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浪荡子和他的渣男攻35

    在长烟峡这种荒凉苦寒的流放之地, 容瑾经历了刚开始两个月的欺生排挤,挑衅试探,然后一跃成为长烟峡最受欢迎的人物。

    这倒是跟他容家子的身份,或者是长得好没什么关系。毕竟一般人想流放到这儿,也未必够资格,这里着实不缺高官贵门出来的人, 甚至还有宗室王爷呢。大家早就麻木了。管你是容家的少爷,还是桑家的公子。最多心里恶意地猜测一下,陛下不是最信任看重容家了啊, 容家的这位小公子, 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流放到这里来

    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新人都是要受欺压的。后来发现他虽然长得像个小白脸,容家的武艺却没拉下,实在打不过他,大家又都开始孤立他。

    直到大家发现,容瑾这个人,他上山打得鸡,下水摸得鱼。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懂种植, 在长烟峡这种贫瘠荒凉的地方, 种出了一小片庄稼

    饶是再穷凶极恶,野心勃勃的人, 终归也是要吃饭的。容瑾偏偏又有好武艺, 无法胁迫, 于是只好想办法交好他。能在这儿活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和一些渠道。容瑾接受以物易物,于是容瑾在这片据说物资贫乏的地带,过得倒是挺不错的。

    安和,汤兴抽出身,偷偷跑来看他的时候,已经是夏季。

    容瑾正坐在用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拿着一把不知道谁交换来的锯子,“哼哧哼哧”地锯木头。

    看到两人出现,容瑾眼睛一亮,极高兴地冲两人摆摆手,喊道“你们先找地方坐,等我弄完这一点。”

    汤兴看到这一幕,瞬间就疯了“阿瑾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能干得了这种活”

    安和无奈地捂着脸“你到底有没有起过蒙,读过书啊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来这边换东西的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容瑾来到这儿之后的表现,实在很难想象,这人以前居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

    安和,汤兴当然不是单独来的。安和长兄有个同窗,在这附近做官。安和他们先去了他那里,然后那人派了几个官兵,送他俩过来。这么多人一起上,很快这一院子的木头都被料理整齐了。

    汤兴抹了把汗,累得要死“阿瑾,你弄这些做什么”

    “这边冷,统共就暖和这么几天。不趁着现在赶紧把房子盖起来,到天冷了可不好过。”

    容瑾可不想再回温一遍去年冬天来到这儿,他住在四处漏风的草屋里,整夜打哆嗦的感觉了。

    他们给容瑾带了不少东西。容瑾扫了一眼,衣物都是那种很厚,耐脏又耐洗的布料。这些东西,哪里是他们两个锦带罗袍的公子哥知道的,只怕以前见都没见过,很明显是用了心,特意去打听过,才给容瑾送来的。

    容瑾撞了一下两人的肩膀“兄弟,谢了。”

    汤兴一脸“谢哥哥什么”的懵逼,安和则摇摇头“咱们之间,说这些做什么”

    三人就坐在木头墩子上闲聊,晒着长烟峡难得的太阳,有一搭没一搭,想到什么问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

    容家没有受什么牵连。七公主也没有,依旧每天都在选哪个青年才俊做驸马的苦恼中挣扎。九皇子的母妃好像失宠了,九皇子接二连三地做错差事,瞧着差不多快凉了。汤兴终于成婚了,娶了个端庄貌美的大家闺秀。两人成亲当晚约法三章。你喝你的酒,我管我的家。只要手里掌着管家大权,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人家根本不在乎汤兴去哪里喝花酒。

    大部分都是些喜闻乐见的消息。当然也有叫人不那么愉快的。

    比如说,周临嘉为什么又没有来。

    容瑾叹口气“临嘉日子过得难,不怪他。”

    汤兴冷笑了一声。

    安和淡淡道“是呀,他过得难,难道哥几个说什么了他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以后我们几个也不指望他了。”

    说到一半,汤兴内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只剩下容瑾和安和两人,容瑾故作不经意道“他过得好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安和却半点不解的神色也没有。他冷漠道“天长地远的,我又没特意打听,怎么会知道”

    容瑾又戳了戳安和。

    安和没好气道“好。好得很。我看除了你自己是个倒霉蛋,没人不好。”

    容瑾弯腰,捡起一块落在脚边的树枝,丢到院子角落去,打算到时候当柴火烧,面容平静“那就行了。”

    其实群狼环绕,怎么会过得好不过安和这么说,至少证明顾念还好端端地活着。

    这边偏远,安和他们不能常来。好在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安和每过三个月,会托人捎封信过来,给容瑾传些消息。容瑾关心的事不多,无非是容家,几个好友,还有顾念。安和这人嘴硬心软,他知道容瑾嘴上不提,心里终究还是记挂,信里最后也会隐晦地提上两句。

    打听顾念的近况也不费事。顾念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他要是死了,肯定全国都知道。安和只要找辰国来的商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反正只要没死,那不就是一切平安吗有时候,也能从商队口中听到更具体一些的消息。这些安和不敢写在信中,去看容瑾时才会跟容瑾轻描淡写地说起。

    所以,容瑾这些年半步不离长烟峡,消息闭塞,却也知道,顾念的日子应该过得越来越好了。

    从一开始孤零零地回去,没几个人还记得起这位皇子,到现在,短短三年,上朝参政,接连被封,他的名号开始常在民间出现。

    前不久安和过来一趟,给容瑾带来了一个消息。

    辰国国诞日是个极看重的日子,会由皇帝亲自举办祭祀大典,祈祷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到了晚间,会在宫中最高的一处城楼之上,与文武百官共宴,与民共赏夜景。而辰国的民间已经传出消息,辰国的陛下前不久秋猎摔伤了腿,今年会由辰国唯一的嫡皇子替父主持国诞日的大典。

    不管这其中有多少算计谋划,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无疑对整个辰国放出了一个强有力的信号。顾念已经彻底在辰国站稳脚跟,成为皇位有力的竞逐者。

    毕竟是他国的事,详细一些,隐秘一些的,安和也打听不到。容瑾听着这些从商队口中打听到的消息,他想,无论如何,这至少说明顾念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离报仇的目标也越来越近。

    他虽然和顾念分了手,俩人也不太可能再见面了,但还是盼着顾念好的。

    要不然,走也走不安心。

    倒是系统,愤愤不平中带着惊诧和不解他竟然真的没有回来找过你他明明混的挺好的竟然没想过派人回来找找你

    这跟他混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容瑾在院子里劈柴,都说了分手了。一刀两断,再不相干。我当时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又不是没长骨头,怎么还会回来找我

    系统叫道可是你明明是为了

    容瑾打断他别别。千万别提这种话。人做的任何选择,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我去送他,后来为容家回去,现在留下来受罚,其实都是一样的。不是为任何人,只是为我自己心里好受,为我自己问心无愧。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用顾念他感激,也不怕他怨怼。

    怨怼系统不可思议道,你办的这事,除了你自己吃亏,谁都怪好的。容家要是怪你也就算了。顾念妥妥的受益人,他凭什么怨怼你

    怎么不会,容瑾叹了口气,难道我不顾别人的意愿,擅自施恩,别人就该感激涕零不成我要是遇到这样擅自妄为,自以为是,谎话连篇的爱人,别说感激,早把他甩了。

    容瑾苦中作乐地想幸好我提前把他甩了,这下倒是不用伤心了。

    可他低下头砍柴,看到脖子那里的吊坠落出来,红莹莹的一片,闪得人眼睛酸涩。

    他离京的时候,是直接从牢里走的,干干净净,一身轻松,什么配饰都没带。只在袖子里,藏了一块碎镯。来到长烟峡后,想了许多办法,将它做成了一个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他始终忘不掉,顾念砸掉手镯时的表情。他当时急着回去,又怕顾念打听他的消息,口不择言说了很多话,现在想想,都觉得像是尖刀利刃。顾念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系统大概也看到了那个吊坠,沉默片刻就算是这样,你和他解释清楚也好啊。难道就让他这么误会你

    容瑾将吊坠塞回外衫内,淡漠道解释什么总要走的。

    容瑾和系统约好的。十年刑满,他就走。总不能把烂摊子留给新生的那个意识。

    早晚要走,何必再折腾这么一场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他好像觉得,已经没有那么想那个人了,也许再过几年,就彻底忘了呢也许,人家早娶了娇妻美妾。

    何必再找回去,把两个人弄得那么难堪狼狈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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