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屏气听了一会儿,再开口,“也不一定是这个情况的,我就是自己想了想的,你说过日子还是自己知道,那外人哪里能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好的,有时间几多去看看,正好大哥现在也是病着,勤快跑跑的。”
他俩年纪也不小了,上下也是六十的人了,老大年纪就更大了,不是年轻的时候能比得了,孟晓要真是不仗义,那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的,老大没儿女不错,但是到底是有两个亲兄弟的,也不能眼巴巴的白看着你糟践人是不是
老三撸撸着一个脸就回家,脸恨不得拽下来在地上摔稀碎然后又拿起来贴着伪装的,老三家里的就看着不敢啃声,你看这个点儿,肯定没吃午饭的,十二点多了,“我捏饺子你吃不吃啊,荠菜的,我上午的时候去挖的,现在正好吃在,再不吃就没有了。
给你煮一盘子吃行不行啊,一个一个小肉疙瘩,清气。”
年一转过去,倒春寒眨眼走的时候,地里出产的荠菜就雨后春笋一样的出来了,再等你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夏天又来了,不好好警醒着这几天,一年到头尾,算是吃不上这一口新鲜的,你得从夏天惦记到冬天,从冬天留意到现在。
她还没摘完呢,得再摘完了,洗干净了,然后焯水,挤出来水分捏一团一团的,然后在冰箱里面冻起来,看着老三一口一个饺子,稀里呼噜的一盘子,没看见腮帮子怎么动就咽下去了,客气的说着,“我分好几包的,家里孩子都不爱吃,他们都喜欢纯肉疙瘩的,里面放点大葱的,圆溜溜的一个我可吃不了、
等冬天的时候拿出来这么一个团子,放点肉,掺和一点白菜也行,一个能包两人份儿的了,刚刚好。等着我给二嫂拿点去,她上次吃了也觉得好。”
你看,娶个老婆多小意,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说是软言暖语,最起码是娓娓道来,和颜悦色。
“嗯。”老三还是心事重重的,敷衍一声,自己睡觉去了。
在家就是吃饭睡觉,没别的事情,应酬在外面,娱乐也都在外面的。
老三家的一把一把的把水分攥出来,一边寻思这个事情,肯定是老大那边的事情。
早上走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就这个脸色了。
应该不是老大身体的问题,不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难道老大嘴臭气人了,这倒是有可能,老大脑子有时候蹊跷,别人觉得不合常理的事情,他做的欢天喜地的,倍儿来劲。
打电话给绿韭,“来挖荠菜了,我今年种的多,留了一大块地,赶紧来,不然就老了,几天就长老了,现在正正好。”
农家乐,老三就是个土地主的,有钱了第一件事情就很良好的继承了光宗耀祖、盖房置地这样的良好传统,小别墅也有了,旁边山头也包了两个,山里出产的东西也多。
平时老三就是种树,不然地都荒废了,种树就最好了,不图赚钱的,就是喜欢。
结果杂七杂八的,还是很成规模的,三婶儿多会来事儿,多和顺的一个人啊,她也不怕麻烦,想着老三这几天不大高兴,就想家里热闹热闹,家里孩子你说都去大城市了,没有人接老子的班,都去办公室坐着当白领去了,不接也罢,上班多轻松。
绿韭一边嗯嗯的答应着,对这个事情是很有兴趣的,但是这个兴趣还得按耐一下,要是去了,你总不能绕过婆家不去看一下吧,总得去看一眼,说几句话吧。
但是她对于挖荠菜这个事情的热情,完全媲美六十岁的老太太,她是十分想挖荠菜的,“那种感觉,很难讲清楚的。就好像是你挖的不是荠菜,是积攒了一冬天的春天的惊喜,那种生机勃发、草木葳蕤的感觉,转化为嘴巴里面独特的味道,每年好像是吃了才算是春天,才觉得自己身体很棒一样的感觉。
我这样跟你描述,你理解吗,不是简单的仪式感,是我身体里面的血脉,就那种躁动的基因。
而且我仔细研究过了,荠菜对身体非常好,应时节而进食是最好的,我觉得我肯定能长命百岁。”
冯椿生面不改色的把盘子里面的剩菜倒垃圾桶里面,现在阿姨做饭呢,确实很可以,但是吃饭的人不行,无论你做多少,总会有剩一点的,他拿着纸巾给盘底擦了一下,扔进去洗碗机,“哟,还基因,还长命百岁,你说的跟花一样的,舌尖上的中国怎么不请你”
“请我干什么,我薪酬要的高,不如去找素人。”绿韭说的不以为意,她觉得就算是请自己去了,自己也不一定能答应,毕竟在自己心里是很有牌位的人。
当然,只是她想,冯椿生切一声,“你不是素人,你多能啊,你还想去挖荠菜,你去超市买冰柜里面的,多少种饺子馅吃不开你了是不是”
买着吃多方便,你大老远跑去挖,然后自己又收拾,然后再包饺子,这个啰嗦事儿啊,他想想都觉得头疼,你说最后出来那么两盘饺子,你说味道能好吃的跟天仙一样的吗
那再好吃不也就是个饺子,能比得上吃个羊排牛排的啊,越看绿韭眼睛越往下撇,意思就是,你就是屁事儿多,再不行的,街上找几个小巷子里面的菜市场,里面肯定有老头儿老嫚儿的摆摊卖荠菜的。
只这么一说,绿韭脸就开始假笑,“你知道他从哪里挖的,野菜是能随便吃的吗,我跟你说多少新闻打农药吃死人的了,那人家自己种的多好啊,那么大的山头上圈一块儿地,你这人我跟你就没话说。”
没话说了这么长时间,一天天的俩人还是叨叨个没完没了。
思考问题俩人就不是很一样,好在能互相理解,绿韭想着你不就是要实用
那就加上一个野餐,然后再去山上逛逛看看,这叫春游。
去一趟儿看看多种用途。这可不仅仅是挖野菜了,省的冯椿生以为大老远的就去挖荠菜。
冯椿生开着车,寻思我也理解理解你吧,你不就是屁事儿多,要求多,可难伺候。
哒哒哒的,沛沛现在人新来的阿姨,带的可真好,上的是预科,人阿姨自己引导的,到底是斗大的字儿认识两个了,一个是冯,一个是沛沛。
称重起来在她自己的心口窝上,家值千金了,毕竟不是文盲了,自己自信了不少,穿衣服也淑女了很多。
现如今请的也不叫阿姨了,喊老师,毕竟跟绿韭年纪也差不多大,人家就是专门做学前教育的,至于为什么来做这个没有五险一金的工种,还是因为钱多。
现在学前教育毕业的,也是不好找工作的,就业压力空前的强大,去年又是最难就业年。
要说绿韭也不想要个差不多大的,家里尴尬对不对朝夕相处的屋子底下能有个同龄女性一起,不是她想的多,是她想的格外的多,那雇主家丑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只是先前阿姨,一再的推迟时间,这个月等下个月,下个月等下下个月的,绿韭两次就恼了,一定要换人,连着中介那边也恼火的厉害,自己找的人,自己招聘来的。
巧了,一个姓儿的,郑老师。
她实在是想换个男老师的,但是沛沛是个女孩子,有时候也不太方便。
她指了指外面,“你去跟郑老师讲一下,明天可以休息不用准备午饭了,我们肯定都在外面吃了。”
冯椿生看文章呢,手机里面各种碎片化阅读看的津津有味,这都是知识是不是,看了一样充实自己,两天不看就有点落伍了,眼睛不离手机,“嗯,你去说就是了,我就不去了。”
绿韭就纳闷了,你为什么不去的,你是不是沉迷手机的,“那你看完再去说,别忘了。”
给安排好活儿了,冯椿生赶紧抬眼,“你去说就是了,我不去说了。”
“唉,这是为什么,你说一句话的事情,我去说什么你嘴巴比我金贵是不是,您老人家说话都是蹦哒金豆子的,我嘴巴不值钱,出来是飞沫是不是”
冯椿生皱了皱眉头,“不是的,你去说就是了,她一个女的,我跟她说话也尴尬,你有事情就直接说就好了,不然我们两个也没话说。”
也不是之前的阿姨,之前阿姨家里都上手,也一起照顾一家子了,现在这个老师,人家就是接送小孩辅导作业,然后中午晚上的时候准备晚餐的,准备好人家马上就走了。
现在沛沛又不上学,只是在家里授课,冯椿生比绿韭还要别扭很多,只不过是他自己不太说。
绿韭这才知道,他也是这个心思的,本来只以为自己这样别扭呢。
你看,请在家里的,还就得要年纪大一点的,不然还真是彼此尴尬。
郑老师也觉得尴尬,平时还好,都上班去了,周末的话,大家都在一起,要吃饭喝水的话,迎面遇见了,总不能不打招呼的吧。
看了下时间,沛沛课间休息一下了,听见客厅有人,你说她出去还是不出去,出去打招呼说什么啊,不出去的话,是不是也不太好啊,显得她在屋子里面干什么一样的,彼此不了解。
唉,她也就比绿韭小五六岁的,但是二十来岁跟三十岁的人,其实差不了多少,都是一个年龄的人,她看着绿韭也有点发怵,这家什么也好,工资高要求也很明确,主要孩子好带,但是她看见绿韭就觉得气场强大,有点难伺候。
不是实际上难伺候,是气场上的难伺候,你每天老想着是不是哪里她会不高兴,哪里不满意的,又或者她到底心里怎么想的。
这会儿绿韭站在门外敲门,再喊一句“郑老师”
郑老师就更紧张了,浑身紧绷着绿韭都能看得出来了,自己还得大方得体一点儿,刚毕业了,浑身上下都拘束的很厉害,不知道自己哪儿是不是做的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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