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十匹野马踩踏过的金鲤真和金立续乘坐最近的一班航班, 在深夜一点的时候回到了莲界金家。
“三爷, 老爷已经瞓下了, 您还系早上再来吧”女仆长阿禾一路追拦, 也拦不住气势汹汹的金立续。
“你放心,我唔会打扰老爷。”金立续走到金邵鸿的房门前,噗通一声跪下“我就在这里等着老爷起床为我做主”
脑袋被裹成洋葱, 满身都是绷带, 左手臂还带着夹板的金鲤真跟着噗通一声跪下,一脸悲壮“我们坚持得住,不要管我们”
谁关心你们坚不坚持得住啊阿禾满头粗线, 无可奈何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一个赛一个有革命烈士架势的戏精父女, 束手无策地走了。
阿禾一走,金立续立即歪倒下来,瘫坐在地上拿出手机“你爷爷一般五点半起床,我们把闹钟定到五点好了,你还可以睡四个小时”
“你呢”金鲤真问。
“我就不睡了, 脸色难看些好。”金立续说“你睡吧,一会有人来了我再叫你。”
金鲤真对金立续的敬业程度肃然起敬“答滴, 我也不睡了, 你放心, 我不会拖你后腿。”
金立续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答滴”趁着周围没人, 金鲤真压低声音说“就算现在艰难, 但我相信你一定是这条河里真正可以跃龙门的鲤鱼。”
金立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但沉默,已经给了金鲤真太多信息。
金家四子没有一个真正的废物,大爷金立茂羽翼已成,又是嫡出,继承金氏王国仿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二爷金立英德才兼备、长袖善舞,和金立茂势均力敌,四爷金立稷看似是个废物,却最讨金邵鸿欢心,而三爷金立续,无论德才还是圣心偏爱都比不上兄弟,他凭什么去争
没有人将他视作竞争对手,在这场夺嫡之战中,另外三房已经开始前哨战,唯有金立续能够安然站在岸边袖手旁观,等着一个渔翁得利的机会。
从一开始,他就相信自己会是金家真正能跃龙门的那头鲤鱼,所以他给唯一的女儿取名金鲤真。
这个家里姓金的男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早上五点半,六个佣人准时进入了金邵鸿的卧室,受过良好训练的他们看都没看跪在门前的金立续和金鲤真,目不斜视地进了房间又悄悄关上了门。没过几分钟,二房的四人也出现了,看来今天轮到了二房照顾老爷子的起居。
“真真三弟你们回来了”金立英一脸疑惑,快步走了过来“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吧”
金立续躲开二哥的手,掷地有声地说道“不我不起来我就在这里跪到父亲见我”
“鲤真妹妹”金坤也来扶金鲤真“你身上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伤”
“堂哥,你别管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金鲤真一脸悲戚。
“我可怜的女儿都怪答滴无能,保护不了你”金立续擦起眼泪。
“这不能怪答滴我知道你尽力了要怪,就怪我过分美丽,总是遭人妒忌”金鲤真也拿袖口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金立英皱眉。
“立英,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二夫人轻声说道“爸爸已经起了。”
“你说的是。”金立英点了点头,又对金立续说“三弟,你别急,我进去和爸说一声,真真身上有伤,让她先起来吧。”
金立英一家进了金邵鸿的卧室。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六个佣人井然有序地担当着背景板的职责,金立英推着金邵鸿走了出来。
“孩子系怎么了”金邵鸿皱眉看着就差躺担架上表示自己重伤的金鲤真。
“爸这次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金立续跪在原地,一开口就痛哭流涕“我这个爸爸做得太失败了,早知道真真会被我连累,还不如让她就在加州唔要回来真真跟着我没过一天好日子,我手里紧,她也就过得紧巴巴的,别的孩子浑身奢侈品,我的真真一个月只有五百元人民币的零花钱”
说到这金鲤真就不能忍了,她狠狠瞪向金立续“明明是二”
“我可怜的真真啊是答滴对不起你”金立续嚎啕大哭,猛地抱住金鲤真,把她没说完的话全勒死在了喉咙里。
“五百元太少了,买个零钱包都唔够。”金邵鸿皱起眉“金家亏你短你了你连孩子的零用钱也给唔起”
金立续不说话,只抹眼泪。
“爸,三弟没有股票分红,收入来源全靠职位工资。”金立英看了金立续一眼,为他说话。
金邵鸿这才想起来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三子是所有孩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分到金氏王国股份的人,他沉默了,而金立续在感激地看了金立英一眼后,又继续说
“我唔在乎钱多钱少,只要我的真真能够快乐成长就好了,对一个父亲来说,这才是他最大的愿望可是您看看您看看”金立续哭着想要拿金鲤真给他看,颤抖的双手却像是不知从哪儿下手似的,最后只能掩面痛哭“我可怜的真真啊,都怪你答滴没用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干脆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说什么浑话”金邵鸿怒道“哭什么哭我金邵鸿还没死呢,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竟敢欺负到我孙女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马上告诉我”
“我不敢说说了我和我女儿都会没命”金立续哭哭啼啼。
金鲤真自认演技不过关,安安静静地在哭泣的鹌鹑怀里装一只死鹌鹑。
金邵鸿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旁边的金立英连忙给他抚了几把胸口。
金邵鸿缓过气后,怒不可遏地说 “瞧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唔管谁威胁了你,你老子都给你撑腰这世上能够威胁金家人性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有了金邵鸿的承诺,金立续总算愿意开口了,他拿出当时的视频录像放给金邵鸿看,录像放完后,金邵鸿脸色可怕,嘴唇拉成一条紧紧的直线,无声的怒火在他的眼珠子里燃烧。
“马上把金立茂和田婉婷叫到书房来”他咬牙说。
如果说金家庄园里有一个象征无上权力的地方,那一定就是金邵鸿的私人书房。
在这间奢华大气的宽阔书房外,所有站着等候调遣的佣人都噤若寒蝉。
又厚又重的房门依然挡不住金邵鸿的怒吼,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开了,女仆长阿禾走了出来,对门外一名佣人耳语了几句,佣人听后急匆匆地走了,没一会就拿回了一条红木的盒子。
阿禾拿着红木的盒子重新回到书房,递到金邵鸿面前。
脸色难看的金邵鸿望着红木盒子沉默了片刻,所有所思,然后冲金立英抬了抬下巴,金立英的妻子脸色一白,不安地看了眼她的丈夫。
女仆长把红木盒子拿到了金立英面前“请吧,二爷。”
金立英没有动,他看向坐在桌前的金邵鸿“爸,田叶姗虽说系大哥的小姨子,但到底唔系金家人,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自家和气”
跪在地上的大夫人田婉婷心有不悦,此刻却一句不满都不敢说,因为她和人叫板的勇气来源在她看来顶天立地的她的丈夫,现在正阴沉着脸跪在她的身旁。
面对金立英的求情,金邵鸿恍若未闻。
“金立英,不要你在那里假惺惺的动手吧”金立茂沉声说。
金立英还是顿了一会,才在众目睽睽下拿起了那根金家的“家法”。
一身绷带的金鲤真是这个房间里除金邵鸿以外唯一一个坐着的人。她虽然一脸虚弱,但心思却转得飞快,年过半百的金立茂依然被金邵鸿毫不留情地要求在小辈面前跪下足以见得他平日在金邵鸿心里的积怨有多深,金邵鸿早就想削他了,这次的事只是一个筏子,而把得罪人的事交给金立英做,就是为了加深金立茂和金立英的敌对或者说金立茂对金立英单方面的敌对,只有儿子们各自为政,金家各组势力才会平衡,金邵鸿不希望金家出现某房独大的景象,这也是金立茂为什么接连被削的原因金邵鸿感觉到威胁了。
而这次的引子金立续一脸惶恐地说“要不就算了吧,就让大嫂做个保证”
“没出息的东西”金邵鸿怒道“你要系有你这个好大哥十分之一的嚣张,也唔会被什么猫猫狗狗的欺负到头上来”
“金立茂,我从前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金邵鸿一脸怒色“田叶姗只系你的小姨子,竟也有胆威胁金家人,要是我唔合你的意了,你系不系也要来劝劝我”
“你系觉得你老子已经系活死人,你可以在这里一手遮天了吗”金邵鸿震怒。
金立茂梗着脖子,脸色泛青,一句话不说,反而是他的妻子田婉婷哭着向金邵鸿求情道“父亲,是我妹妹错了这和立茂没有关系,他根本不知情啊,您就大发慈悲消消气吧,我一定会好好教育我妹妹的”
田家是港岛豪族,作为长女的田婉婷一直心高气傲,再加上金立茂本就咄咄逼人,她有样学样,自以为自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金氏王国的王后,连带着她身后的娘家人也跟着她一起做白日梦,现在忽然被现实打醒,满脸都是惊惧惶恐的神情。
“打”金邵鸿怒声说。
金立英拿着短鞭朝金立茂走了过来,很快,书房里就只剩下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光听那声音,金鲤真就觉得肉疼,而被打的金立茂却一声不吭,一脸威武不屈的革命烈士表情。
终于,三十下鞭子打完了,金立茂身上的衬衣没坏,但脸上已经冷汗涔涔,大太太已哭得喘不上气。
“起来吧。”金邵鸿面沉如水。
金立茂打开金立英朝他伸来的手,自己撑着膝盖吃力地站了起来,又对身旁仍哭个不停的大夫人低声喝道“闭嘴”
“田婉婷。”金邵鸿忽然点到大夫人,她惊愕地抬起头来,连抽泣都停住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是你田家闹出的事我却只责罚金立茂吗”金邵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不不知道”大夫人被金邵鸿那么一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他系我的儿子,我血脉相承的孩子,而你”在金邵鸿那张皱皱巴巴,充满着年老体衰的颓气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冷笑“你只系一个客人,我若系想要请你离开,你现在就要离开。”
“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田婉婷吓得又流出眼泪,金邵鸿冷冷看着她却不说话,她更慌了,竟转头向金立续乞求道“三哥我真的错了,我会好好教育阿妹的,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向父亲说句好话吧”
“够了”金立茂把他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脸色难看地说“父亲只是吓吓你”
“吓吓她”金邵鸿冷笑道“这次是吓,下次就不一定了。”
“绝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田婉婷忙不迭地保证。
“都滚吧。”金邵鸿不耐烦地说“立英和立续留下。”
金鲤真浑身一个激灵,这怎么可以说时迟那时快,她马上眼一闭,头一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真真”她感觉到金立续走了过来,“真真,醒醒”
不管金立续怎么摇,金鲤真屹然不动,一双眼闭得死死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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