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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 这一会让太子和太子妃找来,我们俩可遭殃了。”顾辞久拿出条大手帕来,给赵瑾汶擦干净了脸。
赵瑾汶看着顾辞久, 他恨这样的男人, 从小到大都恨, 凭什么比我长得好, 凭什么比我聪明,凭什么比我有钱, 老师不是说,大家都是平等的吗但他更恨的是,为什么你是你, 而我是我
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你。
“轰隆”一道霹雳, 横切开了天空。
谁都没想到,这好好的突然云层就聚集了过来,眼看着大雨就要来了。
顾辞久夹着赵瑾汶便朝房里跑, 系统总算是停止了嗷嗷叫,开始说人话了天机有重大变动虽然不能说是彻底拯救了世界,但是已经有八成了啊八成了嗷嗷啊宿主你和小师弟好棒棒啊嗷
所以老天爷也跟着激动了。第十次轮回世界的天道,以为只只能看着自己走向毁灭, 顾辞久和段少泊过来就相当于是一场娱乐休闲罢了, 谁知道峰回路转, 竟然还有戏
顾辞久我们也是运气好,再过几年,他发现自己做什么都能成功, 真正的把自信心确立起来,就没这么容易打垮他了。一个世界里,最无情的是气运,世界建立之初,创世的作者说把气运给谁,那谁就是大气运者,可这气运又是挺唯心的东西,大气运者怎么想,它们就怎么影响
这也是经历了两个世界,顾辞久才彻底明白的。第一个世界的毁灭,还跟楚泽玉的行为挂钩,第二个世界彻彻底底就是倒霉唯心了,而且曲晓森在咒死了世界的同时,自己也没好下场。充分说明,气运是个双刃剑。
过去九次世界里的赵瑾汶,一穿过来就坚定的根据“主角理论”,认为自己是必然成功的世界主宰,他的气运也就会让他盘登顶峰。但这次之后,赵瑾汶可能清醒过来后,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丧,但也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一旦怀疑,他的气运就不那么灵光了,甚至会对他造成阻碍
段少泊大师兄,这么说,你才是真正的大气运者。
顾辞久眨眨眼那不是当然吗
系统帅不过三秒的自恋狂。
系统举手还是有个问题,如果他又做成功了几件事呢到时候你们不是鞭长莫及了吗
顾辞久系统啊,你觉得他这个年纪,能做的最多的是什么事
系统学习Σд这样一来他要是做个文抄公,岂不是就成功了
段少泊他想做个文抄公他也得记得啊。
系统啊
太子和刘雪娘听见了外头下雨的动静,也都到了门边来迎二人。刘雪娘虽然是厌烦赵瑾汶这个孩子,可这时候看他蔫头耷脑的让顾辞久抱着,泪珠子还不停,以为他是让打雷吓着了,心却又软了。
“麻烦两位了,汶儿便交给我。”
“未能照顾好十五殿下,臣等”
“莫要这么说,丁点大的孩子,打雷下雨的,谁不哭啊”
顾辞久抬手将赵瑾汶递过去,赵瑾汶本来默默流泪了一路,一看刘雪娘,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刘雪娘手上一僵,以为这孩子又要撒泼,可赵瑾汶已经飞快的抱住了她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大喊“你为什么不要我啊为什么不要我啊”又喊,“我废物我没用我活该啊”
刘雪娘松了一口气,听到动静的太子也松了一口子,刘雪娘拍着赵瑾汶的小后背,轻声道“乖啊,不怕啊,母妃要你,母妃不会不要你的。”
自认为已经超出忍耐限度的太子,这时候也叹了一声,跟着劝,甚至太子都开始反省自己,他年纪毕竟是太小了,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错漏的地方,这孩子才会这样。
谁也不知道,包括顾辞久和段少泊,赵瑾汶根本是将对女友的感情投注在了太子妃身上,之前的恨是,现在的爱也是。只不过,这不是赵瑾汶的女友,毕竟这篇文对现代的介绍很少。这其实是原作者本人的经历,他将自己的情感投注和映射在这个人物上太多太多,于是当世界补足,原作者的人生也就成为了赵瑾汶在这个世界中的人生
看他们这副样子,太子也伸了手去拍抚赵瑾汶的后背。小家伙赵瑾睿在太子脚底下团团转“阿父,阿父,我也要看看哥哥。”
太子是真的已经适应了自己的失明的情况,很利索的把赵瑾睿抱了起来。赵瑾睿就拉着赵瑾汶的衣裳“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喝点蜂蜜水是不是就不难受了”
师弟大师兄
顾辞久和段少泊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系统oo 等等,宿主,小师弟,你们这是又达成了啥协议哈喽莫西莫西
:3」然鹅没人理他,系统自己蹲到角落里去画小圈圈。
这场声势浩大的大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天道也还是很内敛的吗,知道现在还不是畅快欢呼的时候。
两边道别,顾辞久和段少泊转过天一早,就出发回斛州了。
赵瑾汶特意一大早去找了太子和太子妃,问清楚顾辞久和段少泊是真的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赵瑾汶被奶娘带走,刘雪娘松了一口气“殿下,顾兄和段兄也是奇怪,也不知道他们昨日与汶儿说了什么,虽然是让汶儿大哭了一场,可是却乖巧了很多。且这孩子头一次和人亲呢。”
太子也点头“我听说他二人在庐州的时候,常与抚幼院的孩子相处,所以,别看他俩年纪小,但对付顽童怕是自有一番本事。”
刘雪娘道“殿下不说我还忘了,怕正是如此呢”
赵瑾汶要是知道这俩怎么想的,怕是得吐血,他哪是与那两人亲近所以才去问的,他是害怕才去问的。他昨天大哭一场,等回到东宫,各种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偏偏又什么都没少。
这确定了那两人确实是走了,他这才放了心。
走了好最好真的死在盐戎人手里,让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穿越者那就没人知道那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不是我写的,那些发明不是我发明的了。可是可是他们真能死吗盐戎人扣边,会不会反而让他两个按在地上摩擦,结果成了送上门的人头军功,让那两个人加官进爵
赵瑾汶的想法变化不停,气运随着他的思想也是不断翻涌,前后矛盾的想法不断抵消,就像是顾辞久和段少泊预想的那样,他空有强大的气运,却不断陷入自我消耗的怪圈,有跟没有一样,于是最后就变成了所有人依旧是站在相同的起跑线上,大家到底该如何,还是得看自己的能力
胡思乱想间,赵瑾汶被带到了静心斋,他与赵瑾睿因为年级最小,所以还在学习三百千启蒙阶段。他们的老师是一位年轻的翰林,姓林,是跟顾辞久他们同届的第二十五名说来也奇怪,那届的前十五名一个留京的都没有,全送出去了,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赵瑾睿这个孩子,是天生的学霸,学习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虽然年纪小,但每次都早早的来,坐得端端正正的,摆好笔墨纸砚,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若是往常,赵瑾汶要么是趴在桌上,要么也是坐没坐相。
林翰林只能当没看见,不能打皇孙,赵瑾汶又还没到有伴读的年纪,所以,要打就只能打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可是,不止林翰林打过赵瑾汶的小太监,更早的时候,教导赵瑾汶的嬷嬷也打过他的小太监,可是没办法。
伺候赵瑾汶的小太监,就没有没挨过打的,最多的时候,一共六个太监,全起不来床了。赵瑾汶干脆就跑去找太子妃和太子说身边没人伺候了,要换人。
太子妃和太子也知道这事情的,那时候是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的,可赵瑾汶的反应是“他们不就是替我挨打的吗我又不是比让他们挨打,给过他们赏钱了。可现在他们都不在,总不能让我端茶倒水都自己来”
他毫无愧疚和怜悯之意,凉薄至极。
后来换还是没换的,因为只要听说是要给分派去伺候赵瑾汶的小太监,全都伤了、病了。又有伺候赵瑾汶的,年纪稍大的太监强撑着爬了起来,总算是让赵瑾汶身边有人了。
所以嬷嬷和林翰林也不管赵瑾汶了,上下有别,不能管。
可是今日,赵瑾汶却坐得少见的端正,上头林翰林正说着“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
下头赵瑾汶突然就扬声跟上“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丝与竹”
被打断了,林翰林却不恼怒,反而挺高兴,赵瑾汶能朝下背,说明是他有学习的意思了“殿下莫急,缓一缓。”
赵瑾汶不理他,还是丝与竹的念叨着。
林翰林便提醒他“丝与竹,乃八音。”
“谁让你多嘴的”赵瑾汶突然叫嚷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得厉害,然后他又低下头,“乃八音。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长幼序长幼”
赵瑾汶不背三字经了,转而背起了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金生”
赵瑾汶闭嘴了,可他的心里还是在动,他在不断的背诵各种诗词。
作为一个宅男,他幻想过穿越了要如何如何,怀着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心情,记录各种发明,背诵各种诗词。穿越者的成功,说到底靠的就是这些东西。
可现在他发现,这些被他作为依仗的东西,很多都开始模糊了。琵琶行蜀道难赤壁怀古水调歌头丙辰中秋等等长篇辞赋,他就记得开头结尾,甚至只记得里头脍炙人口的名句。诗歌只还记得一小半,另外一小半明显已经前后混乱了。
他又开始想那些发明,他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教给顾辞久和段少泊的纺织机他们是真的看不上那东西,还是发现那个纺织机是错的,所以才说不要的就是知道纺织机有错所以他们一句话都不说,这是等着我哪天用了的时候,来看我的笑话吗
这就是段少泊说的他也得记得啊。
原来赵瑾汶是赵书文,他过来的时候,是个青年,且赵瑾汶过来之后就想着法子把这些东西用汉语拼音记录了下来。但现在的他是赵瑾汶,胎穿,一个不是暴躁发怒大哭大闹,就是闭眼睡觉的婴儿,直到现在,三年过来,他要是再用暗语拼音记录,满篇的鬼画符,怕是让人以为中邪了。指望他隔三差五的回忆那些知识,用脑子记住门都没有
可任何知识都是需要复习的,大学三年高中的很多东西就遗忘得查不多了。他又不是顾辞久和段少泊这种魂灵强大,记忆力惊人的家伙。
一个人不自信的特点就是总喜欢自我怀疑,赵瑾汶发现有些忘了,有些记不清楚了,立刻就开始怀疑,他前头记住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记忆,而是有记错了还不自知的毕竟他现在手头边没有电脑,不能鼠标一键就找到正确答案。
一点怀疑,全线崩溃。这些他自以为是的依仗,其实全都是错的,如果拿出来那只是当了别人的笑柄,可是不拿出来,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林翰林刚有点生气,还自嘲自己明知道这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刚才竟然还一度对他抱有希望
林翰林不管赵瑾汶,回头去专心教导赵瑾睿,且想着回头跟太子殿下说一说,实在是不能再把十六殿下跟这个十五殿下一块教导了,近墨者黑,十六殿下虽小,但已经有向学之心,影响太不好了。
“林师,哥哥”
林翰林想说别管,可还是下意识的朝着赵瑾汶看了一眼。
这时候的赵瑾汶,两个手像鸡爪子一样缩在胸前,整个人诡异的一抽又一抽的,骇人至极。
林翰林立刻就站在了赵瑾睿和赵瑾汶中间,挡住了赵瑾睿的视线“十五殿下,还请不要作此怪相”
赵瑾汶不理他,还在抽抽,林翰林气得胸闷,觉得这回就算是让太子责罚,他也得打这个顽童一顿可是,赵瑾汶的状况更不对了,他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甚至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这是
“快来人啊十五殿下发羊癫疯了”
 ̄ ̄原来其他人评价这位十五殿下就总是说,他这个人跟抽风了似的,行了,这回是真抽风了。
系统oo宿主,小师弟,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这、这个世界被拯救了。
顾辞久段少泊啊怎么了
这时候,系统、顾辞久和段少泊,他们仨都是懵逼的。别看之前拯救了百分之八十,但是这个拯救世界只有百分之百和零两个进度,两人一系统都以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最困难的。因为赵瑾汶毕竟是一个他们没办法近距离控制的气运之子,两人这一走,怕是又要走个三年五载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旦赵瑾汶重新确立了自信,那就是凉凉的结果。
才刚离开了岐阳一天,不,半天,不,也就两个多时辰,这是怎么了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老天爷又开始打雷了,这回没下雨,就是干打雷,并且一路用雷把顾辞久和段少泊送回了斛州
顾辞久和段少泊一路上都在跟系统商量,让他跟天道说不用了。可是系统表示,它也说了很多次了,可是这里的天道表示它无以为报,只能以雷霆表示自己的祝福。
天道看来也是各种性格都有的啊。
他们到了斛州,才通过车马行查探到了赵瑾汶的消息,知晓原来是他得了痫证,也就是癫痫,俗称羊癫疯。
这个病,在大魏倒是有一些方子可以治疗,可是复发的情况很普遍。一个皇帝,要是其他的病,哪怕就是个小儿麻痹,瘸子,独眼龙,这些都没问题,可这个羊癫疯
正上朝呢,犯病了
正召见藩王呢,犯病了
正接见外国使臣呢,犯病了
这情景太美了,还是别让它发生了。
如果说之前赵瑾汶虽然作死得够呛,但他继承皇位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如今是彻底被从名单中删除了。
其实这也无所谓,赵瑾汶只要够自信,靠着气运,怎么着都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可是,从意识不清中恢复了知觉的赵瑾汶,知道自己得了羊癫疯。
赵瑾汶有个初中同学就有癫痫,他看过她犯病的样子,他还当着她的面学过,嘲笑过,后来那个女同学退学了。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被自己遗忘了,可是现在这事情突然就无比清晰的浮现了出来为什么那些诗词歌赋,那些炼钢炉、造纸工序、水泥窖不能这么清晰呢
不同的是,这次那个丑陋的病人变成了他自己可怕所有的人,无论是服侍他的太监和宫女,来看望他的太子和刘雪娘,又或者是他的那些“兄弟们”,他们都在笑他
“走走滚滚呃”赵瑾汶暴躁了起来,大喊大叫,于是又犯病了
他的自信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自卑和自我否定。
气运,这时候反而成为了他的催命符,因为他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我今天会不会犯病我一会儿,会不会犯病我明天会不会犯病
而一切也都如他所愿了,他不会意识到这一次次的犯病,其实都是“得偿所愿”,他只会越来越肯定、坚定、的意识到我的病,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这可真是
顾辞久喜大普奔啊。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顾辞久和段少泊只要稍微一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顾辞久并非尖酸刻薄的人,但对于一个癫痫病人却口出恶言,要是往常,段少泊怕是得跟他家大师兄理论理论了,这回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甚至笑得也很开心。
他一如既往的笑起来眼睛不变,只是唇角上挑,看起来有点呆与师兄那日的决定是对的。
顾辞久嗯我们继续努力的种土豆
那日的决定
朝堂上最近因为开市的事情争执不休,逢五才开的大朝会已经连开了三天了。太子都让太宗给拉到了朝堂上作为助力。现在他看不见这件事就无所谓了,都吵吵成这样了,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不知道是不是吵闹听得太多了,太子先是头疼,今天眼睛都跟着胀痛了起来。太宗也知道太子不舒服,其实他也不舒服啊一群老爷们,闹腾起来比老娘们还聒噪可是在朝堂上,太子都能忍住的,今天开朝没多久,太宗就看见太子把眼睛闭起来了他眼睛看不见了,可还是习惯性的睁开然后现在就开始一下一下的按眼睛了。
“五郎,怎么了”太宗问话,因为朝堂上太吵,没人听见。
皇帝不耐的对着大太监一挥手,太监站到前头去,高喊“肃静肃静肃静”
喊完了下头还在闹腾,一群殿前将军冲了进来,在这群老中青帅哥一人身边,站了一个。
其实今天秩序还是很好的,至少没打起来,从很多大臣的黑眼圈上就能看起来,前两天斗争是如何白热化。
大臣们都闭了嘴,太宗总算能安安静静的说话了“五郎,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要复明啦
小可爱们你们也要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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