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的表情不可描述, 她在“说什么鬼话”与“如此解释可还行”中不断挣扎, 她或许想要相信莫文远的话, 但儿子所言实在太难以置信, 让她倍感纠结。
最后她只能先道“别以为你糊弄过去了, 等回长安, 我定要去大兴善寺问问,菩萨有没有吃羊乳冻”
莫文远无辜眨眼睛“菩萨有无吃羊乳冻,便是住持也是不知道的, 阿娘你想啊, 菩萨也是佛, 吃羊乳冻就是犯戒,便真吃了,也跟不了师傅一样, 不给别人知道。”
菩萨不背锅不背锅
慧智和尚与小黑羊在暗处听两人对话,慧智和尚且不用说, 面色古怪,眼露纠结之色, 看莫文远几眼,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而小黑羊已经无声地倒在地上, 他腹部的毛随腹部抽搐, 放肆地笑。
小黑羊咩咩咩咩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慧智不行, 回去定要同莫小郎君说说,切末何时都推在菩萨头上, 头顶三尺神明,你说什么菩萨都知道
最终小山似的鱼胶还是被母子两人联合收起来了,李三娘看了半天,也不觉得这些鱼胶有何问题,自家儿子自己知道,且不说他绝不干小偷小摸之事,便是洛阳城中有无如此多鱼胶都是未知数。为何会有如此多鱼胶出现于此,可能性有二,此物不是菩萨所赐,便是精怪给变出来的,目前李三娘所见识到的精怪也就硕鼠精,莫小远面对妖物时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定不是妖怪送来的
她根本猜不到,自家儿子有个神秘的妖怪友人。
羊乳冻在王家刮起旋风,堂堂世家郎君娘子,吃过不知多少好东西,却被其独特的味道与口感给俘虏了无论是晶莹剔透的牡丹花冻、水果口味的果冻,还是凝结最好最为q弹的羊乳冻,各具风味,软弹的口感同舌尖相接触,甚至舍不得咽下去。
王蔚痛心疾首,他原准备吃独食,一人吃果冻吃到爽,不想在家中几人尝过后,点心全部充公,特别是大哥二哥家的小娘子小郎君,用小牙咬木勺,眼中蕴含对果冻的无限渴望。便是再混不吝,也不能同小童抢食啊
“滋味甚美”
“鱼胶竟能做此吃食”
“何人所为”
王蔚道“乃是先前做牡丹菜的小童。”他阿爷阿娘尚且不知此事,在城中行走的王家大郎却听过了莫文远的名头,现天下风流人士汇聚洛阳,牡丹菜又与花卉主题相得益彰,再加上中国人从古至今对美食的追求与渴望,没过几日,消息灵通点的人都听说过“莫小郎君大展身手,牡丹花菜迎花王”的故事了。
王大感叹“我闻莫小郎君之事,还以为时人夸大其词,现在一品羊乳冻,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莫小郎君恐怕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的厨艺,我观李三娘虽善经营,庖厨内的造诣却远不及莫小郎,世上可从未有生而知之之人,他的手艺,莫约是神仙授法。”
“李三娘可是长安城中豆腐西施李三娘”
“可不是,莫小郎君就是世称豆腐童子的那位。”
“难怪难怪,能以稚子之身还原淮南王菽乳作法,定时个不凡的,不还说他在大兴善寺修行多年,为佛子转世”
“这倒是没听说过”
王二肉疼得将最后一口果冻送入喉中,仔细咀嚼品味,又用勺子把碟上残存的汁水给刮干净,才加入对话“佛子转世是真是假我可不知,但此小郎君确实有降妖除魔的本事。”
王蔚来了兴趣,连羊乳冻都顾不上心疼了“你可是听见甚至”
王二前些日子出门办事,昨日才回洛阳,牡丹宴的事还是方才从王大口中得知,他道“我估计也就几日,莫小郎君降服硕鼠精的事就该在洛阳传开了,近几年风调雨顺,少有妖精作怪,而且那妖精又在净土寺回归佛门,和尚不同外人道也才是奇了怪了。”
“你快些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吧”
随即王二将缑县的俗讲内容复述一遍,惟妙惟肖,言及要吃妖精,面露敬畏之色“便是三藏法师当年,也未对妖精造成如此伤害,莫小郎君实在厉害,再过几年,说不定也是名震天下的法师了。”他听得出,净土寺那是把莫文远当成佛子宣传的,否则怎会为他开俗讲。
王蔚=口=
“如如此凶残”
“此言差矣,对妖怪岂能用凶残二字来形容且小郎君走后硕鼠精洗心革面一心向佛,可见他劝说之法很起作用。”
小女郎不很懂大人间的对话,只是用木勺敲陶碟道“阿爷还要”
家中人纷纷用意味深长眼神看向王蔚,王蔚被看得激灵道“我只换得二十块冻,再多吃就没了”
“你们如此看我,不如再给莫小郎君些冻,令他做好了。”
“三郎尔对莫小郎可尊敬些他可是佛子转世,同寻常庖厨有天壤之别”说话间王二也心下疑惑,修行之人有驱散魑魅魍魉的能力,哪个不是云游天下发扬名声谁会在洛阳街道上做菜这届佛子太有个性了吧
王蔚同莫文远相交不深,对其理想却有了点了解,他道“此言差矣,我观莫小郎君,恐怕不欲扬此名声。”
“他更想厨名远扬”
便是知道莫文远的本事,王蔚第二日早上还是雷打不动去寻他吃早饭,莫文远看他还挺担心“你昨日不会将各色胶冻全吃了吧”胃可还好
王蔚出离得悲愤了“哪能啊我回家后巧遇阿爷阿娘,二十枚胶冻均被截胡,我才吃两枚,连塞牙缝都不够。”
“我那五岁的小侄女还言要再吃,哪有那么多让她吃。”他试探道,“小郎君你可以意做些胶冻来卖若鱼胶不够,我可供你。”
莫文远听后大喜“你欲买胶冻”他正想那么多鱼胶不知如何处理,这物造价太高,便是他做了,也不可跟蒸饼馒头一样于坊间卖的。
但寻常百姓购买力不行,世家大族的郎君娘子却不同啊如果将果冻作为零食售卖,他们简直就是唯一能购买的阶层。
跟在李三娘身边耳濡目染许久,他也有了商业头脑,真是可喜可贺。
王蔚注意到了莫文远不正常的兴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确实欲买胶冻”
“我正好准备做些胶冻来卖,阿娘买的院子我看过,堂前器具皆可用,这两日正在清扫并购置日用品,从明天起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你若想要胶冻,早一天同我说,想要多少枚,什么口味,第二日来取便可。”
王蔚欣喜若狂“当真”
“当真只望你给我宣传宣传,令店中有更多客人。”
“包在我身上”王蔚打保票道,“我虽不才,在洛阳中却有几个朋友,胶冻肯定会合他们口味。”随后火急火燎道,“有什么味道的”
“王郎稍等,我给你一张单子。”他噔噔噔跑回房间翻找他拟写好的菜单,再回来递给王蔚。除了羊乳冻、牡丹冻之外,还有橘子冻、柚子冻等等。
“水果的种类随时节的变化而变化,水果上市,种类就会变多,下市就不会再卖,胶冻皆是十文钱一枚,买多就可便宜些。”这些价目表都写在纸张上,一枚十文,若买八枚就是七十二文。
十文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家人一天吃饱饭也不过就是文,除非特殊时候,谁家会买胶冻再好吃也不过就是华而不实的小零食罢了。
但王蔚看了却惊叹于“这么便宜”十文钱一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白送。
莫文远但笑不语。
王蔚道“那我先定二十枚胶冻吧,明日上门来取。”
“承蒙惠顾,超过八枚按照九文一枚算,共百八十文。”
午间,新买的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别说是最重要的灶台店面,便是院落中给帮工住的平房都已经打扫干净,李三娘雇了几名壮实妇女打扫,不出半日,就收拾妥贴,娘俩儿拎包款款,入住新房。
莫文远同李三娘说了果冻生意的事,对方毫不奇怪,还连连点头道“我昨日吃了,便觉得是门好生意,恰好你从菩萨那儿得的鱼胶很多,吃不完正好卖。”她又道,“你确定菩萨任你卖胶冻不用全做了上供”
他早就用书面沟通的方式同小精怪说好了,只肖每日接受他的点餐再送上几十枚胶冻便行,他的笔友是名大方的小妖怪,只要自己有的吃,其余一律不管,甚至可以说他还挺愿意莫文远发展事业的。
他假模假样道“无事,我已同菩萨说过,他慈悲为怀,不在意此等小事。”
菩萨“”
行了行了,已经背锅习惯了。
胶冻本来就不难做,莫文远每晚睡觉前做一批,随后将装胶冻的碗隔水放置在桶中,借冰凉的水凝结,第二天早上将其从碗中敲下来,便大功告成。操作并不复杂,等到胶冻真流行后别家仿做也不难,只要买到足够的质量上乘的鱼胶再掌握去腥方式便可。
他先准时将百枚果冻连同炒菜放在院角落,随后离开。他倒是不担心笔友找不到新住处,精怪总有自己的方式。说来也奇怪,要是常人,便是同其交往,也总想看看精怪长什么模样,但莫文远就跟没有好奇心似的,他满足于正面不想见的相处方式,对他来说,这样最为舒适。
走后,小黑羊出来,大快朵颐。
慧智看他吃得快乐,心痒痒的,哎,若不是冻中有鱼胶他为和尚不能破戒,真想尝尝啊
牡丹宴期间,外地的郎君娘子也会到洛阳凑热闹,他们都系出大族,与洛阳城中的本地豪强沾亲带故。令他们住在旅店是不可能的,若在城中无别院,便会住在姻亲家中。
沈煜不过十五上下,从长安而来,住在王家,他同王家三郎玩得不错,两人经常聚在一起研究新吃食玩法,可巧前两日做牡丹菜时他不在,同友人前往游花会赏花。
他对牡丹花菜颇为不屑,觉得那不过是哗众取宠,牛嚼牡丹是比贬义词,人嚼牡丹岂不是更粗俗故而,等他回王家得知此事中牵扯到王蔚时还很吃惊。
沈煜心道王郎龙章凤姿,怎会做出暴殄天物之事
王蔚得到莫文远的承诺,知道能长期吃到胶冻,神清气爽,比起前两日被抢食的痛心疾首,他变得大方极了,甚至还会将其用好看的磁碟装了,与友人分食。当然,他此举中有多少炫耀成分还很难说。
碟子在沈煜面前放下“我今儿得了个好东西,沈郎定要尝尝。”
沈煜原本还满腹心事,垂目看见晶莹剔透的果冻,哪管什么“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精神集中在牡丹花冻上。
也不知莫文远用了什么方式,胶状物依旧透亮,却带浅浅的红色,正中悬着几朵渐变色花瓣,要多风雅有多风雅。
见沈煜面露震惊之色,王蔚更加得意,他假惺惺催促道“快用吧。”
沈煜呆愣愣挖起一块,塞入嘴中。
“美味”
李三娘食肆洛阳分店刚一开张就被挤爆了而且前来排队购买吃食的还不是平头百姓,而是文人墨客或者大家的小厮。
用莫文远的话来说,现在店还处于试营业状态,卖的东西就只有胶冻一样。
王蔚的宣传实在给力,也就是他把胶冻拿回去过两日,忽然有郎君一溜小跑到店中,拍桌子道“店家,胶冻可有否”
莫文远想胶冻名声不大,没有多做,只剩下寥寥几枚“有归有,剩的不多。”
沈煜急切道“我都要了”他从莫文远手中接过包裹,正欲走,莫文远却将菜单静悄悄放在台面上,推给他道“本店的胶冻接受预约。”
“何为预约”
“郎君你可先说好要何种口味,要几枚,隔日来取。”
沈煜看菜单,眼睛亮了“可需付定金”
“只肖一半钱便可。”莫文远见他颇为意动,从台下抽出副木牌,木牌本是块完整的木板,用刀将其分为两半,这两半并非平分,连接处为锯齿状,只有一对牌子才能咬合。除了以不同刻纹将其分开,他还用不同颜色漂染木牌,保证每块都独一无二 。
沈煜很快作出决定,他大刀阔斧地画了一个圆道“这些,每个给我来四枚。”
莫文远感叹世家的小郎君就是多金,笑容也愈发真挚“超过八枚便可减些费用,一枚九文,郎君共订二十四枚。”说着提笔粘墨水记下条目,又在纸张尾写当日日期,半枚蓝木牌递给沈煜“多谢惠顾。”
沈煜将蓝牌收入大袖内,提胶冻正欲离开,他忽想到什么道“郎可为光德坊李三娘家的莫小郎君”
“正是。”
“既是莫小郎君,何故在洛阳”
“家母欲在洛阳开一新店,我便跟来看看。”
“哦,那小郎君可欲回长安。”
“自是要回的,皆是郎可在长安李三娘食肆内购得胶冻,洛阳有的长安定有。”得到了莫文远的保证后,沈煜心情大好,走路带风。
郎君娘子交际活动多,前者不用说,游花会是要去的,不仅要去,还要带精致小食。年轻男子头戴簪花,褒衣博带,小厮粗布短褐,手提雕花木盒,跟在游众后。游花会上风景秀丽,且不说亭台楼阁,形态各异,小桥流水,雅趣天成。各色牡丹摆放得错落有致,有的摆在亭子一角,有的则簇拥在花架上,争奇斗艳,如锦绣一般。
打扮时髦的郎君先凑在花架前,各抒己见,有的觉得黄花好看,有的觉得粉花好看,说时还要引经据典,一定要给自己的理论训套出处,随后薄有才名的定要诗兴大发,在主办方留下的石板上一蹴而就,留下诗句。
绝大多数诗都作得不好,但同行人都不会在此时提出批评之语,大多都无脑吹捧,便是写得跟坨屎一样,也要吹出朵花来。
王蔚为人率真,书又读得不好,到游花会常被各种自恃才高之人挖苦,他就算反唇相驳都被对方定义为胡搅蛮缠,久而久之,他也不愿给自己找没趣,就不去游花会了。
但在得了牡丹冻之后,他成日容光焕发,打扮得漂漂亮亮,呼朋引伴共往游花会。他很懂套路,先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把话题往前两日闹出来的牡丹花风波上引,如果有人酸最好,先怼两句,等到气氛炒热,击掌唤小厮,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精致食盒,小心翼翼将颤巍巍的牡丹花冻移到盘子中,托举,使众人观赏。
其实在一众胶冻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牡丹花冻,口感没有羊乳冻好,甜度没有果冻高,但胜在颜值吊打众多胶冻,在现在展出还有特殊意义,能够让他感受打脸的快感。附加价值远胜于本身的味道。
赶时髦的郎君不用说,从游花会回来直奔思顺坊,到李三娘食肆中下大笔订单,他们中关注长安时尚的都听说过李三娘食肆的大名,听说定的新品长安还没上,更兴奋了,没事就来转一圈,看店何时正式营业。
以莫文远来看,他们同现代爱探网红店的年轻人无异。
托时髦青年的福,试营业阶段,店中便接到大量高价订单,财源滚滚来。
“礼盒”莫文远想,阿娘真是妙人,聪明长得好看就算了,思想超前观察力又强,她不做出一番事业,天理难容。
“不错,我昨日去游花会”
“等等,阿娘你去游花会了”李三娘不是说自己去市场调研了吗
“当然去游花会了,你日日闭关做胶冻,可不知我们的销路,牡丹冻已成了游花会上的精致物件,我们店卖的胶冻,十之八、九都往会上去了。”所以她是去进行调查的。
“胶冻不同于蒸饼,不同于馒头,不同于豆腐,不同于其他物件,价格高昂,产量不高,购买的多是世家子,故而我们以往的包装就不太合适了。”她道,“我观诸郎君,多是一人带胶冻去,同其他人分食,又听说豪族之间以将其作为礼品转赠。”
“游花会上的郎君多用木纹雕刻的盒子将其分装,四枚一层,样式精美,我想许多人买它既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赠人,我们也推出礼盒可好”
“胶冻还是一样的胶冻,用木盒装之后,价格怕是能翻几倍不止。我们再在盒子上银食肆字样,卖个好价钱的同时又打响名声,何乐而不为”
这太超前了吧
莫文远都要窒息了,他阿娘真是具有划时代的商业头脑。
礼盒套装定下来之后,便是找人画花样制作,画花样莫文远便能胜任,真正的厨艺大师不仅有雕工还要有鉴赏力以及想象力,他做得食雕不仅要美还要美得独一无二。
至于木匠人选就更容易了,在雕版印刷术发明之后,做木雕刻的木匠分为两派,一部分被官办企业征走,还有则被寺庙雇佣,就印刷技术运用而言,有传教需求的寺庙雕刻的佛教并不比官府少。
就算是凭借与大兴善寺的关系,莫文远都能在白马寺中找到合适的匠人,此项工作对他来说,难度很小。
花样子才画出来,王蔚又再度找上门,他情绪高涨满面红光,看见莫文远恨不得将他抱起来抒发情绪“莫小郎君可愿意收拾牡丹游宴”
牡丹游宴
他的心砰砰砰直跳。
莫文远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愿。”
唐人喜欢外出游玩赏乐,游玩之际,还要在赏乐之地摆宴聚餐,若随性些就同现代人野餐,席地而坐,在郊外开怀畅饮。
能让莫文远激动的游宴自不是野炊小事,虽有游字,却是正儿八经的宴会,再有洛阳牡丹节的名头加持,重要程度虽不能与上巳、中和、重阳三大节日的游宴相比,却也不俗。
王蔚在莫文远耳边絮絮叨叨“小郎君你不是想一展厨名牡丹游宴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当日众多才子在游花会汇聚一堂,节后定有人为游宴做文章,若菜做得好了,被记录在文章中,得人传颂,便是人在潮州,也可听说小郎君你的名声。”
莫文远打趣道“此言差矣,即便有人为游宴做序,也是记述牡丹花之美,才子诗情的,谁会有人精心纪录菜品”更何况他豆腐童子的名声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口耳相传起不比用文章传播快多了谁知道文章做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看。
王蔚正色道“此言差矣,小郎君怎知无人精心记录菜品便是牡丹冻,就已被吟诵,还有人为其做诗。”
莫文远瞠目结舌,为果冻作诗,这么硬核打油诗吗
“哎,便是无人记录,我也会应下来的。”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是不止,对于庖厨来说能够独自操办宴饮,已是不得了的大事,我年纪尚幼,若无郎君从中斡旋,便不会有这机会,此次还真是多谢了。”
王蔚摆手道“谢甚,你我不必有此虚礼,况且若没小郎君的手艺,便是我说的天花乱坠他人也无可能答应。”
胶冻很是刷了存在感,除此之外,莫文远之前做得牡丹菜,还有在旅社上午的菜品也很刷了一波好感度。有些郎君不拘一格,或用金银,或托关系,总归尝到了莫文远做的菜,他们个个都惊为天人,在王蔚提出让他操刀游宴时,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
莫文远道“游花宴有多少人”
王蔚道“便是到场宾客就有百八十人,有些人好携妓同行,人就更多。”无论哪个朝代的人都好附庸风雅,身边带才女美妓是游宴会的潜规则,莫文远虽没有接触过,但住在长安,想什么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那些女妓不一定长得漂亮,却一定很有才情,吟诗作画信手拈来,琵琶舞曲无一不精通。
他外表年少,心理年龄不小,对穿一袭火红石榴裙的女妓颇为好奇,心说置办宴会时定要多看两眼。
“若按两百人算,可够”
“够的够的。”
“分餐还是合餐”唐以前多用分餐制,也就是从贞观年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合餐制才渐渐兴趣,若是正规宴会,肯定还是每人面前一张矮桌,游宴毕竟更放松些,陈规无法束缚少年郎。
果然,王蔚道“合餐便可。”
“要准备二百人饭食,小郎君可还忙得过来若你不介意,我可找些厨子搭把手。”
莫文远摆手道“不必不必,人手是够的,一旬之前阿娘便遣人给长安去信,人这两日便到。”
“甚好甚好游花宴一事,可就拜托莫小郎君了”
“王郎放心,有我在,定收拾出八珍玉食,令来客回味无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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