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小说:义姐 作者:镜里片
    宴卿卿回到宴家时, 早已经有人快马前来通传, 她没从正门进,让马车直接往后门驶入。

    她全身裹得严实, 宽大的帽子也没让发丝露出来, 艳丽的俏脸也藏于黑暗之中, 天上淅淅沥沥下着白色小雪, 槲栎扶着宴卿卿往府内走。

    曲觅荷等她一直等到了现在。

    房内素色帷幔被金勾挂起,圆润光泽的珠帘早已经换成了厚重的帘布。虽然宴卿卿还没回来,但火炉也燃得正旺, 屋内暖和如春。

    相然睡意正浓, 站得直却又在打瞌睡, 曲觅荷要在房里等宴卿卿, 她这个做丫鬟不能不看着。

    宴卿卿留宫中的事有过不少次,皇后娘娘就经常留她。可除了上次意外,以前都好好的,相然倒不明白曲觅荷为什么一副心事颇重的样子。

    她没与曲觅荷说那次的事,可不管她怎么说别的, 曲觅荷也摇头说要在这等宴卿卿。

    相然说不通,就只能任由她在这等。

    外边的风呼啸而过,仿佛有人在泣诉着,连窗户都在隐隐颤动, 门外有点异动, 曲觅荷抬起头。

    有个丫鬟掀开厚重帘幔, 往里探了个头, 她小声说道:“瑞王妃,小姐回来了,宫里面的姐姐送她回来的。”

    即便屋内这样暖和,曲觅荷也觉得自己手心的冷汗快要结成冰,她垂下眸,声音里藏不住的微颤:“她这时候才回来,算路上时间,应还在下雪,手脚凉着了最易发热,给她弄些热水沐浴。”

    “曲姐姐说得对,确实有些冷了,去备热水吧。”外面响起了温淡的声音,宴卿卿在外对丫鬟说,“大半夜的,别惊扰太多人。”

    小丫鬟转身应是。

    相然听见自家小姐回来了,揉了揉眼睛,她轻轻捂嘴,打了个哈欠,倒没心思去想曲觅荷的奇怪。

    槲栎掀开厚重的门帘,扶着宴卿卿进了门。

    宴卿卿换了身衣服,相然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见宴卿卿帽沿宽大,遮住眼眸,进了屋也没摘,微微一怔,上前一步问道:“小姐这是”

    宴卿卿摇摇头道:“去厨房洗点生姜过来,我觉着手上有些痒,许是冻着了。”

    宴卿卿的语气虽是正常,但熟悉她的相然心却陡然跳动了一下。

    她家小姐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哭过一样。可宴卿卿方才在宫中,谁能惹得哭得嗓子都哑了

    “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东西。”

    相然能在宴卿卿身边这么久,自然不是个傻子。在外人面前,不该问的东西,即便再有疑心,也最好闭紧嘴。

    “等等。”宴卿卿突然叫住了相然,她回头道,“让槲栎跟着下去,熬汤药过来。”

    曲觅荷紧紧攥着手上帕子,拧出折痕,她垂下眸,不敢看宴卿卿。

    以闻琉对她说话的语气,这件事即便有天大的阻碍,恐怕也已经成了。

    “下去吧。”宴卿卿语气淡淡,对后边丫鬟说,“我与曲姐姐有话说。”

    “是。”里边丫鬟行礼下去。

    待她们都走后,宴卿卿抬眸看了眼曲觅荷。

    曲觅荷手中的锦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宴卿卿没有说话,她在红木圆桌旁坐下,双手把帽子往后轻轻一搭,沉静的脸色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她便是随意挽的发,也艳媚得勾人,玉指纤细,白皙如玉。或许才行过那种事,宴卿卿面颊还有浅淡的潮红,眼尾带少许春色。绣花鞋踩了雪,其上花样都有些湿了。

    宴卿卿倒了杯茶水,发现水已经凉了,皱了皱眉,放了下来,茶杯的水波轻轻荡漾。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寂静无声。

    “是我的错,”曲觅荷忍不住这沉寂,先开口道了歉,“我很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宴卿卿应了声,朝她说道:“明日我让人送你去驿站。”

    “你先听我解释”

    “不必。”宴卿卿打断她的话。

    她这人委实是冷静极了,仿佛没半分想要打听缘由的心思,开口便是心中打算好的。这也难怪,毕竟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便是知道得再多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曲觅荷咬唇道:“那药是赵郡王给我的,我无心害你。若我对你有任何坏心,天打雷劈。”

    闻琉要挟她的事曲觅荷不敢说,她现在只能把脏水往赵紊身上泼。

    “我知道了,”宴卿卿回她,“他若要害你们,我宴府侍卫不多,是护不了你们母子的。你不如去东城驿站,离他住的地方远,那里又都是天家的人。”

    她在下逐客令。

    “你若是生气了,我愿向你道歉,”曲觅荷脸色微白,“赵紊说那药烈性极强,会让人疼得没有力气,之后才会有点不显著的作用,他也不想我浪费在那种事上,我想陛下应该不会对你”

    “够了,”宴卿卿打断她,直截了当,“思轩是太子的孩子,除了你之外没有依靠,所以我不深究,但你害我如此,我当真做不到心无芥蒂。”

    宴卿卿待曲觅荷已经够好了,换做别家女子,恐怕非要气得打她一巴掌。晖朝风气对女子没那么多限制,嫁给几次的世家女子不算少。

    可那个人是闻琉他不是普通世家少爷,那是她弟弟

    曲觅荷脸色愈发苍白,她来京城,除却赵紊逼迫,还有一层原因,便是想来求助宴卿卿。

    赵紊不会碰宴家的人,闻琉更加也不会。

    曲觅荷只能苦笑道:“你想我做牛做马,要我走,我无怨无悔。但思轩是太子亲儿子,纵使我错了,可这到底与他无关,我可以走,他留在宴家也不会碍事。”

    她与闻思轩的性命就像挂在悬崖峭壁上,随时都可能会摔落下去,母子二人举步维艰,谁都不敢得罪,自然也什么都不敢同宴卿卿说。

    宴卿卿的长发披落在细肩上,大氅裹住纤弱的身子,眉眼清淡道:“曲姐姐当真看得起宴家。”

    否则她这样一个大家小姐,做什么要觍着脸面说这种话

    曲觅荷整个脸都红得如火烧,她嘴开开合合,却没再说出一句辩解的话,归根结底,她确实是在利用宴家。

    她站起身,说了声抱歉。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愧疚,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话。

    “你从不轻信外人,但却最相信亲人,这当真不好。”

    宴卿卿轻应道:“谢曲姐姐亲自赐教。”

    曲觅荷身子一僵,她紧紧攥着手,掀开厚重的帘幔走了出去。

    宴卿卿垂眸盯着圆桌上的茶杯,久久未动。她转头看见被风吹得微动的门帘,深深叹了一口气。

    八仙嵌扇围屏遮住室内浴桶,屋内只有槲栎与相然两个丫鬟,槲栎脸色未变,替宴卿卿宽衣,见她耳环掉了一个,也没明说,摘下另一个放回妆奁中。

    宴卿卿身上没穿诃子,脱下里衣后便是硕满的胸脯。

    相然跪在地上,嘴唇都已经白了。

    “起来吧,”宴卿卿语气淡淡,“没什么大事。”

    宴卿卿腿中的那点浊液被她擦过,现在只剩下一点小小的斑块,只不过脚踝还有红痕,圆润的胸脯与细腰到处都是指印,单是看着便觉得心惊胆战,仿佛有人要将她揉入骨血般。

    “小姐”相然声音微颤,头磕地道,“奴婢有罪”

    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就算是犯了宫规也定是要留在小姐身边的

    “那药应该快熬好了,你帮我去看看。”宴卿卿无奈地揉额头说,“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说到底还是她运气不好,怪不得这些下人。

    相然咬唇道:“是。”

    “你也下去吧。”宴卿卿对槲栎说,“去门外看着。”

    槲栎微微犹豫:“可皇上让奴婢服侍您。”

    宴卿卿摇头摆了摆手,槲栎只好行礼告退。

    水是温热的,恰好没及乳中沟壑,水波在其中波荡,有淡淡香味。

    宴卿卿不愿丫鬟服侍,因为她不敢让人碰身子。她轻轻揉搓纤长的脖颈,又慢慢往下滑动到自己的饱满圆润上面有闻琉的津液和指印。

    而闻琉那浊液似乎也已经在她身体深处凝结,流不出来也洗不掉。即便是宴卿卿伸手进去,恐怕也是够不着最里面的。

    她抚额,觉得难堪又尴尬。

    宴卿卿既不想做那种动作,也想把那些东西弄出来。

    闻琉那物入她,进得实在深。他用的又是那种方式,直直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现在闭眼都是那清晰样。

    宴卿卿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对待曲觅荷她又该怎样面对闻琉

    曲觅荷在京城呆不久,让她去驿站住后,自己若是不出府,或许见不到几次。

    可闻琉常年在京城,这倒避让不得。

    她腰间酸痛,香脊被地上的绒毯磨得疼,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伤口。

    宴卿卿知道闻琉的力气大,他的身体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绣鞋蹭掉了一只,他也依旧使劲撞她,她都快要被折腾得半死。

    朝阳殿的书房被弄得那样糜乱,也不知道那些肮脏东西怎么处理,要是弄不好,怎么办

    宴卿卿揉了揉额头,心中不再想这事,闻琉知道该怎么做。

    她脑子开始想另一件事。

    宴卿卿先前觉得与闻琉的荒唐事已经过去,所以招婿一事并不急,但现在却不得不多在意些。

    京城外有隐秘军队,城内又不知道有什么不安好心的人,可能会像以前样动荡一番,闻琉忙于此事,她也不应该去打扰。

    既然早就同闻琉说过这事,也不必再支会他一声,来年开春,就让人准备着吧。

    大抵是闻琉小时候在宴卿卿身边呆得久,他又是爱黏她的,所以在她心中,无论怎么变,他还是那副小小的腼腆样。

    宴卿卿的手搭在浴桶边上,撑着头,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她轻叹声气,心底的别扭感挥之不去。

    若宴卿卿对闻琉有那么点旖旎心思,她或许不会这样难跨这坎。可她这做姐姐的,哪会对闻琉有那种不合伦理的感觉闻琉再怎么说也是被她宠大的。

    宴卿卿该是庆幸没亲口把想法同闻琉说得那么清楚,否则照闻琉那种性子,她身子该又要遭殃了,毕竟前些日子的泌乳才刚恢复过来,虽然那也只在梦中。

    但这也没好到哪去。

    她做事惯是会考虑慎重的,闻琉事务繁忙,招婿之事不与他说清楚,倒不会出大事,这些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杂事。

    这算个好法子,等最后结果定下来了,再同他说几句也不迟。

    只不过这事最后还是耽搁下来了。

    在开春时有场春猎,宴卿卿本是跟着去散心。

    后来半夜将至,怪梦又来,她在大营被弄得差点哭断了气,偏别家小姐住隔壁,她连哭声都不敢大声发,只敢张口呼吸。

    那时没梦见闻琉入她,倒是在黑暗之中受了另一种闻所未闻的折腾。

    相然端着碗温热的汤药进来,宴卿卿慢慢睁了眼,纤手拿起药碗,吹了几下热气,将药都饮了下去,随后又将药碗放回檀色托盘之上。

    “因这药不同奴婢只说这是瑞王妃的安神药,小姐放心。”相然小声说,“槲栎姑娘在弄那药渣。”

    “我知道了,”宴卿卿心中有些疲惫,“瑞王妃那里,明早派人去看看,同她说清楚,陛下会派人护她的。”

    “是。”

    相然没再问宴卿卿这事是谁做的,连槲栎都跟了过来,除了顶头上那位,恐怕也没别人了。她实在骇然,可她家小姐除了比以往低落些歪,没有异常,这又不像是皇上强迫。

    宴卿卿见她怵在这,抬眸问道:“还有何事”

    相然回过神来,连忙回道:“小姐前几日是不是派下人去问东西了有人傍晚就回来了,说查到了一些东西。等着您召见,没想到您现在才回来,奴婢就让他下去先歇着了。”

    “查到了”宴卿卿微微惊讶道,“明日召人过来。”

    从天子山回来那天她就派人出去查轮定安的事,只不过这是蒙古国那边的药,普通大夫都没听过,头先回来的几个没问出任何东西,她还以为只能这样了,倒没想到还真有人问出来。

    天蒙蒙亮,昨夜下的小雪还在地上,太监正拿着扫帚扫雪。闻琉换了套深色冕服,宫殿内的蜡烛烧了半截,底下跪着御林军统领高林。

    闻琉淡声问:“赵紊逃了”

    “赵郡王住的驿站里有奸细,属下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属下已经派人出去。”

    “他倒是逃得够快,”闻琉似乎不惊讶,他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看好辽东王,赵紊定会去找他。”

    “是,”高统领沉声回禀道,“陈将军那里已经开始围攻,敌军措手不及,天亮就能出结果。”

    “这些不过是些虚的幌子而已,倒没影响。早段时间就猜到了会有动作,派许参知当山贼压制过。”

    闻琉淡淡说:“还有别的重头戏,最近多派些侍卫巡逻,别让外邦人趁机搅乱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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