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几乎全嵌进肉里, 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听他的话。
片刻后,我缓缓放下手。
脚步声慢慢地接近, 最后在我近处停下。良久的沉默, 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仿佛有一把刀悬在我头上, 不对, 不是一把刀,我像是被猎人注视着。
“佛珠呢”太子冷不丁开口。
我摸了下自己的左手手腕,才意识到那串红玛瑙佛珠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我我不知道, 可能掉了。”我的话似乎让太子极其不满意,他哼了一声, 随后我感觉到我的肩头被一只手握住。
那只手冰冷,尤其是指尖。猎人的刀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浑身忍不住轻颤,同时,恶心感也涌上我的心头。
“转过去。”太子声音已经变哑。
我忍不住睁开眼, 在这个时候我仍然抱有幻想。我对他摇头,“你只说脱衣服,没说”
“孤是没说, 孤现在也没有做其他的事不是吗弟弟,转过去。”
眼前美艳的面孔对我轻轻一笑,如果这是往时, 也许我会被他此时的样子弄得一怔。
我闭了闭眼,带着耻辱一点点转过去。我刚转过去没多久,太子的手就从肩膀滑到了后腰。
在我即将无法控制住自己情绪时,太子忽地说“这是什么”
我似乎在他语气听到一丝憎恶, 我腰上的手也松开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反问“什么”
太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不许我转过来,目光长久地放在我背后。
再过了一会,他让我把衣服穿上,随后,太医院院首从宫外赶了过来。
“回殿下,这是蛊虫,但具体是什么蛊暂不清楚,若想弄清楚,还要见到这个虫才行。”院首语气凝重地说。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扭过头去看自己的后背,自然,我这样看,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太子伸手将我的床帐放下,“怎么把这个虫子弄出来这东西对人体有害吗”
隔着轻薄的纱帐,我看到院首摇了摇头,“蛊虫有利害,要确定还是需要见到蛊虫才行。取虫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切开皮肤,把蛊虫挖出来,但殿下也看到了,这蛊虫在九皇子身体里游走,恐怕切开这一处,它会迅速游到下一处”
院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打断,“不行,说其他方法。”
“二是让这个蛊虫自己出来,蛊虫一般都是由虫主用血养成,只要它闻到虫主血的味道就会出来。除此之外,大多蛊虫都是子母蛊,不知九皇子体内的是子蛊,还是母蛊,若是子蛊就不好了。子蛊感应母蛊,母蛊一死,子蛊同亡,体内有子蛊的人同受牵连,性命不保。”
院首的话让我想起今日白天后颈的疼痛,我当时摸后脖还摸到了血。
我本以为只是被普通的虫子咬了一口,难道是蛊虫
还有,北国人会用蛊,我亲眼看到他们将蛊虫放入林重檀体内。
我到底是今日中的蛊,还是跟林重檀在一块的日子中的蛊
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体内放蛊虫
我满心疑惑,这时,纱帐外的太子问了下一个问题,“如果孤跟九皇子交合,我和他身体会有损吗”
这句话让院首“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他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几十年的行医经验也不足以让他应对,他结结巴巴地说“微臣微臣殿下,此蛊虫不知来历用处,又未见其相,所以不能确定其利弊,但臣从医书上读到,有些蛊虫在人体内,人一旦交合,就会爆体而亡。”
这句话方落,太子已经动怒,“混账,当太医院院首这么多年,这也不确定,那也不知道,你连个蛊虫都搞不定孤限你半个月时间,在不损伤九皇子身体的情况下,解决这该死的虫子。若他出事,那你就不用当这个院首了。”
院首愈发惶恐,“殿下,微臣”
太子并没有给院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他阴恻恻地开口,“满门抄斩,孤看不错。”
院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太子显然失去耐心,他让院首滚出去,又一把掀开我床前的纱帐。
我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同时往床里缩,可下一瞬他欺身上榻,将我堵到无处可躲的床角落。
“虫子谁给你下的孤的人说绑走你的人是北国人,是那些北国人给你下的吗”
太子的话让我意识到他并不知晓林重檀还活着的事情。
我作茫然状摇头,“我不知道。”
太子眉心紧蹙,“北国人见过你,按道理说不会那么轻易放你回来,会向孤提条件。他们没跟你说什么”
太子生性多疑,只一个蛊虫,他已经想了太多。我登时反应过来,我身体里的蛊虫也许一定程度能护住我。
他不敢碰身上有蛊虫的我。
“北国人本来说要拿我跟父皇换城池,但不知为何,后面他们就把我放了。”
我说的其实是真话,但太子似乎不太信,他紧盯着我的双眸,许久后,他松开我,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等他离开后,赤足下床,走到西洋镜面前。我将身体背过去,一手将长发捞起,一面努力转头看自己的后背。
终于,我看到那个蛊虫。
它不算特别大,大概尾指的一节指节大小,在我皮肤下游走,我看到它在我皮肤里鼓起的模样。
蛊虫游走过的地方会显出胭脂红的颜色,而过了一会后,那颜色又慢慢地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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