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流听后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他是真心佩服韦伯。
太宰治在雨夜死亡后, 立刻调整态度,从傲慢蛮横变成了和气生财,但不管太宰治是什么态度, 他做的事都让赤松流火大。
比如直接带着中原中也去抓赤松流,再比如现在故意用假宝石涮赤松流。
这还真的是换一种方式继续刺激人啊
虽然韦伯并不清楚太宰治和平行世界的情报, 但韦伯还是看出了太宰治的行动准则, 搞清楚了太宰治的脑回路。
不愧是以三流魔术师的身份成为代理君主,还让真正的君主为此刮目相看的埃尔梅罗二世。
赤松流仔细品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他缓慢说“关于你说的,我可能喜欢太宰这个推测,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也许是相处的时间增多了,我的确见到了太宰治的另一面,但我不确定这一面是否是他故意展露出来骗我的, 而且”
赤松流轻笑起来“太宰治的确是一个漂亮的人,比较符合我的审美。”
韦伯汗颜“啊,我倒是忘记了, 你喜欢东洋文化。”
赤松流“因刻印分株的关系,我现在并不能分清我对他的好感,是发自内心的感觉,还是刻印共鸣引起的。”
“总要先将东西拿回来, 之后再说其他。”
韦伯啧啧道“他怕你跑了,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而你不想受刻印影响,一定要拿回来,你们俩这是杠上了。”
赤松流坦然道“是他先找上门的,我只是反击而已。”
顿了顿,赤松流想到今天太宰治那副高兴劲“这次他赢了, 明天会谈时他的心情会很好,你可以趁机要点条件。”
韦伯满口应了,既然赤松流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就不插手了。
“如果你拿回了分株,不管你们是否在一起了,你都要给我说一个结果。”
韦伯可不想因为信息落后,导致自己不小心踩中太宰治和赤松流的雷区,那就太蠢了。
“好的。”
赤松流切断了使魔通讯,他癔症了一会,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试验台上。
试验台上的宝石剑半成品绽放着瑰丽的光芒,漂亮得不可思议。
宝石剑的研究进展不算顺利,毕竟赤松流此前专注于研究唤醒魔术,他掌握宝石魔术,但并不专精。
真正掌握宝石魔术的人是远坂凛,如果远坂凛愿意和他一起研究宝石剑就好了。
赤松流收敛心神,一边计算着数据一边想,不知道远坂凛怎么样了,她是否打算接受自己的建议,去找武装侦探社下委托呢
间桐樱的问题非常麻烦,先不说远坂凛是否能击杀间桐脏砚,单说间桐樱被改造后的身体以及心脏上的魔虫,就足够远坂凛头疼了。
远坂凛并不擅长治疗性魔术,也很难在保证间桐樱生命的前提下,解决间桐樱心脏上的魔虫和符文。
赤松流回到伦敦后会经常给远坂凛写信,他是矿石科的老师,如果不涉及家族机密,还是可以写一些矿石和宝石方面的基础知识的。
远坂凛不排斥和赤松流进行学术探讨。
女孩心里清楚,她将来必然会去时钟塔进修,甚至搞定间桐脏砚后也会面对来自时钟塔的探查和质问,不如通过赤松流提前了解时钟塔内的局势和各派系魔术师的情报。
尤其是最近异能力者的出现,更让远坂凛渴望得到来自伦敦的情报信息。
赤松流在信笺上告诉远坂凛,横滨有一家侦探社,侦探社内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名叫江户川乱步。
远坂凛继承了远坂家的魔术刻印,并未遭到世界融合的情报抹消,她当然知道江户川乱步的名头,那可是本格推理的开山鼻祖。
在看到赤松流的信笺时,远坂凛心中一动,如果是江户川乱步的话,以他的绝对智慧,也许可以找出解救间桐樱的办法。
可主动上门求助江户川乱步,有可能将神秘和魔道的事透露出去,这是时钟塔命令禁止的事。
远坂凛不想授人以柄,让时钟塔找到机会插手远坂家和圣杯仪式。
就在她纠结犹豫之际,恰好赤松流告诉她,时钟塔和钟塔侍从达成了有限度的合作,将异能力者归为魔道之内,和异能力者交涉不算违背时钟塔的规定。
远坂凛看着赤松流传过来的合约条款,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太好了。”她看了看日历,决定明天早上打电话找侦探社预约委托,下午三点放学了直接坐飞机去横滨。
言峰绮礼是远坂凛的监护人,他知道远坂凛的决定后并未反对,反而很期待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这个以世人痛苦为乐的男人缓缓说“既然江户川乱步能成为异能力者,不知道写出人间失格的太宰治先生是否也是异能力者。”
远坂凛用很随意的语气说“没关系,我们可以趁机打探一下。”
也许普通人看人间失格会觉得很丧,但对于言峰绮礼这个通过他人的痛苦来感知快乐的人来说,那是一本愉悦到让他高兴地笑出声的。
如今有机会见到作者,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事了。
太宰治并不知道远东之地有一大波粉丝正到处寻找他,吃完晚饭,他回休息室了,但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沙发上睡觉,而是勤劳地开始处理各种文件和情报信息。
太宰治心情愉快了,精神也神采奕奕起来,他吃了大万能药,本来就是不死者,睡不睡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反正伦敦的半夜也是横滨那边的白天,正方便他和尾崎红叶沟通工作。
就在太宰治将港口那边新增的业务报表看完时,他的私密邮箱里突然多了一份新邮件。
打开一看,不是尾崎红叶发来的,而是中原中也通过亚当的渠道递来的。
太宰治只是扫了一眼就开始狂笑。
这一刻太宰治由衷庆幸自己可能是小透明,这才有闲心坐看钟塔侍从的笑话。
原来莎士比亚写诗了
他居然提笔写诗了哦
这件事震惊整个钟塔一百年。
太宰治爆笑不已。
话说能让君主巴鲁叶雷塔看上的魔眼,能让那位君主愿意接受中立主义派系的提议,放弃亲自出手抓捕莎士比亚、甚至封印莎士比亚当魔术刻印的魔眼
那能是大路货吗
甚至在伊诺莱夫人释放魔术后,那枚魔眼还直接碎掉了。
一次性的、能让君主愿意退步的魔术道具,可想而知效果多么可怕。
这个可怕不是体现在魔术强度上,而是体现在制约上。
简而言之,随着莎士比亚一直没有履行契约,莎士比亚自身会升起一个念头我要拿笔写作。
据中原中也说,莎士比亚正在和内阁成员讨论英国安防方面的问题,结果突然诗兴大发,当场提笔写了两句诗以表达对祖国的热爱,诗句优美动听,国防大臣还出言盛赞了几句。
先不说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莎士比亚的表情是何等的扭曲和难看,单说隐藏在周围做护卫的钟塔侍从们全都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铁青。
“当你在不朽的诗句中与时间同长,只要有人类,或有眼睛,这诗将长存,并赐予你生命”
太宰治念着这句十四行诗,神情突然怔怔的。
“只要有人类,诗句长存的同时,生命长存”
一瞬间,太宰治突兀理解了赤松流为什么会对神秘痴迷不已,为什么探索过去和死亡却能迸发出对生命的热爱。
因为过去消失的东西并未真正远去,只要神秘还存在着,死去之物将始终长存着,生命着。
太宰治放松身体靠在床榻的靠背上,他的思绪无边无际的飘散开来。
是啊,他以前的认知并未有错,生和死是在一侧的。
人类错误的将死和生进行对立,可实际上所有的一切终将死去,而所有的一切也都始终长存。
活着是有意义的,死亡也是活着的一种方式。
这一刻,太宰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声清朗畅快。
莎士比亚,好一个莎士比亚
怪不得魔术师们都盯着他,只是和国防大臣讨论如何保护女王,顺着说到了英国的国祚,说到大英帝国,莎士比亚下意识地说出了表达爱意的语句,就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语言。
如一柄利剑直刺人心,又仿佛神的救赎。
“啊呀,我也想多看看莎士比亚先生写的诗句了,他怎么不多写几句”
太宰治这么说着的时候,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费奥多尔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后,费奥多尔的声音格外柔和,他说得当然不是果戈理拿了一枚假宝石,而是
“莎士比亚先生的诗句很不错吧”
太宰治连连点头“棒极了,震撼人心。”
费奥多尔呵呵笑“所以我要加快速度了。”
太宰治噗得乐了。
之前莎士比亚发现被下制约后,就授意阿加莎在法国放了不少消息。
但出乎莎士比亚的意料之外,除了一些早就在英国潜伏的间谍,巴黎公社居然始终没派人来伦敦
这自然是因为太宰治授意中原中也往公社那边递消息了。
这可梗得莎士比亚想吐血。
最妙的是,费奥多尔发现了太宰治的小动作,这厮不仅没揭露,还让果戈理帮太宰治遮掩,钟塔查了半天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有一说一,如果费奥多尔不搞什么幺蛾子,专注合作的话,那费奥多尔是一个非常可靠且能力超群的队友。
本来费奥多尔和太宰治都打算再压一压消息,但既然莎士比亚居然开始写诗了,那还是快点搞吧。
太宰治本人是异能无效化,暂时还能置身事外,可费奥多尔却危机感爆棚。
虽然他之前对赤松流说会写罪与罚第二部,但他这段时间不是没住赤松流那边嘛,那就先咕咕咕了。
结果莎士比亚亲身示范了如果对魔术师咕咕咕会有什么后果。
费奥多尔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是否禁得住赤松流打一拳,再考虑一下以赤松流的财力是否买得起一次性的魔眼类宝石,得出的结论让费奥多尔心中忧伤。
再说了,不只是赤松流,费奥多尔可是知道还有不少人都盯着他。
万一有人也有样学样对他下制约怎么办
费奥多尔根本写不出来
难道真的要写赤松流毁灭世界的罪与罚吗还是写尼古莱和果戈理这对虚假兄弟
怕了怕了。
费奥多尔“你今晚解禁法国方面的消息,我会让钟塔侍从动起来的。”
太宰治自然明白费奥多尔为什么突然加快速度,他幸灾乐祸地说活“可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作家,你还是提前构思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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