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娘被打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反应过来后,立马指着薛四娘子大叫,“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砍了你两个儿子”薛四娘子又往她身上打了几下,任由她躲都躲不开,“让他们还没进军营就把命丢了”
薛老娘被打了回去,即便她骂得厉害,可也怕莫丞回来帮着他妹妹砍自己儿子,再也不敢上门说这些,而是跟着村里一小部分人跑去肖家借钱。
肖父肖母不借,薛老娘就骂他们没有心肝。
可把二老气得够呛。
肖二嫂拿着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挡在二老身前,面对那些村民高声道。
“我们家建房,就向别人借了三十两银子要是有多余的银钱,还不摆席面还不把家里的家具换一换谁住着新房子,还用着旧家具的”
“是啊,”肖母也红了眼,哽咽道,“我为啥要借钱建房还不是老房子实在是太旧了老三还没成家,就想着把房子建起来,好给他娶一个好姑娘进门。”
肖二嫂又道。
“你们都向我们借银子,说句好听的,我借给你是因为我们交情好,你的为人让我相信,我将银子借给你,你有能力且在规定的日子里还给我,而不是逼着我做善事谁家有那么多的银子往外借啊”
众人哑了。
薛老娘却不甘心,站了出来,“那你们还有银子找那么多人绣这个,弄那个的”
“你说的好,”肖二嫂冷着脸看向人群中那些,帮着做东西的人,看得她们都红了脸,“我还把话放这了,我们请不起你们这些大佛,以后你们就别来了,跟着薛家这老婶子继续闹吧”
说完便把众人赶了出去。
最后关院门时,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们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们都知道想着自己,我们难道不会吗借银子,顶多可以借几两,而且还得签借据,否则就别上门来了。”
说完,便把院门给关上了。
那些怕不能在做工的人,纷纷指责起薛老娘,在院门外吵得不可开交,后面还打起来了。
可肖家的院门一直没打开。
“该来的总会来,”肖乐的手指戳着莫丞的下巴,“那些梨树”
“等时机到了,会有人去挖的。”
莫丞任由他戳着。
“你在衙门有朋友吧。”
“有。”
莫丞垂下头,吻住他。
铺子交给赵掌柜的伙计代为管理,肖二哥和肖乐他们回了村子。
他们怕的就是有人逼着肖父肖母借银子。
回家后,听肖母说,肖二嫂把人赶走了,肖二哥抿了抿唇道,“我去。”
肖二嫂红着眼看着他,“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肖父一直在抽旱烟,肖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东西也不用收拾了,那地方拿去也没什么用。”
肖二哥看向在院子里用木棍在地上不知道玩什么的肖乐,“老三,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可得好好照顾家里。”
肖乐丢掉木棍,起身走了过来,“你去不了了,我的名字记上去了。”
“什么”
肖母眼前一黑,肖父手里的旱烟杆掉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儿”肖二哥厉声问道。
“回来之前就请人记上去了,”肖乐走过去扶住肖母,“我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们呢,确实觉得二哥去,活着回来的机会大一些是吗”
肖母捂住嘴哭了起来,肖父也背过了身。
“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肖乐叹气,看向哭了的肖二嫂,“我和莫丞哥哥一块儿去,他会护着我的。”
肖二嫂顿时明白为什么他会做这个决定了,也哭得更厉害了。
“胡闹”
肖二哥一把将他拉过来,抬起手就要打人,被肖母一把拉住,“做什么啊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你还打他”
肖二哥赤红着一双眼,紧盯着肖乐,“即便你们也不能胡闹啊”
“这不是胡闹,”肖乐上前拍了拍肖二哥的肩膀,“莫丞哥哥在,我不会出事的,再有,你可得好好照看家中,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见活蹦乱跳的侄儿或者侄女,还有健健康康的爹娘,已经开开心心的二嫂和大姐他们。”
肖乐从军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莫丞是自愿去的,这种也能行。
薛四娘子一夜未眠,第二天找到莫丞,悄声道,“肖三叔有大本领,你只要跟着他,就不会出事。”
就能平安回来。
她虽然不知道肖乐用了什么法子,让薛四郎沾酒就瘫,可这本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房子不住人也会潮,”莫丞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我就帮你们搬家。”
“我不,”薛四娘子红着眼,“我要等你们回来。”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你帮我们守着,我们才会安心。”
莫丞又道。
最后,他逼着薛四娘子搬了过来,薛四郎那房子多处受损,早就可以重建了。
在走的前一天,莫丞被肖二哥亲自邀请去肖家吃饭。
大姐和大姐夫也回来了。
他们给了银子,所以大姐夫不用去了。
可饭桌上却没人说笑,除了肖乐和莫丞,每人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肖母暗骂肖乐没良心。
可又哭他太有良心。
莫丞被寄予重任,希望他能护着点肖乐,二人能平安回来。
肖乐端起酒碗,拉着莫丞起来。
在肖母和肖父等人的震惊下,二人跪在他们面前,磕头,敬酒。
“你们拜把子”
肖父问。
“不,我们结为夫夫。”
肖乐露齿一笑。
这个时候出柜,确实有些不地道,可到底让肖父和肖母舍不得打骂。
又想着有了这层关系后,莫丞铁定能护着肖乐。
于是除了肖二哥夫妇,其余人扯着笑,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且还不敢对莫丞打骂,都扯着笑脸,让他能多护着点肖乐。
把肖乐乐得直笑,于是不敢骂莫丞的肖母等人,把开始数落起他来。
当天晚上,肖父和肖母半点睡意都没有,也不让肖乐睡,就这么围着他看。
肖乐被看得毛骨悚然。
“爹,娘,你们饶了我吧,我肯定能活着回来的。”
他举手发誓。
“这是当然了”肖母瞪了他一眼,“老实说,什么时候和莫丞开始的”
“我见他第一面,就觉得这个男人是我的,于是我动手了,各种勾搭,终于到手了,”肖乐说得十分放荡,差点挨了肖母的打。
接着肖母又跟他说,打仗的时候,躲在莫丞后面一点。
反正就是各种避开被砍死的小技巧,好像肖母自己上过战场一般。
“这是内战,打不打起来,还不知道呢。”
肖乐说完这句话,便阖眼睡觉。
肖父和肖母一惊,二人对视一眼后,也不再说话,而是继续看着肖乐。
“一定要回来。”
肖乐和莫丞走的时候,肖二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赵掌柜那边,我已经交了三年的衣稿了,银票我还没拿,你去帮我取了,”肖乐很大方的样子,“分你一半。”
“谁稀罕你的,”肖二哥作势又要打他,被莫丞拦住。
见到这一幕,肖二哥笑道,“莫丞,你们若能平安回来,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
“好的,二哥。”
肖乐和莫丞走了。
肖母和肖父各自病了一场。
还是肖二嫂劝解下,才放开了心,开始吃喝。
大姐和大姐夫也经常回来陪着他们。
六个月后,肖二嫂生下一个小姑娘。
模样长得极好,挑着爹娘好的地方长,可把一家人稀罕得很。
又是一年,小姑娘能走路,会叫爹娘,爷奶还有大姑了。
肖二嫂也收拾去了县城。
至于村里的活儿,已经停了。
肖二哥在县城招人做活儿。
铺子已经在周边各个县城开了分店。
第三年开头,肖二哥去了府城,半年后坐着自己买的马车回来了。
府城那边也开了铺子,并且交给了信任的人掌管。
第三年年过了,也不见人回来。
肖父和肖母想得不行。
看着逗弄孩子的肖二哥,肖二嫂低声道,“这次回去,我发现莫丞种梨花的那片荒地,地被人翻过了。”
梨花倒是没死。
“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看那草,应该是去年翻的。”
肖二哥沉默了一阵,难得清闲,肖二嫂把孩子接到县城小住,他们已经在县城买了宅子,一共两处,紧挨着,另外一处是肖乐和莫丞的。
“他们快回来了。”
“是啊,快回来了。”
第四年夏天,肖母过生辰的时候,他们夜夜想,日日思的二人总算回来了。
其余从军的人能回来的都回来了。
看着莫丞脸上又添了新疤痕后,肖家人又是哭又是笑。
肖乐道,“这是为我添的疤。”
他不骄傲,甚至很想再把旁边的男人臭骂一顿。
但如今即便他想骂,肖家人也不同意了。
薛四娘子哭得不行,大丫和小丫已经忘记他们了,不过两个小丫头成长得很好。
再说薛四郎已经去世,他是得了痨病去世的。
莫丞和肖乐住进了肖二哥为他们买的宅子,赵掌柜第一时间找到肖乐,求着他快些给衣稿。
日子一天天过着,小侄女开始念书学琴了,小侄儿也刚落地。
肖父肖母不愿意去县城生活,所以隔一段时间,兄弟二人便带着家人回去住上一些日子。
“我有没有说过,”肖乐窝在莫丞怀里看星星,“我爱你。”
“有。”
莫丞在他耳边低语,“在床上,经常说。”
“那我现在不在那上面,”肖乐扭过头吻他,“我爱你。”
“我也爱你。”
莫丞加深了这个吻。
夜还很长,生活还很美好,爱人也会永远在一起。
“砰”
身后忽然传来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肖乐眯起眼,适应着从外而穿进来、十分刺眼的阳光。
“你在做什么”
女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肖乐转过身,便见一瘦高的女人,站在木门中间,阳光布满她的身躯,却也温暖不了她冰冷的眼神。
“我”
“出去”
女人侧身,指着门外。
一个小女孩趴在门口瞅着他们。
见肖乐看过来,小女孩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英英,进来。”
女人发现了小女孩,对其柔柔一笑,小女孩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女人弯下腰将人抱起。
一眼都没给肖乐。
肖乐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他刚出房门,后面便传来大力地关门声。
肖乐抖了一下。
眯着眼适应了阳光后,才抬手拍了拍额头。
接受了乱糟糟的记忆,肖乐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躺在木板床上,闭上眼让自己的灵魂与这身体迅速地融合。
等他再次睁眼时,记忆已经理顺了。
召唤出白屏后,上面显示他上一个世界的评分为80,有个地方扣了15分。
是他动用了异术,让薛四郎中招。
肖乐翻了个白眼,手一翻,白屏上出现了一个转盘,只有盘针,还有无数格子,但格子上没有字。
他伸出手在白屏上打了个圈儿。
那转盘开始运转,肖乐手一扬,转盘便停了,盘针停在某一格,接着那格子便出现一个字力。
肖乐起身,看了眼旁边破烂的柜子,伸出手握住柜子角轻轻一掰,那角便被他掰了下来。
还不错。
肖乐点了点头。
继续往下翻,显示的是资料
这个时空是一本架空的年代种田文世界。
刚才那个女人,是他的大嫂。
那个小女孩,是他大哥大嫂的女儿,英英,今年四岁。
女主,也就是原身的大嫂,而她和原身的大哥结婚,是为了拿那一百五十块的彩礼钱,给妹妹治病。
可妹妹还是不幸身亡。
而女主也如约嫁到了原主家。
原身的大哥是军人,结婚的前一天才赶回来,结婚后的第二天便走了。
女主和丈夫简直就是最陌生的陌生人。
丈夫一年回来一次,公婆虽然不是苛待人的,可一直盼着她能为儿子传宗接代,结婚三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结果因为是个姑娘,被略带嫌弃。
这也算了,最让女主难以忍受的是,家里还有个十分好赌的小叔子
这个小叔子就是原主。
原主打小就爱与人打赌,小时候赌一些小玩具,比如木头做的小弹弓,或者是半边馍馍,大一些后,就和人赌钱,一分两分。
再大些后,就赌得大了,有时候一块两块。
这年头,五角钱可以买一斤碎糖果,一块钱可以买一斤肉了。
可见原主赌得有多大。
这钱从哪里来呢当然是从家里搜刮。
爸妈不给了,就偷女主房里的。
大哥每个月都会兑钱或者是票回来,虽说不是全给女主,可公婆也知道留一些给她,可这些都被小叔子给偷了
刚开始公婆还护着,直到女主忍无可忍,直接小叔赌钱的地儿举报后,小叔坐了牢,却遭来公婆的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丈夫因为受伤回家务农,虽然每个月有几块钱的补助,可这也是断了家里的最大的经济来源了。
好在丈夫回来后,一直护着女主,偏偏没多久小叔子被放了出来,可笑的是他只有六根手指了,两只手因为在牢里赌,结果输掉了四根。
他把一切怨恨都放在女主身上,居然趁其不备,把英英给偷去卖了
这下全家都恨上了他,最后被逮捕再次进了大牢,最后因为和人赌命,被弄死了。
而英英却一直没找到。
女主因此和大哥离了婚,赶上下海,就去做生意,后来成了女企业家,与同样成为企业家的大哥再次相遇,而英英也被找到,一家人又重新在一起生活。
而现在正是原主第一次进女主房间偷钱的时候。
在书中,女主将他赶了出去,原主心有不甘,又找了机会进屋偷东西,结果女主把重要的钱和票都放身上去上工了。
所以原主再一次没有收获,不甘心的他偷了女主的背心,拿去和人赌
肖乐嘴角猛抽,一手挥散白屏。
现在是春末,地儿的活儿刚好忙完一阵,所以女主才得空在家,至于肖爹和肖妈,则是去知青所那边看新来的知青去了。
肖乐打开房门,让阳光洒进屋子,接着把房间里邋里邋遢的衣服全给收进篮子了,去河边洗衣服去了。
一共也才三件衣服。
加上身上这件一共四件,外加冬天的棉袄有一件,已经被缝缝补补多次,结果被肖乐一搓,成了两半。
他有些心虚地把那两半塞到一旁。
这也不能怪他啊,力气咋这么大呢
看着水里的石头,他捡起一块,轻轻一捏,得,碎成渣。
这可咋整。
肖乐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水面上倒映着他的模样,与上个世界一模一样。
肤色甚至还要白一些。
这也是屁话了,毕竟原主除了在阴凉偏僻的地儿赌钱,也没去干活,当然白了。
最后,肖乐带着成功洗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回到了家。
而肖爹和肖妈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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