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回伦敦了。
最近来伦敦的人很多,不过身份复杂的人大多通过走私渠道进入不列颠,航空旅行反而安全。
赤松流在机场接机,他只在外面等了一会,就发现有人敲车窗。
赤松流低头一看,眼睛一亮。
太宰治穿着黑色风衣,脖颈处带着红色围巾,头上有黑色帽子,只是和第一次雨夜相见不同,这次太宰治没缠绷带,而是戴了墨镜。
赤松流一直觉得太宰治适合黑色,配上鲜红如血的围巾,让这个青年看上去冰冷而危险。
太宰治拉下墨镜,对赤松流眨眨眼,随即他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来。
赤松流诧异地问“就你一个人远坂小姐没来吗”
太宰治关上车门,他取下帽子,神色懒散地说“特务科故意压下了远坂家的土地契约,说什么要审核资质,我急着回来,懒得等他们。”
特务科其实是打算在没有太宰治的压力的情况下,单独和远坂凛进行私密谈判,他们看出了太宰治急于回伦敦,所以刻意拖延时间。
太宰治虽然看穿了特务科的小把戏,但他更在乎伦敦的局势。
不管远坂凛怎么动摇,看在间桐樱还在赤松流家的份上,尤其是看在那一大堆宝石的份上,她远坂凛就绝不可能踢开港口组织单独和特务科搞合作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赤松流“于是你就一个人回来了连行李都没拿”
太宰治懒洋洋地说“我不需要行李,你家里有全套。”
说到行礼,太宰治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对了,远坂凛送我的宝石。”
赤松流启动车子离开机场,他扫了一眼那枚散发着诡谲光芒的黑宝石,立刻挪开了眼神。
“大圣杯就在里面”
赤松流冷静地说“我找好了买家。”
太宰治有些惊讶“你不要吗”
赤松流摇头“这玩意很危险,一旦染上很难去除,至于消除”
“只有让此世之恶真正诞生,它才可能被毁灭,否则它会一直存在的。”
太宰治微微蹙眉“异世界的你是利用圣杯仪式”
赤松流纠正太宰治的想法“不,异世界的我使用圣杯仪式,归根结底是想要拼贴世界,处理此世之恶是顺便的。”
太宰治明白了赤松流的想法“你是想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对圣杯感兴趣的人”
赤松流嗯了一声,哈特雷斯既然对圣杯仪式感兴趣,那就换取进入地下灵墓的门票。
太宰治拉长语调“什么嘛,你要卖出去的话,作为最初的持有者,我应该有议价权吧”
赤松流“当然,你可以反对。”
太宰治好奇地问“你卖了什么价格”
赤松流打方向盘,车子下了高速,准备进入伦敦市区。
“地下灵墓的走私渠道。”
太宰治怔了怔“你要去地下灵墓”
赤松流有些惊讶“你之前说要去灵墓里的秘仪裁示局啊”
太宰治听后顿时恹恹的“哦,抄了时钟塔的老巢,费佳会高兴的。”
赤松流停下车自等红灯,他看向十字路口的车流,笑眯眯地说“地下灵墓也是分层的,里面有开采都市,宛如新奇的异世界,和地上截然不同。”
“我们一起去地下灵墓旅游,怎么样”
听到这里,太宰治顿时来了兴趣,他紧紧盯着赤松流,似乎想要看出赤松流心里怎么想的“真的就我们两个吗”
赤松流立刻微笑回答“当然不是,还有中也和波德莱尔,这不是你去冬木市之前的谋算吗”
让波德莱尔在巴黎失踪啊
太宰治失望极了,红灯的光芒笼罩在赤松流的脸上,太宰治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抱怨说“这么多同行者啊。”
赤松流补充说“我还要带着间桐小姐,唔,再加一个弗伦,他在那边有老熟人。”
太宰治听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同行者几乎全是和赤松流有关系的人,太宰治和间桐樱都和赤松流签了契约,中原中也和波德莱尔则是牵扯到之前赤松流对太宰治的承诺,而弗伦是向导。
太宰治“伦敦要发生大事了吗”
赤松流打算去地下灵墓避开这场争端
“难道是海峡那只海怪”
太宰治上飞机时海怪已经冒出来了,但对于海怪的最新动向,太宰治了解不多,毕竟在坐飞机嘛。
赤松流冷不丁说“我将从你那拿到的书页给费佳了。”
太宰治心中一惊,他立刻明白了赤松流的言外之意“那只老鼠要将伦敦咬成奶酪了吗”
再结合着刚才赤松流说的去地下灵墓旅游,这种时候拉着他下灵墓
太宰治的脸色有些冷“所以你和他联手了”
赤松流摇头,车子一路向前行驶,他说“不,我两不相帮。”
太宰治“可你将书页给他了。”
赤松流“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了。”
太宰治心中闪过无数思绪和谋算,许久后,直到车子开入赤松流居住的公寓,他才开口“什么时候出发”
赤松流没有立刻下车,他熄了火,没有开车内灯,夜色深沉,车里没有一点光。
赤松流问太宰治“你还要去吗”
太宰治看赤松流,似乎想要看穿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然而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太宰治什么都没看到,只能通过四周环境,看到赤松流那模糊的身体轮廓。
许久后,太宰治开口“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似乎一直没问过你,异世界的你,为什么会去参加圣杯战争”
赤松流能和费奥多尔达成共识,一定有根本性的原因。
太宰治觉得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真是太不应该了。
赤松流的语气有些喟叹,有些怅然。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这个世界是扭曲的,到处都是谎言和欺骗,我想要改变魔术师们的认知和想法,我想要纠正魔术师的思想,换言之”
“我希望魔术师回归为人,而不是神秘。”
“我想要借助圣杯达成这个理想。”
一瞬间,太宰治脑海里浮现了费奥多尔的理想。
我希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异能力者。
他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怔忪。
怪不得赤松流会和费奥多尔谈合作,原来这俩人有着相同的理念啊
“但我放弃了。”
赤松流来了个大喘气,他徐徐道“异世界的我迈出了那一步,结果世界毁灭了,我深陷荆棘和苦难,磨平了棱角,成了一个努力活着的人。”
“所以当异世界的费佳想要毁灭世界,异世界的我会阻止他。”
“这个世界被你拼贴了起来,世界焕发出新的神秘和力量,费佳的做法其实是螳臂当车。”
赤松流轻声说“我相信他也知道这一点,可他还是去做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余下的是真实。”
“就如你曾经为了寻求一死而跑到我面前,费佳除了这个理想,他找不到存在于如此混乱世界的理由。”
“在东半球是白昼的时候,西半球为黑夜,我们在阳光下生活的同时,我们同样沉眠如死。”
说到这里,赤松流又低低地笑了“懂了吗尽管我放弃了,可我还是想看看,费佳能为这个理想做什么,以及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太宰治听后沉默良久。
赤松流的魔术是唤醒,他的目光在已经消失死亡的过去,并在其中寻找生的意义。
费奥多尔注定要走一条死路,所以赤松流才会想要知道,这条死路的尽头是否有其深刻意义,也许最后时刻迎来生机呢
太宰治长出一口气,他缓缓说“原来如此,我和你去地下灵墓。”
赤松流怔了怔,他有些惊讶地说“为什么我以为你要留在上面对付费佳。”
太宰治冷哼了一声“那只老鼠有目标,我也有自己的目标。”
费奥多尔为了理想而在伦敦搅风搅雨,他太宰治呢别搞错了他才不是为英国鞠躬尽瘁的,他是来谈恋爱的
之前赤松流专注于拿魔术刻印,他成功了,自己也要向赤松流学习,不能本末倒置了。
想到这里,太宰治冷不丁问赤松流“你之前说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说说看,我想要什么”
赤松流忍不住微笑起来。
太宰治抛弃了横滨的安定和伦敦的布局,说要和他一起去旅游。
在赤松流看来,这已经是最明显的回答了。
赤松流语气轻快地说“因为爱情吧。”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啊”
下一秒,赤松流打开车门,砰一声关上,起身走进公寓。
太宰治忙不迭下车,他追着跑了几步“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赤松流推开门,他一脸无辜地比划了一下手机。
“织田作在聊天室和我说的,他说特务科最近疯传你在谈恋爱,还说是尾崎红叶专门递的消息”
太宰治表情微变,他正要说什么,紧接着赤松流就换了话题。
“晚上要吃什么”
太宰治一噎,他阴森森地说“蟹肉罐头。”
赤松流“好啊,正好炖个蟹肉火锅。”
太宰治怔了怔“你提前准备了”
赤松流的回答非常完美“是呀,中也昨天就提醒我说你今天回来了。”
赤松流对太宰治笑了笑,他换了衣服,脚步轻快地去厨房了。
太宰治将围巾和黑色风衣挂在衣架上,他横在沙发上,心里难得有些举棋不定。
赤松流知道自己喜欢他吗
太宰治觉得赤松流是知道的,但这种事总不能直接问啊
想到这里,太宰治拿出手机,决定找自己的感情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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