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芝院。
阿娆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虽是有了意识,身上却很是倦怠。她想着左右太子已经起来去清泰殿读书,她不妨多睡一会儿。昨夜太子以“检验”她是不是需要继续吃药膳为由,极其细致“深入”的检查了一通。
结果就是太子殿下很满意,阿娆却有些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药膳改为晚上只吃一顿,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停了。忧的是被素了些日子的太子殿下,终于被解禁,当晚就身体力行的要了她数不清是三次还是更多,阿娆觉得有点吃不消。
她忍住了想揉腰的动作,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准备再睡一会儿。
宜芝院的床不算大,阿娆还没等整个人都转过去,却感觉撞上了一堵“墙”。
阿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的竟是只着亵衣的太子殿下,她吓了一跳。“殿下,您没去清泰殿”
平日里这个时辰,太子殿下早就已经离开了,所以阿娆才敢放心大胆的赖在床上。阿娆有种做坏事被大人发现的感觉,忙就要挣扎着起来。
“时候还早,不必急着起来。”周承庭拍了拍枕头,让阿娆仍旧躺下。他自己则是撑着半个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娆。
这些日子阿娆七病八灾的,他也没忍心让阿娆受累,只能自己忍着。好容易阿娆的身子调理好了,自然要把先前拖欠的找补回来。他可真是太想念阿娆那娇软柔媚的身子,喜欢她在自己怀中发出隐忍细碎的呻吟声
见太子殿下的神色有异,阿娆登时便想起了昨夜的情形,俏脸红透。她伸出拳头,没什么力道的在太子胸前捶了一下,嗔道“您住脑,不许想”
周承庭挑了挑眉,目露戏谑之色。“孤想什么,你怎么知道莫非咱们想到了一处去”
阿娆气鼓鼓的看着太子,如果论起歪门邪道来,她还真的说不过太子真是没有想到,瞧着禁欲正直的太子殿下,也有耍流氓的潜质。
“好了,说正事。”太子殿下见好就收,正色道“今日魏国公夫人和魏大姑娘要入宫,孤一会儿要过去。”
这是要解决魏清姿在跑马场里险些发生意外的那件事了。
本该从行宫回来后就有结果的,恰逢那场大雨,又遇上了天灾,诰命贵女们病了不少,安贵妃也一直推说忙寿宴,这事便暂且耽误了下来。
安贵妃想拖延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魏国公夫人又哪里是吃素的,好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极为珍爱,岂能容忍别人的谋害
“魏国公府那边已经跟孤通过气,魏国公夫人要去皇上面前哭诉。”周承庭道“魏国公夫人出身武将世家,只怕今日正乾殿要热闹了。”
此时牵连到安远侯府、太子妃的娘家,且本身魏清姿又被安远侯府出身的阿娆所救,所以才提前知会太子一声。
姜知瑞、姜姀兄妹确实可恶至极,可要做到光惩治她们、不牵连太子妃,却是有些难度。阿娆不免觉得苦恼,这难题便留给了太子殿下。
正乾宫。
魏国公夫人一早亲自入宫求见,她先找了王皇后。
王皇后这些日子正夹着尾巴做人,皇上一日没有实质性的处罚,她和周承珏的心都是悬着的。幸而寿宴在即,倒给了他们些苟延残喘的机会。
是以魏国公夫人悄悄让人传了消息来时,王皇后一会儿觉得这是烫手山芋、一会儿觉得这是自己把安氏拉下马、自己翻身的好机会。
她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帮魏国公夫人的忙。
“皇上,妾身自知有罪,无诏命本不敢前来面圣。”王皇后鼓起勇气去了正乾宫,胆战心惊的在外头侯了半个时辰,才被允许进去。“只是有件要紧事,求到了妾身面前,妾身拿不定主意,只能来请教您。”
王皇后自知皇上不喜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周钧禹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寒声道“有话直说。”
王皇后忙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
“皇上,这回是魏国公夫人来,下回便是魏国公要来找您了。”王皇后在旁边小声劝道“只怕是哪里出了岔子,说清楚就好。魏国公就这一个女儿,疼得像眼珠子一样。魏国公又为您立下过赫赫功劳,总不好让功臣寒心。”
周钧禹难看的脸色稍缓,觉得王皇后先前尽是办糊涂事,这回倒学聪明了,没有擅自主张。
“不如您见上一见,以表重视”王皇后觉得自己赌对了,大着胆子提议。
周钧禹应了。
“宣魏国公夫人携女觐见,去东宫把太子请过来。”他吩咐道“把姜姀再提过来。”
王皇后终于松了口气。
姜姀、姜知瑞都是安贵妃的人,眼看着终于轮到安贵妃要倒霉了,她自然是满心欢喜。
“皇上,请您为小女做主”魏国公夫人赵氏才进了殿行礼后,便在地上跪着不起来。“那日分明是有人谋害清姿,已经请仵作演过马的尸身,那药粉,分明就是姜姀带在身上的”
“妾身和国公爷统共就得了一个女儿,平日里素爱如珍。若是言语上受些委屈,妾身也不会如此莽撞前来求见可如今小女有性命之忧,妾身只好托大,求到了您和皇后娘娘的面前”
即便是皇上,看到魏国公夫人今日的情形,也是要安抚为上的。
“夫人放心,朕早就命太子殿下调查此事,定然能给夫人和大姑娘一个满意的解释。”周钧禹态度称得上温和,让人把赵氏扶了起来。
事关太子妃娘家,周钧禹故意把这件棘手的事交到了太子手上。至于怎么办能不伤到太子妃的体面,又能安抚魏国公府,便是他需要掂量得了。
很快周承庭便从东宫赶来,被关押十数日之久的姜姀也被带了回来,神色很是憔悴。
“父皇,事情经过儿臣已经查清。”周承庭把仵作的结论、从姜姀身上走出来的铁证摆到皇上面前。“永安侯府的三姑娘姜姀,意图谋害魏国公府的大姑娘。”
结论显而易见,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姜姀有此举,定然是身边的人教导不利。”周承庭淡淡的道“据儿臣所知,这位三姑娘是养在安远侯侧室的身边,之所以没放在侯夫人身边教养,只因为那位侧室是有诰命在身。”
胡姨娘在府中洋洋得意的一大部分缘故,便是姜知瑞给她挣来的诰命。
“胡氏教女不利,有愧于您封赏的诰命。”周承庭果决的道“姜三姑娘给魏大姑娘造成的伤害无可挽回,怕是只有您收回给胡氏的诰命,才能以示惩戒”
周钧禹本想看周承庭左右为难,却没想到周承庭另辟蹊径,竟选择处置胡氏,而不是整个安远侯府。
“至于姜姀,送到静水庵也就是了。”周承庭轻描淡写道“她既是疏于管教,只怕性子一时难以扳过来。想来国公夫人大度,不会计较这些许小事”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从开始就脸色发白的姜姀,此时更是身如筛糠、摇摇欲坠。
静水庵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京中世家贵族中除了不守妇道的女子、品行不端的姑娘,都会被送到那里。即便往后能出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的
姜姀吓哭了。
可眼下安贵妃没再、甚至连太子妃也没再,她连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正在她百般焦急时,安贵妃终于姗姗来迟。
前些日子她还大张旗鼓的把姜姀接入了宫中,太子的做法简直是在打她的脸。是以安贵妃犹豫再三,还是赶了过来。
“皇上,事情只怕还有隐情。”安贵妃还想着要拖延时间,她委婉的道“姜姀同魏大姑娘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仅凭着从她身上找出来的药粉,不足以当做证据。只怕是被人栽赃陷害了,也说不准”
姜姀见了她,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她忙道“正是如此,当时我见着马惊了,正焦心魏姐姐。仿佛是被什么人撞了一下,并没有留心,后来魏姐姐便说,我袖子上沾了药粉,就是头一个被怀疑的人”
经过安贵妃的提示,姜姀突然生出急智来,倒把谎话给强行远圆了过去。
“你还敢狡辩”魏清姿气不过,出声道“只有你碰过我的马,且鬃毛上沾的药粉,和你衣袖上的一模一样你跟我无冤无仇,别的姑娘更是与我无冤无仇”
姜姀觉得有了主心骨,愈发得意起来,道“魏姐姐也不必把话说得太满,还有另一种可能,贼喊捉贼也说不准”
安贵妃原本还觉得姜姀机灵了些,可听到她这自作主张荒谬的话,让她不由心中一惊。
因为阿娆的低调和安贵妃刻意的宣扬,除了在场的人,大家都觉得是六皇子周承轩救了魏清姿。如果不是有陷害这段插曲,倒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显然安贵妃想利用这点,让魏清姿嫁给周承轩。
可姜姀的话一出口,就让安贵妃的谋划付之东流。她是想说魏清姿故意让马发狂,好引得周承轩来救。
魏清姿闻言,面上又是气愤又是羞恼,心中却很是轻快。她知道了安贵妃的用意,心中厌烦正不知要如何拒绝。
终于姜姀沉不住气,给了她机会。
“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魏清姿跪在地上,神色坚定,赌咒发狠道“臣女魏清姿对天发誓,从没有任何想要嫁给诸位皇子的念头。若臣女果真口是心非、违背今日誓言嫁给哪位殿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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