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族长交给他们的那张从丰原山脉到开源府的行走线路图。
不但有离开丰原山脉最佳路线,还有历代山庄猎手标记的安全落脚点。
手绘图路线上,每一处溪流皆标记出来,危险地,以及休息地皆已圈出,这些重点圈出来的地方,附近大多有天然山洞,靠近水源,物资丰富。
前人栽树好乘凉,这比他们一开始进山时,全靠自己摸索,四处踩坑要安全得多。
所以,剩下的一半路程,比来时突然顺遂许多。
这条路大概也是山庄几百年来总结下来,能寻找到的,最适合穿行丰原的路线,按着标记走,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走的颇为顺利。
没了之前对未知路途的紧张赶路气氛,大家放松了。
首先不用盖房子,住处解决,在不着急赶路的情况下,遇到山青水秀多药草的地方,还可以多住两天,将周围值钱的草药,摘一摘,采一采。
之前几人可没有心思搞什么药草,也不敢乱走,每前行一山,都需探路,哪里有野兽群,哪里有陷阱,都需探明才能前行,否则就会像鲜花沼泽那次。
那次极度凶险,若不是后面的东方青枫反应快,陷进去时,直接凌空砍断不远一棵百年枯木,几人顺着枯木翻出来,五人那一次就能全崴在里面。
可谓惊险至极。
杀人不眨眼的老天,总有办法摆弄你。
现在有了前人手绘地图,危险安全地点,标示的明明白白。
自然一路轻松。
看到些价值不菲的草药,难免心动。
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也不缺那点银子,对吧
几人名字叫出来,哪个都响当当,镇守史不用说了,天生神力小元樱,剑道高手刘司晨,还有个银扇公子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人家还是一门之主,最弱的那个,更不必讲,三千两黄啊差钱吗
谁差钱了
谁也不差钱啊
但看到药草的时候,都在撅着屁股狂挖狂炫,百年人参百年灵芝,眼冒金光。
差钱差钱,他们也差钱啊
世人慌慌张张,一生不过图碎银几两,好似才碎银几两,可偏偏能解世人万种慌张。
总结就是,没钱不行。
赶路也需要银子,何况这钱就跟白拣的一样,顺路顺手的事,不干白不干,鹿三七那药袋子,都快装满了,据他说,挖了这一路,卖出去,最少也值八百两。
八百两
挖几天就有八百两进帐,若不是心中还有那么点信仰,干脆就钻山里挖草药算了。
这一路,便宜药草鹿三七都不屑摘,专门挑贵得采,一株至少能卖十两银子,才值得一采。
元樱眼热,想赚银银,天天跟着鹿三七屁股后面晃,鹿三七不要的,五两银子一株的黄精,她通通拣了,二两的紫清花,半两的钩藤根。
鹿三七瞧
着她那大袋子“你能拿得动吗”
元樱“拿得动,拿得动。”银子怎能拿不动呢
鹿三七想到她那天生神力“得,白问。”
两人竟然还在某一落脚周围,找到一处山涧,在上面采到了许多燕窝,元樱一个劲的往包袱里炫,塞。
采来给祖宗吃以前在罗煞城太守府,祖宗也常吃的,不过野生她没见过,只听鹿三七说起,到时候卖银子换燕窝盏回来,给祖宗好好补一补。
刘司晨他自然不屑于这些,他乃堂堂皇子伴读,未来准将军,差那点小钱
主要是,他装药草的包袱,比元樱还大,再装下去,他就拿不动了。
为了减少包裹重量,他们得学着晾晒药草。
本来一大袋子,晒干之后只有小半袋,还能塞许多。
于是阳光充足时,三人会将药草们拿到外面石头上晾着,时不时还得给它们翻个身,挑拣一番,晒得干干的,捆好,再装入包袱里,这样便轻多了。
三个忙着晒药草,翻药草。
东方青枫却手工做了一把摇椅。
他刀工很好,椅子全部用刀刮削了一遍,一点木头倒刺也没有,摸上去还很光滑,上面有千万刀削过的痕迹,看着极自然反朴归真的模样。
刘司晨知道他家殿下没事时,就会用刀刻点东西,这样能练刀,也能更熟悉刀,还曾手工刻过一座小城池,里面的小人,有手有脚,栩栩如生,后来手下部将的小儿子见了喜欢,就送给他玩去了。
这摇椅,自然不是他自己坐。
是给了五人里,最懒的那个人。
自从有了这把摇椅,阙氏小祖宗走哪都让元樱带着。
闲时往地上一放,将脸一盖,就躺上面摇啊摇,晒着太阳。
但在丰原庄时,东方青枫问过老族长,请庄里的大夫给阙氏祖宗把把脉,看看她这段时间身体状况到底如何,毕竟以前还吐过血,之后便一直懒洋洋提不起精神,是不是伤了经脉,或者本源。
丰原庄内还真有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头,跑过来给阙清月把脉。
东方青枫提出这个要求,是他发现,这庄子里的人,个个红光满面,气血丰足,哪怕有很多人又黑又瘦,但是看起来非常健康,精瘦和瘦弱是不同的,精瘦虽瘦,但全身使不完的劲儿,精气旺盛。
一个庄子三百多人,肯定是有大夫的,这个庄子的人在这里住了几百年,能子嗣繁衍延绵至今,肯定是医术不错的大夫。
那老者边把脉边摸着胡须,最后说了一番话,动了气血大脉,伤了些阴气本源,本源受伤,严重时,会伤及寿命,所以,需要平时多养着,晒晒太阳,补补阳气,晒晒月亮,再补补阴气。
也就是让她,多晒日月之光,以天地之阴阳,补自身阴阳亏缺。
这是天补之法。
也是古书上,最古老的修行之法。
就像这山中药草那样,吸日月精华,才生长茂盛。
但还有药补的法子。
平时要多食补气血之物,再适当多活动活动。
一边补,一边活动,才能将药性完全运转起来,流转全身,身体才能好得快。
所以,东方青枫才做了摇椅,专门给她晒太阳用的。
刘司晨三人,正在不远的石头上扒拉着草药。
就见到阙氏祖宗躺在摇椅上,已经躺了一早上了。
其间只有椅动,人不动。
像睡着了一样。
殿下终于看不下去,走过去扒拉她,让她起来动一动。
三人抻着脖子眺望,见东方青枫俯身手扯着摇椅,不让它动。
低头望着她,似乎在说话,让她起身走走之类。
阙氏小祖宗躺那儿,长发柔顺地带着椅子的弧度,垂压在椅边。
她手放在椅子把手两边,见是他,手抓着摇椅坚决不起来。
然后就见东方青枫拽着摇椅,打算让她起身。
小祖宗不起,两人在那拉扯椅子。
看得三人手拿药草,一愣又一愣。
摇椅被拉得一会摇一下,一会停一下。
到最后,椅子一歪,差点倒了,东方青枫见椅子要倒,怕摔到祖宗,急忙扶住摇椅,甚至还给她亲手摇了摇,哄了哄。
小祖宗又舒服地躺在那儿。
显然她胜了。
可这样不行啊,都晒两个时辰了。
最后,东方青枫使出了绝招,他四处找了找,最后在一棵树上终于找到了。
绝招一出,三人只见阙氏祖宗果然从椅子上蹭地起来了,然后两人,一个手不知沾了什么,往她面前伸,另一个花容失色,一个劲地躲。
两人在转圈圈。
隔那么远,都能听到祖宗的声音“走开,拿走”
元樱本来翻着草药,她听见祖宗声音,抬头一看,不得了,东方青枫竟然欺负她祖宗,她立马站起来。
鹿三七在旁边拿着扇子拦住她“欸,别激动,没事,他们闹着玩呢,你别扫他们的兴。”
元樱“闹着玩他那样欺,欺负人,是闹着玩”
“东方兄是让你祖宗起来活动活动,是为她好。”
“是吗”可她怎么听着祖宗在叫她呢
她犹豫地站在那儿望着。
祖宗袖子较长,她手终于从袖子里伸出来,捏住东方青枫的手腕,阻止他手里的东西靠近自己。
东方青枫手上好像拿着东西,几人看不清。
猜着好像应该是虫子之类,总之,阙家小祖宗一脸嫌弃,并且一直扭头,四处躲着他。
一个硬要往前举,一个按着他的手腕,两人在那儿,你伸我挡,闹了半天。
元樱忍不住了,她非要过去看看,鹿三七二人这才起身,晃悠悠地跟了过去。
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了
走近后,只见阙氏那个小祖宗,
脸上含嗔怒,眼中有震惊,面上有薄红,刚才被强迫活动了一番,已是有些汗意。
她一见元樱和刘司晨还有鹿三七过来,就与他们道“你们看到了吧,你们来评评理,他堂堂一个九皇子,竟然跑到树上,去鸟窝里取鸟屎,还是湿的鸟屎”
说着,她看向刘司晨“刘司晨,你就不能管管你家殿下吗”
这个东方青枫,他是疯了吗
刘司晨见阙家祖宗满面薄怒地看着自己。
他一脸蒙圈。
什么屎他家殿下,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然后他震惊地看向殿下。
就看到殿下低头,拿了片叶子,擦着手指,叶子上沾的白色东西,应该就是阙氏小公主说的鸟屎吧
“你们说说,有他这样的吗拿鸟屎要抹我脸上,是何道理”阙清月抬袖,指着身后的东方青枫,向他们问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阙清月看向刘司晨。
“你说。”
刘司晨支支吾吾道“哦,那个,午时到了,该生火做饭了,我去生火。”就完转身就跑。
这种修罗场,刘司晨,熟一个脚底抹油,溜
阙清月见他走了,目光看向鹿三七。
鹿三七立即以扇子遮面,瞥了二人一眼,弯腰退下:“我也去帮忙。”说完倾身离去。
阙清月再看向元樱,元樱刚要开口,就被退开的鹿三七拖走了“你这妮子,这么闲,该做饭了,今日轮到你去劈柴。”
“唉哎,祖宗”
见人都走了,阙清月这哼了一声,甩了下袖子,一回身,就见东方青枫笑着走过来,她立马退了一步“你手没洗,离我远一点。”
虽然鸟屎并未真的抹在她身上,但有味儿,他手上有味儿。
东方青枫满脸笑意,“好好好,我去洗,我现在就去溪边洗干净。”
“你快去,去吧。”阙清月抬着袖子赶她。
虽然手沾着被人嫌弃的东西,但东方青枫整个人看起来,莫名舒展且开心,脸上还带着春风般的笑意,他看着阙氏祖宗赶他走的样子,轻笑一声,抬头看她“你下次再如此,我还会用这招。”
说完转过身,打算去溪边洗手“不过是点鸟屎而已,吓成这样”真不禁吓。
“你敢,你要再敢拿来,我就踢你”阙清月听到后,见他转身,抬脚便是一下,以前经常踢元樱,现在踢东方青枫也很习惯了。
被踢的东方青枫,回头瞥了她一眼,挑眉道“好啊,还敢踢皇子,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我踢你了吗”阙清月就没带怕的。
她的怒气在踢完后,也渐渐的消弭了,于是将手揣进袖子里,移开视线,懒洋洋地看向其它三人生火做饭的方向。
“况且,你刚才爬树的时候,怎么不提自己是皇子现在说皇子,不觉得晚了吗”
阙清月看向他,“想定我的罪就不怕我把你这件事说出去让你颜面尽失,天下人皆知”
说完她揣着手手,微仰头看向远处小溪。
总之,踢他,那就是他错了。
没错也错了。
东方青枫笑了一声。
“不愧是阙氏的祖宗,这道理都让你讲完了,好,你没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她听罢,扭头看向别处。
“赶紧去洗,都是屎味。”
他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转身便去了溪边,将手洗干净了。
山坡无风处,鹿三七煮着粥,三人一个砍木头,一个摘野菜,一个搅着汤,眼睛都望着那边。
挺担心的,这两人,平时就不对付,竟然你一言我一语,就打起来,莫不是这次,又要打起来了吧
“看看,看看,元樱,你家祖宗,又踢我们殿下了,一天踢三回呢真把我家殿下当你这妮子踢呢”那是皇子,皇子懂不懂刘司晨忍不住道。
元樱自然不服“我家祖宗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踢别人,或欺负别人,她踢你家殿下,那定是你家殿下的错,谁让你家殿下总来逗我们祖宗的踢他就对了”
“你”刘司晨气得将野菜往下一扔“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下人”
“对啊”元樱一刀将木头劈三瓣,看向刘司晨“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下人”
“嘁”刘司晨不说了,说不出来,越说越没理,只能埋头摘野菜,主仆都被人家欺,还说啥啊
鹿三七在一旁笑看个热闹,随后,他掩口悄声问刘司晨“你们殿下,平时也爱这么逗女孩子玩”
“你放屁,我家殿下他就没逗过女孩子。”军营重地,哪有女孩子有也是军妓,但殿下从来不入军妓帐篷。
更别提逗了。
鹿三七一下子笑出来“我就知道,若有经验,怎能想出这混招”他远远看着那边的人,不过,他也没想到,这招竟然对阙家那小祖宗还挺好使的。
这不,她就真站起来,在溪边走了走,并且看着东方青枫洗手,直到洗干净为止。
不过,这九皇子为逗心上人一笑,此举,说出去,还真是人间一大乐啊。
纯爱无敌。
结果上午还吵吵闹闹的两人,下午,就又和好了。
因为上午事件后,阙氏那小公主终于不在椅子上躺着了,戴着风帽,在溪边走了一圈,东方青枫奖励她,午后就在大树下,用树藤扭成三股,绑在树上,又用刀劈开一块木,做了长方木板,给那阙氏小公主做了个秋千。
下午树下,阙氏小公主就坐在上面慢悠悠地荡着秋千。
三人翻草药,他们荡秋千,九皇子站在她身后,小心地推着她。
阙氏小公主荡了多久,他就推了多久。
小公主看着心情不错,殿下见她不时摇腿的样子,眼底含笑,似有波光粼粼的水
波在流动。
他在一旁看着她,她低头露出笑意,一下午的时间安静过去,却仿佛长到日升,月落与朝夕。
长达十日,再加上路上又闲了五日,半月时间,五人终于横穿过这座山脉。
在其中一座山脉高处,遥遥望向远方最近的一座城。
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开源府了。
“妈呀,总算到了,再走下去,我们就成野人了。”刘司晨几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药材。
“今晚不行,看这距离,还得几日,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东方青枫收回刀说道。
几人见到了城,终于放下心,说明丰原庄给的路线是对的。
接着一路下山,下山后,路过一片林子,在林中找到一条野路,都多久没见过野路了。
踩在脚下竟如此亲切。
看着让人热泪盈眶。
顺着这条路走,很快在一处荒凉路旁,发现一座废弃的房子。
应该是家客栈。
但很旧了。
估计煞气之事后,很多地方荒凉无人烟,有些地点偏远的客栈没有客源,只能废弃。
“殿下,我们晚上,就在这休息吧”刘司晨拿着剑与包袱道。
“先进去看看。”东方青枫先几人一步走进大门。
客栈的门早就破烂,因为没人打理,院子里有些凌乱,有马车拆卸的轮子,地面还长了杂草,已经枯黄。
“这些桌子有打斗的痕迹。”东方青枫望向院子里角落的几张破烂桌椅,时间太久都烂掉了。
但桌子的样子,烂掉前,是被武器砸烂的。
随后东方青枫脚步不停,进入客栈中。
客栈门口有牌子。
字迹模糊。
“远来客栈远来是客好名字。”鹿三七扇着扇子,望着牌匾道。
“既然如此,那怎不叫金来客栈那岂不是来者是金”元樱道。
鹿三七想了想,用扇子一点她“有道理,那我以后就开个客栈,就叫金来客栈。”
“拉倒吧,你一个暗器高手开的客栈,谁敢住怕不是个黑店”刘司晨在边上讽刺道。
“哎你这刘凤鸡,天下之大,都大不过你那张嘴了”
“你才凤鸡,你全家凤鸡”
“我全家凤凰,是你祖宗”
“你祖宗”
几人边斗嘴,边走进客栈里。
东方青枫站在门口,转身,看向后面提着衣摆走上来的阙清月。
他伸手“公主,请进。”
阙清月走到他旁边,瞥了他一眼,然后捏着袖子,指向客栈门边“你看那里,有支断箭。”
就在东方青枫望去时,她低头抬起脚。
东方青枫速度极快地退了下。
阙清月踩了个空。
东方青枫笑了“呵呵,没想到吧”没踩到。
阙清月不屑“呵呵。”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
她手揣着袖子,迈过门槛,与元樱一起走进去。
里面比他们想象中的好多了。
这客栈建的结实,这么多年也没塌。
里面有桌子凳子,甚至还有柜台。
角落还有个算盘珠子,只是时间太久,木珠烂掉了。
平时应该也有路人在此落脚,桌子上灰不多。
阙清月手揣在袖子里,站在客栈一楼,四处看了看,然后回身,看向元樱,然后冲那边凳子点点头。
元樱立即将摇椅放下,拿出帕子将一张完好的凳子擦干净。
祖宗不必开口她就知道,毕竟祖宗的习惯就是走哪坐哪儿。
有凳子,绝不站着。
果然,擦干净后,阙清月走了过去,展开衣摆,左右看了看,优雅地坐下了。
元樱跑去外面井处打水,将帕子打湿,她进来时就见到客栈里有井还有水桶。
刘司晨将包袱放到柜台上“晚上可以睡这里,桌子可以拼一拼,凑合一宿。”楼上是不敢住的,两边木梯都烂了,估计被在这里落脚的路人踩烂的。
他刚才踩上去,直接木板一个窟窿。
东方青枫手拿刀,背在身后,他延着客栈的布局四处走动,已经习惯走到何处,都要看有没有暗道之类。
“这里还真有箭”刚才阙清月并未骗他,客栈门框处,有一只断箭,上半部分大概被人拗断了,箭头插在木头里三寸,力道还挺大。
“箭”鹿三七闻言,握着扇子走过来。
东方青枫指了下门边,箭钉在木头内,只剩半截,他握住那一半箭身,用力一拔,将其拽出,然后看向箭头。
因为嵌在木中,箭头保存完好。
“上面没有官府印记,应该猎人自制的私箭。”他随手扔给鹿三七。
鹿三七一把接住,拿在手里瞧了瞧。
他对这种箭头暗器类武器,记忆深刻,看了会后“东方兄。”
东方青枫回头。
“你还记得丰原庄的猎手使的箭吗这只箭的箭头,我看着,像出自庄里的。”他将箭头放在面前细看形状,一般人还真看不出区别,但他经常需要打造武器的人,私造自己的暗器,所以比较懂。
东方青枫走近。
刘司晨在楼上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也走下来。
三人凑在一起。
阙清月就坐在靠门口处,她将衣摆收好,坐在那里,目光也落在那半支箭上。
元樱正在旁边呼哧擦着桌子。
“你看箭头,很粗糙,丰原的箭头,也是这种感觉,表面有颗粒感,现在山下各城打造武器的技艺,都不错,哪怕私造箭头,做工也以锋利为主,很少有这样粗糙的技艺了,除非那种很小很小的手工作坊,可这样的手艺,打个锄具都难,打出的武器卖给谁根本卖不出去”哪怕二十年前的打器技术,都要
比这箭头工艺好得多。
这话一出,好像有几分道理。
阙清月听了一会儿,便无聊地将手放在擦干净的桌子上,看向这间客栈。
“最近见过与这箭头差不多的,只有我们之前去的丰原山庄,只有那里才可能因技艺工器落后,产出这种粗糙制箭,如果真是丰原山庄的箭,怎会出现在此有什么联系呢”鹿三七望着箭身道。
东方青枫伸手取过箭头看了看,工艺确实粗糙,鹿三七说的有道理,那这箭,极可能出自山庄。
阙清月通过窗户,看向客栈外的风景,可惜秋日枫叶落,一片凄凄凉,她听到鹿三七说起丰原山庄,这才看向自己腿上的衣物,随口道“老族长不是说起过吗二十年前,庄里曾有五名猎人带着物资下山,再也没回去。”
“我们走的路线,就是那五个猎人行走的路线,这间客栈,应该也是当年,他们的必经之地。”
“这就是最简单的联系。”她看向几人,“路过而已。”
刘司晨听罢,也想起来了“对,二十年前有五人下过山,他们五人顺利下山的话,肯定会路过这间客栈住宿,那么二十年前,这家客栈应该还在经营中。”
“所以,猎手的箭,为什么会射在门上”他疑惑地问。
三人互相看了看。
“管它射在哪里啊,你们不饿吗天快黑了,鹿哥你做饭吧,我肚子都饿扁了。”擦完桌子,元樱摸了摸腹,在一边冲几人道。
自从鹿三七带她采草药,她就改口天天鹿哥鹿哥地叫。
“不提还好,还真有点饿了。”刘司晨附和。
“行,做饭去。”鹿三七听罢,随手把箭放到一旁,搞饭搞饭,民以食为天。
四处观望的阙清月,最后侧身看向她旁边墙壁,门口墙壁上方的木梁上,似乎有个图案,虽然年代久远,但仍能看到大概轮廓。
“是三桃”
“什么三桃”东方青枫走到她身边。
阙清月放下交叠的腿,坐正了,仰起头凝神看了会,这才看向三人道“三桃你们还记得二十年前有个采花大盗案,是三个人做的,三人名曰三桃,后来被官府通缉”
东方青枫看向她“二十年前你还未出生呢,再说,你怎么对这些说书野史这么清楚”几乎无事不通,随口便来。
他自己都不记得二十年前还有个三桃采花大盗那时,他也才出生不久。
“我祖宗在罗煞城,天天看闲书听野史,就没有她不知道的闲事。”元樱在旁边道。
阙清月回头看向她,敲了下桌子,“就你话多”
“嘿嘿。”
阙清月瞥了她一眼,这才理了理衣袖,接着道
“三桃的案子,当年也是盛极一时,他们掳走了当朝户部尚书的女儿。而且,奇怪的是,好像也是在二十年前失踪的。”
阙清月低头随意撩拨了下额发道“到现在采花大盗案还是悬
案,有些都记载在野史中,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这三人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是不是云阳三桃”鹿三七走了过来。
他们这几人中,元樱最小,十六岁,阙清月十七,东方青枫二十一,刘司晨二十二,鹿三七年纪是最大的,二十五。
二十年前他也只是五岁罢了,但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云阳三桃,当年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盗,我好像听说过。”年轻时的鹿三七,也是个浪荡子,有过许多狐朋狗友。
“白衣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当时我认识的人中有一人,就说起过云阳三桃,他曾颇为关注这两人,有一年他说过,说云阳三桃自十三年前就没有消息了,不知是生是死。那年,我刚认识他,正好十八岁,算起来,还真是二十年前就失踪了。”
“是巧合吗猎人失踪,也在二十年前。”东方青枫回身,在阙清月旁边凳子上坐下,问她“你怎么突然提起三桃了看到什么了”
“哎,脏。”阙清月见他要坐下,赶紧抬起袖子提醒他,这凳子元樱没擦。
“就一点灰,没事。”东方青枫笑了下。
阙清月看了他一眼,这才袖子一展,伸出手指,指向墙角的木梁“呢,你们看那里,三桃之所以名三桃,是因为他们作案后,会留下三朵桃花,你们看,那个角落,木头上刻的,是不是三朵桃花”
几人闻言,立即看去,鹿三七直接走过去端详。
“我的祖宗啊,你的眼睛就是尺啊,还真是三朵桃花,一朵不多,一朵不少,你不提我都看不清。”刘司晨服了。
“这件事,有点离奇,来,大家理一理。”鹿三七手握扇子,点着手心道“二十年前,丰原庄派出五名猎人,去山下换物资,而五个猎人的箭,却留在这家客栈,其间肯定发生了冲突,当时这家客栈,还在营业,客栈里还有三个人,就是三桃,他们同样留下了三朵桃花印迹,留下桃花,说明,他们在这家客栈作案了,并成功掳走了客栈里的一名女子”
“之后,客栈荒废,若未荒废,这断箭不可能到现在还插在门框里,插了二十年,猎人也失踪,再未返回丰原庄,三桃自此也消失了”他转身道“你们说,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竟都是二十年前真的是巧合吗
他说完看向刘司晨。
刘司晨“看我干嘛,你说,有什么问题”
一时之间,谁也想不出问题所在,但确实好像,哪里有问题的样子。
“这些只是猜测罢了,只能确定,猎人,云阳三桃,在二十年前,都曾在这家客栈里出现过,但不一定是在同一天。”阙清月道。
“对啊,可能时间错开了,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面,是我们多想了。”刘司晨道。
“也是,都二十年前的事了,纠结这些干嘛,还是干活吧,天快黑了。”鹿三七将扇子一收,撸起袖子,拿起罐子,为今晚伙食做准备。
就在几人将两张桌椅擦干净,用些碎裂的桌椅板凳木柴,生火做饭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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