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悄悄,日出长路漫漫又迢迢。
接下来半月。
沿途大小千米山二十几座,座座野山、野径、野路子。
五人在这些山中穿行,有乱石峻峭难行的峡谷,泥泞的山路,骤升陡降惊涛骇浪的高峰。
还有处处荒芜险象环生的悬壁。
东方青枫,刘司晨,鹿二七,元樱他们可以。
但祖宗难带又难养。
原本七日的路程,走了半个月。
半月时间,阙家这祖宗原本鹅蛋小脸,已经瘦成了瓜子脸。
任谁看了都心疼。
林中蚊虫多,偏不爱叮旁人,只喜欢阙门祖宗那身嫩皮子,右脸颊被叮了,有个红点,脖子也叮了一处,红红的一个点。
露出来的手腕也是。
明明从上到下,包得最严实,只露了脸和手,却只有她被叮得最严重。
出行前,鹿二七在阙清月的那件厚实的孔雀蓝披风内,缝制了天丝避煞符,并将这件披风稍微改良了一下,风帽可戴在头上遮挡风雨日光,挡风祛寒,披风底下收拢起来,兜住里面的衣服,避免刮蹭。
靴子也换了黑色。
但这样防不了露出来的皮肤。
刘司晨还心想着,不就是被蚊虫叮咬一下,那有什么他们两军对垒行军打战时,天天山里滚泥里爬,小小蚊虫而已,算得什么蛇虫都经常遇到,遇到了扒皮取胆,上锅喝汤吃肉。
这阙氏祖宗,多少娇气了些。
直到他看到坐在石头上的阙氏小公主。
阙清月微仰着头,侧着脸,元樱正在往她脸上涂一种消肿解毒的药草汁。
其它几人不远不近地瞧着,那脸颊叮咬的红点。
在雪白皮肤上异常明显。
阙家祖宗的神情看着还算淡定,但是总给人一种可怜兮兮又美又惨的视觉。
天赐白皮,一点虫子叮咬的红,就让人觉得动心动肺。
好似水晶破碎了,美人毁容了,羊脂中间一渣黑。那种美好的东西,被打碎,被污染,被毁坏的可惜感。
油然而生。
刘司晨“”
“这可恶的虫子。”叮谁不好,非得叮她冲我来
祖宗受点苦,受点伤,是真惹人心疼啊。
别说刘司晨看着不忍,另两位也不逞多让。
半月时间,其它人处处照顾她。
宁愿走的慢点,麻烦点,也求这位祖宗莫要瘦了,莫要病了,莫要凉了热了。
每次遇到不好走的路,他们四人会先走,踩出一条路来,再让阙氏祖宗跟着走过来。
阙清月看着不似世俗中人,长得一脸一身受不得苦的样子。
但路上没喊过苦,异常听劝,让她停便停,让她走便走。
她知道,这是自己回京之路,该渡的劫,该受的苦,抱怨没用。
所
以她能忍则忍,尽量不给他们多添麻烦,每日手拢着她的披风,他们走,她也走,他们歇着,她也坐一会儿,但几乎走哪坐哪儿。
哪怕有虫子咬她,也只是先躲一躲,实在躲不开就跑到元樱身后,让元樱赶走,或者跑到东方青枫身后,让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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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咬完会盯着那个包看半天。
她不喊疼,可把其它几人心疼坏了。
鹿二七一路找啊,终于在座小山上,发现一株不起眼的草药,它的叶子有强烈的祛蚊虫功效,极是稀有。
于是缝个香囊,将叶子碾碎,让阙清月随身佩戴。
但一株几片叶子,不够。
东方青枫一人寻遍方圆十里山脉,找到了十余株,鹿二七摘下叶子,晒干,放进她披风兜里。
自此以后,阙氏祖宗有大量的驱蚊草在身,蚊虫总算不近身了。
可祖宗难伺候,也更难喂养。
虫子不咬了,但好不容易养出的气血,现在因为赶路,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翻山越岭。
辛苦可想而知。
元樱再多的照顾,条件有限,也只能让祖宗舒服一点,何况这祖宗,鲜美的肉她不吃,羊奶也不喝,众人只能天天四处给她找野味素菜果子。
鹿二七顿顿用陶罐煲汤给她喝。
好在正值秋季,山中处处有宝,不用担心填不满五脏庙,只要肯找,很能找到些不错的野生药食双补的植物,刚出土时效果最佳,有的年份还很好。
东方青枫处处留意,在一处山谷石壁下,采到一株人参,观其龄,应该有二十年。
鲜参,再配上竹笙蘑菇,甚是美味。
竹笙蘑菇人参汤,红枣猴头菇汤,薯仔木耳杂陈汤,鲜人参玉瓜汤,甜姜花生栗子汤,山药野菜野木耳汤。
每天换着花样,当日能采到什么野味,就会给她煲什么汤,每两日会放些人参须须,元气这东西不能补过了,也不能不补。
前几日发现,山谷里有一株野梨树,结了很小的黄梨果,吃起来酸酸甜甜,口感颇佳,可以给那挑食的祖宗当零食,还在谷中采到极为滋补的一兜野生红枸杞,与偌干野酸枣。
大清早鹿二七就生火,煲了一锅香梨枸杞酸枣汤。
生津止喝,扶虚补弱。
他每次汤煲得多,阙氏祖宗喝得少,一碗就够了,剩下的,都是众人分着喝了,直到他们都喝胖了,这娇气难养的祖宗,才终于长出了点肉。
脸颊稍微圆润了一点,嘴唇也红润许多。
不枉他们四人天天跟着补,补得身上力气都无处发泄。
于是开始改善生活,伐木盖房子。
他们已进入山腹之地,许久未发现人的迹象,前路漫漫,后无追兵,那何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于是几人走到哪,先找个落脚点,有时候运气好,遇到野生山洞,或者山涧夹缝,可遮风挡雨,能睡个安稳觉还好。
运气不好,找不到这些地方,也不
能幕天席地。最得上有顶,下有床,左右有壁,身边有人才好。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四人会临时搭个住处,元樱巨力砍树,刘司晨用剑修理枝丫,鹿二七做饭及割枯草藤蔓,东方青枫直接负责基建。
以粗木为根基,钉入泥土中,二角最稳固,绑搭在一起,一个简单的帐篷就有了雏形。
这个结构,无论风怎么吹,都不会倒,元樱拔的树都比较高,所以搭完里面空间挺大。
外面再以大量的滕蔓遮盖,围上厚厚一层。
就是一处简单遮挡风雨的夜宿之所,大量枯草就是床铺。
元樱开始时,还会给祖宗做床,之后每次都会有人给阙清月搭床。
只是人换了,不再是元樱,而是东方青枫,主要是元樱做的床太粗糙,扎手,有一次把祖宗手扎破了,出了一滴血。
这一滴血,可把几人心疼坏了,补都来不及,又失去了一滴,尤其鹿二七心疼地拍了下扇子,指着道“哎呀呀,十滴血,一滴精啊”
惹得刘司晨与东方青枫侧目。
尤其东方青枫,上下打量他,在女子面前,说什么呢
所以之后,元樱直接失去了搭床资格,换东方青枫来,他做的确实比元樱做出来的更结实,做完还会细心的将周围毛毛刺刺砍掉,免得扎伤了她的手。
鹿二七一边煲汤,一边看着“啧啧啧”
见到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男子的心会比女子还细,就算野外睡一夜的床,也要细心修理,大点的毛刺都被他用刀刮平,就怕那祖宗再扎到手。
皇子竟然也如此纯情,鹿二七也第一次见,也不知那阙氏祖宗看到没有,她睡的每一张床,都是心动的证据。
所以每次离开的时候,最可惜的就是这野外的天然帐篷,还有那张床了。
鹿二七边搅动汤,盖上盖子后,展开扇子问道“东方兄,你若回了宫,皇上是否会赐婚与你”毕竟年纪也到了。
二十一,也该封王赐府了。
东方青枫拿刀的手顿了下“在新皇登基前,不会有赐婚这件事。”
他说完将手里的刀反手一下,收入刀鞘,站起身。他的那些兄弟,会极力阻止,败坏名声都是其次,哪怕真的有,除掉对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当然,对此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秋日夜晚寒凉,火堆在帐篷里一夜不息,保暖祛寒,也能防野兽打扰。
站在帐篷里,抬头二面绿色植物,滕蔓从上面自然垂下来,颇有几分野趣。
丰原山脉里有一种开蓝花的植物,他们见阙氏那小公主喜欢,会多割一些回来,搭在上面,特别香。
尤其夜晚睡觉的时候,花中蜜被火气一烘培,早晨醒来,整个帐篷都是此花的香味。
香气闻起来还挺文雅,阙清月让元樱寻了些,晒干做成了香囊。
几人在等饭食汤水的时候。
皆围在阙清月和元樱旁边
。
看着她俩玩一种没见过的戏法。
拍手游戏。
让鹿二七二人没想到的是,元樱竟然把把输。
阙氏祖宗懒洋洋地坐在木凳上,伸出手。
元樱坐在另一凳子上,也紧张地伸出一只手。
阙清月掌心朝下,元樱掌心朝上,一二二后,元樱打阙清月的手。
只见懒洋洋坐在那里的阙氏祖宗,一只手搭放在旁边,一只手伸出来,望着元樱的神情。
她手只要轻轻一移,元樱就打了个空。
反应之快,移动的时候,每每就差一点点。
可元樱每次都打不着。
而阙清月每次都能打到她。
围看的二人,看半天没吱声,终于,刘司晨在旁边忍不住吐槽道“阙姑娘不会武功,元樱,你一个习武之人,竟然打不过”
竟然连你那脾气不好,弱不禁风,迷人又娇气,懒洋洋又不爱动的祖宗都打不过
真是惊掉人的下巴。
阙清月抬眼看了刘司晨一眼,微一抬眉。
收回了指尖上翘的花指素手,低头理了下衣袖,不玩了。”
没意思。
元樱这才回头说道“我是打不过吗”
二人看着她,以为她会说,我那是让着祖宗的,你们懂个屁。
结果元樱说“我是真打不过,这个玩法不能用武功,不能用内力,还不能用神力,不能用任何气力作弊,只能靠本能和手速,像普通人一样玩,我的武功根本用不上。
祖宗她就是反应比我快,我次次输。”
这游戏,阙清月经常将她轻松拿捏,武功不及,却处处碾压,不服不行。
“啊,这”这么厉害吗
刘司晨看向身后的殿下与鹿二七。
“你们不知道吧她被外面的人夸的最多一句话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元樱说。
“什么”
“天人之姿”
“这在玄门代表什么,你们知道吗”元樱问。
刘司晨望了阙清月一眼“不知道。”
“那是玄门最最最高的赞誉,顶级的,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祖宗她不喜欢练武,她若习武”
元樱指指刘司晨“你们。”然后又指指自己“我。”
“都是菜鸡。”
“天人之姿在玄门,那就是传说中的天纵奇才,就是你们门派里常说的那种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的人,甚至更厉害呢。”
所谓天才,就是没有经过任何雕琢,本能所达到的程度,它就已经在所有人努力的终点线上了。再稍微一努力,就能凌驾众人之上。
“在玄门,天人之姿指得是,很多东西,不学自会的天赋,就如天人一般,无师自通。”鹿二七随手将银扇打开,边摇边解释道。
“对,就是如此。”元樱道。
“就像琴,祖宗天生就会
,甚至没有请过琴师,就已达到琴技的玄境,”这种境界,是别人一生的追求,祖宗随便挥两下,就能达到这种勾动人的喜怒哀乐的境界。
所谓的玄境琴技,战场之上,若将士情绪低迷,玄境琴师弹上一首,就能提升将士二到五分士气,有士气,便有二分胜率,但此境界玄师难得,很少见,即便如此,很多军中也会有这种琴师在。
祖宗玄境琴技的事,也很少有人知道。
能听到她琴音的人,更少之又少。
二人皆看向阙清月。
阙清月听得笑了。
她低头,理了下衣摆,正了正袖子才道“你们别听她的,都是胡话罢了,什么天纵奇才,别人信,你们也信啊”
说完,她眉眼一挑,看向他们。
这二人都是各门各派的佼佼者,在他们面前提天才,她摇了摇头,多此一举。
二人只觉得这祖宗脸一扬,眉一挑,他们就眼前一花。
阙氏小公主,真不得了,瘦了之后,她竟然更美了。
什么人竟然会越惨越美,越瘦越美,越夜越美,越欺越美,没法形容。
谁敢说啊谁懂
那次误入湿地,差点陷入沼泽,几人出来时,浑身脏兮兮,这祖宗平日爱干净,还是第一次脸都脏了,上面抹了几道泥土。
可那时候,谁也不敢说,她竟然在脸花了的情况下,美到惊人,越脏的东西,沾在她脸上,反而越显得她整个人,白如玉脂,晶莹剔透,唇红如樱,美貌杀人。
又美又惨,越惨越美,这一路光看着她。
都愿意多干点活,半点怨言也没有。
只要有她在,哪怕她坐在那儿,他们都平添二分力气。
神奇不神奇,
吃饭都能多吃一碗,秀色可餐,可多食。
这小公主,就是让人心情愉悦。
“以前一直以为,天人之姿,指的是容貌,原来是根骨。”刘司晨道。“唉二七,你是道门中人你是什么根骨”
“我我们道门讲究的是悟性,和玄门不同的。”鹿二七摇了摇扇子。
阙清月手放在膝上,看向二位,她道“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赶路,还要受累照顾我,其实,你们不用太管我,我没那么脆弱,死不了。”
“阙姑娘这话就客气了,我们要住,也要吃的,顺便而已,不费事。”鹿二七温和笑道。
“大家互帮互助,不必客气,到了京城还有需要仰仗阙姑娘的地方。”刘司晨道。
阙清月低头一笑“也好,只要不违背世俗规则,不背叛师门,白衣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东方青枫看着她,并没有说这些客气的话。
而是摆摆手,让坐着的元樱离开,他坐在凳子上。
“我也来一把。”
阙清月手指点了下另一只手的手背,看向他,道“你要试试”
她仰首看他道“这
个玩法,我还没有输过。”
“试试,来。”他看着她,伸出了手。
二人有了点兴趣,皆凑上前看。
帐篷里火堆上挂着的陶罐,正咕嘟咕嘟熬着汤,汤是奶,白色,上面还飘着几根人参须,今晚喝的是人参猴菇乳,果汤,补得很,也香得很。
但几人都顾不上了。
都在看东方青枫与阙氏祖宗的对决。
阙清月看着他伸出的手,慢慢抚过袖子,将手放在了他手上面。
打手游戏很简单,其实也很难。
因为高手过招,想赢,每分每秒都很难。
谁也不动,都在找对方的破绽。
这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快速的反应能力。
用在武学上,就是既要有极好的脑子,又要拼一拼本命天赋与根骨。
缺一不可。
时间过去很快,罐子里的汤汁都熬得浓稠了,但对看热闹的几人来说,好像只过去一瞬,因为太专注了。
这么久,也只动了二轮,一人一轮,谁也没赢,谁也没打到谁。
阙清月还真的遇到对手了,又几轮后,她还是没有打到对方,当然对方也没有打到她。
第六回合后。
她看着东方青枫的手,其它几人也紧张地在看她,这次轮到阙清月打东方青枫了。
这一轮如果输,这两人看样子还得要打下去。
阙清月手未动,东方青枫手也未动,在最紧张时,她突然开口。
“二七。”
鹿二七一愣“阙姑娘,何事”
“我闻到香味了,你再不把汤罐子拿下来,汤就要熬干了。”
鹿二七一拍扇子,“哎呀我的汤。”他急忙转身向火堆走去。
在众人被她的话吸引的那一刻,她手突然动了。
这一招如果再不行,那就只能
还是没打到。
那就只能
算了。
她将手揣在衣袖里,因为玩许久,她有些累。
毕竟体力上,她是比不过这些练家子,他们一玩能玩一天,她玩一会就想休息。
但她又有点不甘,收回手后还是盯着东方青枫的手,想着对策。
东方青枫看着她,嘴角含笑,正要将手收回。
阙清月见周围几人都看汤去了,她又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他,往自己这边拽。
“再试试,这次还是我打你。”
她道,再试最后一次。
根本不容东方青枫拒绝。
她的手握上的那一刻,东方青枫一愣,那触感,软得就像天空的云朵棉花,嫩得像刚出锅水气还没散开的水豆腐。
阙清月见说完,他竟然手都伸不直,以为他不愿意,阙清月强行将他的手指捋直,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下面。
这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了他。
“你看什么
呢”阙清月望向东方青枫,然后看向两人的手“认真点,像刚才一样,拿出你真实的实力。”她嘱咐。
东方青枫看着她,颌首低咳了声,笑了“好。”
但很快,他道“我输了,不行,再打一次。”他直接将她的手拽了过来。
直到鹿二七喊吃饭了,两人才结束。
阙清月站直身,瞥了他一眼。
一回身,袖子往他身上一甩,蹭了蹭手心。
东方青枫在那坐了会儿,才起身跟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吃饭时,喝一碗热热的浓汤,刘司晨与鹿二七已经对这游戏上瘾了,边喝还不忘过手几招,一顿饭吃下来,各有胜负。
鹿二七胜率高一些,毕竟手速真的快。
无它,天赋尔。
二日后,在一座无名山峰前。
刘司晨打开了地图,要横穿丰原山脉,要穿过二道岭,每一道岭内有大大小小的山。
他们已经翻过一道岭,现在的位置,在二道岭上。
等于说,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
天山水渺渺,云雾纷扰扰。
这大半个月,虽然翻越山脉很辛苦,可辛苦之下,却能见到人间许多不能见的美景。
有越过一览众山小的高山,也见识过鬼斧神工的大峡谷,走过风啸如刀割的悬壁,也曾误入可怕的开着鲜花的沼泽地。
有迎过朝阳寻找食材野果,也曾伴着夕阳,围着篝火说说笑笑,见过猴子山,去过蝙蝠岭。
路过清澈的小溪,蹲在溪边整理仪容,也来到瀑布前,在下面听水声轰鸣。
五人一前一后,彼此相伴,度过每一处难过的关卡。
越过二道岭时,他们五人早已深入丰原山脉腹地。
这里几乎寥无人烟。
前面有处小溪,是山涧水,元樱走过去时,将石头垫上,后面的阙清月可以踩着石头走过来。
几人打算在此地休整一下。
阙清月蹲在溪边,对着水面理了理头发,洗干净手。
其它人在溪水上游装水,带到路上饮用。
元樱搬石头时,在石头下找到了一只指甲盖大小嫩嫩的小蟹苗。
然后拿着那只稚嫩的蟹苗给祖宗看。
“你看它多可爱。”
阙清月嫌弃地冲她挥了挥袖子,用披风挡住她。
无聊地说了她一句。“除了粪,什么都能玩。”
“嘿嘿。”
“放了它吧,也不能吃,人家好好在石头底下待着,非要把人家翻出来。”阙清月瞥了她一眼。
万物有灵,如果不为果腹,不图温饱,没有利害关系,还是不要随意伤害的好。
毕竟有损功德值。
时不时的看着元樱功德海多一点少一点,起起伏伏,也是心惊肉跳。
“行。”元樱听话地将小蟹子放回石头里,将石头盖上。
几人
收拾好,看着日头,深秋了,太阳落山很快,得找个地方落脚了。
“我觉得这溪边就不错。”刘司晨环视一周,有水的地方,比较适合安营扎寨。
“那就这里”鹿二七背着罐子和包裹,也不想走了,还不忘手握扇柄道。
几人询问东方青枫。
东方青枫正抱臂,看向一棵树下的落叶。
鹿二七离得近,先走过去“怎么了东方兄”熟了之后,鹿二七叫得随意得多。
东方青枫疏远地叫他鹿公子,鹿二七就亲近地叫他东方兄。
没什么,互相伤害罢了。
只见地上满是枯黄落叶,没有蛇鼠虫蚁。
根本看不出什么。
东方青枫手一挥,地上枯叶尽去。
露出了下面泥土上的脚印。
几人目光瞬间一变,刘司晨搭在鹿二七肩膀的手都拿了下来。
盯着地面。
“人的脚印怎么可能”
两人面面相觑,要知道,这里可是丰原山脉的腹地,老虎猛兽的栖身之地,若不是他们几个武功高强,又有东方青枫这等猛人在,孤身还真不敢闯这片山脉。
生怕崴在这里,别以为有武功就行,大自然有很多天然杀地,防不胜防。
难道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应该是猎人,你们看。”东方青枫指了周围一棵树,树上有道箭迹,“这是用箭划下的记号,防止林中迷路的。”
“猎人难道有人在丰原山脉隐居”
“我们往前走,找找看。”
几人觉得风都城的人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走的路线是不可预料的,考虑到阙氏那身体娇贵的小公主,他们并没有走最短的路线,反而绕开了许多难走的路,尽量找平坦的路,只为让这祖宗少受点罪。
这种情况下,哪怕后面有追击的人,怎么可能追踪得到
难道风都城倾城而出了更不可能。
走了一段后,几人发现人的脚印越来越多,而且不止一个人。
刘司晨几人脸上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隐居在了无人烟的深山中。
他们是什么人
刘司晨立即将地图取出来查看。
“地图上没有记载,只是划分了丰原山脉的地势。”
东方青枫道“大聂地图每二十年更新一次,至少二十年前,没人发现过这里,我们去看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人。”
说罢,几人继续延着脚印前行。
走着走着,一根树枝刮住阙清月头上的披风帽子,将帽子扯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下,一回身,正好与远处,藏在树后的一人对上了眼。
对方是个很年轻,大概只有十二、四岁的孩子,身上背着弓箭,这么冷的天,竟然只穿了坎袖上衣,棉麻裤子,在见到阙清月时。
他眼睛瞪大了,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撒
腿就跑,一会没影了。
东方青枫闻声,将阙清月护在身后,看向周围。
“看样子,我们被发现了。”
“还真是土著但穿着看起来算正常。”刘司晨道。
东方青枫“既然已经被发现,就不必躲躲藏藏,跟着他。”
等到几人顺着那条踩出痕迹的野路,走出去的时候。
鹿二七一展扇子,望着眼前景色,笑了一声“啊呀呀,还真的有世外桃源啊。”
这山明水秀,风景如画,花香鸟语的养人之地。
竟然真有人隐居在此,人还不少。
丰原山脉腹地,竟然有移居此地的大聂百姓,看着这一片房屋田地,算算足有百来户人家。
至少二百多人。
这可是一个大庄子。
田地里还有人在收成。
见到有陌生人进来,所有种地的人,都吃惊地站起身,望着他们。
就在双方各自震惊之时。
延着一道小路。
一个须发皆白,身着对襟布衣的老者,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
很快双方面对面,他站在几人面前,老者身边站着的,就是刚才林中那个见到阙清月,惊的跑掉的男孩。
“就是她,就是她。”
阙清月见他指着自己。
微微有些诧异。
那老者见到阙清月,就开始激动,不由走上前道“各位,老朽是这个族村的族长,鄙人姓李。”
然后她看向阙清月道“这位姑娘,你可是姓阙”
阙清月缓慢将帽子从头上摘了下来,看向这位老者,她又看了眼其它人,一个眼熟的都没有,她肯定,没见过这些人。
很奇怪,相隔千里,她不认识的人,竟然认识她
阙清月目光上下看着老者道“我确实姓阙,你,认得我”
老族长听到声音,更激动了“认得认得,不不,老朽不认得。”
说着,他手里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画轴“你是阙氏的后代吧我们赵李张二氏,当年蒙你祖先相助,才能在此地躲避战乱,安稳度日,已经隐居四百多年了,你先祖是我们二氏族人的恩人啊,当初族内还留有她的画像,在这里”
“你与你先祖,长得可真像啊”
说着,他就激动地将画像小心冀冀展开。
四百多年,画像竟然保存完好,除了微微有些褪色。
只见上面,站着一绝色女子,一身飒爽红衣,发冠高绾,背着古琴,往那一站,笑起来,如冰河破开。
的确,与阙清月面容有五分相似,重要的是,气质莫名相似。
哪怕两人,一个爱笑,一个不爱笑。
一个发冠高束,如马尾,更英姿勃发,开朗动人。
一个发髻稍低,披肩长发,看起来更温婉,更懒洋洋一些。
“你看,你与你先祖”老族长和身后人还在激动地望着阙清月。
阙清月伸手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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