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错吗要是你不跟那老头子学那种东西, 你会像现在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吗”秦父火气还在头上,就算怕秦朗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但他觉得对方不过是外人,这是秦家他没必要胆怯,“你妈去世的早,我知道你对你阿姨和你弟弟有排斥,但这么多年, 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啊,害你弟弟做什么”
“白眼狼”继母跟着骂了一句。
秦扬隐晦地朝秦朗露了个得意的笑。秦朗果然受不了,甚至直接将脑袋埋进那个留着长发的奇怪男人怀里。
“现在,你跟你弟弟道歉, 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然, 你从今天起,就休想再进这个家门一步,我没有你这种冷血的儿子。”秦父以为秦朗的默不作声是妥协, 也没注意到秦朗没再颤抖的不正常, 但他却发现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厉声道,“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一回来就抱着这个男人算是什么不觉得丢人吗”
“呵”陆渊一手仍揽着秦朗,一手却微微扬起, 他那双过分漂亮的手吸引了一屋子的人的注意,但原因却只是他手上那团黑红黑红的气。
他彻底变红的眸子冰冷地看着秦家人, 秦家人可领会不到他眼睛的妖冶魅惑, 只觉得可怕, 以及那笼罩在整间屋子的死亡气息。
“你你想干什么”三人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陆渊勾了勾唇,轻飘飘地笑道“当然是杀了你们啊。”
意识到男人不是在说笑,包括一直在看戏的佣人也和三人凑到了一起,报警的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但手机上的信号却是满的。他们朝着大厅后面跑,还没跑出两米,便被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脸色的血色褪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诡异的男人。
“你你不能你不能随便杀人”
陆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两声,原本低沉的声音笑起来该是迷人动听,但听在秦家人耳朵里,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的索命声一样让人遍体生寒。尤其是随着男人的笑声,明明门窗紧闭的屋内开始狂风大作。笑声夹着风声,刮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一条条血痕在他们的脸上出现。
尖叫声痛呼声响彻整栋别墅。
陆渊冷漠地看着几人,几人的挣扎求饶在他眼里只觉得可笑,这些是秦朗的家人,和他曾经的家人一样令人厌恶。这么想着,他虚抬着手掌,捏住秦朗那个弟弟,让那两人先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先死,一定会更痛苦一些。
“扬扬”
“不要不要杀我儿子”
秦扬双眼翻白,双腿不断在空中挣扎,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突然,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无形大手松开了,屋内的狂风也停歇,秦扬从半空中摔下来,痛苦地哀嚎着,大概是摔断了腿。
秦父这才发现,秦朗握住了男人操控一切的手,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怎么”陆渊有些不满地看着秦朗。小羊心软,现在是小狼了,也心软吗就为了那可笑的亲情
秦朗回了他一句“不要杀人,你杀人只是徒增业障,不利修炼。”
陆渊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听见秦朗不会杀人的话,秦家人齐齐松了口气,刚刚那一幕实在太恐怖了。他们那样无力,根本无从反抗,在那男人的手下,杀死他们犹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秦朗面无表情地走到秦父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上还留着惊恐与愤怒交加表情的秦父,以及双眼通红怨恨却也畏惧的继母与秦扬。至于那个早就吓晕过去的佣人,他连一个眼神也没分过去。
他忽然笑了,那笑毫无温度,他缓慢地从衣服里掏出钱包,将卡扔在秦父面前“如你所愿,今天起,我不再你的儿子。不过,我也要拿回我该拿回来的东西。”
秦父动了动方才被风吹得干裂的唇,那唇如同枯叶,他只是轻轻一动,鲜血便流了出来。霎时身体各处的疼痛令他蜷曲了身体,佝偻的身影伏在秦朗脚边,他心中怒不可遏,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朗用看挣扎在泥底的虫子一般恶心地凝视着自己。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外公,有什么脸面提我母亲”秦朗嗤笑,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笔来,半跪在地板上,画着诡异的红色符篆,“你的女人把我的住所安排在凶宅,你的儿子将我推进鬼屋,你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反而骂我不是东西,你配做我的父亲吗”
秦朗画好阵法,慢条斯理将笔收好,拿出挂在手机上当吊坠装饰的养魂玉放在阵眼中,一旁的陆渊动了动,有些不解地站在秦朗身边。
秦朗朝着陆渊笑了笑“多谢你今天帮小朗,我送你个东西。”
秦家人看着秦朗的笑听着秦朗的话只觉得毛骨悚然,他说什么,小朗他不就是吗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要送的又是什么
“你不是秦朗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父大吼。
秦朗觉得他有点聒噪,随手甩出一道符纸,秦父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那个诡异的阵法前走去,“噗通”一声,他跪了下来,他脸上煞白,冷汗直冒,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此时才明白他这个儿子的能力有多恐怖。
“我是秦朗。”秦朗冷冷地看着他,“你放心,你死不了。你能活到六十岁,但你本该潦倒一生,是我母亲,为你改了命。然而改命是逆天而行,所以她才会早逝。因为她爱你,所以看不出你早就背叛了她,也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可当她继我外公而去后,她知道只剩下我一个,所以即便你是个渣,她仍然愿意用自己一生的功德来守护秦家。但是现在”
秦朗忽然轻松地笑了笑,他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洁白的玉上,站在一旁的陆渊从善如流地拉过秦朗咬破的手指含进嘴里,片刻后,陆渊松开他,秦朗的手完好如初。
秦家人心中惶恐不安,这样诡异的能力,那个男人是妖怪吗
“是你要将我赶出秦家,那你也没有资格再享受我母亲的庇护。”秦朗说罢,他盘腿坐在阵法外,修长白皙的手指捏成法诀,一瞬后,有金丝从秦父身体中抽离,温柔又缓慢地绕着秦朗飞了一圈,犹如母亲的吻,温暖又温柔,秦朗也忍不住回应,喃喃念了声,“妈妈”
金色的丝线慢慢融进白玉中,上面那滴血也消失不见。秦朗拿起玉,玉的光泽更加晶莹,透着一层温白的气息。秦朗摸了摸玉,将手机揣进兜里,这就打算抬步走了。
走到门口,秦朗顿住,回头给那几个惊魂未定的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忘了提醒你们了。你们给秦扬找的大师是个半吊子,能救秦扬的人要的价钱至少是一千万,但是两天后,秦氏就会破产了。到时候千万不要来求我,因为,求我我也不会救你们,呵呵。”
这两个“呵呵”简直刺耳至极。
秦朗走后,继母第一句话竟然是骂秦父,说秦朗的母亲对他还真是深情啊,为了给他改命都不怕死。这样的吵闹,不过是在发泄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而已。他们冷静下来之后,便开始着急了,这会儿谁也不会再将秦朗的笑当作玩笑,缠着秦扬的鬼并没有被除掉,作为至亲的他们,说不定也会受影响,他们马上打电话给那位大师,却发现号码为空。
秦朗走后不到十分钟,公司里各种电话接踵而至,而它们的箭头无一不指向于破产二字。一切都被秦朗说中了,他们开始慌了。
从秦家别墅里出来,冬日里总是懒洋洋的太阳也缓慢地露了出来,天上的云层还很厚,虽不是个晴空万里的天气,但也不算寒冷。
秦朗慢慢走着,陆渊也陪着他走着。走了大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一个小公园,早晨的广场舞时间已经结束,大都坐在一起闲聊。有谁家带了小孩出来玩的,一群老人逗起了孩儿嬉笑。画面温馨而美好。
秦朗冰冷的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在公园的小卖部买了两瓶白酒。小卖部没有高级酒,十五元一瓶的,外观简陋中还透着土气。
秦朗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陆渊同他一起坐在木质长椅上。
“怎么,从你那家里出来还不高兴”陆渊觉得小狼果然只是小狼,爪子太嫩,不够狠。
“高兴,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想庆祝一下。”秦朗的语气虽然没有起伏,但他的眼中亮出的光却是表达了情绪的。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管继母和弟弟的恶意嘲弄,不用为秦父的冷淡和偏心而伤心难过。从今天起,他终于可以过上自己的生活。这是个值得让人高兴的日子,值得让他喝酒庆祝的日子。
他拧开了瓶盖,直接就喝了一口,“你来了有段时间,也该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十五元一斤的酒辣中带甜,虽然不够醇,但喝起来够爽。秦朗递给陆渊一瓶,陆渊闻见这种他丝毫起不了兴趣的劣酒,却还是接下了,但秦朗的话他却没接,明显不赞同。
“因果报应,我们这行都讲究这个。他们的命早就摆在那里,不需要我动手,我只需要旁观便好。”秦朗又喝了一大口,辣得他直皱眉。显然他不会喝酒,也不常喝酒,动作笨拙却又不失可爱。
看着秦朗这个样子,陆渊起了别的心思,忽然道“我生前也有和你差不多的家人。父亲只有一个,兄弟有十几个。我有个同胞哥哥”
陆渊一边讲着自己的生前事,一边看着秦朗听着故事一口一口喝下白酒。他眼中没有因为那些黑暗的过往而变得冷漠反而掺杂了浓烈的笑意,那笑,带着点邪气。
陆渊是双生子,有一个哥哥。但皇室的双生子,若非不去夺那位子,否则都是无法共同存活的。他的母妃选择了他的哥哥,而他做为弃子做为陪衬,做为哥哥的垫脚石,注定看不见光明。母亲从小在他身上就下了慢性毒药,自然体弱多病。每次生病,哥哥便会来照顾他,在父亲面前树立一个亲厚兄长的形象。
年少的陆渊当然不会明白在书院里让其他皇子捉弄欺负他的主谋是谁;也不会想到在练习骑术时摔下马险些永远失去双腿的痛苦来源于谁;更不会想到他要什么都会对他温柔微笑的母妃时刻精算着他剩下的价值该又用什么方式助她的另一个儿子登得更高。
而当一切被撕开,曾经他所依仗的被人羡慕的宠爱他的母妃,照顾他的兄长,那些虚伪的疼爱,通通令他作呕。
他只是个弃子,谁会对弃子有感情包括他以为的父亲,将东宫的位置交给他哥哥那一刻,他才明白。父亲也是允许的,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成就哥哥。
而成就哥哥之后,他就会死去。被他的母亲父亲,以及他心中曾当作所有依靠的哥哥,无情地去掉。在黑暗的皇宫里,他曾以为拥有过光明,却没想到那一切都不过是假象,从来都是黑暗的,谁都不会救他。
那么,他生来的意义何在为什么他就非得死为什么注定就要被抛弃于是他造反了,杀兄弑父,自己登上了皇位。可笑的亲情,可笑的命运,一切都被他踩在脚底。
“后来呢”秦朗双颊酡红,那双漠然的眼里也染了雾气,变得柔软起来。
“后来”陆渊拿下他手中的酒,不再让他喝,真醉倒了就不好玩了,“天下人骂我不忠不孝,臣子们言我是暴君,国师说我是妖孽,联合那些也想要登上皇位的皇子,将我杀了。怕我怨气戾气过重找他们复仇,等我死后便立刻将我的魂魄囚禁,永远只能出现驭鬼师的手下,任由驭鬼师驱使。可我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于是我杀了每次将我召唤出来的驭鬼师。”
秦朗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渊,轻笑道“我说呢,一来就想杀我。但是,为什么现在我还活着”
那双眼里已然有了醉意,陆渊凑近了闻着秦朗身上的酒味,笑道“你不一样。我不会杀你。”
“因为我的天令血吗”秦朗歪了歪脑袋,喝醉的模样不再具有半点攻击性,反而柔软的像只猫。
“不是,”陆渊得寸进尺,贴得更近,手也握上了秦朗纤细的腰肢,“因为我喜欢你。”
男人的眸色又带上了妖冶的红色,含笑的薄唇看上去颇有些轻佻,显然是在调戏秦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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