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没想到包惜惜会送自己礼物,愣愣接过。
惊讶是真的,欣喜也是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点忐忑也是真的。
就因为他考了第一名就送礼物虽然只是一支铅笔和一张小卡片
不管是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学送他礼物,沈子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谢谢,是他能想到的表达自己感谢的话语,并开始在心里思考着要回送她什么。
包惜惜笑眯眯说“不客气,要说谢谢的话,也是我该谢谢你这半个学期来对我的照顾。”
沈子清更不好意思了,虽然他答应了大人们要多照顾一下包惜惜,可回过头想,他好像也没照顾什么。本以为自己至少能在学习伤帮她一二,可人家学习成绩半点不比你差。
包惜惜从他的反应李看出自己送的这份礼物对方还蛮喜欢的,想着也许可以得寸进尺一下,于是伸出试探的小脚脚,问“如果你真想感谢,不如把你的寒假作业借我参考参考”
本来她是无负担的快乐寒假,好了,去沈家吃了一顿饭,喜提寒假作业一套。
包惜惜这话听得沈子清脸一变,立刻觉得这礼物烫手起来。
她送自己礼物,不会就是为了想抄作业吧。沈子清问的有些痛心疾首,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包惜惜解释,准备这份礼物的时候还没有收到沈爷爷的礼物呢。
天地良心,礼物是计划之内的,寒假作业是飞来横祸。
这么说沈子清可算松了半口气,语气坚定对包惜惜说自己是不会把作业给她抄的,但是他很快接了句但是,如果她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来问他。
包惜惜知道沈子清讲原则,所以问的时候也是抱着半开玩笑。
她无所谓摊了摊手“不借就不借吧,一会请你去街角吃芝麻糊。”
有个阿姨,经常在傍晚时分在大院左拐往前的那个街角卖芝麻糊。
大院里很多大人小孩都吃过,味道那是真的好。
沈立强带她和沈子清吃过几次,第一次吃的包惜惜就想着等她有钱了也要请他们吃。
现在只攒了八毛钱,就先请沈子清吧。等过年她拿了压岁钱,再请沈爷爷和赵奶奶吃。
她请沈子清吃芝麻糊的目的单纯,纯粹是因为好吃,然而沈子清再次傻眼。
自己拒绝了她抄作业的请求,她还请自己吃芝麻糊。这其中必定有大猫腻。
他对包惜惜说“如果你想吃,还是我请你吧。”
包惜惜拒绝,大气说道“让我请你,这段时间我攒了点钱。”
那喜上眉梢的样子,还真让沈子清信了她攒的这点钱不少。
可他还是不放心,又一次问她确定不会再想炒自己把作业
包惜惜怒了,直接说吃了这顿芝麻糊,三天内她就把寒假作业做完。
既然没得抄,长痛不如短痛。
沈子清终于信了,觉得可能真只是包惜惜攒了很多钱,才想请自己吃芝麻糊。
这让他有些羡慕了。
他也不是没攒钱,可是攒了差不多一年也才攒了一百来块钱。
沈子清拿着包惜惜送给自己的礼物回家,回到房间后打开那张小卡片,看到上面写的那两句鼓励的话。
胜不骄败不馁他看得懂,那句不要急,慢慢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性子太急了有时候他表现的好像真是如此。
有时包惜惜中午睡过头了,他会忍不住催促她快一点。有时老师布置的作业比较多,回来她却只顾着和大院的其他女孩子玩跳飞机,他看了都着急。有时公园里放露天电影,她说想去看,却总是慢吞吞出门,一点也不担心去晚了没有前排的位置。有时
唉,不想了,不想了,沈子清越想越自闭。
他收好礼物下了楼,和包惜惜去吃芝麻糊。
他们来到时,阿姨也刚出摊没多久,芝麻糊还热乎乎的。
包惜惜要了两碗,给了钱后两人端着碗靠墙蹲着吃。
甜滋滋的芝麻糊入口,满嘴巴都是香香的芝麻的味道。
沈子清趁机告诉她,自己看了卡片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她解释,自己不是急性子的人。
心意被完全误会的包惜惜心痛摇了摇头,故作深沉说“你这是误会了我卡片上写的那句话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很多事都要慢慢来的。”
沈子清哦了声,他想起奶奶总喜欢对爷爷说的一句话,真希望孩子们能慢慢长大。
然而时光有时候却偏偏过得飞快,一起蹲在街角墙边吃芝麻糊仿佛还是昨日,眨眼却过去了四年。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包惜惜和沈子清从稚嫩的孩童变成了十四岁的小少年,身份也由三年级的小学生变成初一的中学生。
上初中后他们依然是同一个班,不过却不再是前后桌。
沈子清十三岁那年突然跟冒尖的竹笋一样,一段时间一个样,转眼就比包惜惜高了一个头。
包惜惜还是坐在课室中前排,他却因为个子太高,不得不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四年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
家属大院里,原本下乡的青年只有一个主动申请的谢兰兰。然短短四年时间里,不少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却也不得不陆陆续续下乡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哀伤笼罩着大院上空。
那些舍不得孩子去吃苦的父母们为了能让孩子留在城里,可谓想尽了一切办法。
然而普通人又能想到什么办法能把工作岗位给孩子顶替的都给了孩子,除此之外好像再也做不了什么。
当别离和悲伤成为常态,时间一久人心似乎会变得麻木。
大家从红着眼说自家孩子可能要下乡,到两眼空洞说着谁家的孩子是不是也要下乡。
转变,就这么不知不觉。
和包家明李慧妍夫妻这样孩子还小的双职工家庭是幸运的,因为孩子小,免了一家分离。
然而孩子长大是迟早的,他们的庆幸也只能是一时,不安依旧笼罩着他们。
四年过去,也有东西是不变的。
比如包惜惜和沈子清,上了初一后他们依旧是一起上学放学,依旧是班上学习最好的两位同学。
这段时间,市里在筹备一场大型的数学竞赛。包惜惜和沈子清因为数学成绩好,被老师推荐参加。
学校对这个竞赛还是很重视的,组织数学老师在放学后对他们两个进行额外的辅导。
每天要在学校里多待一个小时,包惜惜苦不堪言。
试问哪个学生不喜欢准时放学哪个员工不喜欢准时下班
优秀的人啊,果然都承担的比较多。
好在初赛很快也到了,包惜惜和沈子清也暂时结束了老师们的额外辅导。
他们很顺利通过了初赛,且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为此校长还在全校学生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表扬了他们,说他们为学校争光,并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过了初赛,接下来就是复赛。
复赛的时间很紧迫,就在初赛结束后一个星期左右。
复赛那天,包惜惜做完题目后的感觉就是,比初赛难度高了不不止一倍。不过对她来说仍称不上难,她担心的是沈子清。初赛他们成绩相近,如果复赛他被淘汰,而自己晋级了,怕是会遭受不小的打击。
不过从考场出来,看到沈子清脸上轻松愉悦的笑容,包惜惜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其实沈子清也是同样的担心,不过做完题出来看到包惜惜神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就知道她应该也很有把握。
最后复赛成绩出来,理所当然的,他们两人顺利通过了,进入决赛。
全市能进入决赛的学生不多,全部加起来可能也不过十来人。
全市那么多中学,一个学校能有一个学生参加决赛已经是莫大光荣,一中却有两个。最近一中校长可谓满面春风。
不过在临近决赛的前一个星期,竞赛组委会紧急给有学生进入决赛的学校发了个通知。
学校收到通知后,也很快让老师转达给各参赛学生。
市教育局为了关照偏远山区的学生,额外增加了十个名额,让那些教育资源没那么好但是又刻苦学习的山区学生参加。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绿色通道。
老师安慰沈子清和包惜惜,虽然给山区的学生们放松了参加决赛条件,但决赛的评比标准不会区别对待,对他们两个影响不大,让他们不要被影响到心情。
对包惜惜而言,影响心情是不可能的了。对比这些意外因素,她更担心的是万一沈子清没发挥好,是否能接受的了这次的挫败。
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可能性很小。同班四年,她就没有见过他有一次考试失手。
知道决赛参加人数有变的这日,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可避免都会担心对方会不会受决赛人数突然增加的影响。
两人担心的很有默契,就连准备开口安慰也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在同一时间。
两人看着对方,最后都不由笑了。
包惜惜说“你先说。”
沈子清心想自己先说也好,于是对她说,能进入决赛已经很棒了,至于决赛成绩如何,不要太在意。
包惜惜勾唇一笑“巧了,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不过她还调皮的加了一句“如果决赛结果出来你成绩不如我,可不要黑脸哦。”
沈子清轻哼出声“怎么不说你成绩不如我,不要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呢,对成绩我向来看得很淡。”
“是吗那是谁一直耿耿于怀六年级的一次其中考试语文被扣了两分,屈居第二名。”
包惜惜眼一瞪,问他是不是要把这事记一辈子。
沈子清说了句当然。这可是两人同班以来,他考的唯一一次总分比包惜惜高的。
包惜惜听到这回答,佯装生气,快步往前走。
沈子清连忙在后面追,边追边问请她吃冰棍要不要。
炎炎盛夏,一根冰棍的诱惑正常人都无法拒绝。包惜惜自认是正常人,所以她选择原谅了沈子清。
两人拐了个弯,绕远路去了副食品店。
看着琳琅满目的冰棍雪糕,沈子清问她要吃哪种。包惜惜毫不犹豫挑了最贵的。
那年她辛苦攒了八毛巨款请沈子清吃芝麻糊,聊天之间他说自己平时也有在攒钱,但是攒了一年也没攒多少。
包惜惜还以为沈家虽然富,但不怎么给孩子零花钱,有些可怜他。
哪知聊着聊着,她知道他攒了一年也没多少的多少是一百多块时,一股气堵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自那次之后,她就知道沈子清有钱,偏对钱没什么概念。
挑好冰棍,沈子清刚把钱付了,就听到一个声音喊哥哥。
两人齐齐回过头,看到沈子清那个小四岁的弟弟沈子恒背着书包站在马路对面。
沈子恒七岁那年被父母送回爷爷奶奶身边,现在第一小学读三年级。
时光就像是一个轮回,沈子清这个弟弟活脱脱像他当年。
沈子恒看到他们手里拿着冰棍,两眼直发亮,飞奔朝他们跑来,叫嚷着他也要吃。
沈子清又给弟弟买了一根,三人舔着冰棍,美滋滋朝大院走去。
回到家,沈子恒立刻扑向自己爷爷,迫不及待告诉爷爷哥哥给他买冰棍了。
沈立强拿纸巾擦了擦小孙子额头的汗,一脸宠溺问他冰棍好不好吃。
沈子恒点了点头,小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附在爷爷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沈子清警告他“沈子恒,你不要和爷爷乱说我坏话。”
被打小报告这种事,自从这个亲弟弟回来后隔三岔五发生,他真想把这小屁孩揍一顿。
沈子恒委屈巴巴皱起眉,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和爷爷说哥哥坏话。”
沈立强笑呵呵对自己大孙子说“爷爷作证,这次小恒确实没说你坏话。”
没说他坏话,但不代表说的和他无关,沈子清真觉得得给这个弟弟一点教训。
他走过去作势要拎弟弟耳朵,奈何沈子恒人小灵活,一下子蹦到了沙发的另一边,躲过了这一劫。
边逃跑边嚷道“哥哥,我只是和爷爷说你也请惜惜姐姐吃冰棍了。”
沈子清也并不是真的要打他,听了他的解释后冷哼了一声,进厨房洗手准备吃饭。
这时候奶奶赵巧香也从房间里出来,告诉两个孙子,她和爷爷要出去一下。
有个老朋友住院有段时间了,他们要去看望一下。
临走前,赵巧香再三叮嘱两个孩子不要打架。
沈子清反问奶奶“我什么时候和弟弟打过架”
沈子恒则一脸乖巧狂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出了家门,赵巧香也忍不住感慨,要是两个孙子里有一个是孙女就好了。
两个孙子都回到他们身边生活后,她是真的越来越能理解老伴为什么喜欢孙女了。
女孩子多乖巧啊,绝对不会像他们家这两个毛猴子一样,常闹得她血压飙升。
以前只有大孙子在身边还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骄傲自己孙子比一般的男孩子懂事省心。可小孙子来了后,她终于看明白,懂事省心不过是错觉。
沈立强笑了笑,说她终于懂自己了。
说回那两个被爷爷奶奶嫌弃的毛猴子,当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后,沈子恒边吃饭边和哥哥诉苦。
说自己好可怜,和这么一个顶负盛名哥哥同一个学校,每个老师知道他是沈子清的弟弟后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可思议无非就是,哥哥成绩这么好,弟弟怎么这么一般
已经不止一个老师对他说你哥哥没辅导过你学习吗不懂的多问问你哥哥,要懂得物尽其用之类的话。
如果不是他坚强,只怕已经倒在了哥哥的阴影下。
沈子清听着听着也生出了几分愧疚感,说话语气也难得温柔起来“如果你在学习上真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哥哥,哥哥会帮你的。”
沈子恒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问“如果不是学习上的困难呢可以找哥哥吗”
沈子清想也没想,告诉他当然可以。
沈子恒立刻说“哥哥,给我十块钱吧,我看中了一套连环画,想买。”
沈子清“”
自己就不该信这个弟弟的鬼话,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给人下套。能治他的怕只有包惜惜了。
他就说嘛,自己这个弟弟成绩虽然不如自己,但也稳稳的占据班级前三,会受什么学习上的委屈才怪。一切铺垫不过是为了想跟他要钱。
他不给,坚决不会给的。
然而最后,沈子清还是给了弟弟十块钱。
因为他问“哥哥,你攒着钱不给我花,是因为在和惜惜姐姐谈处对象吗”
沈子清听到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红着脸辩解自己没有。
沈子恒不信“可是你都给她买冰棍吃。”
沈子清怒道“我不是也给你买冰棍吃了吗”
“可是你都不舍得给我十块钱,不就是想攒着给她买很多冰棍吃。”
最后这句话简直就是绝杀,沈子清不想再和他争辩,赶紧拿了十块钱出来给他,只求他赶紧闭嘴。
沈子恒拿了钱,午觉都不想睡了,兴高采烈背上书包出门。
他要去新华书店买连环画啦。
沈子恒走后,沈子清心烦意乱走到沙发坐下,把摇头风扇固定对着自己吹。
尽管风扇已经调到最大档,可他还是觉得好热好热,脸烫的跟被火烤一样。
十来岁的年纪,世界似乎没办法再像十岁那样单纯。他和包惜惜这样同进同出,初初也惹来不少同学打趣。不过后来见他们两人似乎沉迷比拼成绩,这些打趣才慢慢少了。加上老师对学习成绩好的总难免会有偏爱,班上两个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在一起,他们更情愿认为是志趣相投,共同学习。
其实很早以前也有同一大院的发小问他,他和包惜惜又不是亲兄妹,他爷爷这么要求他这么照顾包惜惜,他不生气吗
生气吗沈子清真从来没有过。
第一次见到包惜惜,是放学回家路过包家。那蓬头乱发,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这小女孩是不是捡破烂的,以及纳闷她怎么会在这里。
从爷爷奶奶那知道了她的身世后,他真觉得世上没比她更可怜的人了。
后来在医院偶遇,她突然喊住他,他们有了第一次交流。他替爷爷去看望包叔叔,竟硬生生站在病房里看她削完了一个苹果。她削苹果特别好看,至少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
后来爷爷跟他说,包惜惜是个好孩子,让他悄悄多照顾一下。他不知道什么是照顾,只好把自己的零食都悄悄拿给她分享。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莫名让他生出了责任感,觉得如果自己不跟她分享,她就吃不到这些东西。
再后来那套在包叔叔身上的污名终于摘掉,两人同一个班,一起上学,一起上课,一起放学,多了很多一起的时间,也才慢慢对她有了更多的了解。
她身世可怜,却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她可怜。
甚至,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是耀眼的。
回顾了下自己和包惜惜的相识过程,沈子清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随便同情一个人。
怜悯之心一旦发芽,很可能就无法遏制它的生长。
思绪辗转之间,午休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去,又到了该上学的时间。沈子清背起书包下楼。
他现在和包惜惜已经太熟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矜持的站在走廊等。
下来没看到人,他直接去敲门。
如果门那头包惜惜很淡定说一句来了,那代表她今天没睡过头,他们很快可以走。如果语气急促说来了来了,那代表他要等的时间得久一些,包惜惜睡过头了。如果毫无反应,那代表她还在床上睡着,必须要大力拍门。
今天包惜惜又睡过头了,一顿狂风卷落叶般的捯饬后打开门,看到只有沈子清一个,咦了声,问“沈子恒呢”
虽然一中和一小是两个地方,但有一段路是相同的,上学的时候三人通常都会一起走。
提到弟弟沈子清还是有点生气,咬牙切齿道“吃了午饭敲诈了我十块钱就出门了,可能去书店了吧。”
包惜惜咋舌,十块钱呢,这可是笔巨款。
“那我们走吧。”
两人如往常一样去学校。
可能是因为知道下课后又得留下来接受老师的额外辅导,包惜惜情绪有些不怎么高涨。
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学竞赛而已,真不值得这样开小灶的。
此时的包惜惜哪里会想到,她以为的普普通通的数学竞赛,于她人生而言竟会是那样的不普通。
当然了,这种不普通并非对竞赛结果而言。
考场上的意外,有时不仅仅是考试本身,也有可能是来参加考试的人。
但包惜惜觉得,相较于她,要论震惊程度,更甚的应该还是得数许文雅吧。
作者有话要说包惜惜攒了笔巨款八毛vs沈子清一年也没攒多少一百多, ̄ ̄
真的很喜欢他们的相处日常,十岁的天真烂漫,十四岁的懵懵懂懂。呜呜,我也好想回到这时候,培养一个青梅竹马。
有小可爱说进度有点慢,可不写点两人的小日常,后面感情发展会有点太唐突。大家要是觉得哪里着笔多了,记得提醒影子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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