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一指之隔,没有如愿吻上白鸢的双唇,可是两人的距离那么近
近到她的呼吸吹拂在他脸上近到他能看清楚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毛
克鲁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白鸢率先退开,放下手,说“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手拉手往回走,克鲁说,“亲爱的,唱首歌给我听。”
白鸢开嗓清唱“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经典的旋律,清透的声音,在静谧的花园中飘荡。
两人的身影被不断拉长,踩碎一地清白的月光。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韩路嵘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耳边是飘荡而来的歌声。
他是第一次听到她唱歌,靡靡之音,缠绵入骨
仿佛能触及人的灵魂,深入到内心最敏感细微的神经末梢
他周身的低气压都被那空灵的歌声冲散。
当天晚上睡觉前,韩路嵘在手机上搜索白鸢,发现她获得诸多奖项荣誉。
出道十年,从19岁到29岁,发行了十三张唱片,开了几百场全球巡回演唱会,屡次打破销量记录。从唱歌到自己谱词谱曲,由被人抨击的花瓶,成长为唱作跳俱佳的全能型歌手。她是当之无愧的歌坛天后。
韩路嵘想到她孔雀开屏般自信骄傲的模样,勾了勾唇。
韩路嵘点开一首白鸢的歌,歌声在耳畔徜徉,他不断翻阅着她海量的硬照舞台照
很久之后,他放下手机,倒在床上。
一片静谧中,她的歌声在回荡
清越,空灵,沁入心扉
被梦魇困扰多年的他,在歌声陪伴下,进入一个清凉柔软的世界。
不再有追逐,不再有厮杀,不再有血腥,不再有恐惧
没有突然被惊醒,没有冷汗涔涔,没有辗转反侧
这一晚,他被那个舒服的世界包裹着,安稳睡到天亮。
白鸢在得到克鲁首肯后,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里,让戴菲放水给她准备泡澡。
浴室里,白鸢对戴菲说“克鲁答应了我,让你回去。”
“真的”小姑娘激动的手一抖,爽肤水掉落在地。她顾不上捡东西,眨巴着眼看白鸢,“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白鸢微笑。
戴菲长吐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又哗啦啦的出来了。这次是喜极而泣。
高兴半晌,想到白鸢的处境,急忙问“那你呢你怎么办”
白鸢说“我在这里有克鲁照顾,挺好的。”
戴菲错愕的瞪大眼。她不是听错了吧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时,白鸢递过来本子,上面写“报警,求助,这片山里有k公司军事基地,克鲁是k负责人。”
戴菲用力点头。
k是什么公司
军事基地好可怕的字眼
难怪这边人人都有武器
戴菲拿过本子,双手颤抖着,用力写下“等我出去了,一定带人来救你”
白鸢微笑道“回去后好好工作,我可能暂时不会回国,你让公司再给你安排个艺人。”
戴菲应声“嗯姐姐,你好好的以后还能在国内看到你吗”
“当然,结婚后克鲁会陪我回国。”
“姐姐,我舍不得你”戴菲噙着泪道,这一句是发自内心。
她为自己将要离开高兴,又为白鸢继续被困难受,两种心情矛盾交织,忽喜忽悲。
“好了,别哭哭啼啼,明天开开心心的回去。”
戴菲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她知道,白鸢不喜欢腻歪的人。
次日,戴菲跟白鸢告别,在克鲁的人陪同下,坐车离去。
不多时,克鲁和韩路嵘一道离去。白鸢独自留在别墅内。
车内,韩路嵘戏谑克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女人的话”
克鲁说“她是我的女神,不是普通女人。”
“不怕助理回去通风报信一旦中国军方介入,事情就棘手了。”
“她不会。”克鲁笃定道。
顿了顿,他又说“任何人都无法带走白鸢她是我的”
韩路嵘靠着椅背,一条腿横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慵懒又霸道。
他偏过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后,觑一眼克鲁,淡道“未来的事,说不好。”
戴菲被人一路“护送”到市区,被带到某栋大楼的会议室里。
室内坐的人,令她脸色霎时一片惨白。
克鲁坐在大班椅上,对她微笑“戴小姐,不用紧张,我不会出尔反尔。”
戴菲提着的那口气,还是没敢放下。
“请你过来,是有些话要跟你讲。”克鲁抬手,穿西装的工作人员递上一个首饰盒,打开。
一套祖母绿宝石首饰,快要闪瞎戴菲的眼睛。
“一路辛苦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戴菲“”
她愣了愣,赶忙道“不用,不用,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克鲁脸色一变,“你要拒绝我的礼物”
戴菲见过他被拒绝就杀人往日阴霾笼罩心头,她腿都软了,“没有,我没有拒绝”
“那就收起来,带回国。”
“好好的”她在克鲁目光示意下,战战兢兢上前,将首饰盒装进包里。
“回去后,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忘记。”
“好的”
“被人问起,说白鸢在国外拍戏。”
“好的”
戴菲唯唯诺诺,只想谈话快点结束。
克鲁让人打开幻灯片,戴菲看到她家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一张张出现在屏幕上全身血液直往头上涌,她不知所措又不敢开腔,惨白的脸憋得涨红。
克鲁说“戴小姐,敝公司最受欢迎的业务是暗杀。中国有句话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他含笑看向戴菲,“希望你不是这种自找死路的蠢材。”
戴菲“”
她咽了咽喉咙,克制住颤栗的神经,努力挤出几个字,“我不会不会的”
然后,戴菲带着厚礼,在克鲁的人“护送”去了机场。
韩路嵘和克鲁各忙各的事情,下午时,韩路嵘率先回来。
本打算直接去机房,经过别墅时,听到一段钢琴声。
他驻足,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坐在钢琴前弹奏的白鸢。
那是克鲁特地为她布置的音乐室,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一个合唱团演奏,里面摆放有各种乐器。白鸢一个人待着无聊,便来音乐室消遣。
钢琴就在落地窗边,阳光被绿荫滤去燥热,温柔的落在弹琴的女人身上。
白皙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游移交错,她表情宁静,眼神比阳光更温柔。
他来到音乐室,缓步走近她。
他在她身旁落座,抬起手,落在琴键上。
白鸢的指尖微顿。他另起旋律,白鸢很快听出了他弹奏的是c大调奏鸣曲第二乐章,她跟上节奏。两人的手指在琴键上游移,变换,音律相互碰撞又巧妙融合。他的音浪越来越强,她游刃有余。
最后一个音,白鸢的手覆在韩路嵘手上
细腻的触感,掌心的温热,猝不及防来临,他停了动作。
她压着他的手指,一同按下。
音落。余音绕梁。女人的手没有挪开。
修长的手指缓缓游移,从他指缝间探进去
韩路嵘没有动,直到她完全滑入,扣住他的手,紧密贴合在一起。
她倾过身,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的手真好看。”
韩路嵘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除了小时候拉母亲的手,他不曾跟女人牵过手,更不曾刻意触摸。
韩路嵘抽离被白鸢扣住的手,反客为主抓住她,包在宽大的手掌里。
柔弱无骨,细腻绵滑,比刚才的触感更真实更深刻。
在他细细把玩这感觉时,白鸢突然抽身而退。
她站起身,退开几步,与他保持君子距离,微笑道“克鲁就要回来了,我得去梳洗,准备迎接他。”
说罢,她扭头就走,仿佛对方才的暧昧旖旎没有丝毫留恋,更不在乎身后那男人蓦然阴沉的脸色。
韩路嵘坐在原位,看着她的身影离去。
双手再次碰上键盘,仿佛在回忆刚才的四手连弹突然,他重重砸下音键,奏出惊涛骇浪般的音律。
晚餐是三个人一起吃的,特地吩咐中国厨师做的中国菜。
长方形的餐桌,白鸢和克鲁坐在一侧,韩路嵘坐在对侧。
克鲁跟白鸢说戴菲回国的情况,特地把她从安检口通过的照片给她看。
白鸢笑眯眯应声,“你办事,我放心。小姑娘在机场有没有哭鼻子”
桌子底下,她的脚从高跟鞋里抽出,纤细大长腿轻轻抬起,伸到了对面的韩路嵘那边。
顽皮般的,勾起他的裤腿,脚丫子磨着他皮肤上的绒毛。
她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克鲁手机里的照片,跟克鲁有说有笑。
聊到戴菲的心上人,她软声道“女人有时候就是矫情,喜欢一个人不会直接说,就做一些小动作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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