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等到一大一小蹲着喝完一碗胡辣汤, 那小店里也有位置落座。
顾野又叫了汤包和烧饼,再各自多来一碗汤。
一顿热腾腾的朝食吃饭,背后出一层热汗, 手脚暖和起来。好不畅快
正元帝呼出一口舒服的热气儿,再看向顾野的眼神就是不加掩饰的喜爱。
吃完, 顾野清了清嗓子,一脸愧疚地开口道“叔啊, 你写的那个戏本子太好了是小子莽撞了, 那么好的本子只给了叔五两银子的定金。”
正元帝本就不是为了银钱来的, 闻言便不以为意地摆手道“银钱身外物, 你都说咱家是一见如故,不用这样讲。”
顾野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 看他确实不似说假话,总算是放下心来, “后续我再补给叔十五两银子, 合计二十两。这戏要是卖得上座儿,我再给叔其他花红。另外再给叔整一个我们家的贵宾,存上一些银钱, 叔得空就能来咱们家吃朝食,如何”
正元帝正是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的时候,点头道“好, 好”
这次顾野给他看了后头的戏文大纲前头他也藏着一手呢, 只给正元帝看到寡妇和皇帝重遇那场。虽说是俗套的故事,但怎么也是他第一次想故事,也不能一股脑儿就告诉给陌生人。
眼下两人算是有了交情,对方是有真本事的,还不拘小节地计较银钱, 顾野自然也就相信他了。
正元帝自然把后头的活儿接下,两人待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才分别。
顾野还想请他用午饭的,正元帝却得赶着时辰回宫了,便说下次再一道用饭。
顾野把他送了又送,一直快送到回皇宫的朱雀大街,这才分别。
吉祥戏园那边,小凤哥得了这样一个好本子,自然不能辱没了它,所以前头的新戏虽然才演了没多久,他就让戏班其他人加班加点地排新戏。
这一行的休息时间本就不多,同戏班的花旦本是有些不乐意的,他还待在这消小戏班,纯粹是因为小凤哥的师父,也就是原来的老班主对他有恩。
只是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到了现在,李园主几次伸出橄榄枝,他已经有所动摇。
小凤哥已经把戏本子按个人的戏份都分好,拿出属于俏寡妇的那部分给他瞧。
这一瞧,唱花旦的那人可再没有怨言
后头小凤哥还咬牙拿出了压箱底的银钱,给里头的重要的角色都配了一套崭新的行头。
一口气去了上百两,戏班里的老人都劝小凤哥不必这样。
那吉祥戏园的李园主知道这消息后嘴都快笑歪了,他就等着这小破戏班散了,然后把小凤哥和俏花旦都收归到自家呢
他拦住了上赶着劝说的人,反而帮着小凤哥道“小班主年纪虽小,却是个有大眼界的。你们认识小班主这么久,怎么能不相信他呢小班主,我相信你等你这出戏排好,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场次”
到了十一月中,这戏码的第一场就排好了。
小凤哥找到顾野,询问他这出戏的名字。
顾野一拍脑袋,还没起名儿呢
不过故事是他想的,名字由他来想也属正常,大字不认识几个的顾野直接起了个名字叫风流记。
十一月下旬,风流记正式挂牌上演。
这名字实在过于流俗,还不如之前的书生和小姐呢,也就是场次还算比较好,在下午晌,加上冲着小凤哥和俏花旦的名声去的,一开始的上座率只有六七成。
但是一旦等到戏开场,俏寡妇一个亮相,怯生生地一开口
那娇怯怯的口吻,那清亮的唱腔,那每一句都旖旎押韵、令人回味无穷的唱段,一下子就能把人吸引住。
一场戏唱到皇帝微服出宫来到食为天,大肆夸奖了酒楼的吃食一番,给出了丰厚的赏钱。
东家派俏寡妇去致谢,两人经年后重遇,一个心潮澎湃,一个泪眼婆娑。
“怎么到这里就结束了”
“是啊,我刚觉出味儿呢”
看客们纷纷不满,小凤哥上来拱手道“诸位听我一言,并不是我们这戏故意只唱一半,是您们看看外头天色。”
看客们这才反应过来,外头已经是接近傍晚,已然到了用夕食的时辰。
“怎么已经这样久了”
“是啊,还没觉着呢,怎么就一下子过去一下午了”
这下子倒没人说什么了,只催着小凤哥快把后头的排出来。
还有实在喜欢这出戏的,已经去预定第二天下午的场次了。
这戏实在好,随便哪一句拎出来都是让人记忆深刻,回味无穷。
这他们哪里能愿意归家呢得赶紧和一道看戏的同好换地方去回味回味。
地方也不用再想,自然是戏曲尾声,里头皇帝都大为称赞的食为天。
顾茵这边,那几头牛的牛肉已经卖完了,毕竟肉冻久了也不新鲜,味道会变差。
但是熬好的牛油却可以长时间保存,之前都是预约,或者提前存银,成为食为天的贵宾,才能吃到。
小凤哥那边既然推出了新戏,顾茵这边自然跟上,凭戏票可以不用预定,随到随点。
寒风萧瑟的冬日傍晚,先看上一出旖旎生花的戏,再吃一顿热辣辣的牛油火锅,这谁能抵得住
而且食为天的食客听说了这活动,只要不是一点戏都看不进的,也会在闲暇时候去看一场风流记。
两边互相影响,互相宣传,互惠互利。
不过十日,全京城都知道吉祥戏园有一场极为好看的风流记,看完凭戏票还能去酒楼吃一顿之前都限量发售的牛油火锅
这出戏风靡大街小巷,风靡到什么程度呢
这日文大老爷下值,听到文老太爷都在哼其中的唱段
大家都在看,文老太爷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反而对文大老爷道“这戏情节太俗,但是这唱段真真是文采斐然。老大,你闲来无事也别在家里闷着了,可以去听一听。最好是能打听出来是谁写的,我觉得以这人的才华,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文老太爷之前是因为知道这戏是顾茵为了宣传食为天,请人写的,所以才在得空的时候特地去捧了场。
没想到这一看,把他也给吸引住了。
后头他和顾茵打听作者,顾茵只说是顾野一人负责的,细节她也不清楚。
顾野人不大,嘴巴却紧,说他请的那位先生不愿意透露姓名,就从来不对外说。
文老太爷这话一出,文大老爷想笑又忍住,只道“父亲知道的,我不爱听戏。”
然后就一头扎进自己的书房了他还得赶紧走写后头的戏码呢。
后来的几场戏,顾野还是先让他娘把关,然后再拿去给小凤哥看。
这戏本一直都没改过,就最后一本,顾野在听她娘说了里头的内容后,把戏本子收起来,没直接去送给小凤哥。
两人现在已经极为熟络了,这天顾野早早地提溜着食盒,等在茶摊。
没多会儿正元帝来了,笑着问他“这是又带什么好吃的了”
“是我娘做的蟹黄汤包,请叔吃的。”
这蟹黄汤包是顾茵新推出的贵宾料理,要提前一夜把鸡肉切块焯水,再把猪肉皮剃毛、切掉肥肉,和葱姜等一起熬成肉皮鸡汤。
第二天等肉皮鸡汤凝成肉冻,再煮螃蟹,摘出蟹黄和蟹肉,调猪肉馅料。最后把猪肉馅、肉皮冻、蟹肉混合在一起,再加入调料搅拌,才算是做好了最终的馅料。
包好之后,巴掌大的汤包放在小碟子上进蒸屉,等水烧开后再蒸上十分钟。
刚出锅,顾野就凭借少东家的身份插队拿了三个出来,装进了食盒。
那汤包白白胖胖,晶莹剔透,从食盒里被拿出来的事,里头的汤汁颤颤巍巍的,还冒着热气儿。
尽管当了快一年皇帝,正元帝还是新鲜道“汤包我之前吃过,个头也就一口大小,你家的倒是新鲜,这么大个儿,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顾野又拿出竹吸管分给他,让他先用吸管把汤喝了。
正元帝照着做了,吸管毫不费力地插进了汤包,鲜香扑鼻的汤汁立马被吸到了嘴里。
等喝了汤汁,再咬破薄如蝉翼的包子皮,最后吃到鲜美多汁的馅料,真是鲜得恨不能把自己舌头也吞了。
正元帝一口气吃了两个,赞叹道“你家酒楼的吃食真是没得挑,前头的胡辣汤也比你带我去的那家做的更好,加上这蟹黄汤包,也难怪生意越来越好。”
看到顾野托着腮不吭声,也没碰剩下那个汤包,正元帝询问道“是有事要说要在戏文里头推荐你家的汤包”
顾野点头道“确实是要改戏,但称赞汤包的能加就加,不能加就算了。主要是旁的。”
戏本子的故事进行到尾声,皇帝和俏寡妇终于解除误会,要把她和小皇子接回皇宫了。
当然这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里头出来了个坏皇后。
这个皇后嫁给皇帝多年无子,嫉妒俏寡妇既有皇帝的宠爱,又生了那么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几次用计要除去他们母子。
当然肯定是不能得逞的,皇帝识破了她的真面目,然后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让寡妇当了皇后。
“皇后娘娘是好人,我不想在自己的故事里写这么个坏皇后。”顾野如是说道。
说到这个,正元帝也想起来,翰林学士写到这段的时候询问过他。
他当时不以为意道“这故事本就是杜撰,爱卿随便写,历来的皇后多了去了,又不是说本朝。真要对号入座,皇帝皇后的戏码那么多,朕和皇后都要忙不过来。”
没想到他没在意,顾野倒是在意上了。
正元帝心头一软,“你见过皇后”
顾野摇头说没有,“不过我知道她是好的,只是生病了。”
前头顾茵和王氏从宫里赴宴回家,难免说起宫里的事儿。
说的最多的,当然是骂冯贵妃和秦氏两个。然后就是周皇后了。
王氏心肠软,劝顾茵道“皇后娘娘瞪你的时候我瞧见了,你别放在心上。我看她只是紧张孩子,紧张过了头。”
当时顾茵就点头道“娘就是不说我也省的,皇后娘娘为咱家解了围,只这一点我们就该念着她的好。”
当时顾野在旁边听了,不大高兴地嘟囔“她虽先帮了娘,可后头娘就看了两眼小皇子,她自己把皇子抱出来的,干啥瞪你呢”
他护短,反正谁瞪他娘都不行。
后头顾茵就给他解释,说人不止身体会得病,心情也会得病。
“皇后娘娘现在就像是心情上得了风寒,所以表现得过于紧绷。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你会因为有人得了风寒,不受控地在你面前打了喷嚏,就讨厌这个人吗”
顾野想了想说不会。
之前还在寒山镇的时候,他也得过风寒。
镇日打喷嚏、流鼻涕的,别说家里人,就是他那些小伙伴,都没有因为他病了就讨厌他、疏远他,反而会更加照顾他。
所以顾野道“皇后娘娘是好人,我们不好拿她做消遣,万一她更不高兴了,她心上的风寒就更不会好了。”
心上的风寒吗正元帝凝眉沉吟。
过去这些年,他只当周皇后是因为对他心生怨怼,同他离了心,所以才移了性情,故意去做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儿。
却从没想过,现在这样并非她的本意,只是她情绪上、心理上得了病,不受控地表现出了病症。
“我知道了,最后一场的戏本我再改改。”
“那就麻烦叔了”顾野笑起来,“其实也不用大改,把坏皇后改成坏贵妃就行”
反正那冯贵妃不是好东西
分别之后,正元帝回到皇宫,直接奔着坤宁宫去了。
这次周皇后还是没让他进殿,正元帝也不同他争吵,让人搬来椅子,往门口一坐,隔着一道门就开始和周皇后聊天。
不扯什么皇帝皇后的,也不提孩子的事儿,就说过去两人相处时那些令人愉快、难以忘怀的点点滴滴。
刚说了不到一刻钟,正元帝正讲到两人刚刚成婚的时候。
周皇后红着脸出了来,让他闭嘴
十二月初,风流记一共三场戏全都排了出来。
喜欢这戏的人实在多,吉祥戏园里所有的戏码都给它让步,早午晚三场,正好能演完一整遍。
就这样还一票难求呢,因为眼下不只是戏迷了戏迷们听说有这出好戏,早就来看过不止一遍了,现在是街知巷闻,没看过的反而成了异类,都接不上旁人的聊天内容,便是不怎么爱看的人也得买票来瞅瞅。
食为天酒楼趁着这股东风,在开业第二个月就声名大噪,客似云来。
顾茵再一盘上个月的账,利润就达到了五百多两,抵得上过去在寒山镇的时候一年的进项了。
这其中当然还有顾野的功劳,他不止平价买来了质量极其高的戏本,而且也确实很有交友眼光后续顾茵和小凤哥谈广告费,本以为对方会涨价,毕竟现在人家的戏那么卖座,涨价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小凤哥非但不涨价,反而连事先说好的那十两也不要,直言顾野能把那么好的本子给他们戏班唱,才有了他们声名鹊起的今天,已经是给他们最好的报酬了。
那五百多两的利润,顾茵一开始是拿回家的。
王氏根本不要,说家里的银钱尽够的,而且马上就要发俸禄了,银钱方面根本不用操心。
后头等到武青意下值,顾茵又把这银钱给他,说前头店里留的流动资金还剩不少,这五百两可以随意处置。他之前把私房都掏空了给她开店,不放点银钱在身边总归不好。
武青意并不肯收,反而同她道“我正要为这个找你,陛下说文二老爷已经把欠款都收的差不多了,之前那三万余两要还给咱们,还询问我要什么赏赐。”
那日接顾茵下工,顾茵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互惠互利”给了武青意莫大的启发。
他和正元帝之前都把抚恤伤兵这桩事当成一项支出,却没想过伤兵也可为朝廷办事。
思路一变,他向正元帝进言,不用直接给伤兵银钱,而是把京城附近的田产分发给他们,再减一点他们的赋税。
这样一来,伤兵们不用再付佃租,也不用担心赋税,只要踏实肯干,自然能养家糊口。
他们都是义军中人,冲锋陷阵没有退缩才受了重伤的,忠心毋庸置疑。
虽然都身带残疾,但参过军的人身上带着血性和狠劲儿,非普通百姓可比。
把这些人安置到附近的村子里,无形中等于大大加强了京城的守备。
正元帝现在正缺现银,田产倒是不缺,前头他想着先把好出手的铺子那些卖了,变成现银,再来处置田产。
现在省下了一到工序,田产不用再变卖,直接发给伤兵即可。
从武青意进言到现在,这事儿开展了月余,一直很顺利。
最早一批拿到田地的伤兵都对正元帝感恩戴德,也就是眼下京城附近是太平得不行,不然他们恨不能立刻再穿上甲胄,多杀几个贼子霄小来表忠心。
这举动也确实仁义,连之前朝中一些觉得正元帝皇位来路不正,而不怎么服气他的文官,都转变了态度。
这个功劳正元帝自己领了,武青意没有心中不服气的,他是真没有不臣之心,收拢那么多民心做什么
君臣相处得这么合拍,正元帝自然要赏他,还不像从前是似的,赏赐宫中多不胜数的古董珍玩,而是询问他的意思。
搁以前,武青意大概也不会要求什么,这次其实是顾茵点了他,奖赏自然该归她。
所以他说回去和顾茵商量一番,正元帝忍无可忍,笑骂他一声“妻奴”,把他赶了出去。
听他解释完来龙去脉后,顾茵抿唇笑道“我前儿个还听卫三娘他们说都分到了田地,没想到这主意竟是你想的。赏赐什么的是真可以随便要吗”
武青意道“陛下从前还未登基时就是一言九鼎,这次他说的尽管开口,朕无有不应,你尽管说。”
以武青意对顾茵的了解,她肯定是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而且就算提了,反正是他去开口,至多被正元帝骂两句,也不会损失什么。
顾茵想了想,就道“那我能要一条船吗就是那种能出海的大船”
店里的辣椒现在供不应求,这东西从市面上买来就贵,要是能有自家的商船,自然能省下一大笔。而且如果能在海外找到适合中原种植的辣椒,能在本土种植,就再好不过。
尤其海外的东西可太多了,只是时人还不知道分辨罢了。
武青意点头道“这不难,不过我也不知道一条商船的具体价值,但是陛下说要还咱家前头花出去的那三万两,若那船很贵,大不了咱们就不要那三万两银子了。”
商量好之后,隔天武青意就进宫去说,顾茵照常去酒楼上工,下工就在家等消息。
暮色四合之际,武青意下值回来,直接找到顾茵。
看他回来得这样晚,又神情复杂,若有所思的,顾茵猜着应该是事情不顺利。
她先让人给他送上一道热茶,再询问道“可是陛下没允没关系的,是我贪心了。”
时下朝廷都施行海禁,除非官府允许,一般人是不能出海的。
她所要的虽是一条商船,但给了船还得给出海的资格,海外的很多东西是朝廷未知的,正元帝不允也在情理之中。
武青意摇头,道“不是不允,而是允的太多了。”
他们家只要一条可以出海的商船,正元帝当时沉吟,武青意也以为他要不允。
没想到半晌后,正元帝道“朕记得前朝有家远洋船行,和前朝权宦纠葛颇深的。一干人员之前就外逃了,朕登基后就把这家船行给查封了。你这么一提,朕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家有几条商船,索性整个船行都给你家。”
后头他就让人带武青意去清点远洋船行的东西了。
这家船行有两艘巨大的商船,十几条可以载客过百的中型商船。
若折合成现银,价值百万余两。
就是忙着清点这些,所以武青意才回来得这样晚。
顾茵吓得都咳嗽起来了,忙摆手道“不用,真不用,我要一整个船行做什么”
武青意伸手给他拍背顺气,“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陛下却说这是咱家该得的。我说光是伤兵的事儿,我只是提了一点想法,愧不敢受。陛下却说咱家还有旁的大功,等年后再告诉咱家。”
这话把顾茵都听纳闷了,什么大功劳能得到价值百万两的赏赐啊
不过他们不敢接受也不顶用,隔天远洋船行的房契地契船契一系列的东西,全一股脑儿地送到英国公府来了。
鲁国公府这边厢,这些日子府里的气氛都很不好。
一个月花出去了十万两银子,搁谁家都不是一件小事儿
一开始鲁国公冯源还觉得自己这件事算是立功,一边心痛一边还美滋滋的。
但没想到自家的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后,正元帝还是待武青意最亲厚。
送船行的事儿,正元帝和英国公府都先没往外透,冯源且还不知道。
但宫里有个冯贵妃,已经把正元帝几次单独留武青意说话的事儿告诉了娘家人。
最近大行其道的风流记里头出了个奸贵妃,背景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冯贵妃自觉受了天大委屈,哭噎着到正元帝面前告状,想让他下令不许宫外再唱这出戏。
这戏就是正元帝让人写的,而且用来联络父子感情的,这他能允当时就说冯贵妃太小心眼了,历史上的奸妃多了去了,何必对号入座
这给冯贵妃气的,递消息出来的时候让家里人查查。
轻而易举的,鲁国公府就查到了食为天,也查到了食为天背后的英国公府。
难怪正元帝护着呢
秦氏是个忍不住气的,知道消息的当天就开了箱笼,拿出了三万两体己银子。
瞧着现在武青意那简在帝心的模样,他们不好直接对英国公府出手,但是斗一个酒楼总没事吧
英国公府家底薄,产业只那酒楼一家,只要斗倒这酒楼,够让他家元气大伤
拿出银钱后,秦氏把家里所有人想了一遍,最后把那银钱给了小儿子冯涛也就是之前在赌坊输钱给顾野,让他亲哥打得起不来身的那个。
“涛儿尽管去买一间更好更大的酒楼,家里银钱管够,一定得把那家食为天挤兑倒”,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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