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卫湛继续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把徐讷讷使唤得团团转。
“我身上不爽利,出了许多汗。”卫湛在床上翻了个身, 面朝外边侧躺,这样就能看见坐在桌边的徐讷讷。徐讷讷侧面对着他, 正低头看那本他做了注释的兵书。
闻言, 徐讷讷头也没抬, 淡淡道“才两日, 出汗又如何又不臭。”
卫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徐讷讷“嗯”了一声, 懒得搭理他, 这人昨夜仗着她亲了那一下,得寸进尺, 要不是手上没力气, 怕不是得把她三围都能量出来。想到这儿她脸红了些许,就算没有昨夜, 那人估计也对她的身材尺寸了如指掌。
卫湛瞧着她姣好的侧脸,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话不经脑袋就脱口而出“你现在就像是个不孝女,长大成人了就嫌弃瘫痪在床的父亲,连擦个身的要求都不答应, 枉我养你这么久。”
徐讷讷“”她终于转过头, 目光清凌凌地滑过卫湛那张可恶的脸,心里略觉无言以对,这人怎么就惦记着当她爹。
她呵呵冷笑“怎么不说妻子嫌弃突然残废的丈夫”
她话音刚落, 卫湛脸上就漫上薄红,慢吞吞抓着被子往上搂,直到盖住自己半张脸才瓮声瓮气地说话“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总不能占你便宜。”
徐讷讷这下是真冷笑了,附加一枚鄙夷的大白眼“你平日里便宜占的还少了少在那里占了便宜还卖乖。”
卫湛愣了一愣,在他的意识里,名分是最重要的东西,若没有名分,他与徐讷讷再亲密,也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亲亲摸摸是恋人之间发乎情、自然而然的行为,但名分却是不敢轻言以许,必须慎重以待。
他好几次旁敲侧击问过徐讷讷,却总被她挡过去,他先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听来却觉得心里十分不爽,像是痴心错付、渣男毁约一样。
他好一会没说话,徐讷讷奇怪地抬起头来看,就见他眼神放空,像是生无可恋。她心里一堵,将书阖上放在桌边,起身出了营帐。
躺在床上的卫湛只看见了她离去的纤瘦背影,就算身着男装,也难掩那一身风华绰约。在她身后,他眼眸沉了下来,对外人说是还没恢复力气的手握成圈,狠狠地捶了一下床边,床板上就此多了一条细缝。
他想不明白,明明两情相悦,徐讷讷为何还不松口嫁给他只要她点头,彻底摒弃周国大公子的身份,他就能立马为她捏造一个新身份,风风光光迎娶她做世子夫人。
这种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挫败,前些日子她不在身边,他心里全都是她,扰得他不能安眠,这几日终于将人偷到了身边,日日看着,但却丝毫没有实感,总觉得看不见的危机还没有解决。
出了营帐的徐讷讷没有走远,吩咐了两个伙头兵烧两桶热水,稍后送到世子营帐中。她想了想,决定去营地周围采点枝叶,放在营帐里,也多些生机。
她刚走了几步,就被巡视的程将军拦住了,程将军是个憨厚汉子,挠了挠头对着她笑道“徐先生照顾世子很辛苦吧”
徐讷讷摇了摇头“不辛苦,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程将军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文弱公子说话,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事,连忙回身进了帐子,搬出一个小木箱来,道“徐先生,这是世子先前嘱托我做的,都是些哄小女孩儿的玩具,我看世子这两日待在帐里也是无聊,不如给他送去,让他瞧瞧。”
徐讷讷微讶,小心接过木箱,沉甸甸的,里头的东西还不少。她不免好奇“里头都是些什么”
程将军爽朗一笑“都是女孩儿喜欢的木头玩具,先前我给我女儿做过,前些日子听闻世子也想学学,回去做给女儿玩,我便捡起这门手艺,好歹给世子做个示范。”
徐讷讷脸微微红了些,低低应了一声,抱着小木箱慢吞吞地踱回卫湛的营帐。
营帐里卫湛朝里侧躺着,被子只盖在腰上,上身薄薄的里衣勾勒出他精瘦的身材线条,线条之下是一具充满力量的漂亮躯体。
徐讷讷脚步放轻了一些,将木箱子放到桌上,悄悄走到床边,弯腰看他睡了没。卫湛倒是闭着眼睛,神态平和,但从呼吸还能听出来他并没有睡着。
但他没有睁眼,像是在逃避什么,徐讷讷犹豫了下,没有吵他,回到桌边开始翻看那个小木箱。木箱没有上锁,轻易就打开了,箱盖移开,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得到了一个百宝箱。
箱子里的一应物件都是木头做的,工艺却十分轻巧,木头雕出来的小动物栩栩如生,由小木棍建造而成的一座小亭子小巧精细,甚至还有一个颇为复杂的鲁班锁。
这让徐讷讷对那位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程将军刮目相看,没想到竟是一位粗中有细的人物。
她饶有兴致地继续往下翻,作为一个现代人,还从来没有这般直观认识到古人的智慧,把木头都玩出花来了。
床上的卫湛忍了又忍,只是听她一声声压低的惊呼,似是看见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到底耐不住,悄悄翻过身来看她。入目是她满脸惊喜又雀跃的表情,圆溜溜的眼睛里如星辰闪烁,又像是水光流过,浸出一汪清凌凌的冷泉。
他心里蓦地一软,歪头看她一件一件从木箱里掏东西,小玩具摆了大半桌。
徐讷讷注意到他的视线,从玩具中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这些都是给我的是不是”
卫湛挑眉“谁给你的”
“程将军给我的,他说你托他做的。”徐讷讷喜滋滋地把玩着一个兔子木偶,兔子的耳朵和尾巴还能动,点一下,那耳朵就直直地竖起来,特别可爱。
卫湛“啊”了一声,故意道“那是我给我乖乖女准备的。”
徐讷讷充耳不闻,继续玩另一个燕子木偶,木偶上有几根细绳,轻扯之后燕子的翅膀就会扇动,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好可爱,没想到程将军居然这么有童心。”徐讷讷感叹,小心将玩过的东西又放回到木箱之中。
卫湛语气突然消沉“你真的不管我了”
徐讷讷啼笑皆非“我怎么就不管你了”
“那些玩具有我好玩”卫湛斜眼瞥她,“你先前要看书就算了,现在只玩玩具,却不来理我。”他的手紧紧抓着被子边缘,身子里却有一种爆裂的想要毁灭的,妄图冲破躯体,喷薄而出。
尽管如此,他面上表情甚至是平静和缓的,只有眼底黑沉得看不清的眸光泄露了一丝情绪。
这种感觉称不上痛苦,却让人挣扎着,想要突破禁锢与牢笼。
得到她,或者毁了她。
桌边的徐讷讷对此浑然不觉,仍旧兴致勃勃地摆弄燕子木偶。营帐外忽有人禀道“徐先生,水已经烧好了,要送进来吗”
徐讷讷走到帐外,亲自将两木桶水提进营帐,她力气不大,就算是一桶一桶提也颇觉吃力,提到桌边就卸了力气。
卫湛愣住“这是”
“给你擦身啊,不是说出汗了吗”徐讷讷试了试水温,兵士乖觉,没有烧滚烫的热汤,这水温最适合擦身洗浴。因已经是夏初,营地周围正好有条河,是溧水的上游,平日里那些人多去河里洗一下就是了,卫湛金贵些,有人给他提水,但还没有人像这般小心试探水温。
在军营里的汉子活得都很糙,卫湛来了半个月,身上那股飘渺出尘的仙气就去了一半,如今看到徐讷讷这般小心,恍惚间感觉自己仍在卫王宫。
方才那股喷薄的想要毁灭的霎时消减大半,余下的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需求,是目前的他无法消解的。胡思乱想之时,他的眼神略显迷茫,徐讷讷刚舀了一盆水出来,回身一看就觉得这人表情不太对劲。
她将毛巾放入水中浸湿又拧干,走到床边,正琢磨着从何处下手,就听卫湛道“给我擦擦脸。”
她依言动作,动作间轻柔舒缓,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满目珍重又心疼。
“想擦下脖子。”他不自觉低了声音,“还想擦”
徐讷讷将毛巾放进盆里,转身就要掀他被子,却被卫湛眼疾手快地挡住,被子牢牢地盖在他腰腹之处。
“怎么了不想擦身了”
卫湛脸上黑红交错,颇有几分气急败坏“擦身,就擦上面就是,作何要掀我被子”
徐讷讷瞥他“难道被子底下还有见不得人的再说了,不是说身上出汗了吗我看你上边没什么汗,倒是被子捂着的能捂出汗来,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好好掂量。”
不得不说,这话十分具有诱惑力,卫湛果真迟疑了一瞬,但越迟疑,心头羞耻感越重,他良心挣扎了几下,自暴自弃地泄了气“算了,以后总有机会的。”
原先那股萌生于心底的彻底消散于无形,他觉得自己心如止水,奈何被子底下那一团鼓鼓囊囊的物件却不答应,仍然气势汹汹地叫嚣着,烧得他脖子上全都是汗。
徐讷讷也不忍再逗弄,伸手给他擦汗,但瞧着卫湛这么一副任人欺负又不好反抗的模样,她定力不足,一边擦一边忍不住,想着这人如今浑身无力,此时不欺负更待何时
心思一转,她伸出手,在他脖颈处的喉结上轻轻摸了一下,触感稍纵即逝,分明感觉到身下的人猛地一颤。
卫湛眸色瞬间转深,原本已有偃旗息鼓之势的东西立马又直直地杵起来,心头似有火燎。
“你逼我的。”他在心里对徐讷讷说了一句,徐讷讷毫无所觉。
不过须臾之间,两人的位置换了一换,中间隔了一床薄被。卫湛的呼吸喷洒在徐讷讷的脸侧,她觉得自己脸上肯定红了,烫得她无法思考,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干、干嘛”
“不干。”卫湛肃着脸,只是满面薄红削弱了严肃之色,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放心,我不干。我就只是蹭一蹭,隔着被子。你别喊,喊也行,要小声一点,别被人听见了。”
徐讷讷觉得脑袋里有一团火,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理智无法替她拒绝,思想就此沉沦。
后来她就只能无意识地小声哼哼,在意识里看到漫天星光与河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asi只是一条咸鱼小可爱投的地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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