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
上海郊区一个破烂寒酸的黑网吧。
16岁的安以昕望着屏幕上一连串鲜红的失败,慢吞吞点了根烟。
抽了两口,点开上一的战绩,目光落在对面打野的idnth和1224的战绩上。
然后顺着nth的名字,点了的个人主页。
可查看的二十场战绩里,nth只输了两,但看kda,也是败方v。
安以昕已经和连着撞车四了,每都在对面,而且nth是和对方单双排,那个单明显打得不如自己,但也很不错,在nth的节奏带下,每那个单都能被养起来,对面野联,己方根本打不过。
安以昕再看了眼这几自己遇到的打野。
啧,没对比就没伤害。
犹豫了两秒,给nth发送了好友申请。
而好友申请一旦发出就无法撤回,安以昕点了后才猛然回神。
从来没主加过人,时候没加好友前看着打得好,加上后双排一路连跪的多了去了,而且双排还得开语音,安以昕懒得跟人说话。
没想到那边nth一秒通过。
安以昕盯着右下角组队建议里nth的id,鬼使神差给发出了邀请。
“嘶。”
蹙了下眉,突然就想到之前nth和队单是双排,自己莫名其妙就给人家发个组队邀请。
安以昕烟熄了,觉得输一晚上自己的脑子也点不正常了,刚要点开始匹配,突然,nth来了。
一来就关了语音,选好位置后就在组队聊天框打了一个字开。
啧。
安以昕说,比自己还高冷。
但还是立刻点了开始匹配,觉得自己可以上波大分了。
入b环节,见nth选了凯隐,于是安以昕选了妖姬。
双刺客野,峡谷之巅钻石局最容易上分的组合。
游戏加载界面,看到了对面的单是前几局一直和nth双排的那个id。
于是一入对局,对面单就发了全局消息兄弟,你咋变了。
嗯
安以昕以为nth同和自己双排是因为那个单不打了,却没想到nth是扔下了人家来和自己双排。
而且nth也没回复那个人。
毕竟和nth不熟,安以昕也不是什么都非要问清楚,压下了底的好奇开始认真打游戏。
三级,nth给了信号。
影流之镰nth正在路上
安以昕愣了下,却还是果断上去,稳稳e住了发条。
凯隐穿墙而出,技能减速让发条无法逃离妖姬的链条范围、而后q技能上来,拿下了一血。
牛逼。
安以昕里道了句。
o局内一共四种信号,最常用的就是发问号,既可以表示“你个菜逼在打什么东西”,可以表示“兄弟这波666”。
而整比赛nth只发了一种,那就是影流之镰nth正在路上
毫无疑问,游戏29分钟结束,己方野全部超神。
推上对面高地的时候,对方单发条发了一个全局消息nth下局一起
而nth发了只队内能看到的消息还打
安以昕知道是在问自己,于是回打。
然后nth发了全局消息,回复发条不了。
安以昕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觉得这个nth很不错。
回到组队界面,还是没压住好奇,发我以为你俩认识。
nth不。
nth你打得更好。
安以昕明白了,nth应该是想要个能上分的队友,前几应该是那个单拉一起打的。
而现在自己也邀请了,那肯定要选择更好的。
“啧”了声,开了下一游戏。
两人打到凌晨两点,连赢五后,nth取消了新的匹配队列,发下了。
安以昕指尖还夹着根烟,表情些愉悦。
对于这种网瘾少年来说,连赢一晚上carry还个匹配默契的打野一起杀穿全场,比奖比考试成绩好比找个女朋友都快乐。
于是安以昕没多想,问明天一起
nth好。
聊天框刚出现这个字,nth的头像就暗了。
够高冷的。
安以昕道,果然,高手的范儿。
第二天晚上上线,盯了会儿好友列表,点开nth的战绩,发现最后那局还是昨天和自己的双排。
往上翻,发现nth昨天上线的时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十点。
于是安以昕开了夏季常规赛的直播,随便点了fg战队最近一场的比赛回放,边看比赛边等nth上线。
十几分钟后,耳机里传来客户端好友邀请组队的音响,安以昕退出比赛视频,加入了好友组队。
nth依然没开语音,安以昕于是也关了。
两人的作息很一致,晚上都是从十点打到凌晨两点。
是近乎一晚上的连胜,而今天两人并没什么话题,所以打了整整四个小时,一句聊天都没。
但第三天安以昕因为一点事晚上线了半个多小时后,却发现nth一直没开,在等。
邀请了nth,在聊天框打了个抱歉,来晚了。
nth回不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两人的默契与配合也日益增长,从峡谷之巅钻三、一路打上了大师。
这个周末晚上安以昕要给梁投过生日,于是前一天下线时,给nth发明天要给朋友过生日,打不了了。
nth好。
安以昕要下线时,突然看到nth发了一条祝生日快乐。
这是nth给发过最长的一条消息,而且是第一条与游戏组局无关的消息。
虽然是祝人生日快乐。
安以昕盯着这六个字发了会儿呆,直到nth下线,才回过神。
安以昕顿时些懊恼,回了句谢谢。
等明天nth再看到吧。
但一天再上线时,却发现自己没打的这天,nth也没打。
安以昕突然就觉得自己在nth那里是不是还挺重要,从小都像个透明人,父母眼里可可无、老师眼里没最好、同龄更没几个知的朋友。
nth是第一个会因为的“缺席”而放弃一些“重要习惯”的人。
于是那天起,安以昕主的聊天次数变多了,甚至会说几句校的事情给nth听。
从nth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了,nth也是生,但好像,并不太需要去校,却依然很忙。
安以昕不太了解人的生活,也怕会说错话,便没细问。
更多时候,都是在发消息讲事情,nth在听。
过了一个多月,两人的段位越来越高,遇上也是双排组队配合默契的对手,单凭信号沟通就显得些不足了。
这天输了一波团战后,安以昕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而后是一声清润的“喂”
安以昕怔住,装备都忘了买,在泉水多呆了几秒才回过神,立刻也开了语音“你好。”
想象过nth的声音,以nth的性格,觉得的声音应该是很冷甚至些阴沉那种。
却没想到很好听,还一种如沐春风的温。
虽然开了语音,但nth依旧话很少,只来gank、报对面技能cd时、哪个位置消失、或打团时会说几句。
但安以昕还是觉得,和nth的关系更了一步。
游戏里安以昕叫nth,但nth叫英雄名,可能nth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一结束,问安以昕“怎么称呼”
安以昕盯着自己送了行不行的id,犹豫了两分钟,没说话。
nth在那边笑了下,以为是不方便,便道“没事。”
然后开了新的游戏,没再提这件事,游戏里继续叫安以昕在打的英雄名。
但安以昕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想告诉nth不是不愿告诉真名,那天的沉默只是在沉思自己的id能被叫什么。但一直不知道从哪儿开这个口。
于是天和朋友出去喝酒,回来后醉醺醺的脑子不太正常,越看自己的id越不顺眼,正好改名卡半价,直接买了一个,id改成了tenth。
然后给nth说“你现在可以叫我tenth了。”
然后还说“看吧,我比你大。”
nth在那边笑,应声“好,你比我大。”
安以昕莫名从的笑里听出了一分无奈,却是顺从宠溺的那种无奈。
安以昕情突然就很好。
一次偶然的交谈,无提到了一个拿不准的主,而nth给出了非常理性与全面的认知和观点,了极大的帮助。
安以昕突然就识到nth的情商很高,为人处事信手捏来,于是以前是打字发消息,现在是开语音,安以昕越来越多的事情都会讲与nth听,遇到了需要处理的问题也会寻求的见。
两人的聊天越来越多,安以昕也越来越不nth无外人,在nth抢了的五杀后会嘀咕一句、被对面打野抢龙时会调侃一句、连胜游戏后也会夸自己并表达自己的开。
时就这么过去了一年多,两人s7、s8连上两赛季的王,而s7安以昕直接登顶国服峡谷之巅王排行榜第一。
战队给发来了试训邀请,问过nth,nth建议先读完高,就算现在去了俱乐部,也只能在青训上不了职业赛场,保持这样的状态读完书成年,想打职业的话再去也不迟。
安以昕那时候没很想打职业、而且对nth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于是果断拒绝了试训邀请,继续读书。
2018年年末,也就是安以昕的高三上期,段时nth上号的频率明显下降,一周才见打一两天、一次也只玩两三。
也就是那时,nth主加了的微信,说能上线提前给说。
安以昕觉得这是人家私事就没过问,倒是因为和nth了实际生活的牵连而开了两天。
2019年4月,安以昕过十八岁生日,梁投那一帮朋友要给在ktv过生日。
这段时nth的上线频率好了一些,但依然一周只不到十个小时,所以打的话也还是会给安以昕说。
安以昕这天晚上便没同说自己去过生日了。
成年二字,安以昕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摆脱名义上那对父母的监护权,以后的人生全然属于自己、命运由自己控。
安以昕不爱喝酒,但这天晚上难得放纵了一回,那帮朋友起哄灌酒,刚过十二点就没什么识了。
那边梁投点了首英雄联盟s2的主题曲,安以昕被的鬼哭狼嚎吵醒,迷迷糊糊想到了nth。
突然就点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委屈,躺平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会儿,突然拿出手机,给nth发了一条我都成年了,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之前两人无聊起过,发现们都在上海,只不过一个浦东一个浦西,而且nth性情淡漠、安以昕不是会和人面基的性格,两人便没提过要见面的事情。
30多公里外,办公室依然通明,温似亦还在开视频会议,手边是一杯浓咖啡。
之后咖啡因对毫无效果就是从这段时养成了,每天都要熬夜处理公司的事情,时候几天都难阖眼。
半个多小时会议结束,温似亦从桌面大片的文件抬眼,余光扫过手机屏幕上的微信消息,发现是tenth发来的,便拿起了手机。
看到tenth发来的消息后怔了两秒,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
揉了下眼,才发现自己没看错,tenth就是让接回家。
温似亦盯着手机屏幕怔神了片刻,给回你在哪里
几分钟后,tenth发过来了一个定位。
温似亦回了句等我。
仰头灌了几口咖啡提神后,抱着电脑,想了几秒还是充电器和电脑包一并拿上,而后锁了门走出大楼,打了辆车。
深夜不算堵车,但还是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车程,温似亦在腿上展开了电脑,继续处理公务。
那边安以昕甩完那个定位后,开始和朋友们一起切蛋糕了,吃完蛋糕是几轮喝酒,靠在沙发上,听旁边人制造噪音,迷迷糊糊睡不着也懒得弹。
已经是凌晨两点,梁投说妈喊回家。
安以昕给摆了下手,随手拿起手机看时,却突然看到nth四十分钟前回复的等我。
安以昕瞬酒醒了一半,整个人傻那儿了,往上翻,看到了自己发给nth让来接自己回家的信息和定位,瞪大了眼。
卧槽。
安以昕绝望了,自己刚才识不清醒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啊。
立刻起身收拾东西,说“我也先走了,点事。””
不等朋友阻止,一抓过包就开溜,步履极快,下楼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
那个人身上一种淡淡的香,饶是再匆忙、安以昕也分出来一部分神觉得很好闻,于是抬眼看了一眼。
一手拎着电脑包,另一手举着手机似乎在等消息。
走道灯光很暗,安以昕看不清的脸,只是觉得侧脸的剪影还挺好看。
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继续赶路,包往肩上一挎就出了ktv的门。
离住处不远,安以昕走了五分钟就回到了家,一门就躺平在床上,被自己的行为丢人到了。
良久,打开手机,骤然一怔。
nth十分钟前问你在哪里
安以昕松了口,可能刚才网不好定位没发出去,nth还没来。
而后开始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告诉nth自己刚才喝大了,只是一时脑抽给发了胡话。
回我喝多了。
打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接我回家。
好像好歧义。
于是给删了。
然后打我们玩真话大冒险,我被迫发的。
好像十分不尊重人。
给删了。
安以昕绝望地手机一扔,双眼放空盯着天花板,一团浆糊的脑子压根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
本就醉很深,夜色已晚,就这么平躺的一会儿功夫,安以昕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就是到第二天午。
而那边,温似亦看着tenth发来的我喝多了和持续一段时的对方正在输入,站在ktv大厅等的下文。
十分钟后,还是没等到。
温似亦给拨了一个语音通话,没人接。
来时让人查了这家ktv,很正规的一家,并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温似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电脑,边办公边等tenth回消息。
一个小时后,tenth还是没回。
店员走过来问温似亦需不需要帮助,说等个人。
店员问哪个包,温似亦说不知道。
两个小时后,店员看的眼神些狐疑,但看质与穿着,并不像来“捡尸”的那类人。
她问了温似亦来等的人叫什么,可以店员帮忙去问,但温似亦依然说不知道。
店员看的眼神更怪异了。
温似亦无奈,给了店员200元,思是坐这里的场地费,然后让她帮自己买了杯咖啡,继续工作等着tenth。
三个小时后,温似亦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让手下的人查一下峡谷之巅注册tenth这个id背后的真实姓名。
但最终还是没,觉得些不礼貌,而且tenth问起来的话也不好解释。
温似亦于是缓慢站起了身,前去问店员ktv几点结束营业。
店员说凌晨六点。
温似亦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四点五十,再等一个小时tenth总该出来了。
道了声谢,还在等。
四个小时后,店里最后一位顾客、一位大腹便便的年人醉醺醺走了出来,目光还赤裸裸在温似亦身上打量了一圈。
等那人走出去后,温似亦和店员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可能”
温似亦无奈笑道“被遗忘了。”
道“抱歉,麻烦你了。”
店员想说什么,温似亦却已经拔出电源、收拾好电脑包,离开了大厅。
回到公司,在桌上趴了一个小时,起来继续新一天的工作。
直到午,才收到tenth姗姗来迟的消息我昨天喝大了,脑子不正常就不小给你发了那些消息,想解释的时候不小睡着了。
可能是识到了微信上没显示红色叹号的消息都是发送成功的,片刻后tenth发来一条你昨天不会来了吧
温似亦回没。
准备来的时候就没再收到你的消息了。
tenth那就好tt
tenth晚上打吗,习惯了和你打野,遇到的打野都觉得好菜tt
温似亦笑了下,回好啊,我陪你。
安以昕沉默了良久,突然抱住了温似亦。
脑袋埋在温似亦肩头,语闷闷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等了我那么久”
温似亦笑“我不是说了吗,你是那时唯一一个依赖我、会对我撒娇和发脾的人,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机器而是一个血肉的人。你的事情,我自然会格外珍重对待。”
安以昕在肩头埋了会儿,嘀咕“温似亦你真好。”
温似亦托着的臀部抱了起来“要不要在我的电脑上打一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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