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我们家的娇小姐终于出门了。”
孙氏这个月做了两份事早就郁闷的不行, 看着罪魁祸首出门,那还忍得住。说话也是不客气。
“是呀,身体终于大好。再不好我就打算一头撞死在打我的人房门, 就是做鬼也不打算放过她们,晚晚都去她们房间哭诉一番。”
周玉兰的话一出, 孙氏被噎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春耕已过, 忙碌完一个月,周玉兰的身体才好。
完美的躲过了春耕,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周玉兰都打算躲过去。自己以前没少劳动,还不是被人欺负, 以后自己就泼辣不做事,谁敢欺负她, 她就打谁,人善被人欺, 人恶有好处。
坐在屋檐廊道下,逗弄儿子。也不管周围屋檐下坐着的人。今天下雨,滴滴答答的从小雨有到大雨的趋势。
最近吴氏几次三番找二房孙媳做事,都被她各种挡, 自己还不能硬逼, 人家说了,硬逼说不定就会发疯,她算是领教到她的厉害。都是大房的孙氏两婆媳, 搞的好事,把周氏打醒了。现在简直是个滚刀肉,一点也不听话。哪里还有当初的柔顺。
大家没事都坐在屋檐下各做各的,无非是编制什么,或者修补家里的破破烂烂。
“安哥儿,笑了。”陈翠翠难得有闲暇时光,跟在嫂子身边,逗弄着侄子。四家都在屋檐下坐着,女人补衣服,男人修修补补。
陈三发是半个手艺人,会点木工,在家里还算有点底气,虽然他也不如老大受父母重视,不如老四受宠,可是比老二陈二发强了很多。陈三发家的曹氏瞅一眼侄媳妇,“宝平家的,最近养的不错啊”
语气上扬,一听就是挑事,周玉兰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挑事的三婶,轻笑道,“那是身体受了重伤,差点死了。可不得好好养养。再不养好,影响了寿数,说不定还不如三婶活得时间长。三婶你说是吗”
“呵呵”
曹氏低下头狠狠的朝对面的周玉兰瞪了一眼,嘴巴都养利索不少。
超强的战斗力,让陈家的人都见识到了。
都不再招惹周玉兰,陈宝平坐在周玉兰身边,给小家的桌子补桌腿。低着头暗暗的笑了起来,最近他也被娘子教育,让他对着爷奶和其余三房都不能太实诚,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
这些人段位太低,哪是娘子的对手,一个月的时间,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唯唯诺诺,和人说话,争论也比以前有了勇气。
怀里抱着的儿子睡着了,周玉兰回房把儿子放在床上,从自己陪嫁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块白色的细棉布,和几支绣线,“翠翠,有事没有”
“嫂子,我没事,是要我看着安哥儿吗”
“安哥儿不用你看,来跟着嫂子学绣花。”
周玉兰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该听见的全都听见了。都看着周玉兰,之前听说过周氏会绣花,但是从嫁进陈家,也没有见她绣过什么,最多是缝缝补补。也不是原主不愿意绣花,只是嫁进来一年半多,从来没有白天休息过,除了生孩子时。每天手脚不停的做事,她哪里有时间绣花,还有手艺也不是多精湛。
她想帮助陈巧翠,农家的姑娘想读书认字基本不可能,但是学一门手艺,到了婆家也有些地位,不至于全然被欺负。关于前世的记忆,翠翠非常好,对原主这个大嫂很尊敬。自己也希望能帮帮她。现在是农闲,地里的活,在她看来有男人就行了。
大房,四房,三房还有四位姑娘。大姑娘陈巧玲四房,二姑娘陈巧秀大房,三姑娘陈巧芬三房,五姑娘陈巧妮四房。自家的亲小姑子是老四。其余的几个堂小姑子也期盼的盯着周玉兰,可是周玉兰才不会说让她们跟着学,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如果关系好一点也就罢了,除了四房人不错,大房和三房都不咋滴。四房的自己不开口,她也不会上赶着自己开口。
“嫂子,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教我绣花。”陈巧翠听到嫂子这么说,激动的小手都绞在一起。
伸手过去拍拍她的手,“当然是真的,这一年多嫂子手脚不停的做事,也没有想起这一茬,这不现在清闲了。从今天开始跟着嫂子学刺绣,以后保证让你自己能养活自己。”
陈巧翠突然站起来,对着周玉兰就鞠躬,很真诚。小脸都激动的通红。
“傻丫头,来跟着嫂子学。”周玉兰打算教小姑子湘绣,是吸收苏绣和粤绣之精华发展起来的。特点丝细,还有绣虎是湘绣最为出彩的。民间有“苏猫,湘虎”之说,她打算教小姑子专攻湘绣,这么小开始学习,以后再有点天赋,加上勤奋,一定能成为湘绣的大家。
她用极小的绣架先教小姑子怎么配色,湘绣的配色是复杂的。慢慢教。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周玉兰开始就绣虎,就是想让小翠翠见识一下,以后能更有兴趣。在陈家可是说过的,娘家带来的东西是不交公的。想到这里,周玉兰大声的问身边的陈宝平,“相公,奶是不是说过,娘家的带来的嫁妆不用上交。”
开窍的陈宝平立马会意过来,“是,奶说过的,嫁妆不上交。”
“奶真是体贴人,那我用嫁妆绣的绣品是不是卖了银钱也不用上交。”
“那是肯定的。”
夫妻俩一唱一和,吴氏听了抿抿嘴,面色严肃,没有说话,她不想打自己的嘴,说起来算是周氏的嫁妆。
周玉兰打的是擦边球,没办法,家里其余三房虎视眈眈,自己想要银子过明路,不容易。这是她唯一想出来的办法。
吴氏一个月和周玉兰斗智斗勇,已经深陷无奈中,不想和她开斗,自己真是老了。
四房的两个小姑娘,羡慕的在不远处瞅着,大房和三房住在东厢房,二房四房住在西厢房,都是土坯房,上面是茅草顶。
一家两间房,可是大房的二儿子陈宝贵,是读书人跟着住在上房的右边,大房等于多了一间房。陈宝贵念十来年的书,连童生也不是一个。还整天矫情,嫌弃家里人粗俗。
他能约过老大读书,也是因为小时候去到村里的私塾几次,记住了一些,回来背给长辈听,老大陈大发在一边撺掇,就变成了家里全家供一个读书人。
陈宝贵只是比陈宝平小两岁,家中排行老三,现在在城里念书。一个月回来一次,每一次都是回来拿银子,也不见他长进。
很快到了黄昏时刻,今天是轮到四房做家务,齐氏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做饭,陈巧玲十二岁,姑娘中她最大。一声不吭的帮忙,最小的也是四房的陈巧妮七岁,她围着娘转了两圈,“娘,我也想跟二嫂学绣花。”
小姑娘渴望期盼的眼神,告诉齐氏,她有多想学。
齐氏也不确定侄媳愿不愿意教,大家谁有技艺那是不轻易教别人的,能教给翠翠,可不一定会教给自家的女儿。
“你别在外说这话,我抽空问问你二嫂,看看她愿意不。”
“嗯。”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堂屋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周玉兰抱着睡醒的儿子也上桌了。
孙氏撇撇嘴,有啥神气的,有儿子有啥了不起的,自己来年也能生一个儿子。陈巧秀眼珠子转转,对着吴氏撒娇,“奶,秀秀也想学刺绣,想学会以后给奶绣两件大户人家夫人穿的衣裳。”
吴氏垂着眼睛不接话,这事放在别人身上,她可能早就开口了,可是放在周氏身上,她不能开口,谁知道周氏会怎么打自己的老脸。自己也不是受虐狂,非要和周氏杠。二孙女出生的时候来了一和尚,说二孙女是个福气的,这些年女娃中她和老头子最宠二孙女秀秀,一般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今天她低头吃饭,不说话。
陈巧秀又转头对准自己的亲娘高氏,“娘,你帮我问问二嫂好不好”
高氏笑了笑,安抚女儿,“傻丫头,都是一家人,你要学绣花是好事,你二嫂肯定不会不愿意的。”
周玉兰拿出来一块粗布帕子,擦了一下嘴,清冷的声音,传到在坐的所有人耳中。
“不愿意,你娘你大嫂打的我半死,还想我教你刺绣,做梦。忘记说了,我很记仇的。当时报不了的仇,以后也会报。”
抱着儿子离开,回房间再吃点好的,没有自己空间里面的好东西补身体,小家伙估计早就没有母乳吃了。
一个月补下来,安哥儿还真养好了不少,有灵水辅助,还有充足的奶水,才养的安哥儿有了些肉,离白胖不远了,她喜欢孩子肉嘟嘟的。
“你,目无尊长,居然还记仇真是”高氏用手指指着周玉兰,大声的想说点什么,可是周玉兰只是拿着饭碗轻轻一捏,碗变成了粉末,“哦,忘记告诉大家,我自小就天生力气大,小时候因为害怕,以为自己有异样,不敢告诉任何人。现在看来力气大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担心以后被人欺负,以后谁敢惹我,就如此碗。”
周玉兰捏碎碗,抱着儿子慢悠悠的离开了,抱着儿子在外面散散步。一个月没有出门,走出门还是很新鲜的。“玉兰妹子,好久没有看到你出门,听说你生病了。”
隔壁不远处的邻居嫂子秦嫂子,在外面扎着一截一截的细树枝。用干草捆好,一小把一小把的,这些做饭烧柴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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