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历史

    没有游客看着, 要是真出了一个万一还有操作的空间。要是游客在恐怖袭击中死亡,这事儿就压不下去了。无孔不入的媒体们会挖出所有的信息,有心人再鼓动一下无知民众, 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夏洛克福尔摩斯本来对这种逼宫退位的游戏不感兴趣,在位的是女王还是国王, 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尤其不愿意帮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忙,他一点也不想帮助那个大魔王。

    只是,麦考夫那个死胖子该死地了解他,他让人送来了第三封信。

    夏洛克福尔摩斯勉为其难地看了一遍信, 信上文字里透出来的东西让他眉头一挑, 起了些许兴趣。而当三次信件资料一起摆在了他的面前后, 夏洛克福尔摩斯确定了。

    这一次的幕后人, 至少有两人。

    恨不能女王今天就退位的是一个,出谋划策整个事件的是另一个。

    他对那个出谋划策的家伙比较感兴趣。

    夏洛克福尔摩斯兴味盎然地踏入了那人搭建出来的“游戏场”, 希望那个人不会让他失望。

    与此同时,克拉琳达茶馆这边, 趁着服务员没有注意, 拉法埃莱和泰特来到了一楼的某个包厢里。

    因为时间还早,茶馆的生意还没有到最火热的时间, 很多包厢都是空的。

    很幸运, 那间特殊的包厢现在是空置着的。

    拉法埃莱走到一侧的墙壁前, 手掌摸索着眼前的烛台, 手指不知按到了哪里, 只见他手下用力, 整个烛台竟然向下翻转了180°。

    细微的咔哒声里,包厢里唯一一张桌子下,地板向着四周归拢去,露出了一个跟桌子一般大小,黑黢黢的一个大洞来。

    泰特探头看了一眼,鬼魂的天赋让他清楚地看到这个黑黢黢大洞下有一条石阶延伸到不知名的某处。

    拉法埃莱微微俯身,彬彬有礼地对泰特行了一个绅士礼。他冲泰特伸出手,天蓝色的眼眸里含着笑意,道“泰特先生,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引领你见证荷里路德宫的地下世界”

    泰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隐约是想要笑但是他认真地憋了回去。

    金棕色头发的少年轻咳一声,将手放在了拉法埃莱的手上,认真严肃地道“我很荣幸。”

    两人走下台阶,片刻后,包厢里的一切恢复如初。

    走下了台阶后是长长的密道,密道两侧都放置着烛台,只要一点火就能够作为照明的工具。但鉴于两人的眼睛都能够在黑暗中清晰视物,他们并没有点亮烛台,而是在黑暗中从容地前行。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拉法埃莱脚步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其中一条密道。

    泰特也看向了那个方向,在周围都是密不透风的黑色里,一点点星火亮光就显得十分惹眼。

    这一条密道的深处,隐约有着细微的光亮。

    “有人触动了王宫西侧的密道。”拉法埃莱的声音轻缓,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地叙述。

    片刻后,拉法埃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

    跟他没有关系。

    拉法埃莱伸手握住了泰特的手,抬脚走向了另一条密道中。

    为了应对某些情况的发生,王宫里的地下密道其实更像是一座迷宫。有时候即使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个密道入口,如果没有还算完备的资料和绝佳的运气,在四通八达的密道里迷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拉法埃莱走着的这条密道,年少的时候走过几十回,更别说有一大半是拉法埃莱自己打通的。哪怕他不用魔力,闭着眼睛,拉法埃莱也能带泰特找到自己的房间。

    十分钟后,拉法埃莱扳动密道一侧的烛台,咔哒哒的声响中,眼前的石壁向两侧退开,露出一人高的出口来。

    微弱的光线照进密道里。

    拉法埃莱曾经封存三百多年的寝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泰特瞪大了眼睛,脱口道“哇哦。”

    拉法埃莱的寝宫跟荷里路德宫所有的房间都不同,这个房间比一般房间要高,天花板是圆形穹顶,宛如花朵一般在绽放的白石灰浮雕花纹点缀在最高处,最中间的部位是与拉法埃莱惯用徽记一模一样的黄金树花纹,周围则是云朵与羽毛的花纹。

    穹顶略往下的部位是八面彩色玻璃组成的画窗,每一幅画窗上展示出来的图案都是源自于古老的神话行走于渊面上的神祇,展翼飞翔的白袍天使,汇聚了世间万物之始的伊甸园,有着华丽羽叶花纹的银色长剑,还有便是各种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珍宝,如海螺状的天使号角、红色的真理之剑等。

    泰特看着穹顶画窗上的一幕幕,恍然意识到,虽然拉法埃莱对光明教廷不怎么在意,但他却向往着九重天之上的神明,还有围绕在祂的所有传说。

    画窗的下方是水晶的吊灯,花叶形状的水晶挂饰精致而华丽,每一个花瓣上都托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靠窗的一侧摆放着一张完全可以称得上巧夺天工的四柱床,红黑色实木四角支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天花板相连的部位处则缠着白鹭的羽毛。大红色的天鹅绒床幔由纯金的钩饰挽起,露出铺着柔软锦缎的床铺。

    欧洲王室惯爱以油画与挂毯来装点房间,拉法埃莱的寝宫也不例外。

    只是,不同于屋外走廊里那一幅幅人物肖像,这个房间里只挂着一幅风景画,是远处爱丁堡城堡的壮丽风景。

    挂毯则贴合王室的习惯,出自于传说的情景,纯手工刺绣,是一位金发的白袍天使向圣光之中的上帝献出一根花枝的情景。

    这间寝宫里的摆设无一不精致华美,而因为拉法埃莱曾经留在这个房间里的魔咒,里面的一切完全没有被时间的无情所侵蚀,一如它当初刚刚布置出来的模样。

    泰特毫不意外,如果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为世人所知后,里面的一切都能够成为震惊全英国甚至全世界的奇迹珍宝。

    当初拉法埃莱离开苏格兰的时候,几乎带上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唯独寝宫里的一切,他一点也没有动。

    一方面是他并不打算在普利茅斯重建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居所,另一方面却是这个寝宫已经是一件完成的作品。想要带走,曾经的拉法埃莱只能够将寝宫里的每一个部分都拆除下来,挨个打包,那看上去就像是毁掉了一个完整的作品。哪怕拉法埃莱能够将其再拼合起来,感觉也是不同的。

    拉法埃莱情愿将寝宫的一切完整地留在荷里路德宫,反正有魔咒在,不会有人进入他的领地。

    泰特不禁看向拉法埃莱,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有人曾经进过你的寝宫吗”

    拉法埃莱曾经的寝宫太过华丽,泰特很怀疑,整个荷里路德宫都没有一个房间,包括国王与王后的寝宫,能够与这个房间相媲美。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其他王室成员见过拉法埃莱的寝宫,他们不会嫉妒吗他们不会在当时的苏格兰王面前给拉法埃莱穿小鞋吗拉法埃莱好好一个苏格兰王子,哪怕不能成为下一任国王,但最起码也能够在本国捞到个公爵侯爵的位置,去普利茅斯怎么看都像是流放吧

    “没有。”拉法埃莱并不喜欢别人进入他最为私密的地盘,他指了指一个方向,道“隔壁的那个房间连同这个卧室,合起来是我最初的寝宫。”

    虽然后期拉法埃莱十分默默无闻,但小时候还不会使用一些力量的时候,长相是整个王室都罕见的精致漂亮给了他不少便利。虽然苏格兰王认为这个长相出现在男孩子身上十分不妥,但架不住苏格兰王后偏爱。

    那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是她的儿子,不管长大后便是何等模样,在年幼的时候总是能够触动一个女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尤其,他还小,对他的宠爱并不会动摇长子王储的地位。

    苏格兰王后大手一挥,直接将两个房间打通,合起来作为拉法埃莱的寝宫。

    不过后来,拉法埃莱掌握了越来越多的能力后,他又将那个房间通道给半封存起来,留在门扉上的暗示性魔咒让王宫的人渐渐忽略了那个房间。

    拉法埃莱看向泰特,道“喜欢这里面的东西吗喜欢哪个,我们可以带回家去。”顿了一下,拉法埃莱弯起的眉眼里含着笑意,“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亲手做的。”

    是的,无论是穹顶的石灰浮雕还是画窗上的彩绘,亦或是墙上的油画,编织的挂毯,甚至于那张四柱床以及上面的床幔,都是拉法埃莱亲手做的。

    他曾经不想破坏这个寝宫的完整,但要是泰特喜欢哪一件,那就不同了。

    泰特“”

    泰特傻眼地看着屋子里精致的摆设,语无伦次“你一个王子,为什么,这些雕刻又是”

    “又不费力。”拉法埃莱浑不在意地道,“而且,蛮有趣的。”

    泰特“”

    就在拉法埃莱和泰特在荷里路德宫中不曾记录在档的房间里追忆往昔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正在翻阅荷里路德宫的平面图纸还有各个房间的影像资料。

    这无疑是一个大工程。

    他翻阅册子的速度非常快,眼睛一扫,刷地一翻,往往每一页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这让拿出了荷里路德宫内部资料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怀疑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然后是影像资料。

    加速到四十倍的影像资料,在外人听来就是一堆噪音外加眼花缭乱看不出个究竟的扭曲色彩,但那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家伙却看得目不转睛。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受不了房间里的刺耳噪音,也就责任心爆棚的雷斯垂德探长咬牙站在了原地,并将之前从药店里买来的耳塞塞进了耳朵里一塞。

    在对付夏洛克熊孩子福尔摩斯上,不自觉养出了保姆心态的雷斯垂德探长还是略有几分心得的。

    半个小时后,夏洛克福尔摩斯将所有有关荷里路德宫的资料都看了一个遍,而他脑海中的思维宫殿里,一座跟荷里路德宫实物一模一样但比例缩小了一百倍的宫殿平地而起。

    宫殿外,之前那封信上留下的文字围绕着这座宫殿疯狂地转动着,时不时就甩出一两个单词钻进缩小版的荷里路德宫。

    三分钟后,王宫外环绕着的文字轰然破碎,而刚才钻进宫殿里的文字则在眼前排列成行。

    夏洛克福尔摩斯刷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腾地跳了起来,然后冲出了门。

    格雷格雷斯垂德探长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意外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喊了一声“夏洛克”。

    夏洛克福尔摩斯理都不理,迈开大长腿就向着楼梯处奔去。

    格雷格雷斯垂德低咒一声,他掏出耳塞,跟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后跑了起来。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路跑到了王宫的三楼,并直接冲进了第二个房间里。

    荷里路德宫的总体建筑呈现出u形,三楼西侧的长廊根据影像与图纸,有两个大房间。但在刚才收集资料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却发现,这两个房间的内部面积并不符合整条走廊的长度,加加减减之后,资料本上分明是少记录了一个房间。

    所以,密室还是消失的房间

    夏洛克福尔摩斯本能察觉出了兴味,哪怕他发现了之前留信黑手的目标房间,他也首先冲到了这边。

    在夏洛克福尔摩斯对着第二个房间墙壁敲敲打打的时候,格雷格雷斯垂德一脸心累地跑了过来。还没等劳心劳力的探长开口说上一句话,那个穿着黑风衣的卷毛小混蛋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他扒在走廊的墙壁上,又是敲又是听。

    而在他敲击“墙壁”的时候,躺在房间里四柱床上,正在说着少年时点点滴滴的拉法埃莱忽地停住了话头,他微微仰起身体,默默地看着自己房间里那扇被敲响的门。

    他的秘密寝宫,是被人发现了

    泰特立刻握住了拉法埃莱的手,他谨慎地看了一眼被反复敲响的雕花木门,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先离开吧。”

    差不多半个小时里,拉法埃莱干巴巴地将自己过去的生活说了一遍,着实乏善可陈,三分钟就总结完毕。不过,拉法埃莱还是找到了话题,那就是将自己制作屋里这些东西的过程简单说一遍,就是从哪里弄来的材料,从哪里得到的灵感,倒也气氛很好。

    拉法埃莱本想拉着泰特在这边睡上一觉来着,但从外面敲响的大门,听这声响,似乎在找机关暗门的样子,拉法埃莱就意识到,终究是有人发现了自己耍的小手段。

    拉法埃莱固然天赋出众,使出来的魔咒与一般巫师不同,效果能高出一截。当初留在门扉上的魔咒足以蛊惑普通人和机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魔咒能够万无一失。

    只要敏锐一些的巫师,他们总能够感知到门上留下的魔力波动。

    再者,没有拉法埃莱的魔力补充,那个魔咒能够坚持三百年,那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拉法埃莱还没有意识到,正在门外敲打着寻找机关的人并不是一个感知敏锐的巫师,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类,只是这个普通人类有着一个不是一般好用的脑子。

    现在荷里路德宫里明显不太平,虽然在拉法埃莱看来,他这是带恋人回自己当初的卧室待一会儿,但被外面人发现,恐怕会牵连进一些麻烦事里。

    拉法埃莱其实对自己过去也没有多少留恋,他只看向泰特,道“那你喜欢什么一起带回去。”

    泰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忽地一笑,轻声道“我喜欢这里一如往昔,仿佛在等着你回来。”

    “这里是属于拉法埃莱斯图亚特的,我现在有拉法埃莱哈蒙了。”泰特小心地握住拉法埃莱的手指,唇角微翘,“而我,想要所有人都铭记拉法埃莱斯图亚特。”

    曾经的拉法埃莱,留给世界的不应该只是寥寥的两笔记录。

    世人应当惊叹拉法埃莱斯图亚特的聪慧与才情,向隐藏在历史长河里苏格兰最优秀的王子殿下致敬。

    他们应该记得他,崇敬他。

    虽然泰特心中的一角希望独占拉法埃莱所有的美好,但他却更想要让世人都看到,他的拉法埃莱是那么好。

    敏锐抓住了泰特心中所想,拉法埃莱不禁失笑,道“我不在意的,亲爱的。”

    他不在意世人的评价,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他能够拎出一个染病的理由远走海外,连英格兰皇储的地位都不在意。而等他到了普利茅斯之后,他毫不在意领地大部分权力交给之前的领主,自己乐得做一个“傀儡领主”。

    拉法埃莱斯图亚特曾经阻止了猎巫人和宗教裁判所在普利茅斯的疯狂行径,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那是拉法埃莱斯图亚特做的,史书上也不会多一笔记载。

    拉法埃莱斯图亚特曾经屠杀了无数黑暗种族,奠定了普利茅斯二十年的伊甸园生活,但除了被他杀得胆战心惊的黑暗种族外,生活在领地上的普通人却不知他们的安稳生活源自于那位殿下的庇护,他们甚至不知道黑暗中有别于人类的异族存在。

    几乎在所有领地子民的眼中,拉法埃莱斯图亚特就是苏格兰王室流放到这片土地上的王子。他无心政事,幸亏有前一任领主大人斯坦利斯图亚特的扶持,领地的一切事务才没有出现纰漏。

    当然,也有人将拉法埃莱斯图亚特病逝与普利茅斯后期的混乱和层出不穷的女巫审判案联系到了一起,认为拉法埃莱斯图亚特并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能。

    但这样的说法,刚被提出就被反驳,可信度低到没有几个普通人相信。

    拉法埃莱不在意那些,有些事,他只是想做,便做了。

    他从来没有想要别人的感激。

    “可是,我在意。”泰特抿紧了嘴唇,认真地看向拉法埃莱,重复道“我在意。”

    历史书里那一笔记载,只有一个名字,只有一个身份,再有一个平庸的评价,这对于泰特而言,是恨不能撕掉整本史书的愤怒。而塞布丽娜布朗,跟泰特一个心情。

    领地二十年的安稳生活,无人知晓是拉法埃莱殿下的仁慈,反而在史书上胡编乱写,简直在戳他们这群殿下忠实拥趸的心。要不是编纂那本史书的人早就死了,泰特和塞布丽娜布朗完全不介意找过去,跟他好好聊聊。

    拉法埃莱无奈地看向泰特,天蓝色的眼眸里是柔和的无奈。他伸手撩起泰特脸庞的碎发,微微倾身,在他脸颊处落下一吻,缓声道“好。”

    拉法埃莱打开卧室的机关,握着泰特的手走进了密道之中。

    什么都不做,便是允许这间封存了三百多年的寝宫重现天日。

    这会是英国历史上的一个重大发现,无数史学家会疯狂地寻找拉法埃莱斯图亚特留在那个时代的剪影。

    只要给人类一个方向与目标,他们总会窥见那个时代的一点风云。

    拉法埃莱斯图亚特,一个看似平庸得被那个时代所遗忘的苏格兰王子殿下,却是被当初英格兰皇帝属意,差一点过继为皇储,成为未来英格兰皇帝的人。

    历史的面纱终将揭开一角。

    夏洛克福尔摩斯眉头紧皱,他绕着三楼的走廊走来走去,眼睛紧紧盯着镶嵌着烛台的走廊墙壁,蓝眸炯炯。

    不应该啊,这一段墙壁里不应该是实心的。

    他的脑海里刷地拉出荷里路德他的平面图纸,三楼与二楼的房间相互印证。

    片刻后,夏洛克福尔摩斯大步走到走廊拐角的部位,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抬脚慢慢地走了起来。

    格雷格雷斯垂德眼角抽搐,完全不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在搞什么鬼。

    走到了走廊三分之二的地方,夏洛克福尔摩斯站住了脚步。

    他依旧紧闭着眼睛,身体则慢慢地转向了墙壁的一侧。

    格雷格雷斯垂德皱了皱眉,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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