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二合一】

    景长嘉冷着脸坐在书桌前。

    他把脑海中的思绪全都理顺后,才开口道“系统,小恒的脸有没有播出去”

    “没有得到宿主嘱咐,所以没有进行过马赛克处理。”系统说。

    景长嘉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

    没有马赛克,那就是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是他大意了,以为这个点根本不会有人醒着。

    窗外天色已亮,时间却还未到早上五点半。景长嘉侧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屏幕上的数字变换,他才再次开口“系统,能和弘朝对话吗”

    “宿主,根据本系统对你身、心与精神状态的分析,在此建议你先休息。”

    系统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景长嘉没有说话。

    早上六点他父母就会起床。虽然景家餐厅不做早餐,但这么多年景家父母都习惯了自己亲眼盯着店里新鲜原材料入库,所以他们每天很早就会去餐厅。

    小恒今天要回学校上晚自习,刚刚又醒过一次。如果作业多,按照往常的经验他七点多就会起来。甚至有可能他现在都还醒着

    客观因素看,现在确实不是对话的好时候。

    景长嘉翘着二郎腿,双手手指交叉地放在膝盖上“系统,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系统的声音有些卡顿,“做,不到。”

    “不,你做得到。”景长嘉平静地说,“你的全名是万界互通系统。互通是你的基本能力。而作为一个需要以直播形式来获取能量的系统,互交是直播的,也是你的核心能力。”

    “另外,声音本身也是一种能量。”景长嘉放下腿站起身,“我说过,我不希望你再有所隐瞒。”

    系统沉默了很久。

    直到景长嘉起身走出了书房,它才问“我不明白。”

    “什么”

    景长嘉随口反问。

    “根据过往资料显示,弘朝战乱对你我双方都是有益的。”系统说,“你为什么想要阻止”

    景长嘉开水龙头的动作一顿“过往资料你曾经的宿主”

    “宿主是我唯一的宿主。”系统说,“本结论根据系统在本世界收集的资料判断得出。是以,我不明白。”

    “同一个问题,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景长嘉冷声道,“如果你要收集本世界资料进行学习,那你应该牢记坦诚是一切合作的前提。”

    “抱歉,宿主。”系统干巴巴地学着景长嘉说,“以后不会了。”

    景长嘉听着自己语气的机械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系统确实能做到宿主与能量来源世界的两届互通。但每次都将消耗大量能量。”系统补充道,“如果宿主的研究没有完成,我并不建议宿主这样做。”

    景长嘉没有再说话。

    系统安静地看着景长嘉洗漱。等他走出盥洗室,才又开

    口“为什么不选择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处的选项”

    “系统,在我的价值观里,用万万人的流离失所和尸横遍野才能得到的益处,它不叫益处。”景长嘉说,“你见过战场吗”

    “未曾亲眼见过。”系统说。

    “那是一个巨型绞肉机。除了血肉的味道你再也闻不到别的,也看不到别的。”景长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你的鼻子,嘴巴,眼睛里只会有血。你的躯体也不再是你的,它只是这个绞肉机的一部分。”

    他轻声关上了卧室的门“我在北疆当了这么久的绞肉机齿轮,不是为了将我的子民投进去的。”

    北疆的风雪俱利,可再利的风雪,都挡不住那些积年沉积的血味。

    每一个从北疆走出来的人,都不是走出了风雪,而是走出了遍野的尸骸。

    景长嘉闭着眼,他的手撑在门上没有收回。

    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有火山正在压抑的喷涌“让百姓有尊严的好好活,对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很困难。可蝼蚁尚且偷生,我们又凭什么为了一己私欲,让想活的百姓去死”

    系统答不上来。

    经过它的计算,以宿主现在的身份,如果弘朝陷入战乱,它能获得一整个世界的海量能量。宿主也能出一口气。

    但这显然并不是他的宿主想听见的答案。

    “如果牺牲万万百姓,能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似乎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我们能么”景长嘉问它。

    “我有我自己的追求。我想做霍奇猜想,想把空天动力系统研发出来,想让我的祖国成为世界科研中心。我担不起另一个世界的责任。”

    系统再一次觉得,景长嘉是个好奇怪的人。

    在它搭载的出厂资料里,似乎很少有人会认为能量来源世界是自己应该担起的责任。即便他们也在能量来源世界长久的生活。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景长嘉低声呢喃,“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等景长嘉再次从梦中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

    景家父母早已去了店里,杨恒在客厅里静音打游戏。听见门口的开门声,他将头一仰,搁在沙发背上说“哥你醒了,那我热饭去。”

    景长嘉安静地看着杨恒。

    他实在和杨以恒生得很像。十五岁的少年人,也是记忆中杨以恒十五岁的模样。

    目光安静得犹如一汪深潭,杨恒被他哥看得一愣“哥你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我早上打扰你工作给你惹麻烦啦”

    “没有。”景长嘉笑着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我只是觉得,我们家小恒是个很不错的人。”

    “那可不。有我这样的弟弟你要珍惜。”杨恒得意哼哼两声,“冰箱里都是舅舅昨天给你做的菜,都没动。我们俩对付一顿,晚上你就自己点外卖吧。”

    马上

    期末考了,老师们都很紧张。他吃了饭就急匆匆的回了学校。

    家里重归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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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长嘉在沙发上独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阳台练了一套剑法平复心绪。

    随即他站定收剑,走去书房将房门反锁、窗帘都拉上后,开口道“系统,让我和杨以恒对话。”

    “正在锁定时空。”

    随着系统的声音,景长嘉眼前展开了一张电脑屏幕大小的虚拟屏幕。下一刻,勤政殿就出现在了屏幕之中。

    勤政殿的偏殿光线昏暗,白日里竟也紧闭着门窗。角落里的香薰炉似是灭了,唯有几盏烛火正亮着。

    靠墙的小塌上凌乱的堆积着一些奏折,人却不在。唯有床边有一个身着朝服的身影,那背景莫名熟悉,好像是太医院的院判。

    景长嘉眉头微皱,这模样看起来,杨以恒竟似像是病了。

    “短短时日,多次日后切莫动怒了。”

    老院判的声音隐隐传来。景长嘉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那位老院判转过身,才猛地对上他的视线。

    老院判浑身一抖,连忙躬身一礼“云中殿下”

    这一嗓子犹如惊雷,他身后的人顿时站了起来。这一下景长嘉才发现,蔺获居然也在这里。

    他这位老朋友贯来冷漠的神色,此时却转为了阴郁。

    想到这里是勤政殿,景长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眉头微皱,冷淡地开口“其他人都退下。蔺指挥使与王公公留下。”

    老院判迟疑地转头,就听杨以恒声音虚弱地说“都退下。”

    殿内的人鱼贯而出,王公公贴心地关上了门后,才对着突然出现在室内的明瓦恭敬躬身“殿下,您可算肯回来看看陛下了。”

    景长嘉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才对着蔺获露出一丝笑“你看起来可不太好。”

    蔺获也笑了“你看起来很好。”

    “寒暄话以后再说,正事要紧。”景长嘉冲他点了点头,才终于将视线放在了杨以恒身上。

    杨以恒看起来确实不大好。

    他双眼满是血丝,似乎连起身的力气都不太有了。此时勉强撑着手坐了起来,面色却苍白得厉害。

    一见景长嘉视线转来,他就扯了扯嘴角“嘉哥终于肯看我了。”

    景长嘉安静地看着他。直看到杨以恒不安地收起了所有表情,他才开口道“王公公,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的好陛下都做了些什么,说”

    王公公心中一惊,连忙躬身道“殿下,这”

    “说吧。”杨以恒无所谓地说,“你不说,我这位好哥哥就不知道吗”

    王公公面露为难,神色哀戚地看着景长嘉。

    景长嘉不为所动。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泡了杯茶“王公公若是不肯说”

    王公公头皮一紧,立刻道“臣说”

    可这话要说,却也不能直说。

    要说得委婉,要能粉饰太平。最好还能平息了云中殿下的怒火。

    可事实摆在那里,哪怕王公公说出花来,也改变不了分毫。

    增农税,改粮价,加徭役甚至妄图修一座捕雷捉电的通天塔桩桩件件都听得景长嘉青筋直跳。

    王公公说完,紧闭上嘴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景长嘉看向杨以恒,实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你和何清极费尽心思的除掉我,就是为了把这个好端端的天下给倾覆了吗”

    杨以恒神经质地笑了一声“谁让嘉哥说走就走。我若是不这么干,等得到嘉哥今日探看吗”

    景长嘉面色一冷。

    “我在镇抚司狱时,曾经反省过。”

    杨以恒听到这话一愣。

    他以为景长嘉会骂他,或者会勒令他立刻废止那些命令。他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他不安极了,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又挣扎着坐起了几分。

    “你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快满十岁。在你七岁之前,先帝很溺爱你。后来一朝变天,你的地位也跟着天翻地覆。镇抚司狱里很安静,安静得足够我把这一生的每一处细节都仔细回想。”

    “所以我曾很认真的反省过,我是不是低估了这段经历给你带来的伤害。”

    景长嘉直视着杨以恒,把话说得很平静“但我现在觉得,或许并非是因为这段经历。”

    杨以恒顿时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胡说不是的我是我母后的儿子我是你的弟弟”他几乎恐慌地冲着景长嘉喊,“嘉哥我是你的亲弟弟。”

    “好,我的亲弟弟。”景长嘉缓缓颔首,“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杨以恒抿紧了嘴唇,不肯回答。

    “何清极这人,是姑母给你选的老师。我后来重用他,是看中他学识渊博又对你忠心。”景长嘉说,“吏部尚书周生德,是长袖善舞之辈。虽有私心,但也对得起他的名字。是个有公理德行之人。工部尚书虞德年”

    “够了”杨以恒突然开口,“嘉哥,你难得见我,便只想与我说这些”

    景长嘉凝视着他“那你想说什么”

    杨以恒脱口而出“你身边那个是什么东西”

    “你问小恒”景长嘉蓦地笑了起来,“你既知是难得一见,你不问政事,不问苍生黎民,你只想问小恒。”

    杨以恒也报以冷笑“怎么,说不得”

    “倒也无甚说不得。”景长嘉笑容不落,“那是我姑母所生的,我的亲弟弟。”

    王公公恨不能捂住耳朵。而蔺获惊得一怔,他的视线在景长嘉与杨以恒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到底按捺住了心中涌动的疑问。

    杨以恒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还是景长嘉亲口说出的答案。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如同白纸一般,立不稳的身体再一次的颤抖了起来。

    杨以恒抓紧了床沿,拼命的支撑着自己,可手却软得几乎快要撑不住。

    “你骗我。”

    “我从不骗你。”景长嘉轻声细语,“承受不住也是你要的答案。”

    喉头腥甜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流出,杨以恒抹了又抹,依然抹不尽。

    “所以”他埋着头,满嘴腥红地开口,“那才是真弟弟,我才是这个假的。所以你要为了他,杀了我造反吗”

    景长嘉轻笑了一声“你这模样,我都要分不清你是在乎这个天下,还是不在乎这个天下了。”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又喊“阿恒。”

    杨以恒猛地一震。

    他已有一年多未曾听见这个称呼。此时此景再听景长嘉这么温柔的叫他,他几乎都要撑不住的落泪。

    “你看看你这个朝堂。我何须杀你,又何须造反只需放任你这般下去,这天下没几年就该易主了。”景长嘉安静地看着他,“这是我在北疆拿命拼出来的安宁祥和,你要亲手毁了它吗”

    杨以恒猛地抬头“嘉哥,我”

    景长嘉放下茶盏,清脆的瓷器敲击声轻飘飘就打断了杨以恒的话。

    杨以恒呆愣愣地看着景长嘉,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面对嘉哥平静的审视,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他只能再次埋下头,用力咽下了嘴里的腥甜。

    他说不出话,可景长嘉却还有话要说“但我依然觉得我也有错。我不该给你一个随便闹闹脾气,就会有人善后的错觉。”

    杨以恒预料到了什么,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我不会回来,永远不会。我有我自己的国家,更有自己的家人。”景长嘉说,“而你,如果担不起肩上的责任,百姓自然会选出新的人来承担。”

    “你要看着你拿命拼回来的国家倾覆吗”杨以恒用景长嘉的话问他,“你你舍得吗”

    “舍得。”景长嘉毫不犹豫地开口,“我已经不是云中郡王了。我有我自己的国家。”

    不停颤抖的牙关似乎磕到了舌头。

    杨以恒觉得浑身都在发痛。他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他知道嘉哥一直都那么在乎百姓。

    可现在却连弘朝的万万子民,他都想丢开了吗

    他自己的国家

    是什么地方

    “那不是仙界吗”

    “不是。”

    景长嘉目光温润地看着杨以恒“那只是我的家而已。”

    杨以恒脑子一团乱“所以你来当我的哥哥,是因为你下凡历劫吗”

    景长嘉笑了起来“如果你想这么以为,也可以。为了回来,我确实受了很多苦。但我要告诉你,这不是什么神仙国度,这是凡人创造的地方。”

    蔺获惊得站起了身“那我为何完全找不到你”

    “因为我们隔了很远。”景长嘉看着他,神情满是温柔,“

    予之,我在星空的另一边。”

    “星空的另一边”

    那般遥远,又与神仙有何区别

    可蔺获却觉得自己冷寂的心重新燃烧了起来“当真是凡人国度”

    “当真。”景长嘉笑弯了眉眼,“要不要我现在自己划一刀,给你看看还会不会流血。”

    “别”蔺获连忙道,“我信你了。”

    杨以恒听着他们的对话,本就乱糟糟的心绪变得更加乱了。

    凡人可以飞天遁地,凡人可以有摩天的造物和金属的巨船。凡人

    竟都是凡人

    怎可能是凡人

    “阿恒。”景长嘉将视线转回杨以恒身上,“你尽可随意闹脾气,但日后不会有人再帮你。”

    杨以恒目光哀戚地看着他。

    “你今年就要年满十八。在我的国度,十八岁便该加冠成人。应该承担起自己所作所为的一切责任。”景长嘉坚定地告诉他,“你不再是那个八岁的孩子,也不该再如同八岁小孩一般随心所欲的闹脾气。”

    “我若是不闹脾气”

    “阿恒。”景长嘉直接打断他的话,“弘朝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杨以恒再也撑不住了。

    他抬手抹着嘴角涌出的血,眼睛却也不停的掉眼泪。一双手似乎总是不够用,捂住一处,便有另一处露出脆弱。

    “你不要我了”

    嘉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杨以恒松开撑着床沿的手,双手捂脸直接歪倒了下去。

    他生平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即便当初一朝天变,他还有母后相护。后来母后去世,他又有了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他哥哥总是很好很好的。永远为他撑着一把伞,永远为他指引着前路。

    他哥哥从不会让他这样狼狈,也从不允许任何人对他轻慢。

    可他现在这般狼狈,竟无人相扶。

    “哥哥哥。”

    血与泪混在一起,濡湿了干净的床被。

    “该教给你的,我早已教了。我未曾教给你的,你只能自己去学。”景长嘉凝望着他。

    不管是杨以恒还是杨恒,都罕有这样伤心痛哭的时候。景长嘉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将视线落在了蔺获身上。

    蔺获的状态委实不太好。

    他瘦了许多,甚至有些胡子拉碴的邋遢。他这人原本最在乎形象。在北疆时,哪怕每日用冰雪擦身,都要保持自身的整洁。

    “你如果你想找我”

    话音一出,床上的杨以恒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他猛地翻身坐起,满脸血泪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景长嘉。

    景长嘉顿了顿,重新开口道“你们如果想找我,那就担起责任。然后学。会有人在天上教你们应学的一切。”

    “然后呢”杨以恒迫不及待地问,“学了之后,又要怎么做”

    “你既怨恨你的父亲,那边去做一个与他全然不一样的明君。阿恒,要对这个天下负责。”景长嘉说,“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结果。”

    “百姓若河。唯有河里,才会诞生生命、智慧、创意、金钱乃至那些飞天遁地的造物。你要珍惜百姓,他们才是此世间最大的造化。”

    杨以恒知晓景长嘉想离开了,他立刻又问“用人呢又如何”

    “虞德年你用不了,撤了吧。你若想做个明君,礼部的张叔礼酌情用。你若想学天上所学,他桃李虽多,但思想冥顽。和虞德年一起撤了。另有户部”

    景长嘉将六部都数了一遍,最后又把人选绕到了何清极身上“你和他合作得很好,但也要当心日后他用尊师重道压你。但那应当是许久以后才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最后,蔺获”

    蔺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若是在京中不开心,便走吧。”景长嘉柔声说,“你若要走,手下无人我也不放心。便去找松吾,让他带着人与银钱,与你一道走。你若是不走就替我照顾着点松吾。”

    蔺获洒然一笑,眉间郁气尽去“我是镇抚司的指挥使,怎么还让你操心上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自己。”

    “那便这样吧。”

    “嘉哥”

    听见景长嘉想要告辞,杨以恒立刻喊道“你以后会看我吗”

    “我很忙。”景长嘉说,“我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那、那你”

    “山高水远,各自保重吧。”景长嘉看向蔺获,冲他露了个笑脸,“再见予之。”

    蔺获眉目柔和地看着他“你照顾好自己。”

    话音一落,明瓦顿消。

    杨以恒呆呆地看着明瓦方向许久,才喊“重新端一碗药给朕。”

    王公公一听,连忙退出去重新熬药。

    “蔺爱卿,今日之事我信你不会对人言。”杨以恒平静地看着蔺获,“退下吧。”

    蔺获迟疑一瞬,才道“陛下伤了心经,恐伤年岁。近日好生休息,臣告退。”

    杨以恒低笑了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好好的喝了药,认真的批了奏折,让人去免了通天塔的徭役,亦准备第二日上朝再谈农税之事。

    可直到第二日的明瓦亮起,他才真正的知晓景长嘉所说“弘朝的一切与他无关”又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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