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我脚后,林重檀似乎也察觉到不对,长睫颤了颤,在睁眼同时,像是想知道自己捉住了什么,手捏了捏我脚。
那只手温热,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在我足心扫过触觉。奇怪感觉迅速涌上心头,我顾不得其他,飞快地缩回腿,也不敢看他脸也不敢看,掀开被子想下床。
只是林重檀睡在外侧,我跨过他时候,他似乎也准备起身,一条腿倏然曲抬起。
我突然被一拦,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摔。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手臂,将我从摔下床窘状解救,但也因为被猛然一拉,我跌坐在林重檀身上。
四眼相对之际,我看到林重檀几乎不可见地拧了下眉。不过他很快舒展开眉眼,松开抓住我手臂手,“今日降温了,你等白螭送衣服进来再起。”
因为早上乌龙,我有些不敢跟他说话,含糊地应了声,就从他身上爬下去。我昨夜盖被子被我踢在床脚,我把被子拉过来,重新盖在自己身上。
在我做这些事情时,林重檀已经起床。过了一会,白螭声音在床边响起,“春少爷,你衣服我拿过来了。”
原来白螭今天天还没亮时候,就去了一趟我学宿,把我衣服取了过来。他不仅拿了衣服,连我今日上课需要用一并带了过来。
用完早餐,我去学宿半路,发现自己用早餐时用来问林重檀书忘记拿,待会上课要用,于是我折返回去。
我去时候,青虬和白螭都不在,我见门已经锁上,就准备等一会。
大概过了一会,我看到他们两个抱着花回来,他们两个人没看到我,凑在一块说话。
“春少爷今天还会来吗”白螭问。
“应该会吧。”
白螭又说“我觉得少爷好辛苦啊春少爷”
他们两个人看到我,面上都流露出慌乱情绪。明明青虬和白螭并没有说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说话时不由结巴,“我书落在之前吃饭桌子上,我来拿书。”
白螭立刻把手里花一把塞给青虬,对我讨好一笑,“春少爷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开门拿给你。”
我从白螭那里拿了书,脚步匆匆地走了。
画在第五日完成了。
我站在桌前,有些出神地看着那幅画。这幅画跟夜游乞巧节是完全不同意境。白茫茫雪地,一眼望不到边际广袤天地,衣衫褴褛行人踉跄前行。他身后脚印被雪覆盖,只余下刚踩完。
而在画一角,有几块农田。农户围在一起,虽看不清面容,但看他们动作,能看得出是极快乐,毕竟瑞雪兆丰年。
我将这幅画交给了明典学,明典学果然大喜,对我夸了又夸。上课时,也时常夸我聪慧听话,以后必成大器。
我从未被人这样夸过,雀跃之余也在担忧事情真相会不会揭露,但不知是我幸运或是什么,竟没人发现那两幅画不是我画。
不过明典学在一个月后,因调动离开了太学。临走前,他特意叮嘱我不要放弃我天赋,继续努力。
我那瞬间很想跟明典学坦白,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明典学是唯一一个觉得我不差人。
哪怕这是我用谎言骗来,我也想要这种感觉。
明典学离开后,我又回到原来日子,没有典学会夸我,他们看到我总是皱眉沉脸,我也时常被训,被罚站。
每次被训、被罚站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起明典学。
明典学会夸我,会亲切叫我春笛,还送特别珍贵印章给我。
转眼间,临近中秋节。中秋节前两日正是我和林重檀生辰,原先在林家时候,父亲会办一场家宴,请戏班子到府里,燃放烟火,除此之外,他还会在城中大摆三天流水宴,宴请满城百姓。
母亲会亲自给我和林重檀煮长寿面。
今年在京城过生日,又不是休沐期,自然只能随便应付过。但当日从课室出来,我意外看到守在外面青虬。
青虬看到我,当即迎了过来,“春少爷,二少爷邀你今夜一起用晚膳。”
我沉默了会,才说“今天功课特别多,我可能来不了。”
青虬闻言,面露难色,但他还是对我说“若是春少爷得空,一定过来一趟。”
“再说吧。”我敷衍道,转身离去。
我很感激林重檀帮我画画事情,但他书童说话也在提醒我,我和林重檀走得太近了。
但我回到学宿后,脑子里总浮现青虬跟我说话。
今夜也是林重檀生日,他邀请我去用晚膳,我不去话是不是不太好。上次他帮我画画,我还没有特意感谢过他,要不今晚还是去一趟
我纠结半天,还是拿着我提前买好玉山秋毫笔,去林重檀学宿。
而我到时,林重檀学宿却没人在,门仅仅是合着。入夜后,蚊子变多,我在院子里等了半天,没看到人回来,被蚊子咬得受不了我只好先进房。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我以为是林重檀他们回来,主动打开门迎上去,而入眼并非林重檀,而是我之前在醉膝楼见过太子。
太子正大步朝这边走来,他也看到我,上挑凤眼微微一眯。我对上他目光,心里一慌,立刻低下头行礼。
“草民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外,我可以称他为三爷,但在太学,我不能这样称呼,还必须要行大礼。
半晌,我余光瞥到一双锦靴。
太子停在我身前,我一时只听到折扇轻轻敲在手心声音。
“殿下,林重檀不在。”有人说。
太子没有说话,房里便无人再敢说话,跟着太子而来人呼吸都特别轻。
“抬起头来。”太子声音忽地在静谧房间响起。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对我说。我连忙抬起头,只是一对上太子眼神,我眼睫止不住抖。
不知为何,我觉得太子身上煞气极重。
太子那双美丽眼眸在我脸上巡视片刻,红唇分开,刻薄话随之吐出,“孤最讨厌东施效颦、鸠占鹊巢之辈,绑了他,找个地方塞进去,免得碍眼。”
我脸色顿白。
太子这句话落下,当即就有几个人来抓我。我连挣扎都不敢,由他随从将我关进角落箱子里。一直等到外面动静没有了,我才尝试从箱子里出来,但我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嘴里布塞得很深,我怎么用舌头都抵不出去。
箱子里很闷,又值夏日,我挣扎没多久就热出一身汗。靠自己无法出来,我只能希望林重檀或者白螭、青虬他们能早点回来,发现我在箱子里。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来动静。箱子里越来越闷,我感觉自己力气在流失。我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见了他两次。
东施效颦、鸠占鹊巢,指是我效仿林重檀,占了林重檀地方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有件更为羞耻事发生。我来时喝了一杯果茶,随着时间流逝,我想小解了。
为什么还没有人回来
我努力蜷缩起身体,忍住尿意,身上汗水已经将衣服全部打湿,我眨下眼,都觉得有汗水落下。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箱子时候,外面好像有了声响。我用尽全身力气,以头狠狠砸向箱子一面。
终于,箱子被打开,我昏昏沉沉抬起眼,看到林重檀脸。林重檀看到我,眼里明显露出惊讶,然后他立刻吩咐身后白螭和青虬,“白螭拿剪刀过来,青虬你去备水。”
我得了自由,第一时间想去小解,可是我双腿被绑了太久,现在完全是麻,我连爬出箱子都做不到。
挣扎几下,都爬不出箱子,林重檀见状来抱我,我无力地拉了他袖子。
“我要小解”因为羞耻,我声音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
林重檀嗯了一声,抱起我往净室去。
小解时,我曾试着自己来,可我手现在也使不上力气。手指失力地扯了下几下腰带,最后我没了办法,只能求林重檀帮我,“帮、帮我脱一下呜”
此时我正靠在林重檀身前,双腿因为无力,只能由他扶着。他听到我话,似乎顿了下,才从后绕过手来帮我。
淅淅沥沥水声响起时,我已经不敢睁眼。
过了一会,我听到林重檀声音,“要先沐浴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狠狠咬住唇,不想让泣声跑出去,可一张嘴,还是没控制住,“我呜要沐浴”
林重檀想让青虬和白螭进来伺候我沐浴,我听到他喊青虬和白螭名字,几乎立刻摇头哭着说“不要他们,我不要我自己可以沐浴。”
我已经够丢人了,还要被青虬和白螭看我这丢人样子吗
林重檀看着我,不赞同地说“你现在没办法自己沐浴,你站都站不稳。”
我还是固执地摇头,“我不要、不要他们进来呜”
林重檀闻言,沉默了片刻,最后他说他帮我沐浴,我还想拒绝,可他只是一松手,我身体就往下摔。在我要摔到地上时候,他又一把拉住我。
“你没法自己沐浴。”林重檀说出事实。
我闭了闭眼,只能默许他帮我沐浴。
我以为被他帮忙小解已经是我在他面前最丢人时候,但并不是。当打湿帕子往下洗时候,我想说这个我自己来,可在我张嘴前,林重檀已经以手分开我膝盖。
我身体僵住,片刻后,终是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为什么我总是那么丢人
还每次丢人时候偏偏要在林重檀面前。
因为是生辰缘故,素来着淡色林重檀今日破天荒穿了件绛紫色衣裳,配上头上束发玉白簪,少年姿秀,清贵俊美。他应该去参加了宴会,身上有酒味以及我没闻过熏香味。
跟他同一日生辰我,被关在箱子里数时辰,现在不着寸缕,狼狈至极。
我哭到心抽抽地疼后,转大哭为小哭。
倏然,我脸被抬起。
林重檀眼神与我对上,不知是他背着烛火,或是其他,此时他双眸看上去极其深幽。略凉手指一点点擦掉我脸上泪,我尚未从先前打击中恢复,凝着泪眼愣愣看林重檀,直至他吻落在我唇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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