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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韶尊者这话, 却并没有打击到薛易,他依旧双眸清澈的直视天韶尊者“尊者,小人从来都是要脸的。”
“你胆子倒是大, 可惜”天韶尊者的手突然就盖在了薛易的脸上
薛易躲闪不及,只觉得被盖住的脸开始发烫, 继而这热烫的感觉蔓延到了他整张脸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皮肉热到融化之下的骨头在被锤子砸锉刀锉他的眼珠子被人用针扎满口的牙被拧住了转圈圈
他好疼,但张开嘴巴却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他的手倒是能动, 他抬起手抓住天韶尊者的胳膊,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韶尊者放了手,薛易那样阳刚俊逸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他变得妩媚又妖娆,再无一丝过去的痕迹。可薛易顾不上他的脸,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 疼痛已经让他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他瘫倒在地上,表情麻木,只有不断痉挛的手脚让别人知道他是个活人。
“还要脸吗”天韶尊者的语气开心又轻快
薛易哆嗦着睁开眼,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天韶尊者又道“每一次变,都会比上一次更疼, 不管变的是不是自己的脸。”
薛易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他看着天韶尊者,对方的笑容几乎可以说是温和的。但薛易知道,这个人比一上来就要跟他双修的人还要可怕,那些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物件”,可这个人却是要把他“变成一个物件”。
他要他怯懦,顺从,没有自我。
可能那样真的能让自己好受些,可薛易还是说“要。”
“真的我可只会问你三次,毕竟总对着一张脸,也挺无趣的。你若三次都说要,那我就不再问你,会一直对你这么变来变去了。”天韶尊者眉毛挑了挑。
“要”薛易坐了起来,看着天韶尊者说。
“我就喜欢这样。”天韶尊者纡尊降贵的蹲在地上,抬手摸着薛易汗湿的脸,“你放心,一会我会很温柔的。”
薛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面对一个至尊,他是无力的,所以他选择了顺从。可是,无力和绝望是不一样的,天韶尊者的一举一动,正在把他的无力变成绝望。就如刚才他为他变脸,封住了他的声音,却让他能动弹一样。刚才的他,和一只张牙舞爪的蚂蚁,又有什么不同呢
“真好的孩子啊而且你还有个喜欢的人在等你你们现在是在最好的时候,但你说,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下去,你们俩还会如同现在这样,如此的相好吗他会在外头等你吗他不在意你让我受用过,让很多很多人受用吗你们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就跟我给你变的脸一样”
天韶尊者一只手按在薛易的肩膀,把他按在地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般看着他的脸,一边念叨。本来以他的修为根本不用直接上手薛易就得躺在那任他摆布,可他就是非得用自己的双手这么做。
薛易又惧又惊,下意识的挣扎,可他这挣扎只是让天韶尊者极其开心的笑了起来。继而,天韶尊者低下头,将自己的唇与薛易的唇贴在了一起这看起来像是个吻,其实却只是天韶尊者向薛易的口中渡了一口气,双修之前,自然要让两个人的气息调和起来。
天韶尊者乃是化神,薛易只是个筑基,即便他是个天阴灵根,境界相差也太大,薛易只觉得他体内的那点真元如海啸过境一般,被冲击得干干净净,即刻便瘫在地上动弹不了了。天韶尊者继续渡着气,身体压下来,两人丹田贴在一起,在薛易体内运转一周的真元就回归到了他体内。
几息之后,天韶尊者微微起了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果然是个宝贝”
“流吟,速带薛易前来大殿。”不知何处传来的浑厚男声,让天韶尊者的动作停了下来。
“说好百年内人是我的了。”
“如今情况有变。”
“怎么还有人出的价钱比我高”
“把人带来。”
天韶尊者阴着脸站了起来,薛易赶紧拽上衣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呵,你以为是死里逃生我倒觉得,怕是他们想将你轮流用过一遍,再给我用,我不嫌弃,一样用,但对你来说,可就不是好事了。对了,还得把你的脸变回来。”
“啊”这一次,天韶尊者没封住薛易的声音,他听着他的惨叫,却像是在听什么极其悦耳的隐约,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待容貌恢复,薛易已经昏了过去。天韶尊者带着薛易御空飞向大殿,却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不就是个天阴灵根吗呵呵。”
此时众人已经移步到了大殿,方才那些在远处看着的修士也都站了出来。
楚泽玉拽着凌秀秀的手,眼睛里根本没有那些原本的宗门长辈。只在看见顾辞久之后,他麻木的脸上终于重新出现了表情,空洞的眼睛里也重新燃起了光那个仅剩的,他甚至都没有放在眼中的希望,却真的是希望。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剑修在此”天韶尊者进了大殿,发现情况跟他想的有点不同,不由有些讶异。
“流吟,这两位乃是你”毛杜江刚要介绍,却突然发现了被拎进来的薛易的异状。他眉心有一点红痕,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他的灵根被废了毛杜江是真没想到天韶尊者这么乱来,刚才神识过去发现他还没成事,也就退回来了,谁知道就出了这事。
“师”凌秀秀看见人就想冲过去,让楚泽玉一把拽住。她扭头看了楚泽玉一眼,见楚泽玉脸上的皮肉都扭曲了,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鲁莽了,握紧了拳头,管住了自己的脚。
“这”掌门也有点傻眼,他哪里想到天韶尊者会干出这么一手来啊。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要鸡飞蛋打了
“灵根废了,我们也要。”幸好这时候顾辞久说了一句。
楚泽玉和凌秀秀都是一激灵,刚见着薛易眉心滴血已经是心中焦躁不已,谁知道这眉心的伤,竟然如此眼中。
天韶尊者看这话是他一个剑修说出来的,当即拽着薛易后退了一步“这还是我的人,你说要就要了”
顾辞久把那个小瓶又拿出来了。
“都给我”天韶尊者眼睛一亮。
“人给我,你们掌门分。”
“”天韶尊者歪头看毛杜江,虽然没开后也没传音,但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大头,若是不给他手里的人可就不一定还能囫囵个了。
毛杜江这个气就别提了,本来这里确实是有天韶尊者一份的,毕竟是天韶尊者首先花了大价钱得到了使用权。可现在他把人弄废了带来不倒扣他的份利那就是宗门大度了,还想要大头
“再拖延,人可就要死了。我要么三个人一块要,要么一个都不要。”顾辞久不耐烦了。
薛易那伤看起来就一点点的小细口子,但那是伤了根基了,若不赶紧妥善救治,莫说是当个凡人,想活命都难。
“对呀,再拖延,人就要死了”天韶尊者也笑嘻嘻的,只盯着毛杜江看。
“许你两滴。”毛杜江阴沉着脸道。
天韶尊者看看顾辞久手里那个瓶子的大小,再看看在场的人,倒也没得寸进尺,手一扬,薛易飞了过去。
李滨程抬手,把人接了下来,又一指轻点在他眉心,稳住他的伤势。
顾辞久则同时将玉瓶掷给了毛杜江,方剑仙拱手道“叨扰诸位了,我等也该回剑宗了。”
“等等这两人身上的我澜波道宗的心法,却还要废去”这跳出来说话的,就是连心胸不太宽阔的闫朝宗都跟着脸红。
确实是有离开宗门废了功法的规矩,但你也得看情况啊。这俩就只是筑基而已,拜的师父在澜波道宗都不算入流,且入门才二十多年,能修出什么来他们要转投的又是剑宗,澜波道宗的功法再如何高明,跟人家走的都不是一条路,现在不把功法废了,得他们到了剑宗那也是得从头来过的。
再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被顾辞久的剑意所迷的其中之一,这大概是觉得自己丢脸了可你就不知道如今提出这要求来,那只会是更加的丢脸吗
还没等毛杜江打圆场,顾辞久手一摆,楚泽玉和凌秀秀已经同时闷哼一声,软倒在了地上。
方剑仙一摊手“如何这下完了吗”
“完了,完了。”毛杜江只能这么说,且他也想赶紧分那宝物,让这几位赶紧走。
“我们还没完啊。”李滨程挑眉,“他们三人都是你们的正式弟子,可有魂牌,精血”
毛杜江一招手,三面白玉牌子出现在他掌中,随即便让毛杜江捏的粉碎;“他三人不过寻常弟子,并未曾留下精血。”不过是筑基,在澜波道宗还没有留下精血的资格。
这下是真没事了,剑宗几人也不多留,道一声告辞,转身便走。
来时三个,走时六个,瞬息而来,瞬息而去。
毛杜江打开顾辞久的小玉瓶,看见里头的比喻色液体,手都有些颤抖。
“师父,听闻桃夭秘境中,剑宗有人得了蜜蜂的蜂蜜,之前那一坛子便是普通的蜜,这个莫不是王浆”
“大抵便是了”毛杜江又闻了两下,闭着眼睛一脸惬意。
“掌门,说好的两滴呢”天韶尊者这时候打断了毛杜江的美梦。
毛杜江睁开眼“流吟,你也是太过急切了些。”
“好东西在前,谁能不急切”天韶尊者嗤笑一声。
“你的两滴,那去。”毛杜江摇晃了一下小玉瓶,只有半个米粒大小的两滴王浆出了瓶口,浮在天韶尊者眼前。
“”天韶尊者顿时阴沉了脸,其余人却都笑得得意。
修真界绵延万万年,但在许多东西上头是没有统一的度量衡的,比如说这个一滴。炼药制器,买卖物品,都有按滴算的。可滴到底多大,这个就很杂乱了。但他们澜波道宗里,对自己算起滴来,基本上都说的是一颗饱满的黄豆那么大。
两颗饱满黄豆那么大的,两颗半个米粒那么大的,这想象和现实的对比落差也太大了
“怎么可是流吟觉得自己拿得多了,于心不忍”
“流吟怎敢流吟还有事未办,告辞了。”天韶尊者一甩袖子,走了。
其他人也不在意他这失礼的表现,反正已经看完了他的乐子,而且还有剩下的王浆要分呢。
毛杜江叹了一声“你们且来看看,是真的不多啊。”
他将瓶口稍微一倾,让众人都看了个分明。结果刚才觉得天韶尊者吃了闷亏的人,现在又都开始嫉妒他了。这瓶子本来从外边看着就不大,这打开了一看里头,才发现它比想象的更小瓶子厚得厉害,王浆还不是装满的,而只是有约莫三分之一的高度。
“掌门,你方才给天韶尊者的也是太多了,何必半颗米粒大小一颗小米大小就足够是一滴了。”
“是极,是极”
“诸位说,那剑宗的是否还有这王浆啊”
“该是没有了。剑宗的人一向憨直,那几人也是真心来换人。况且这东西,于我道修有大用,剑修拿来何用”
“那天阴灵根已毁,他们把人带回去做什么”
“这却不知道了。”
“百年之后,桃夭秘境再开,吾等是否也要培育几位出色的金丹送进去”
“每年送进去的就不是出色的金丹了吗过去又不是没人试过去取蜂蜜,结果如何”
“”
结果是自己没了性命,且还拉了许多同门陪葬。从那之后,进桃夭秘境之前,就得再三嘱咐弟子们,坚决不能去招惹蜜蜂了。
“啊呀”闫朝宗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那拿出王浆的修士是谁了二十多年前师父千年大寿,他也来过,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个小小的金丹,还有个开着剑气不加收敛的恶癖,听说是有个琳琅剑的号。那进桃夭秘境前,他与另外一位白龙剑的,都是以金丹斗元婴,落了离火宗的面子。后来才有了他们出秘境的时候,那一场化神之间的大战。”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沉默,后来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剑修人才辈出,莫不是要重起”
“别胡思乱想了,剑宗本来便位列四大宗之一,从来就没没落过,说他重起又能重起到哪里去还是说说这王浆怎么分。”
“掌门掌门也知我精于炼药这王浆多给我两滴,若是能炼出好药,也好给大家取用”
“掌门莫要听他的,我精于驯兽,也有驯养各式灵蜂,多给我两滴,若是我能让自家的蜜蜂也酿出同种的蜜,即便效用低那么三两成,也是大好啊”
“掌门”
“掌门”
一群人吵吵嚷嚷,跟那市井百姓的大爷大妈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不知道,这被他们脸红脖子粗争抢的世间珍宝,此时正被大口大口的喂进另外一个人的嘴巴里。
楚泽玉平伸着两条腿,依旧昏迷中的薛易就躺在他腿上,头微微后仰,嘴巴张开。凌秀秀跪坐在他旁边,手里抱着个蜜瓜大小的玉坛子,正极其小心仔细的,一勺一勺的把王浆喂进薛易的嘴巴里。
这王浆并不像凡人的蜂蜜那样是粘稠的液体,其实很像水。凌秀秀也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她的勺子够稳,够仔细,一滴都没漏出来。且王浆进了薛易的嘴巴,自动的就化到不知何处去了,这喂起来倒是也轻松。
“师父我们喂完了”楚泽玉一嗓子叫出来。
顾辞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李滨程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等他一扭头,楚泽玉就又喊了一嗓子“师父”
凌秀秀放好坛子和勺子,也叫“师父”
两个人心甘情愿,满含感激。
顾辞久道“你叫我师父没错,你该叫我师兄。师父,这是我替你收的小师妹。我孝顺知道师弟和师妹也要外出历练了,你一个人孤单寂寞了。”
“”不,我并不觉得你孝顺,只想把你吊起来抽一顿,不过徒弟也是化神了,该给他点面子,“来来来,见过你掌门伯,你掌门师伯为人大方,你看已经在想着给你什么见面礼了。”
“掌门师伯。”
“”方剑仙盯着自己师弟,想把他吊起来抽一顿,可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他掏出来了一三块石头那边顾辞久也在看他了,还不如干脆都拿出来,“这石头里存了我一道剑意,待你们开始修行了,可从中体悟。又或者遇到危难时,可激发剑意,以作护身之用。”
“多谢掌门师伯师伯祖。”
“枉我刚才还说你大气。”李滨程在边上小声嘀咕。
“如今出门在外,我身上没带着什么东西,待回到了宗门,再给你们补上一份。”在楚泽玉和凌秀秀的道谢声中,方剑仙赶紧转移话题,“辞久,你如今乃是化神,自己也有了弟子,还要跟你师父挤在一座山头上吗”
“嗯,懒得动。”
李滨程斜眼,他都不知道该觉得骄傲还是该觉得丢脸这个两百多岁就化神的徒弟是个大懒蛋
:3」说出去谁信啊
“”其余人,包括楚泽玉和凌秀秀此时都呆了一呆。那可是把他们从澜波道宗里带出来的恩人,然后这恩人跟他们想的稍微有点不一样啊
但这种不一样,倒是让楚泽玉和凌秀秀心里那根绷紧的弦越发舒展了,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坏人的
突然薛易哆嗦了起来,楚泽玉赶紧把人一搂,求救的看向顾辞久;“师父”
顾辞久道“没事,他灵根已经没大事了。只是他这灵根特殊,本身又是个男子,以后常会觉得周身阴寒。”
凌秀秀忧心不已“不能缓解吗盖厚被子,烧点暖炉之类的。”
顾辞久摇头“那阴气是他自己由内而发的,外力改变不了什么。想不觉得冷,只能他找人双修。”
“双修”这个词,说得楚泽玉和凌秀秀脸色都是一变,且他们的动作还有护住薛易的意思。
“他日后便是我的师侄,他找谁,看他自己的意愿。”顾辞久又加了一句,“我们剑修找道侣看心,不看灵根。”
其实顾辞久没说话的时候,两人就觉得自己这行动不大恰当了。听顾辞久这话不像是生气,反而有安慰的意思,两人面上微红,讷讷的应下。楚泽玉又问“师父,我师兄何事能醒过来”
“他身体已经无恙了,要醒来也就是这么一时三刻。对了,你们三个现在都是凡人,肚子都饿了辟谷丹,舔上一口一天都不会饿了。”顾辞久翻了翻,把辟谷丹拿出来了,这还是当年他修炼时候剩下的呢。不过修真界的药物留存时间都长,现在还能用。
“舔一口”凌秀秀有点囧。之前澜波道宗用的,都是吃一颗管一个月,他们也就是听说过,有这种舔一口管一天的辟谷丹,吃多了要撑死的辟谷丹。不过囧了之后,两人相对一笑穷就穷没有污糟事,比什么都重要
楚泽玉双臂紧抱着薛易,腾不出手来,凌秀秀把两瓶辟谷丹都收起来了。她自己取了一枚舔过,收起来。刚要取一枚递给楚泽玉舔过,突然楚泽玉怀里的薛易激烈的挣扎颤抖起来楚泽玉一时没抱住,薛易被挣脱了开来,缩在了这个用剑意构架出来的空间的角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小雪是我是我别怕”楚泽玉扑过去,一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3」作者菌感冒了,头好疼还好有点点存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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