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周教授,您真是客气了。”周普亲自端了茶,还未走近凤鸿博便笑呵呵的站起来,伸手接过。
并亲热的抓了他的手,示意周普和自己一起坐。
周普笑着回了一句“哪里”,不好挣脱凤鸿博的手劲,便只好坐下。
这时沈安也端了果汁过来,将它放到茶几上凤景的面前,“景少爷,这是你的。”
“哼”凤景看了沈安一眼,哼了一声扭开脸,看向凤鸿博撒娇,“三爷爷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们回去吧。”
说完嫌弃的看着沾在自己脚边的泥土,用力的蹬了蹬。
脏兮兮的哪里好玩了,子昂哥哥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玩。
凤鸿博听了扭头看向他,皱眉轻斥,“听话。”
声音只微微沉了一点点,却立刻让凤景闭嘴,甚至有些惊怕的看向凤鸿博。扭头便冲沈安瞪了一眼,恶狠狠的模样显得毒辣,一点不像是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会有的。
听说这孩子从小便养在凤三爷身边,看着情景
沈安微垂了下眼。
倒是凤鸿博,在轻斥了凤景后,又扭头看向周普歉意笑着,“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就被我惯坏了。”
顿了顿后又扭头看向沈安,一面赞许点头一面开口,“这是沈家的小安子吧我记得你,宴会上见过几次。能跟在周教授身边学习,少年人未来不可限量啊。”
“哪里,您过奖了。”沈安面上不显,谦虚笑应后退到周普身后站着。
一副长辈说话,他不敢置喙的模样。
凤鸿博见状又点点头,看向周普又夸,“是个好孩子。”
一边夸的时候,手还在周普的手背上拍了拍。
周普笑笑,正准备说什么时却不经意瞄到凤鸿博戴在手腕上的手绳,等看清样式后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凤鸿博说,“凤三爷,您这手绳是”
凤鸿博瞄了一眼今天特意带上来见周普的手绳,心中得意自己的决定,也自豪于自己对周普这人的判断,还轻蔑他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存在的天真。
但面上却不显,“哈哈”笑后将手一翻,大大方方的拿给他细看。并肯定周普心中的疑惑,“没错,是当年白二爷送给我的。”
这话出口立刻让周普眼睛一亮,再看凤鸿博的眼神都和之前不同,语气也更为热络,“您、你也”
凤鸿博点点头笑,“二十多年前,我也有幸被白二爷帮过,但哎。”他叹气摇头,似乎很伤感,“只可惜在他生前我没什么能帮到他的,一直觉得是件憾事。”
这话周普听了不住的默默点头。
他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其实我也一样。”周普说完看向凤鸿博,笑了笑又说,“真是巧,没想到凤三爷也被二爷帮过。”
“说不定这就是缘分啊。”凤鸿博笑着说,又拍拍周普的手后,很随意的搭在他的手腕上。
周普点点头,觉得凤鸿博说得有道理。
倒是沈安在一边见了心里着急。他跟在周普身边这么些年,太清楚周普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凤鸿博这番话,分明是摸准了他老师的性格,在和他打感情牌啊
所以也顾不上什么置喙不置喙的问题,笑着开口插话,“是啊,也许就是因为不一般的缘分,才让凤三爷和老师在今天重逢呢你说是吧老师”
沈安说到这儿看向周普,等他抬头看向自己时眼神暗示,面上依旧笑着,“老师,不如我去地里摘两个西瓜,让凤三爷尝尝,也让其他人解解渴”
西瓜两字沈安咬得婉转,立刻让周普惊觉,想起苏再再的交代的同时,也想起凤鸿博今天是来者不善。
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心神重新收敛,点头的同时重新看向凤鸿博,收回被凤鸿博热情握着的手,一面开口附和,“小安说得对,凤三爷,天气这么热,我让小安抱两个西瓜进来怎么样自己种的,味道还行。”
凤鸿博眼眸闪烁,脸上笑意未变,收回手的同时朝沈安看了一眼,这才又开口,“不用这么麻烦了,这样就很好,”
沈安觉得凤鸿博看向自己那一眼像带了钩子,但已经到这一步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岔开话题。
他顿了顿后看向凤鸿博的手腕又说,“说起来老师那条手绳磨损得厉害,早就断掉了。不过看凤三爷的好像还挺新”
沈安这样一说周普才惊觉确实挺新,便又看向凤鸿博,听他怎么说。
凤鸿博笑着点头,脸带赞许,“是的,白二爷当年只送了我一条,我觉得寓意挺好,便将我那条给小景带了。自己手上这根,是后来找人依样画葫芦编的。”
说到这儿他扭头朝凤景看去,“小景,让叔叔和伯伯,看看你那条手绳”
凤景听了虽然不乐意,但还是露出手腕让周普两人看。之后又“哼”了声塞回袖子里去。
周普看看凤景的,再看看凤鸿博。没说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沈安说凤鸿博那条有些太新了,他根本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因为这两条手绳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人的手笔嘛。
又闲聊了两句后凤鸿博突然叹了口气,一副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开口的模样,看了看周普这才往下说。
“周教授,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请的。还妄”他看着周普,语气和善,“周教授你能割爱。”
来了。
周普和沈安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凛。
米翁成带着儿子米义文匆匆赶到的时候,便听见周普的声音,“凤三爷,真是对不住,如果是其他事我能帮的一定帮,但望北冬草我也只够自己用,加上品丹会就在眼前,所以”
望北冬草
米翁成瞪大眼,和米义文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怪不得凤鸿博会亲自跑这么一趟了。
原来不是因为凤夫人的事来的啊
而且听周普这意思明显就是在拒绝凤鸿博。这真是添把火,落井下石让凤三爷彻底厌弃周普等人的好机会。
“周教授,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望北冬草对贝珍的身体恢复有极大的好处。”凤鸿博叹口气又说,“我年纪大啦,说难听点这土啊都已经埋到我下巴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但”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凤景,伸手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后又说,“小景还这么小,万一我去了,就贝珍这样的身体状况。怕是很难等到小景成年,所以这才厚颜上门。”
“至于品丹会”凤鸿博笑了笑又开口,“我怎么说也算是玄学会的名誉长老之一,以后多少能帮到周教授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起来,周教授担任炼丹院的名誉教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吧凭你的资历其实早就能转正了,晚上刚好孙副院长要替贝珍看病,我倒是可以趁机和他说说这件事。”
凤鸿博是什么意思,简直一目了然。
如果换成其他人,比如秦卓胜。遇见同样的事也许已一口答应下来了。
毕竟望北冬草只是炼出好丹的必需品,却不代表有它便一定能出高阶丹。
这过程中该承担的风险,依旧一点都不少。
万一失败,不仅不能在品丹会上夺得人任何荣誉,想要转正的机会也会失去。
但要是将望北冬草送给凤鸿博就不一样了。
只要将东西给他,周普不用承担任何失败的风险,只需要等着当炼丹院正式教授就行了。
但沈安却很清楚他老师是什么个性。
他根本不屑于走这样的捷径。而且这样的话,估计还会
不等沈安想完,便见周普皱了眉头,原本因白二爷产生的一点热络也无影无踪。
“凤老先生,真是很抱歉。这望北冬草我实在没有多的,至于玄学院那边”他顿了顿又开口,“我还是更愿意凭自己本事去得到一些东西。”
说到这儿周普站起身,冷冷开口,“抱歉,品丹会近在眼前,要是凤老先生没其他的事”
逐客令下得干净利落,却让沈安背脊出了一身薄汗。
正要替自己老师打圆场时,却听见门外传来笑声,然后是米翁成带着米义文走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开口,“哎呀,凤老,您真的在这儿啊我在外面看见常年跟在你身边的保镖,原本还不相信,走近了才敢确定。”
“哦。原来是你。”凤鸿博刚刚被周普拒绝面色微沉,现在看见米翁成,自然语气也冷淡许多,“怎么突然来这儿了难道”
他顿了顿,朝沈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米翁成开口,“米家和沈家又有什么新合作,所以这么凑巧现在来商谈吗”
米翁成连忙摆手,笑呵呵的,“怎么会呢凤老。”
顿了顿笑意淡了点儿又开口,“我米家只是小本经营,糊口而已。哪儿有这个面子和沈做生意。做不起做不起。”
一句话便将两家关系轻描淡写的简单概括。
听琴要听音。
凤鸿博一听便明白意思,脸上神色微缓,“哦”了一声后这才对米翁成带了点儿笑意。
冲他点点头后说,“听说昨天米家的小姑娘来家里看完过贝珍,还送了非常珍贵的膏药,真是有心了。”
“哪里哪里。”米翁成自谦,微微欠身后朝周普看了一眼又说,“不过是恰好知道有认识的人需要,举手之劳罢了。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两句,看这意思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举手之劳的心啊”
凤鸿博听了,叹气摇头。一副“别说了别说了”的模样。
米翁成怎么可能不说呢这种时候他说得越多,越刺周普,就是在替凤鸿博出气,更能巴结凤家啊。
所以“得到鼓励”的米翁成看向周普,笑呵呵的说,“周教授,你既然有不如就分一些给凤老吧。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之前你不也免费医治小女吗怎么难道举手之劳在周教授这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你”周普看向米翁成,忍了气说,“米老,请你别扭曲我的意思。”
“扭曲”米翁成疑惑不解,“那不如周教授您详细解释解释让我仔细明白你的意思后,这样再说话便谈不上扭曲了吧”
周普气急,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沈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打算打圆场,但才笑着喊了一声“米老”
米翁成便先一步沉声,扭头冲他瞪眼,“住口”
吼得沈安一愣后,又沉声,“沈家小子,凤老在这儿,有你一个晚辈在这儿插嘴的余地吗沈家就是这样的家教”
这话不仅骂了沈安,还连沈家也一起骂了。
听得沈安眼里一冷,周普也跳了起来。
正要指着米翁成的鼻子骂时,便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外传来
“这位老人家,你有家教就不会在主人家指手画脚了。”
这话出口简直就是扇了米翁成一耳光。
气得他扭头便朝门外看去,“又是哪个没家教的在乱说话”
凤鸿博坐在那儿,划拉着茶盖坐壁上观,好像此刻的争吵和他无关一样。
只是在众人看向门口时,也随眼看了过去。
但当苏鸿宝跨进门,凤鸿博看清他模样的瞬间,眼角一抖,手上的茶盖也一打滑,重新扣到茶杯上。
他这举动没人留意到,只有凤景听见杯碟磕碰的响动,好奇的朝凤鸿博看去。
跨步进来的苏鸿宝,站在那儿笔直直的和米翁成对视。
微抬下巴,倨傲矜贵,“话是我说的,但没家教的却是你这个死老头。”
那语气,那模样。别说米翁成被气得一堵。就连周普和沈安也睁大了眼。
啊这
平时的鹅宝又乖巧又听话,根本不是这样的呀
苏鸿宝才不知道周普两人在想什么呢,他只知道有人踩到他小师叔罩的地方来了。
敢和他小师叔叫板,就是和他叫板
鹅宝想着,骄傲的昂起头。
像家养的小鹅,开始扑闪翅膀。
来啊,你个死老头。
大概是苏鸿宝这模样周普两人从来没见过,所以是跟在他身后两步的温柳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鹅宝”,顺带将周普和沈安叫回神。
“真是的。”温柳摸摸苏鸿宝的头,叹笑摇头的同时,还冲他娇嗔的轻瞪了一眼。
护着苏鸿宝走到周普和沈安身边后,这才看向米翁成,冲他笑了笑开口,“米老,他还是个孩子。想来您不会和他计较的吧”
米翁成听了瞪眼。
和温和谦逊,视线却一刻都没躲开的温柳对视片刻后,米翁成这才冷哼了一声,率先移开眼去,“就算是个孩子,也知道做错事应该道歉吧”
顿了顿又重新看向温柳开口,“怎么一句还是孩子就能掀开所有,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温柳见状,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什么时。苏鸿宝反而抢先开口。
“要我给你道歉可以。但你也得先给我小安哥哥道歉吧”
米翁成听了,立刻瞪眼苏鸿宝。
苏鸿宝眼睛都不带躲闪一下的,反瞪着他又开口,“怎么因为你年纪大到快入土,所以就能随便骂人没家教,为老不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你说什么”米翁成气得暴跳,手杖在地上狠狠的杵了好几下。
苏鸿宝疑惑的眨了下眼,扭头看向沈安问,“小安哥哥,他是不是老到耳背了”
啊这
沈安正想说点什么,便见苏鸿宝又扭头看向米翁成,双手圈在嘴边做喇叭状,“我说你要给小安哥哥道歉死老头”
米翁成觉得自己快要被苏鸿宝气得喘不上气了。他指着苏鸿宝,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慌得米义文赶紧给他顺气,“爸你没事吧”
顿了顿后扭头看向苏鸿宝,眼里闪过狠辣,上前两步就朝他抬起脚欲踹苏鸿宝胸口。
沈安和周普见状,立刻大惊要上前。
而苏鸿宝右手手指并剑,眼神一凝正欲抬手时
温柳撇眼脚边竹棍,脚一滑一挑。竹棍随即被温柳接住。
在手腕上挽了个剑花反手握住,直接抵在米义文的脚底,阻止他往前踢的力道。
“米师兄,高抬贵手。”温柳盯着米义文,一字一句说完后手上动作微用力,将米义文抵了回去。
米义文顺力退了两步,重新站在米翁成身边,正欲再进时,一直坐在一边的凤鸿博突然咳嗽了一声。
米翁成听了立刻拉住儿子的胳膊,米义文也顺势停下,重新低眉顺眼的扶住自己的父亲。
只是
他朝温柳看了一眼,脚暗地里扭了两下,缓和麻钝感。
“哎,行了行了。”凤鸿博叹气,一面起身一面劝阻众人。看看米翁成又看看周普,满脸歉意的开口,“周教授,真是对不住,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的望北冬草,也不知怎的就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哎,看样子是我强人所难了,真是抱歉。”
周普移开眼,并不想说话。
还是温柳见了冲凤鸿博笑了笑说,“凤老先生哪里的话,我们也有失礼的地方,还希望您别怪罪。”
“不会不会。”凤鸿博笑呵呵的,顿了顿又说,“今天不是个好时机,改天我再邀请大家去凤家做客,也算是给周教授赔不是了。”
周普听了依旧扭着头没说话,温柳见状,反手拿了竹竿,背在身后戳了他一下,戳得周普惊跳。
一面看向温柳,一面摸了摸被戳的地方,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不敢。”
顿了顿勉强欠身又补了一句“凤老先生慢走”,算是全了礼仪。
凤鸿博笑呵呵的点头,好像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不愉快一样。眼睛在苏鸿宝脸上划过,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又看向米翁成,笑着对他说,“米老,现在有空吗我们两个臭老头聚一下”
米翁成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并冲凤鸿博做了个“请”的动作后,等他先走,这才跟上。
凤景跟在后面,离开的时候还朝苏鸿宝看了一眼。
等苏鸿宝回看他,嘴唇微抿时,凤鸿博的声音便传来,“小景,走了。”
“哦。”凤景应声,看着苏鸿宝皱了下鼻子,又白了他一眼后这才转身去追凤鸿博。
苏鸿宝看着,微微垂眸。
程鸿晖杵着手杖来到这儿时,恰好看见凤鸿博和米翁成离开。
也许是他年纪轻轻便像老头子一样杵着手杖,有些应人侧目,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凤鸿博在经过时,朝他瞥了一眼。
但见程鸿晖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很快便没了兴趣,重新收回视线。
跟在他身后的米翁成更没留意程鸿晖了,他正扭头看向儿子,用眼神示意他办事。
米义文自然懂父亲的意思,知道是在叫他将监视周普的人给招回来。
周普今天这么不给凤鸿博面子,他也不用担心这师兄弟两人傍上凤家,手下自然也不用再留在这儿。
米义文简单的打了个电话,没多久负责监视的手下便迅速离开。其中一人在经过时下意识的朝大棚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看见程鸿晖进去,不由“咦”了一声。
同伴听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见晃动的棚帘,便看向他问,“怎么了”
顿了顿开玩笑说,“不会是又见鬼了吧”
这话出口立刻让那人回头,啐了同伴一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只是路上又忍不住朝大棚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记得程鸿晖,但明明前两天还瘫在轮椅上,一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废人,怎么现在居然能杵着手杖走路了呢
奇怪。
手下耸耸肩,将这个疑问抛出脑后。
程鸿晖的到来并没让周普等人有多惊讶,毕竟他们都知道苏鸿宝留在这儿要处理的事,便是和他有关。
只是对于凤鸿博这样轻易的离开,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倒是程鸿晖身为局外人,看得清楚一些。
“既然苏老师没说什么,那说明没什么问题。所以周教授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程鸿晖顿了顿又补充,“现在最关键的,不是品丹会吗”
没错。
众人默默点头,觉得程鸿晖说得有道理。
有时候有些事原本就是一叶障目,被点醒后也不会有过多的纠结。
所以被点醒的周普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看向苏鸿宝说,“鹅宝,你刚才可真凶。”
明明平时那么乖,还动不动就脸红的。没想到刚刚倒是伶牙俐齿得厉害。
苏鸿宝听了抿唇笑,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那个臭老头足够讨厌吧。”
不然他也是很好说话的。
沈安听了笑,伸手呼噜了苏鸿宝的头发一把后问,“鹅宝,刚才米翁成那么凶,你害怕吗”
“啊”这话出口问得苏鸿宝一愣,甚至疑惑的眨了下眼。
他从小到大见到的恶鬼、厉鬼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它们自己都不怕,更何况是个还没死的老头子。
所以苏鸿宝微微摇头回答,“不怕的。”
周普等人不明所以,纷纷笑着夸“鹅宝真勇敢”。
弄得好几次想说点儿什么的苏鸿宝,到最后干脆什么也没说,就笑得一脸害羞得直接接受表扬了。
“对了”周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后知后觉的扭头看向温柳,一脸诧异的打量她后开口,“师嫂,你刚才戳我的力道”
“啊”温柳听了捂嘴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道歉,“是太用力了吗抱歉啊周普,我心里急下手可能就稍微重了一点。”
周普听了立刻摇头。
温柳刚才用竹棍戳自己那下是不轻,但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不能提重物的温柳,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力气的。
“师嫂,劳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周普眼睛亮亮的看着温柳。
这下连沈安和程鸿晖也察觉不对了,尤其是程鸿晖,他住在这别墅院这么多年,但温柳的事也知道一二。现在见周普话里的意思
难道
他看向苏鸿宝,眼睛明亮得出奇,心跳也逐渐鼓噪了起来。
如果温柳可以,那他是不是也
温柳笑了笑,大大方方的伸了手让周普把脉。
周普把了一会儿,脸上表情逐渐变成狂喜。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温柳,又看看她的脉。
还生怕自己弄错了,又换温柳另一只手把。等两只手的脉都一样后,才又看向温柳,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抖,“师嫂”
温柳笑着点头,眼里隐含泪水。稍稍平复后说,“我还没告诉严青呢。”
她的手脚,已经恢复到七七八八了。
“是、是小再帮忙的吗”周普惊喜,等温柳笑着点头后,周普才大笑拍手,“太好了,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师兄回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了,到时候订一桌酒席庆贺一下吧”周普一边说一边看向沈安。
顿了顿又对程鸿晖说,“程先生到时候也来吧。”
“好。”程鸿晖点点头,也不推辞。
温柳听了笑,“不如今天的晚饭我来做”
她刀工可好了。
可惜这话出口周普立刻变得苦哈哈,“师嫂,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品丹会近在眼前,我可不想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错过。”
所以您做饭的手艺还是留给师兄一人来消耗吧。
想当年严青和温柳在一块后,又一次温柳亲自下厨做了爱心便当送过来,周普手欠偷吃了一点点。结果就是他和严青。两个炼丹院的高材生,因为吃坏肚子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所以至今对温柳的手艺,记忆犹新的周普,是绝对不会再手欠第二次的
温柳听了瞪了周普一眼,收回视线时便看见苏鸿宝在一边欲言又止,一副不确定的模样。
便笑着开口,“鹅宝,怎么了”
惹得周普三人也齐齐看向他。
“en”苏鸿宝看看温柳,又看看周普几人后摇头,“没什么。”
顿了顿后又不太好意思的说,“就是我没想到小师叔下山这段时间还那么认真,学习了黄帝内经”
不然刚才周伯伯说什么,温阿姨的事,多亏了他家小师叔呢
皇
周普听了面色古怪,和温柳互看一眼后“噗嗤”便笑了出来,一面伸手呼噜他的发,一面没好气的说,“什么黄帝内经,你这小孩儿想哪儿去了。”
“咦不是怀小宝宝了吗”苏鸿宝呆了一下。
“是你温阿姨的手筋脚筋在复原了。”沈安赶紧笑着解释,顿了顿后也忍不住学他老师的模样,“呼噜”了一把苏鸿宝的发,没好气又半开玩笑的说,“你这小朋友,是不是懂得太多了点”
“啊这”苏鸿宝立刻明白是自己弄错了,微红着脸立刻甩锅,“大概是小师叔教得好吧”
这话出口,惹得几人彼此互看,随即哈哈大笑。
互相甩锅是你们的传统吗
“欠”
苏再再揉了揉鼻子,微微偏头有些不解。
代薇听了扭头看向她问,“小再,你是感冒了吗”
感冒
苏再再听了,默默的看向面前的大火炉,再看看异常热的整个房间后,这才重新看向代薇,回答这个问题,“代学姐,感冒没可能,顶多热伤风。”
顿了顿她又默默点头,补充了另外一个更有可能的猜想,“或者”
“或者”这下不仅代薇好奇,就连一直盯着炼器炉的严青,也扭过头来看向苏再再。听她下半句话。
“或者是有人说我坏话吧”苏再再说。
代薇笑,正打算又说点什么时,苏再再便指了指炼器炉说,“火。”
两人心中一凛,忙扭头重新看向炼器炉,便见刚才还是橙红色的火焰,此刻却在逐渐变成黑色。
“快了。”苏再再见状,从角落站起身,隔着距离观察火势。
当严青和代薇两人,屏住呼吸看着火焰完全变成黑焦色时,便听苏再再沉声。
“就是现在。严老师学姐”
两人点头,分别从不同的炉口将望北冬草,以及温服子丢了进去。
火焰瞬间吞噬这两项药材,颜色也从黑色逐渐转变成黑蓝、深蓝、蓝。
最后变成冰冷的浅蓝色,不像火焰,而像是千年寒冰的颜色。
“成了”代薇一脸狂喜,一下子便从地上跳了起来。
苏再再在一边看着,眉头微蹙并未说话。
严青看着火苗,他看得非常仔细,所以冰蓝色的火焰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时,他立刻发现了不对。
而同一时间,炼器炉开始不稳定,从轻微的颤动到剧烈摇晃。
冰蓝色的熔浆飞溅出来,滴在地上顿时溶解出一个个小洞。
代薇“啊”了一声,赶紧跳开,脸上的惊喜变成了惊恐。
这是沈家的炼器炉,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现在摇摇欲坠似要爆炸的模样,实在令人恐惧。
尤其是炉里的火焰居然连地面都烧出了坑洞,要是爆炸
他们估计什么都留不下
“糟糕”严青看着情景也不对,立刻扭头看向代薇和苏再再两人,冲她们吼,“我们快走这炼器炉要爆了”
代薇听了,立刻就朝苏再再跑去,想将她拉走。
不过还差两步,手还伸向她尚未够到时。
抱胸靠墙站在那儿的苏再再便笑了下,“我在呢。慌什么。”
话音刚落,罡风至苏再再脚下旋转而起,代薇被风一吹,伸出去的手便收回来挡在眼前。
眯眼撇开头的瞬间,恰好一个白色的人影掠过,只看见长长的白色广袖,和飞扬的黑发。
咦
代薇猛的扭头,却发现是苏再再。
苏再再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偏头冲代薇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然后脚步一点,瞬间跳至半空,双手飞快结出法印。
空灵的铃铛声随着法印在空中成型而响起。
鎏金色的法印悬浮空中,印入室内墙壁,微闪后不见。
原本狂妄接近失控的火焰,逐渐被压回炼器炉内。只剩猎猎热风吹出,照亮悬在半空中,苏再再的脸。
衣袍猎猎,黑发飞扬,美丽且帅气。
代薇瞪大眼看着半空中的苏再再,嘴半长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古装的小再
当炼器炉的不稳定完全被压制,火焰中的黑点消失,重新变成冰蓝色后。
白衣劲装的苏再再于空中缓缓落地,脚尖轻点后朝后掠去。
在再次经过代薇身边时,又冲她俏皮的一眨眼。
灵动得不得了。
代薇顺着视线看去,却在下一秒瞪大眼。
因为苏再再一直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没动过。
而那白衣劲装的苏再再,在靠近她的瞬间,立刻幻化成一抹白,迅速没入苏再再的影子不见。
“成了。”苏再再放下手,看着火焰已完全熄灭,炼器炉内散发冰蓝色光芒,似在等待主人去揭晓。
苏再再看向代薇,“代学姐,你揭还是严老师揭。”
“老师揭吧。”呆呆的代薇回神,看向同样呆呆的严青说。
“哦好。”严青回神,重新看向炼器炉,激动又谨慎的一步步向前。
当揭开炉盖时,冰蓝色光芒照亮整个房间,甚至将刚才隐在墙上的鎏金色法印也照亮,冰蓝和鎏金相互辉映,及其好看。
光芒散去的瞬间,十根针具,便静静的躺在严青的手里。
炼器成功
同一时间,原本应该完全消散的冰蓝色在半空中入升往高处。周遭鎏金环绕,夜幕之下更显华丽。
远方。
原本在打坐的苏老头似有感应,睁开眼后朝窗外看去。
凉风习习,好像和平时并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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