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廖尔虽然头脑简单, 性格暴躁易怒, 但精神力和战斗力却是极强, 机甲微操和实战在学校里总是拿第一,为人又仗义豪爽,喜好打抱不平。
学校里有许多beta和oga皆是为他的个人魅力所折服, 看上了他,甚至不在乎他并非贵族也要和他告白。
恐蛟龙得云雨, 终非池中之物也盛东阳为此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他已经不记得他对塞廖尔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了,也许是在他某次病愈后醒来发现塞廖尔守在他床边的时候, 也许是塞廖尔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不让人伤他一根毫毛的时候。
当塞廖尔的书包被不知名的人用情书堆满的时候,情窦初开的盛东阳开始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焦虑不安,患得患失。
那个时候作为oga的盛东阳发育比之塞廖尔要慢很多, 许多同龄aha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任由他怎么努力, 怎么加倍练习都做不到, 在那样的一段时间里, 需要塞廖尔保护在羽翼下的盛东阳是极度自卑的,他甚至一度陷入过他除却公爵之孙这个身份, 其他什么也比不上别人,就是个出身高贵废物的自我质疑。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盛东阳都是觉得自己除了塞廖尔和自己公爵之孙的身份是一无所有的。
因此, 他只能努力的牢牢想要抓住塞廖尔但塞廖尔的天赋和精神力却太过逆天的卓绝了, 他努力追赶他,却怎么也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塞廖尔一天天的进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越拉越远
最终渐行渐远,感觉自己就要抓不住他,要和塞廖尔沦落成两个世界的人。
盛东阳心中很焦虑,几乎被变态的不安折磨得快要疯了,但他却不敢和塞廖尔直言自己这晦暗的心思,甚至一星半点都不敢在塞廖尔面前显露出来。
是以
他只能被这古怪的占有欲控制着,用一种极端尖刻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占有欲,向所有人昭彰塞廖尔的归属问题。
“你们喜欢他吗他是我的奴隶,他是不可能和你们在一起的。”在又一次有人向塞廖尔告白后,盛东阳当着许多人的面说。
他们读高中的时候隐藏了身份,本来学校里知道塞廖尔奴隶出身的人不多,甚至还有人以为塞廖尔是哪个不知名家族的小少爷,但盛东阳却以一种高高在上,最为羞辱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塞廖尔的底细揭了个底朝天。
学校里所有仰慕塞廖尔的人,只在瞬间看塞廖尔的眼神就是变了。
身为贵族的他们可以选择和接受一个天赋卓绝的平民作为自己的伴侣,但却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和一个奴隶在一起。
他摧毁和折辱了塞廖尔的全部自尊却犹不自知,高高在上的对着塞廖尔便是宣布“你喜欢那些oga们,觉得他们很可爱想要和他们谈恋爱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是我的奴隶,永永远远都是我的奴隶,你属于我,是不可能和他们在一起的”
“oga是多么珍贵的存在啊,在白鹭洲aha的数量那么多,终其一生也没几个见过oga,那不是你一个奴隶可以肖想的”
“你是我的奴隶,永远都只是我的奴隶。”
因为那变态的占有欲,为了证明塞廖尔属于自己也只属于自己,盛东阳那个时候甚至还曾做出过,刻意将自己非常珍贵的东西丢到十分危险,但塞廖尔可以做到安全取回地方,幼稚的对着塞廖尔发号施令“我的东西掉了,去,帮我取回来。”
这样不可理喻的行为。
塞廖尔作为他的奴隶一言不发,沉默寡言的便是一次又一次替他将东西捡了回来,擦干净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手中。
盛东阳当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很好。”
这个行为其本质意义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盛东阳不过是在用这个举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别人,塞廖尔听他的,这个学校里无数人仰望,崇拜着的偶像,听他的,且必须服从他的命令,他归属于他罢了。
非常幼稚也非常无聊。
当成熟起来的盛东阳回顾过往,评价起自己那段中二期的往事时,将其定位的是一个oga青春期不成熟的骄矜任性和对着喜欢的人无理取闹。
本不是一件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但那时的盛东阳却是忽视了一个aha的自尊心和高傲。
他那时使性子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折辱塞廖尔高傲和自尊的
“你们不准欺负他,不准说他是奴隶,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和我们是一样的,是平等的。”塞廖尔被一群贵族少爷殴打轻贱,不当人看的时候,盛东阳挺身而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铸就了塞廖尔的信仰。
塞廖尔因此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将他视为唯一的救赎和阳光。
但几年之后,他又对塞廖尔说“你只是一个奴隶,你是我的奴隶,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奴隶”
就算盛东阳自己心里知道,他是在口是心非掩盖自己的自卑和想要挽留塞廖尔的心态,他害怕塞廖尔离开自己,说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心话。
但对于那时的塞廖尔来说,却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是信仰和光明的崩塌
从那以后,盛东阳在塞廖尔的眼里就已是和那些瞧不起他,轻贱,践踏他奴隶身份的贵族们再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个答案是在和塞廖尔走到那般不死不休的结局以后,盛东阳反复回忆,总结出来的。
但那时候的他,却看不明白这一点,他为向所有人彰显了塞廖尔归属于自己而高兴,却忽略了塞廖尔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冷淡疏离的态度,塞廖尔虽然依然听盛东阳的话,是他最忠诚的奴隶,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已经隔得很远了。
在顾斐事件以前,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交过心,好好说过话了。
可那时的盛东阳却一点没觉察出来,只把那当做了彼此成长过程当中的一个变化再后来,盛东阳向塞廖尔告白,塞廖尔虽然惊诧于他居然喜欢aha,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就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盛东阳坠入爱河,非常高兴。
但却忽略了,塞廖尔其实并不是因为也喜欢他而选择和他在一起,而是因为他是他的奴隶,不能拒绝作为主人的命令。
他们之间的矛盾和症结从一开始就已是铸下了
什么顾斐,什么沈子涵都是后来的事,都是这段看似没有问题,实际早已千疮百孔,债台高筑感情当中必经的一个过程。
因此,塞廖尔一脱离奴隶身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甚至不惜为他找了个替身送上了他的床。
在沈子涵出现以后,盛东阳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将沈子涵视作他们这段感情之中生生介入的第三者,而厌恶排斥他
但实际上,在感情当中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也许对于沈子涵和塞廖尔来说他才是一个破坏者。
他爱塞廖尔,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塞廖尔给他弄来个替身,他就把替身一并收入后宫,哪怕让塞廖尔成为他的情人之一也不放手,塞廖尔告诉他,他喜欢上别人,他就把第三者一并收入后宫
一个接一个的情人,都不过是盛东阳拿来激塞廖尔的罢了。
塞廖尔越生气,盛东阳就越高兴,觉得这是塞廖尔也喜欢他,在意他的证明,但却忽略了塞廖尔的愤怒,除却是在乎以外,也可能是极端的厌恶和恶心。
他们兜兜转转,互相伤害把彼此弄得鲜血淋漓
究竟是怎么闹到那样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惨淡结局,盛东阳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到了后来,他和塞廖尔已是一见面就吵,再也没有办法好好心平气和的说一句话了。
盛东阳后来就是有心好好和塞廖尔解释那一切,将一切开诚布公,也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盛东阳不是一个喜欢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的人,比起别人的坏处,他总是愿意记得别人的好处更多些的。
他总是记得,自己为了掩藏oga身份,常年注射强效抑制剂,从也没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总是被人疑心自己的信息素等级很低,所以才自卑不敢暴露,塞廖尔虽然一句也没问过他,但心中也是暗暗这么觉得的所以,塞廖尔从来都是很注意,在信息素发育期过了以后,没有一次将自己的信息素暴露在盛东阳面前过,从来没有。
哪怕他们后来闹得再凶,塞廖尔也不曾对盛东阳使用过信息素压制,但其实塞廖尔的信息素等级是非常高的。
在白鹭洲只要他想碾压,就能用信息素碾压任何一个人。
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小心翼翼维护着盛东阳的自尊,还有打架,他那么一个喜欢打架斗殴,擅长用武力解决问题,动不动就要跟人决一死战的人,哪怕和盛东阳最后闹成了那样,也从没对盛东阳动过一次手。
他们总是吵架,也只是吵架。
这些林林总总的细节,盛东阳都记得异常清晰。
塞廖尔最后釜底抽薪背叛了他,阴了他一把,的确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但凭心而论,盛东阳自认他们这段关系闹成这样,他也不是一个一点错没有的无辜受害者。
他归根结底是打着爱的旗号做了让塞廖尔痛苦的事,强迫塞廖尔留在了他的身边这种手段是不光彩,不应当的,塞廖尔的确是该恨他的。
就算他曾是他的奴隶,但他是感情却是自由的有资格喜欢上任何一个他想要喜欢的人。
但盛东阳从前却太执迷,太偏执了,一直努力祈求着这段求而不得的感情,强行将塞廖尔捆在了他的身边,直到死亡方才看透了这一点。
所以现在
就算是再难过,他也还是决定彼此放过。
相忘于江湖,对于他和塞廖尔来说也许会是最好的结局。
“既然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那又为何要分开呢”艾伯特的语调不自觉的便是染上了些许尖酸。
盛东阳眸光微沉“感情这种事从来没有为什么,只一厢情愿是强求不来的。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
青梅竹马不敌天降。
说来会有人替青梅竹马感到可悲,哀戚,但事实和结局就是如此,他们没有在最好最成熟最恰当的时间相遇,结局就只能是这样了。
盛东阳回想过去,时常会想如果他没有爱上塞廖尔,没有为此做出一系列偏执的事来,也许到今天,他和塞廖尔还会是关系要好,彼此忠实信任于彼此的公爵和骑士,领主和将军,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但世上的事,从来就是可惜没如果的。
不喜欢他,不是塞廖尔的错
艾伯特轻轻哼了一声,脸色却是难看极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带我去见见你那位前大先生好好为他介绍一下我这位伴侣。”艾伯特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讥逍开腔,语气之中的挑衅意味十足。
盛东阳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万千心绪,却是摇头“不必了,他不来找我们。我们何必刻意去找他。”
塞廖尔若想祝贺他们新婚,自然会来,他也自然会与之寒暄。
但若是他不来,盛东阳也不想刻意上前去找他不说,他不想看到艾伯特刻意过去挑事。
单说他自己已是不知道多久不曾和塞廖尔好好说过话了,他真怕他和塞廖尔一开口一对话,又要起了争执,倒让整个宴会厅的宾客一齐看了笑话。
只一句话,就让艾伯特觉出了塞廖尔在盛东阳心下的特殊来。
艾伯特当即脸色铁青,冷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执意要去见塞廖尔。
“走吧,舞会就要开始了。今天这第一支舞,是一定要殿下陪我跳的。”盛东阳主动拉住艾伯特的手,将他拉着与那喧闹相反的地方去。
艾伯特心里虽然仍是堵得慌,但因为盛东阳的举动,心下的郁结之气却是散了不少。
盛东阳不想招惹是非,但他过去的风流债却是使得麻烦不住地找上门。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随着一声兴高采烈的呼唤声传来。
盛东阳跟前熙熙攘攘的人,皆是自发自觉地为来人让出了一条路来。
金色头发,紫罗兰色眸子一身紫色西装的青年,就像是个天然的发光体,一出现便是轻而易举的夺去了全场的瞩目。
是盛东阳的五先生凯尔兰。
凯尔是白鹭洲著名的大明星,是底下人送给盛东阳的礼物,盛东阳当时正在跟塞廖尔赌气,二先生顾斐工作太忙,三先生沈子涵盛东阳视之为情敌,四先生是他已经避世了的尊敬的西尔维奥叔叔。
盛东阳当时正缺了这么一个可以拿来刺激塞廖尔,与他斗气的人,便是顺理成章的收下了他。
凯尔是演员出身,一直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混迹上位的,很会来事,是宅斗的一把好手,将作为盛东阳情人刺激塞廖尔这个工作完成得极其出色,经常性的引爆盛东阳公爵府邸里的诸多斗争。
他会撒娇又会闹腾,每次都能恰合盛东阳心意的刺激到塞廖尔,是盛东阳过去最为宠爱的情人。
前世盛东阳直到死之前不久,方才知道原来他以为的只能依附着他的凯尔并不是他想象当中的菟丝花,笼中的金丝雀,而是和白鹭洲各路黑色底下组织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星际海盗头目。
同时他和塞廖尔也有着深仇大恨,凯尔来到自己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伺机打击报复塞廖尔,让他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而现在,盛东阳暂时还不打算揭穿他的身份。
“大人。”凯尔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像是完全看不到艾伯特一般朝盛东阳奔了过来。
盛东阳看着他这个样子,生怕他和艾伯特闹起来,顿觉头皮发麻“好久不见了,大明星。”
虽然他之前很喜欢凯尔的宅斗技能,但绝不该是在这样的场合正面杠他的正君看着凯尔,盛东阳不自觉的就是后退了几步。
“大人,您不在的日子,我天天都对着帝星的方向,看着盼着望着您回来,就连眼睛都盼肿了呢。”但凯尔却是没有眼色得很,上前一步,就欲亲热的去抓盛东阳的手。
但艾伯特显然比他更快,一把拉住盛东阳的手,帝卿殿下直接生生将盛东阳拉得后退了几步,冷笑道“是吗我看阁下的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得很,就跟假的似的,一点也不像快瞎的样子。”
两人刚一碰面,火药味就是十足。
盛东阳“”
这突然又修罗场了的节奏,简直想要让他去算一卦自己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时运
“奥斯菲亚皇室的帝卿”凯尔像是刚刚注意到艾伯特一般,轻蔑而又不屑地挑眉,正如宴会厅所有局外人想要看到的一般正面杠了。
艾伯特牢牢将盛东阳拉着,挡在他跟前,一脸倨傲“没错,不过我现在也是萨曼莎公爵的伴侣。”
凯尔没想想到他居然会这样正面杠,当即笑了一下“殿下真是直白到有些可爱。只是殿下可知,就算您是奥斯菲亚的帝卿,降嫁到我们白鹭洲来,也是要服从我们白鹭洲的规矩我们白鹭洲的人才可能认可您这个正君的。”
盛东阳没想到他会如此挑衅艾伯特,当即脸色一变“凯尔”
但还不等他话音落下,艾伯特就已是强势的一把将盛东阳拉到了身后,充满挑衅地看向了凯尔“哦什么规矩”
“比如说,殿下作为公爵正君必须三年抱俩,为公爵生三个以上的孩子,绵延我们萨曼莎这一支单薄的血脉。”凯尔充满恶意地朝着艾伯特笑了笑,其笑容中隐含的轻薄和暗示意味极浓。
盛东阳当即脸色一变,深深蹙起了眉,直接打断了他“凯尔,不得对殿下无礼。”
因为oga的数量稀缺,现在全国包括白鹭洲在内都在搞平权运动,反性别歧视,也反沙文主义的aha们将oga当做生育机器。
作为一个aha在这种场合对一个oga说这样的话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虽然艾伯特并不是一个oga,而是aha伪装的oga
盛东阳仍是有心维护艾伯特,但艾伯特却俨然比他还要杠。
“别说三个,只要生得出,就是生七个八个又有何妨”艾伯特干脆利落,半点不见羞耻。
凯尔诧异地看了艾伯特一眼,倒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当即哼了一声道“听闻奥斯菲亚皇室的帝卿是一位独立自主的o权先锋,半点也不像别的oga一样依附aha不想传闻却是错了,现实当中的殿下竟是如此黏人,将自己的伴侣看得如此之紧,就连和老朋友说个话也要干涉”
盛东阳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你们”
但艾伯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你知道我是萨曼莎公爵的伴侣便好。”艾伯特直接上前一步,挑眉看向了凯尔,不留情面地怼了回去“我黏不粘人将自己的伴侣看得紧不紧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身为aha不知自己努力进取,只会和oga抢伴侣,处心积虑当别的aha的情人实在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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