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白花(六)

    第6章

    经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炒啊”

    闻旭生脸色更难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没好气道“还能假炒”

    也不是不能,经纪人这么想道。

    只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就听闻旭生说道“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第一,既然要炒c,那双方周边就干净点,反正我这边是没跟人炒过c,更没有什么c粉,让他跟周围人远一点,别影响了炒c的热度。”

    “尤其是”闻旭生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时景歌。”

    不知道是不是经纪人的错觉,总觉得闻旭生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是不一样的。

    不过经纪人来不及细想,闻旭生又开了口。

    “不管怎么样,让他和时景歌划清界限,他和时景歌的c粉还挺多的吧”

    “就跟他说,我闻旭生要跟人炒c,就必须是大热c,c粉最多的那种,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换个人炒,让他自己看着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经纪人脑海中,让他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嘴巴就先动了。

    “你不会是为了时景歌吧”

    刹那间,车子里面一片寂静。

    闻旭生的表情接近于暴怒。

    经纪人胆战心惊,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但是神奇的是,闻旭生的愤怒并没有发泄出来。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奇怪,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冲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连喜欢什么人都不敢承认,还配说自己是个男人吗

    经纪人飞快地看了闻旭生一眼,发现闻旭生的情绪基于稳定,并没有直接爆炸。

    这无疑让经纪人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经纪人又陷入了纠结之中,闻旭生嗤笑,“想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干什么”

    经纪人老老实实道“怕你跳起来打爆我的头。”

    闻旭生“”

    半晌,闻旭生开口道“我会克制一点。”

    经纪人一喜。

    闻旭生继续道“在打爆你脑袋的前一秒停手。”

    经纪人“”

    闻旭生挑眉,“还不说”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干什么还缩头

    经纪人心底瞬间升起万千豪气,虽然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就怂了。

    “你还说我对顾一沉的好感来的莫名其妙,你对时景歌难道不是吗”

    “我可不认为,你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别人的人。”

    “时景歌和顾一沉,这俩人都挺古怪的。”

    “你再好好想想,别冲动决定。”

    闻旭生看了他一眼,笑了。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你真没听说过”

    经纪人恍惚地看着闻旭生。

    日哦,一见钟情都出来了

    “还有,别把他俩放一起,我替小歌委屈。”

    闻旭生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

    经纪人欲言又止。

    这就护上了还说没古怪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知道,就是他了。”

    “那个你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闻旭生竟然出奇的坦荡,“我就是喜欢他。”

    当他百无聊赖在那个小木屋里等待的时候,当他昏昏欲睡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那个瘦弱的、懵懂的、诧异的年轻人一点一点向他走进的时候,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次元壁一样。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那么用力,让他只能甩出蹩脚的台词,用假的出奇的表演去掩饰。

    那个时候就已经沦陷。

    他虽然“敬业”,但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但是在时景歌面前,他脾气好到连自己都惊讶。

    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他都没有生气,反而当成了接近时景歌的手段。

    经纪人还是不懂,欲言又止,带着点忧心忡忡。

    闻旭生耸了耸肩,“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邀请函的。”

    然后,他伸出手,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善意道“希望那个时候,你不是单身了。”

    经纪人“”

    经纪人发誓,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满满的嘲讽。

    得意什么啊你还没追到呢人家时景歌喜欢顾一沉

    “对了,”闻旭生又道,“其他的条件你跟那边谈。”

    “能多拖一点时间,就多拖一点。”

    “还有,”闻旭生仰起头来,有些犹豫,然后缓缓道,“他们男团应该要解散了,你可以给推动一下进度,注意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时景歌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有,今天这个综艺,去联系联系,问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顿了顿,闻旭生又补了几个字,“有关时景歌的。”

    经纪人点头,他知道闻旭生的意思。

    闻旭生又低头摆弄手机,经纪人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他从口袋里拿出包烟,送到闻旭生面前,“抽吗”

    闻旭生摇了摇头,“戒了。”

    经纪人“”

    他幻听了吧

    闻旭生能戒烟

    这太阳都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打晚上出来,和月亮肩并肩啊

    闻旭生把手机竖起来,摆在经纪人面前,一字一顿道“他讨厌烟味。”

    展现在经纪人面前的,是时景歌的百度百科。

    讨厌的东西那一栏上,大写加粗地写着“烟”。

    似乎源于一个采访,时景歌自己说,闻到烟味就想吐。

    经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牛。”

    他现在有点相信,闻旭生这是真的一见钟情了。

    要不然怎么能戒烟

    顿了顿,经纪人好奇问道“他要是讨厌酒味,你是不是就戒酒了”

    那这个恋爱也不是不可以谈啊,就算最后散了,起码还戒烟戒酒了呢。

    闻旭生奇怪地看向他,“我都谈恋爱了,干什么还要喝酒”

    经纪人“”

    “还没有手牵手压马路有意思呢。”

    经纪人“”

    “就是有点可惜,我们俩出去压马路,会被认出来吧”

    闻旭生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

    经纪人“”

    这恋爱还没谈呢,狗粮已经喂上了。

    真不愧是你啊闻旭生

    另一边,时景歌和顾一沉回到了酒店。

    他们团一共七位成员,所以定酒店的时候,就定了两个双人房,一个三人房。

    顾一沉选了三人间,时景歌肯定会跟顾一沉一个房间,另外一个人就是段安年。

    顾一沉搀扶着时景歌回来的时候,段安年就在床上发呆。

    顾一沉将时景歌扶到床上,看向段安年,“年哥”

    段安年这才回过神来,对顾一沉道“你回来了啊。”

    这是直接将时景歌忽略了。

    但是时景歌,是那种甘于被忽略的人设吗

    当然不是了。

    他可是搞事的小白花。

    于是时景歌弱弱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顾哥,我想洗澡。”

    顾一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行你脚上还伤着呢。”

    “忍一忍,”顾一沉劝道,“忍两天就好了。”

    “可是,”时景歌垂下头,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们明天还要赶飞机赶行程,我不能不洗澡就去啊,万一有异味怎么办”

    “一天,不会的。”

    “那万一呢”时景歌强调道,“我本来就没多少粉丝了。”

    “好好好,”顾一沉揉了揉太阳穴,“我想想办法啊,帮你受伤的那只脚绑起来,不进水不就好了”

    时景歌闻言大喜,“顾哥你真棒。”

    顾一沉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时景歌坐在了床上,晃了晃脚,然后扭过头,对段安年灿烂一笑。

    笑容既得意又猖狂,带着浓浓的炫耀。

    其实这一幕,对段安年来说,已经十分稀松平常了。

    时景歌就是这样的人,在顾一沉面前柔柔弱弱的,在他们面前嚣张又猖狂,特别招人烦。

    但是以前,段安年都能忍住,时景歌再得意再嚣张怎么样本质愚蠢又可悲,现在笑得多么得意,以后摔下来就多么惨。

    他犯不着跟这么愚蠢的人计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所以其他人跟时景歌发生冲突、被时景歌气得人仰马翻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段安年只觉得时景歌面目可憎,让他恨不得当场抽死时景歌

    下午在休息室发生的那件事,段安年回想起来,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他看不起时景歌。

    那自然也犯不着和一个看不起的人计较。

    说白了,时景歌都不配让他生气。

    可是下午的时候,他就跟控制不住他自己一样,在别人的地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时景歌吵,事后回想,他都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但是现在,他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愤怒的火花在心底悄然飘散,落地的一瞬间便燃了起来,顷刻间火焰接轨,烈火之势已成。

    到底是时景歌太惹人厌了,还是他连脾气都控制不住了

    段安年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尽力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时景歌身上移开。

    冷静段安年你冷静点

    你绝不可以做一个被情绪控制的人

    而这个时候,顾一沉终于找好了东西,他似乎注意到了这边诡异的气氛,又似乎没有。

    顾一沉示意时景歌抬起脚来,“我带了保鲜膜,多给你裹几层,应该不会沾到水吧”

    时景歌作势要踹掉拖鞋,然后猝然叫道“疼疼疼好疼好疼”

    顾一沉“”

    时景歌歪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顾一沉,“顾哥帮我把拖鞋脱下来吧,好疼的。”

    顾一沉怎么可能愿意

    他都没给他爸妈脱过鞋

    “小歌,”顾一沉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恼怒,有些苦恼道,“你连拖鞋都脱不下来,怎么洗澡呢”

    “我只是冲一下。”时景歌耸了耸肩,浑不在意道。

    “都这么不舒服了,也不在乎这一天吧”顾一沉皱眉,“你要是因此伤的更重了,耽误了之后的行程,轩哥又要骂你了。”

    “好吧,”时景歌不甘不愿地说道,“那顾哥帮我把鞋脱了,我躺会。”

    顾一沉“”

    又他妈绕回脱不脱鞋了

    连个拖鞋都脱不下来,骗鬼呢

    顾一沉心底更是恼怒。

    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机会和闻旭生联络联络感情,反而被时景歌支使得团团转。

    时景歌这是真把他当佣人了不成

    顾一沉看向时景歌,有些严肃,也不说话,希望这样可以让时景歌主动低头。

    但是时景歌压根没看他,眼眸一直往段安年那边看,摇头晃脑的,很是得意。

    顾一沉心念一动,疲惫开口,“小歌。”

    时景歌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道“顾哥。”

    段安年只感觉心底有一团火球在扩张,扩张到最后,它终于爆了。

    烈火燎原。

    就如同他突然爆炸的情绪。

    “时景歌,你要是连个拖鞋都脱不下来,你还长脚干什么”

    “反正你的脚留着也没用,直接剁了吧。”

    “剁了之后你就不用穿鞋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要是不敢,我来帮你找医院,费用我全出,别从这里叽叽歪歪的,听着就烦”

    段安年这还算是克制。

    顾一沉很满意,但还是错愕道“年哥,你说什么呢”

    时景歌看了一眼段安年,又看向顾一沉,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

    “顾、顾哥,”时景歌抽噎道,“我就是疼,好疼,今天一天都得忍着,忍了那么久,一声都不敢吭,但是真的好疼。”

    “我只是”时景歌捂住脸,“太疼了我不是不是故意让你为难的”

    说着,时景歌用力将拖鞋踹了出去,然后他猝然尖叫出声。

    那声音中满含痛苦,让人不忍。

    时景歌一点一点地往床上挪,就像个蚕宝宝,“我我不会不会让你为难的”

    声音都破了调。

    顾一沉当然知道时景歌这八成是装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时景歌装的那么逼真,他还能不管吗

    于是顾一沉连忙扶了时景歌一把,让时景歌顺利躺好,还给时景歌盖上了被子。

    时景歌一缩一缩的,抽泣声不断,还断断续续道“谢、谢谢顾哥呜不关、不关年哥的事,年哥说得对,都、都是我不好呜”

    这就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啊

    段安年本来就炸了,现在更好,直接冒烟了。

    “时景歌”段安年愤怒道,“你脑子有病吧”

    时景歌往被窝里一缩,被子一上一下的,“我我有罪呜”

    “够了”顾一沉一声厉喝,又看向段安年,带了几分埋怨,“年哥,小歌脚踝受伤了,伤的那么严重,你就不能让让他吗”

    段安年都要气疯了,“他脚踝是因为我受伤的吗关我屁事”

    “年哥”顾一沉大声道,“是指压板的时候,为了帮助你们那组获胜的时候受伤的。”

    “我让他那么干了吗”段安年梗着脖子道,“我乐意输,我输了我高兴,我逼着他求着他赢了吗”

    顾一沉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没反应过来刚刚段安年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时景歌突然掀开了被子,一只手抓住顾一沉的袖子,红肿着一双眼睛,恳求道“顾哥,我想吃小蛋糕。”

    “我晚上没吃饱,饿了,你能帮我去买块蛋糕吗”

    “求你了,顾哥。”

    刚吃完晚饭,怎么可能饿

    但是时景歌给了顾一沉一块台阶,顾一沉没理由不往下走啊。

    这样看起来,时景歌可比段安年可爱多了。

    这就是好感度的差异吗

    顾一沉叹了口气,低低道“好。”

    “我去买。”

    他拿了挂在墙上的衣服,出了门。

    夜风徐徐,吹起顾一沉的发丝,顾一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股疲累感涌上了心头。

    细细想去,他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

    不想动。

    不想再抬起脚了。

    想回去躺着。

    想休息。

    顾一沉静静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脚,去外面给时景歌买蛋糕。

    真他妈累。

    房间内,段安年阴郁地看着藏在被窝里的时景歌。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阴郁道“你故意的。”

    “那当然,”时景歌笑嘻嘻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气定神闲道,“你猜,顾哥知不知道我是故意的呢”

    不等段安年回答,时景歌又道“当然知道咯。”

    “我装的那么假,谁能看不出来呢”

    其实时景歌装的一点也不假,他的演技非常不错。

    但是段安年早已经先入为主,所以哪怕时景歌的演技再高明,他也觉得假的出奇。

    时景歌又这么坦然地承认,更是可以混淆段安年的认知。

    “可是顾哥看出来了,也会站在我这边呢。”

    时景歌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很轻,“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在顾哥的心里,我才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你啊,”时景歌摇了摇头,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不行。”

    时景歌这是生怕自己气不死段安年啊。

    段安年双手握拳,忍无可忍,大踏步向时景歌走来,眼瞅着就要和时景歌真人对决。

    时景歌当场就笑了出来,笑得灿烂又明媚,张扬又得意。

    “你急了。”

    “年哥,你那冷静理智的面具,怎么就拿下来了呢”

    “装的一副清高冷漠、目下无尘的样子,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竟然要打我”

    “哇哦,一向冷静自持的段安年要打人了”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你猜你那群粉丝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

    段安年倏地停了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时景歌。

    时景歌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慢慢与段安年对视,然后叹息着摇头。

    “太可悲了,年哥。”

    “我还以为你能装更长时间呢。”

    “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别装出那副对外的鬼样子了。”

    “你对顾哥,也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

    段安年觉得荒谬。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顾一沉有意思呢

    他不喜欢男人

    或许是段安年眼底的情绪太真实了。

    时景歌哈哈大笑道“不会吧年哥,现在还有人分不清楚自己的喜欢吗”

    “如果不是喜欢顾哥,你干什么跟我作对”

    “今天休息室发生冲突之前,咱俩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看不起我,我不招惹你,多默契啊。”

    “是你亲手打破了这个平衡。”

    “你也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如果不是喜欢顾哥,又怎么会这么做给自己揽活上身你可没那么闲。”

    “你要看书,你要学习,你要练乐器,你根本没空搭理我。”

    “之前的每一天,你都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喜欢顾哥,你现在应该在看你那些厚的跟砖头一样的专业书,而不是在打扰我和顾哥”

    时景歌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

    即使不跟时景歌对视,段安年也能感受到,从时景歌的眼神中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敌意。

    那股敌意让段安年渐渐趋向于冷静。

    是啊,他为什么要招惹时景歌他以前不跟时景歌发生正面冲突的主要原因不就是太麻烦了吗

    反正时景歌总会自取灭亡的,为什么要为时景歌耽误时间

    他还带了本演戏基本法则在行李箱呢,那么大部头的书,带着飞来飞去,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重量的啊。

    但是瞧瞧他都做了什么。

    段安年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眼前的时景歌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厌烦,那股小人得志的模样只恨不得让人抽他。

    但是段安年,此时却可以控制住这股情绪了。

    本来就是,时景歌招人厌,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为顾一沉打抱不平,但是顾一沉需要吗

    似乎并不需要。

    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没有必要了吗

    更何况,他和时景歌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矛盾,又是一个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都要吵架掐架的话,他哪里还有时间研究别的

    没必要,真没必要。

    段安年退了回去,不说话了。

    时景歌仰着头,洋洋得意道“意识到自己和我的差距,退却了”

    段安年看了时景歌一眼,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时景歌把他“骂”醒的。

    人在维护自己爱情的时候,都这么有条理吗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骂醒,那滋味可真是

    段安年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时景歌似乎也不是那么蠢。

    “对,”段安年冷静下来,点头认了,“我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没必要牵扯别的。”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心里总有股邪火,回去我会找心理医生。”

    “前面冒犯的事情,对不住了。”

    时景歌“”

    时景歌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安年,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因为震惊,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可爱。

    那一瞬间,段安年突然明白时景歌的粉丝,为什么都说他像个小动物一样可爱了。

    确实挺可爱的。

    段安年终于能够t到时景歌的颜值了。

    “你别想给我什么糖衣炮弹,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啊。”时景歌瞪着段安年,用力道,“我不吃这一套”

    “我还是会防着你的”

    “你休想从我身边撬走顾哥”

    段安年瞅了时景歌一眼,拉出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把那本书掏出来。

    “以后我要是再多嘴,你就让我去看书。”

    时景歌怀疑地看着段安年,皱眉道“你说真的”

    “我不说假话。”段安年心平气和地说道。

    时景歌嗤笑一声,摆明了不信。

    房间里变得安静起来,只余下段安年翻动书籍的声音。

    他知道时景歌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上,但是段安年并不是很在意。

    说起来也奇怪,一般看书的人,都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看,很容易让人看不下去书了,段安年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哪怕时景歌目光灼灼,仿佛可以穿透他一般,他依然能把每一个字都看下去。

    或许是因为时景歌的眼神,实在是太清澈明亮了吧。

    “喂。”时景歌的声音陡然响起。

    段安年翻了一页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他打了个哈欠,突然有些困了。

    “你说真的”时景歌低低问道。

    “我从不轻易许诺,”段安年淡淡道,“既然许诺了,就不会欺骗。”

    “你真的不跟我抢顾哥”时景歌问道。

    “嗯,”段安年本来都有些烦了,结果一抬头,看着认认真真的时景歌,心头的烦躁,又被抹平了,“不抢。”

    时景歌长舒一口气,试探道“那我们可以做朋友”

    段安年的手指一顿。

    “你别误会啊,”时景歌的声音又不好了起来,“我才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有顾哥就够了。”

    “但是你们这种清高的人,不都讲究道德标准吗”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也一样。”

    “那我们做了朋友,你肯定就不会对顾哥下手了啊,是不是”

    段安年看着时景歌硬着头皮找借口的模样,真的有些好笑。

    道德标准高他可不是。

    “要是我不答应呢”

    段安年发誓,他真的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时景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凶狠起来。

    就像一只甜美可爱的小猫咪,为了保护自己的小鱼干,也能展现出猎豹般的迅猛。

    野性凶猛混杂着为褪去的甜美可爱,别有一番魅力。

    因为一直在关注时景歌,所以时景歌的变化,都那么清楚地表现在段安年面前。

    他握住书籍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重了起来,在某一页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我答应,”在时景歌说话之前,段安年猛然开口,他站起身来,就像掩饰什么一样,“朋友夫不可欺,我懂。”

    这变化也太快了,让时景歌不由楞了一下。

    段安年走到桌子上,“喝水吗”

    时景歌犹豫了一下,也确实渴了,便老老实实道“喝。”

    “温水”段安年问道。

    时景歌点了点头。

    段安年拿了一次性纸杯,给时景歌倒了水,自己则拿了瓶矿泉水。

    “脚踝闪过药了吗”段安年语气平平地问道。

    时景歌犹豫了下,“嗯。”

    “这两天少动,多躺会,”段安年顿了顿,“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行。”

    这句话当然只是客气一下。

    时景歌却觉得无比别扭,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特别别扭。

    段安年突然来了兴致,“我说真的。”

    时景歌埋头喝水,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哦。”

    像个鸵鸟,以为埋了脑袋,就能避开一切。

    这一刻,段安年突然觉得其他人给时景歌起的那个外号,也格外神似。

    真像一朵小白花。

    没贬义的那种。

    等顾一沉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和谐而安宁,仿佛他走之前的乱战只是一场错觉。

    顾一沉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没说话,只是把给时景歌买的蛋糕放在时景歌的床头,然后发现床头上的一次性纸杯。

    是时景歌自己去倒的水,还是段安年给他倒的

    顾一沉暂时没有答案,只好将给段安年买的芒果糯米糍放到他的床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刚,对不起了。”

    “没什么,我的情绪也不对,”段安年大方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不过我现在需要控制身材,也不喜欢吃甜食。”

    说着,段安年拿起那盒芒果糯米糍,“我记得小歌喜欢,不如给小歌”

    顾一沉还没来得及说话,段安年就已经下床把芒果糯米糍放在时景歌的床头了,还叮嘱道“晚上少吃点甜的,注意身材,小心轩哥找你谈话。”

    时景歌乖乖点头,将一叉子蛋糕送进自己嘴里,露出满足般的笑容。

    段安年心尖一颤,脱口而出道“我知道有家甜品不错,距离我们宿舍也不远,回去带你去。”

    顿了顿,段安年补充道“大家一起去。”

    时景歌用力点头,冲着段安年笑。

    登时,段安年觉得自己的冲动也值了。

    顾一沉“”

    他不就出去买了个蛋糕吗怎么一回来就看不懂了

    时景歌吃甜点有些豪放,唇角沾了些奶油,段安年突然道“你别动。”

    时景歌抬头看他,“”

    段安年突然伸手,用手指抹了时景歌嘴角的奶油,然后点到了时景歌的额头。

    时景歌“”

    时景歌抬手就想打人,段安年抓住他一只手,“别动。”

    然后段安年拿出手机,对着时景歌就是n连拍。

    “你干什么”时景歌皱眉道。

    “轩哥让我营业,”段安年干脆搬出经纪人,“你记得转发评论啊。”

    “我才不”时景歌用力咬了咬牙,只听“喀嚓”一声,叉子被咬断了。

    电光火石之间,段安年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时景歌愤怒拍床,“删了删了听到没”

    “耳朵不好,没听到,”段安年走回自己的床,欺负时景歌下不了床,回答得非常随意。

    “段安年”

    “在。”

    “删了”

    “不。”

    顾一沉看着时景歌和段安年的互动,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

    “年哥,”顾一沉试探开口,笑道,“就给小歌删了呗,咱小歌要面子的。”

    “没事,”段安年摆弄手机,敷衍道,“粉丝不在乎他有没有面子。”

    时景歌气成河豚,“段安年”

    段安年手机一收,语气轻松,“微博发了。”

    时景歌也算是帮了他,他帮时景歌展示展示新形象,展示一下兄弟情,帮时景歌洗个白。

    虽然可能洗不动。

    但是能洗一点是一点。

    都是朋友。

    段安年打了个哈欠,更困了。

    时景歌拿手机去看微博。

    段安年v某个人大晚上吃蛋糕弄了一脸被我抓到了,还试图威胁我闭嘴,我是那种接受威胁的人吗我不是,于是我决定和大家分享一下小黄人高兴jg图片图片图片

    有时景歌额头和唇角上都是奶油的懵懂模样,由段安年抓住时景歌的胳膊阻止他的模样,由时景歌咬断叉子之后一脸懵逼的样子。

    照片有些糊,但是时景歌的颜值太能打了,拍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很快,段安年的粉丝们都炸锅了。

    前段时间时景歌的黑料还在热搜上呢,团内成员不合更是被锤的确凿,更有人说因为时景歌,这个团都要散了等等。

    段安年在这个时候发微博,这是坐实了和时景歌关系不错啊

    “宝贝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某人的洗白终于要开始了吗”

    “卧槽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凭什么要拉我年哥来给某人洗白”

    “呜呜呜年哥辛苦了。”

    “我真的是太心疼我年哥了。”

    类似的言论,多不可数。

    段安年想了想,正打算回复一条比较平和的言论,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宋向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蛋糕给我留一口”

    “芒果糯米糍我的”

    这时候,段安年才看到宋向颜的转发微博。

    宋向颜v放下那个蛋糕小歌给我留一口孩子饿了没有蛋糕我就吃你了小歌段安年v某个人

    段安年扔下手机,去开门,还不忘跟顾一沉说道“顾哥,你不转发一下吗”

    顾一沉掏出手机,微笑道“这就转发。”

    段安年这才满意地走了。

    顾一沉一边打开微博,一边看向段安年的背影,带着些许阴郁。

    他才走了半个多小时吧怎么段安年和时景歌就手拉手一家亲了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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