办公室里狂批了白森森半个多小时。白森森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哭着走出来的,一路上不断有跟他很熟悉的学生会干部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跟他说话。

    他下了二楼,到了外头的小广场上,太阳照上来,他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住了。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周律。

    他一看见周律,就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朝周律跑了过去,直接就要往周律怀里扑。

    他太害怕了,太委屈了

    谁知道他人还没扑到周律怀里,就被周律一脚踹了出去。

    白森森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周律,周律的脸比死人还要白。

    他真傻,他竟然愚蠢地以为这个渣男是赶来安慰他的。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和其他人一样,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可其他人可以,他周律算什么东西

    他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怎么,你也要往我身上踩一脚么”

    “踩一脚”周律眼神恶毒,恨不能吃了他,“我恨不得踩死你,你这个贱,货,婊,子,神经病,不是你这么恶毒,在网上发那些东西,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你不光毁了你自己,你还连累了我”

    “这就叫连累了难道那些事不是你干的你没跟我在图书馆干,还是没拉着我去小树林你忘了你精虫上脑的时候,是怎么样跟个狗一样求着上我的了”白森森往地上吐了一口,“你要嫌死的慢,只管冲着老子来,老子现在什么都没了,正好缺一个垫背的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周律僵在原地,只感觉一阵眩晕。旁边有同学围观上来,他惊惶地看了一圈,然后后退了两步。

    白森森紧抿着嘴唇往前走,周律在原地站了一会,忽然对着围观的人怒吼“看什么看”

    他快步追上了白森森,眼瞅着就要到湖边,那一片都是绿化带,树木葱郁,一个人都没有。他趁机便追上了白森森,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森森,森森,你不能这么绝情”

    白森森一把甩开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周律急得满脸通红,噗通一声就给他跪下来了。

    他仰着头,着急地喊道“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我都快毕业了,我不能就这么毁了啊。森森,我求求你,我以后有钱了,我都给你”

    白森森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来“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今天的事才来找我的,原来你是害怕我完了以后,连带着把你也搞死啊。”

    周律咬着牙,没说话。

    他怕的的确就是这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和白森森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但现在爆出来的丑闻虽然让他难堪,但并不致命,他又没有得罪谢风行,谢风行不会告他,他也没有得罪校领导,他唯一的黑点,无非就是放浪形骸,跟着白森森颠鸾倒凤而已。

    但白森森肯定是完了,他得罪了校领导,不知道会受什么处分,被开除都有可能,他还得罪了谢风行,说不定还会背上法律官司。

    他如今已经认清了白森森的真面目,这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自己不好过,也要拉着所有人跟他一起陪葬的疯子。

    他好怕白森森会拉着他一起下地狱,他刚才不就是这么说的么

    “那你现在就去找谢风行,让他放过我”白森森说,“你去,你现在就去找他,求他,给他磕头只要他能放过我,我就能放过你”

    周律紧咬着牙看向白森森,眼睛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找谢风行他和谢风行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他以什么立场去找谢风行,他找谢风行有什么用这不是逼着他去丢人么

    白森森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只想拉着所有人跟他一切毁灭,看周律这样看他,伸腿就又是一脚,将周律踹倒在地上。

    “懦夫,废物你就该去死你等着吧,咱们俩谁都跑不了,我这就回去,把你的一切都公布出来你以为你就淫,乱这一条罪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和我一起算计赵晚的,说出来,我看你的下场能比我强多少”

    白森森大踏步往前走去,谁知道刚走了两步,人就被扑倒在地上。

    他的脸直接着地,才刚翻过身来,就又被周律按到了地上,他从未在周律脸上见过这样骇人的表情,他的眸子能喷火,整张脸都涨的通红,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白森森使劲地拍打他,抓他的脸,指甲划破了周律英俊的脸,白森森舌头都伸出来了,两只脚剧烈地挣扎起来。

    有同学跑了过来,赶紧将周律拉了起来,周律猛地松了手,仿佛从失控的疯狂里回过神来,他喘着气,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白森森,白森森咳嗽着爬起来“你想掐死我你想掐死我么我要你坐牢,我要你坐牢”

    围观的学生都惊呆了,看着这两个狼狈的疯子,有人赶紧跑去办公楼,不一会辅导员和院长他们都跑下来了。

    白森森还在痛哭,周律瘫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他们俩这下真的完了。”小爱看着镜子里的谢风行说。

    渣男夫夫都已经完全崩溃,但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加崩溃的未来,他们的世界已然坍塌,只留下一片废墟,接下来便是这片废墟时不时地塌下来一些,一直到最终沦为平地。

    谢风行冷着一张脸,整理了一下他礼服领口上的蝴蝶结。

    今天的晚会,他要穿正装来弹琴。

    他这人清冷美貌,最适合穿制服和西服之类的衣服,这种包裹严实,有些禁欲气质的衣服和他的清冷气质融和到一起,反倒有了另一种类乎性感的美丽。

    “愿这世上所有的恶人都能得到应有的下场。”谢风行说。

    他从前只是机械性地完成任务,如今他忽然体会到他这份“工作”的所谓神圣之处,所谓快乐之处。

    这一切都很有意义。他的存在,也很有意义。

    他从衣帽间出来,看向坐在床上的陆驰“总算醒了,看来我的床确实好睡。”

    陆驰正在看他胳膊上的乌青,闻言便扭头看过来,睡眼惺忪地笑了笑。

    这是爱的印记。

    “睡饱了真舒坦。”他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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