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吃完饭了,谁也不收拾的,堆在一起明天再说,快活一天是一天,桌子上重新擦干净了,又重新换了杯子烧了热茶,几个人开始摸牌。
沛沛依靠着沙发上,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看看郭姐家里的儿子,笑眯眯的。
“你上来吗”
沛沛就自己爬上去,先翻身过去,然后撑着沙发上爬,绿韭摸牌看一眼,喊一声,“跟哥哥好好儿的玩。”
沛沛已经坐上去了,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面,靠着沙发辈儿,脸上熏熏然的快活,绿韭就扭头跟冯椿生说,“瞧瞧,你瞧瞧,你家闺女多享受啊,坐在那里你看她脸色,整天无忧无虑的。”
人生仅有的两种表情,一种是笑,一种是哭,沛沛就是这样子的。
她翘腿,一只搭在一只上面,人家小哥儿给她拿下来,她看一眼,再搭上去。
连续两三次,小哥就解释,“妈妈说这样不好,影响发育。”
沛沛再搭上去,我妈可没说,我听你的吗
绝对是不听你的,我就爱这样。
小哥就跑来告状,一圈儿的人,也没有一个说一句公道话的,潘芳芳嘲笑,“你管那么宽的呢,你也去搭上去,还得来回晃着,这样比她还享受。”
绿韭哦哦哇哇的出牌,敷衍着他,“是吗,是的啊,真是的啊,那可真不行,真不好。”
冯椿生没吭声,你让他说自己闺女一句不好,那是天大的难,你看他爱女儿吗
平时也没见得多亲多爱的,有时候出去走累了也不想抱着孩子,有时候直接就不带着,省的出去累人。
但是沛沛从爸爸这里,没有说过一句直接的你这样不好,你这样不对。
最后郭姐实在受不了他一圈一圈的说,“好的,我知道了,妹妹就是一小会儿,一会儿就好了,你看你的电视去,你跟妹妹一起看,你得照顾妹妹是不是,你最起码给遥控器一下,找个她喜欢看的电视,你看这会儿,她跟你一起看奥特曼的是不是”
找个花儿鸟儿的给她看,多好
不会哄小女孩子开心,人家去了也不搭理人家,你看这会儿,你想管人家,人家不搭理你吧。
给小伙子气的,越想越起坐在那里,自己把电视给关了,刹那安静。
沛沛愣了一下先看一眼电视,又去看一眼绿韭,最后看一眼小哥儿。
小哥儿有点虚,飞快的拿起来平板了已经,他还可以打游戏,他不一定看电视。
沛沛要哭不哭,瘪嘴,绿韭抻着脖子看一眼,几个人都抻着脖子看,七嘴八舌的,都怕孩子哭,大人玩的高兴呢,你说孩子哭了多闹心,一个是闹心,一个是耽误玩,最主要的是耽误玩儿。
郭姐已经鸡飞狗跳的开始骂儿子了,冯椿生站起来,给拿着遥控器,打开,“这个行不行,看这个喜欢吗
要不这个,咱们看昨晚上看的那个行不行,你不是喜欢这个吗咱们就看这个小鲤鱼,看了咱们不哭行不行,给你看。”
沛沛答应的特别痛快,“行,看小鲤鱼。”
很好哄,你得有个东西给我看看是不是
我不能在这里闲着啊,我闲着多无聊啊,点上小鲤鱼了,然后她看一眼瘪嘴要哭的小哥儿,笑了笑,拉着冯椿生手,“看奥特曼。”
那就从头看呗。
沛沛在看一眼小哥儿,自己紧紧的攥着遥控器,这会儿知道得自己拿着了,你不看我看,我还看奥特曼。
潘芳芳瞅着俩小娃,叹口气,有孩子就是烦人,多漂亮的一样烦人,问绿韭,“在家里都干什么,你说这么大点的也天天没个班上,在家里不是要吃要喝就是要人陪着,精力旺盛的吓人。”
绿韭也叹口气,“孩子越大越不好带,有人一起玩也行,你说也没有什么小孩子一起玩,就起楼下有几个小孩子,也玩不到一起去,大人也不一起接触,我也不下楼聊天,就阿姨下去跟人说话一起玩儿。
不过也熬出头了,等着来年就给送学校里面去了,满三岁就好了,给送去上学去,给老师好好带,人家给安排的多好,吃喝玩乐一条龙。”
信息量有点大,冯椿生看着潘芳芳扔下的牌,还在琢磨要不要打,再看一眼下家,琢磨要不要的,还没等想好,就听小哥儿哈哈哈哈的,指着沛沛,“你得去上学,你得去上学了。”
上学到他这个年纪,已经体会到不是什么享福的差事了,是个烧人的差事,早起还得有作业,时常因为作业写的不行挨打,时常因为迟到而哭泣。
宁愿上课外班也不愿意去学校,他就爱上兴趣班,就是不爱去学校,幸灾乐祸的厉害,郭姐看他这样就想起来了,“前天的时候,多搞笑,他去学校就开始咳嗽,老师客气一句感冒了,让他多喝水,他现眼的非得跑老师跟前,自己顺着胸口掐着脖子,喊着快喊救护车,抢救一下他,给他送医院去。
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犯病了还是假的,哪怕就是假的也不敢做主,给我打电话,我问他为什么,他才说是不想去上学。”
最后叹口气,“年纪轻轻就是个天然的学渣,气质斐然。”
养个孩子大多数时候跟养个笑话差不多,当然你得心态好,不好的都去医院了,心脏支架一年得好多人给气的病。
绿韭笑的拍桌子,笑的桌子上的牌都滑下去了,冯椿生捡起来,问大家,“谁出了”
“就你,你出,你要不要,不要别磨蹭,下一个。”
潘芳芳这会儿,是真的觉得可以要个孩子了,得先结婚,多好的日子。
等晚点的时候出去,一出小区的洞子口就闻到了一股甜腻腻的香味儿,桂花的香味,金秋十月。
沛沛已经睡着了,冯椿生抱着,然后等绿韭上车了,再把沛沛递给她,俩人是玩到自己尽兴了才回家,孩子早睡的作息那就就地睡吧,绿韭小声从后面说话,“等着明天的,去超市买点桂花糕。”
“有吗”
“怎么没有的,你这人,就是一点浪漫也没有,这每年的时候,都有桂花糕,价格一点也不便宜,还有早前的时候菱角,小巷子里面推车卖的,都是熟的。
你眼里有什么,你眼里什么都没有,就知道一天三顿饭在食堂吃,真的,你多亏有了我,有了我才有了一年四季,不然你年年,你天天,你日日都是一个样儿的,真谢谢我吧,我明天就带你过金秋。”
叽哩哇啦一长串儿的,小时候看琼瑶也不少,所以现在长大了,记忆力好的,天天都是女主角,说话儿一段一段的,冯椿生只一句,“那我还开车呢,还得是我开车,我要是不带你去,你什么金秋银秋的都没有。”
车子窗户半开着,两边小区里面都有桂花,愈是夜深了,味道越隆重,越是人静了,越是开的热烈,挥发的热闹。
绿韭轻轻的打了一下节拍,“唉人闲桂花落。”
冯椿生打方向盘,一把到位停车,“是的,有这句诗词是吧。”
“是的”绿韭拉长了嗓子,她抱不动沛沛,冯椿生还得接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跟小猪一样的,你说说,怎么就这么沉的呢,真沉,得有三四十斤了吧,四袋子大米。”
四袋子大米睡得昏天黑地的,绿韭交代阿姨,“喊起来,给洗漱了再给她睡。”
阿姨其实不愿意喊,这个时候你喊起来一个是难受,一个是再睡睡不着了。
可是绿韭就得喊,她自己不去喊,阿姨喊了好一会儿,牵着去洗漱刷牙,然后给送到床上去,结果人确实精神了。
也不去找绿韭,跟阿姨说话,“妈妈说了,明年我得上学去了,就是过年,过完年就是明年。”
上学是个什么东西呢
绿韭说了,吃喝玩乐的,给你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的,一群人在那里高高兴兴的吃饭,高高兴兴的说话,高高兴兴的干活儿。
关立夫这次看了沛沛,讲的就是上学的事情,要三岁了,也不小了,得上学,还是那句话,学费他来出。
海市这边都是按照学区来的,提前去报名,排号,错过了就不行了。
学校的话,关立夫跟绿韭一致,都是奔着最好的去了,俩人都有砸锅卖铁搞教育的决心,就是学校离着家里远,一年的钱,说实话,够青城那边一套小房子的首付钱了。
这学费,一拿就是一直到高中的,上了大学的话,到时候再说,要怎么样的话,全是舅舅给拿钱的。
关立夫对绿韭是没有怎么表达的,但是对着沛沛,到底是表达的直白一点儿。
就是学校离着远一点儿,一早一晚要接送的,绿韭不会开车,家里车就一辆,家里阿姨也是不会开车的,绿韭是想着换阿姨的。
换个阿姨,到时候接送卖菜做饭,收拾家里,辅导孩子歇作业这样的事情,后面再说吧,她也不知道人家那学校怎么样,她是村小读大的,一边想着一边笑,“那时候冬天没有暖气,你想想北方多冷,村小条件差的很,但是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教室里面,也不觉得冷。
等过冬的时候,学校就给凑钱,让学生凑钱,然后给买塑料膜,钉子,几个老师挨个教室给把窗户封起来,我们冬天也是不痛风的。
等再冷下雪的时候,实在冷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每个人从家里拿劈柴,然后我们烧一两天的劈柴,碳的话一个教室发一袋半袋子的,我就没见烧过。”
她小时候,大概是比冯椿生要苦的,比同龄人都苦一点儿的,至少那时候,她还治死逢年过节才能吃点肉,还不是敞开了吃,所以从小就特别的嘴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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