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4章

    高大冰冷的城墙上, 一把巨大的弯弓被人拉起。

    这把一人高的弓已然不是单纯的双臂就能拉开的,只见拉弓的那人一只脚踩在弓身, 左腿越发显得修长笔直, 几乎以人为箭,生生将那十五石的重弓拉成了满月。

    “咻砰”

    长弓不负所望, 粗长的箭头从城墙一跃而下,直冲西风将士, 尖利的箭头一口气戳穿了三个人的胸口, 连成一串血葫芦,堪堪在西风王面前停下。

    西风王倒抽一口凉气,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 自己就要死在这支箭下。

    “王小心”

    “王,还请退后”

    西风王身边的将士连忙将西风王包围得密密实实,生怕那城墙之上再来这么一支箭。

    饶是自认胆大的西风王, 现在也有些腿软,沉默地没有拒绝, 被保护在中间。

    城墙上, 陆墨可惜地摇了摇头,西风王还真是好运, 一连三人为他拼死挡箭。

    “拿箭来”他平静道。

    城墙上围观的将士都快疯了, 这把弓竟然真的有人能拉开最主要的是,贤王差一点就能射中西风王,西风将士的士气都被打折了。

    一边的小将立马恭敬地重新拿了一支长箭, 另一边的将士也都炸了。

    十年老兵手遮眉头,一副远眺模样“我的个娘三个串串啦”

    “哈哈哈西风王个鳖孙子,老子看他都快吓尿了”

    “贤王威武下一箭要了西风王的脑袋”

    陆墨的回应很简单,拉弓,开射

    “咻砰”

    长箭带着厉风,呼啸而过,眨眼间又带走了数名西风王的重要将士。

    西风王双目通红,再这么下去,他手下的大将都要死完了

    战场上根本没有人能抵挡那样的长箭。

    “撤撤后”西风王嘶哑着声音,做出决定。

    西风大军落荒而逃。

    陆墨站在城墙上,看着西风大军调转方向的车马,嘴角扯起冰冷弧度“开城门,追击”

    西风国位于草原,比起东陵国更加需要靠天吃饭。

    每每冬日来临,西风国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取暖的柴火先不说,许多牧民最先面临的就是大雪皑皑草地枯萎,牛羊得不到充足的食物,只会活活饿死。

    在那些牛羊被饿死之前,牧民的选择是率先杀死大量牛羊,进行一场收获狂欢。

    这个世界的天道有损,剧情无脑偏向女主,在许多情节设定上自然更加有利于女主发展。

    厨艺极度匮乏的当下,西风国对被杀死的牛羊肉处理方法就是自然风干,在这个途中,由于技术不行导致牛羊肉中途就腐坏的不少,另外,即便风干了的肉,坚硬难啃,需要泡在水里很久才能软化,对牙口不好的小孩老人来说,进食非常困难。

    如此,隔壁有米有菜还有肉的东陵国,被西风国瞄上就再正常不过了。

    我家饭都吃不起了,你们特么还在大鱼大肉,不打劫你打劫谁

    什么你说你也有许多百姓生活困苦吃不起饭

    没看见没看见老子就只知道你们那些当官的经商的锦衣绸缎,吃喝不愁。

    与强盗是无法理论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陆墨经历的世界越多,对这些事情看得也越发透彻,因此下起手来,也更加得不留情。

    同情西风国人那又有谁来同情年复一年被西风国撸羊毛的东陵边境百姓

    与其拖拖拉拉粘粘糊糊地拖下去,不如一次将西风国打怕,直接收复西风国,这才是对两国百姓最好的交代。

    上位者的博弈,底下的兵士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们只知道,一直憋屈地被打的自己,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贤王下令追击,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听说贤王研究了许多菜谱,不知道战事胜利了,贤王会不会让人做那些好吃的菜来犒赏一下他们

    一边是将军被射死,王子要逃命,一边是升官发财美食诱惑,两边士气之差就震得身在其中的兵士疯狂。

    “冲啊杀”

    浩浩荡荡的声音,响彻天地。

    率先被追上的就西风国来不及撤退的大批尾部遗留将士。

    西风国虽然是个马上民族,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拥有一匹上好的战马,西风的国力支撑不了那么多战马的供给,因此,西风国也是有大批的步兵。

    如今,留在最后的将士就是因为没有战马,双腿跑不过四条腿,逐渐与率先离开的骑兵队伍拉开了距离,特别是本就是打算作为炮灰的被丢在最前面的那些衣衫最破,装备最差的步兵。

    原先要攻城,这需要不少人命填充,这些人,就是西风王的选择,他们被选择抛弃了一次,这一次撤退,同样也是率先被舍弃的。或许,在西风王那上位人的心中,这些人还能为他们阻挡一下东陵大军的脚步,让他们能够更加顺利的撤退离开。

    西风国落在最后的步兵已然绝望,其中大部分人眼里都是麻木。

    有什么好绝望的他们的出身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他们不是纯正的西风血统的人,而是西风国与东陵国结合的后代血脉。

    西风国的人抢了东陵女人,当作奴隶一般使用,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母是一个奴隶,还是个在西风血统卑贱的奴隶。而作为奴隶所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一个奴隶。

    小时候,他们要靠着干活乞讨才能勉强糊口,饥饿长大,长大了依旧做着最底层的辛苦劳动,吃着最差的饭食,还得被那些纯血的西风国人欺凌。

    待到西风国需要战力的时候,他们就成了炮灰的存在。

    看着东陵国马蹄声渐进,这些西风国的步兵全部陷入了恍惚的绝望中,他们自己心中都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解脱,还是祈祷能够活下来

    灰暗的生活看不到尽头,心中一片迷茫。

    然而,那最先靠近的高头大马一个转弯,绕过了自己,直直往后面追踪而去,那些跟随的马匹也同样如此,他们的耳边传来阵阵呼声“贤王有令投降不杀”

    西风步兵一直提着的心刹那落下,原来,他们还是想要活着的。

    这场追击战,足足进行了三日三夜。

    西风王和将领因陆墨那一箭直接吓破了胆,狼狈逃跑又因为身后大量东陵骑兵的追击而惶惶不安犹如丧家之犬。

    一进一退,东陵将士仿佛一只凶恶的豺狼,逼得西风像是只小绵羊般。

    等三日三夜追击结束,西风国战死至少五万,加上最开始被俘虏的五万炮灰,以及中途零零散散逃走的,最后跟着西风王回到草原的,原本的三十万大军,仅仅只剩十五万。

    东陵丢失的三城已经回到东陵手中

    西风王脸色铁青,跟在他身后的将领一个个咬牙切齿却不敢吭声,而前来迎接的西风国各个部落首领,则开始问责此事。

    宴会上,西风国科目里尔族族长举着酒杯冷笑“三十万大军是我西风一半战力,大汗出发之前是怎么与大家保证的如今大汗总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心中狂笑,大汗出身尊贵,父族本就强大,而母族与别的小族比起来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大,本以为大汗之位板上钉钉无法动摇,哪想到,这一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么好的机会科目里尔族族长若不懂得抓住,那才是傻了。

    草原上,向来是能者居之,大汗让他们损失了这么多的利益,众人自然是不服他了,再者因为这次战事,大汗的族群损失最为巨大,兵力减弱,对各族的威慑自然也跟着变弱。

    不止科目里尔族族长,就是比科目里尔族更弱小的族长,都对此表示虎视眈眈。

    他们集合起来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手底下的亲信大臣跟着科目里尔族族长的问责,就开始纷纷发表不满。

    “不错十五万大军那不是几百几千大汗,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大汗,这十五万大军里,可有我科科穆里的两万大军他们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人没了,粮食没抢到,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这个冬天可怎么办”

    “让我说,这损失就该大汗出,若非他一力主张,我们怎么会这么急冲冲的出兵”

    西风王脸色黑得滴墨,却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十五万将士的损失就是他最大的短板,他无法否认,可若要让他承担这种罪责,他今后对上那些部落首领,还会有足够的威信吗以后每当有了矛盾,这些个老狐狸要是总拿这事儿说话,自己岂不是要被克制住了

    这事情,绝对不能承认

    西风王内心非常焦虑与不满。

    他虽为大汗,却也只是因为他所在的部落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但这并不表示他能够统领全部部落。

    这次出兵,一则因为冬日快到了,每年例行的去东陵打秋风时间,一则则是他传信回来说拿到了东陵边防图。

    东陵边防图,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一次他们可以用最少的代价击破东陵,并且拿到足够的利益。

    其余部落之所以会支持这一次的行动,最大的原因也在于此,唯有利益可以驱动。

    但这一次,好处没到手,赔了夫人又折兵,各个部落都心痛的再滴血,又哪里会给大汗好脸色。

    眼看着随着那些人的指责,各个部落首领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发冰冷,西风王知道自己若再不站出来反抗,怕是下场不好。

    他冷眼看着这些人,只觉得自己喂了一批白眼狼“怎么,你们可是忘了是谁带着你们打下三城”

    帐内一部落首领将酒杯猛得放置在桌面“是大汗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因为大汗,那些城池都让东陵拿回去了,还害的我们损失了十五万兵马”

    西风王扫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赞同那位首领,心中越发冷“那三城里,可都让你们搜刮尽了好东西各位可敢开金库让本王瞧上一瞧里头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此话一出,周围一时寂静。

    大家面上露出丝尴尬神情,可转而就消失了。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厚脸皮脸皮不厚,又哪里能坐上族长之位

    “那些东西,与我十五万大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冬的粮食”

    “再说了,那里头的东西,我们拿了的能有多少拿得最多的还不是大汗你的部落”

    “原本以为你能拿下三城,我们草原的儿郎都能住在城里过冬,现在你让他们怎么办”

    “我族里的牛羊都宰了,就等着举族进城,你让我和族人们怎么交代”

    大帐里到处是摔酒杯之声,众人的不满几乎要冲破十里开外。

    西风王脸色铁青,深知自己已然失去人心,可这些人贪得无厌白眼狼的行为,也着实让他憎恨不已,目光对上率先挑起此事的科目里尔族族长,一狠心“科目里尔族既然对本汗如此不满,想来在科目里尔族心中,必是能够胜过那小小的东陵,眼看冬日将近,不如就让你族领兵再去”

    出兵东陵,向来是一件功劳巨大油水丰厚的抢手事,换做以往,是众人强迫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即便现在西风战败,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大汗这次失败,或许是被东陵算计了呢

    什么边防图,边防图若是真的那么好拿,他们西风又岂会数百年没能成功

    这么想的人不少,于是对再次进攻东陵都有那么点心思。

    西风王冷眼看着,一副你们愿意去送死你们就去,老子绝对不会阻了你们送死路的模样。

    这番姿态摆出来,一个个首领再蠢蠢欲动也只能偃旗息鼓。

    西风王年少上位,手段狠辣,这样的人物都折在东陵贤王手中,不得不让他们心中有写忌惮,况且,他们要的并不是什么打仗,而是打仗能够带来的利益。

    本以为可汗会据理力争,哪里想到这一次他竟然直接放手让他们上,他们部落哪来的那么多兵力若是有,自己早就称汗了,哪里会憋屈地当个小小的部落首领。

    然而,这世上,总归还是有脑子一发热,觉得自己能够趁机而入的人存在,科目里尔族首领就是如此。

    科目里尔族在草原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虽然比不上大汗所在的部落,但在其他的小部落面前极有势力,族中青壮居多,是一个发展非常良好的部落,若非惧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科科目里尔族的发展还能够更快一些,多吞并些部落,就能够顶的上大汗的部落了。

    这一次,就是长生天送来的好机会,大汗部落损失严重,科目里尔族若能够接下此次重担,说不定

    然而,正当这位科目里尔族首领想要站起来一把接下这等好事的时候,大帐一角匆匆走来一人,一把按捺住他的动作,小声在他耳边低估了几句,惊得他手中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来人正是首领的大儿子,这场宴会说是为了大汗接风洗尘,实际上却是各个部落摆下的鸿门宴,他们想要从大汗手里多抠出点好处来,也因此,宴会在大汗归来的当天就办了,匆匆忙忙之中他们也只是收到战败消息,具体到底到什么程度却是并没有得到情报,只那十五万伤亡就足够从大汗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只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那般不可思议,堂堂草原勇士,被几支利箭给吓破了胆。

    但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东陵贤王的恐怖之处。

    科目里尔族首领深吸一口气,脸色有被误解的气愤恼怒“我科目里尔族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汗怎可如此往我科目里尔族泼脏水”

    其余人见状就知道里头弯弯道道恐怕出乎意料,在场的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大汗,现在可不是出兵的时候,咱们谈的是这场战争里各族的损失啊”

    “如今死了那么多人,部落里头的娘们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埋怨我们,大汗你可得给我们解决。”

    西风王面对众人群起攻之,就连原先最为支持自己的几个部落也对自己颇有埋怨,心中恨毒了陆墨,若非陆墨,他早就挥军南下,直取东陵皇城了,到时候整个东陵都是他的。

    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支利箭,差点刺穿他的胸膛,血葫芦一样挂着几个尸体。

    陆墨的这几箭,不仅仅因为力大,更是带上了精神力威慑,也因此西风将士才会吓得望风而逃。

    然而,西风王到底是从小厮杀出来大汗,内心抗争的时候,精神力威慑也会逐渐减弱,他睁开双眼,阴毒无比“如何解决自然是再次出兵”一雪前耻

    这边,西风国想着卷土重来,另一边东陵边境则开始了一番洗脑活动。

    若说陆墨对古代有什么怨念,人力稀少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说吧,在二十一世纪,华夏人口十几亿,但这人口,放在古代,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别看东陵动不动十几万几十万大军的,这是举全国之力,放在现代,一个省轻轻松松就能够拿出来,这种还是大量普通公民没有服兵役的情况。

    而古代,一有战事,往往十室九空,这就特么可怕了。

    一个县城,衙役加起来几十人,管理着整个县城,放在现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人家公安的点都不止几十个。

    以上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说明一下五万俘虏的重要程度。

    这些都是人,男人,大部分是劳壮力

    边境的将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往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现在俘虏的人数都快抵得上边境兵力了,心中非常怕这些人偷偷造反,有的将领就建议直接坑杀了。

    可这么多人命,谁敢下的去手这不就成了烫手山芋,杀不是,养又费粮食。

    这事情很快就被摆在陆墨面前。

    “王爷,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老将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陆墨瞥了他一眼“东陵不养吃白食的。”

    在座的将领心中一颤,难道贤王是支持坑杀可一来对方已经投降,二来人数巨大,传扬出去贤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使不得啊王爷”

    “如此多的人命,这么做有违天和啊”

    陆墨嗤笑“本王说的是你们,你们拿着东陵的俸禄,管着战事,这事情不该你们给本王解决了吗”

    在场一片安静,有的憋得满脸通红,有的羞愧掩面,还有得目瞪口呆,表情相当丰富了。

    “会打仗是好事,可你们好歹也是一军将领,军中大小事务总该有个数,别傻乎乎的被人坑骗。”

    陆墨说着让人将手里的资料传下去,众人看完,一个个脸色就和吃了屎一般。

    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一则是怕底下俘虏造反,另一个就是粮草告急。

    在座的都是以前被欺压的稍微正直些的将领,或者在这场战事中刚刚立功提拔起来的,他们集体前来,就是被底下人告知,粮草不够了,一个个都焦心不已。

    可现在一看这资料,却发现,贤王率先过来,这场战事过后,跟着的粮草早就到了,然而这些粮草却被底下接收的军需官给贪墨了不少,这在以前算是全国惯例,你扒一层我扒一层,过一手扒一层,到最后分给士兵的,能喝上粥汤也算不错了。

    五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在军营里直接被扒了一半

    如此,在多了五万俘虏之后,又加上后来的援军,这些粮草都不够半个月吃的,可不是急坏了底下的人

    “奸贼”有新将领怒而站起,他之前也是小兵,以往对朝廷没啥好感,就是因为自己往往吃不饱穿不暖,自己辛苦卖命,饷银却迟迟不发,上头的人每次都说朝廷的拨款没有到,或者朝廷就发了那么多他们也没办法,心中岂能不愤恨。

    可现在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这些个狗贼自己贪墨了,还泼了朝廷的脏水,人干事

    有些老将多少知道些许,可没想到那些人胆子那么大,贤王还在,就敢贪墨那么多。

    这一回,倒是冤枉了那些军需官,以往他们扒皮可更狠,有着顶头将军撑腰,不拿你个层不罢休,当然,这一部分是需要给那些将军大部分的,可落在他们的手里也不算少数。

    陆墨一来,顶头将军转眼没命,跟着几个有权的也被卡擦卡擦掉了。

    这些底下干脏事的刚开始还战战兢兢,可眼看着战事都结束了,那贤王还没有找他们算账的意思,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毕竟,京城里住的哪里知道他们边境的苦楚不是这里头的道道没接触过的人哪能那么清楚呢。

    再换句话说,反正顶头将军都死了,到时候他们把脏水往那些人身上一泼,自己自然干干净净的。

    而说起这次的扒皮,还是他们手下留情,账面上做得可整齐了,看看那些士兵,一个个还能偶尔吃顿白米饭,在军营里就和过年一样了。

    军营里的饭菜多加点水,那就能节省下许多粮食,反正大伙儿每个人都吃到饭了,至于吃饱没,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有的人那就是喂不饱的猪,难不成军营的粮食都让他们吃完

    反正这事儿说到哪里道理都是站得住的。

    军需官们内心得意,一个字,稳。

    可现在,遇到了一个较真的陆墨,这些人可不就一个下场他不和你们扯皮,直接给你们定罪了。

    狡辩什么的下去和那些冻死的将士说,下去和那些饿死的将士家属说

    如今,那些有胆子对着粮草伸手的军需官,已经被剁了爪子关在死牢里被折磨。

    在场有几个脸色惨白,冷汗淋淋,看向陆墨的目光带上了极度惊恐,甚至有一个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其余人看到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与那几人关系比较亲近的,或者不敢置信,又或者苦笑不已。

    “王爷王爷我错了求王爷饶命”

    “我这也没办法啊,家里头孩子饿得哇哇叫,我这”

    “王爷,我愿意把贪墨的都还回去”

    几人咬牙跪下,求饶的苦情的实事求是的都有,陆墨扫视他们一圈,冷笑:“没有办法孩子饿得哇哇叫难道本王就这么好骗不成”

    那人家里确实孩子不少,可作为小有地位的将领,那头肥猪也不敢真的扒皮那么狠,将这些人逼迫太过,这些人家里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但要奢侈生活是不能的。

    “你心疼自己孩子没别人吃得好穿得好,”陆墨盯着那卖苦情的将领,嘴角几乎淬了寒冰般冷漠,“那你怎么不想想,你手底下的士兵没了俸禄家里头的孩子拿什么饱肚子”

    那将领浑身一抖,垂下了脑袋,他最开始,也不是真那么混账,可人那颗心啊,没有对比,就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一开始,他也是本本分分的,老老实实拿着自己该得的俸禄,那些钱和家里头种地比起来,真的是好大一笔银子。

    他拿着那些银子养活了媳妇孩子,还家里头盖了大瓦房,成了村里头数一数二的存在。

    可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了,明明是同一职位的将领家的孩子穿金戴银,一个小娃娃一身上下穿的就顶他数年俸禄,更别说那小娃娃身上戴着的通透玉佩,就算卖了他全家都买不来

    他家的孩子还在为一口白米饭满足,为不时吃次肉得意洋洋,这与那小娃娃对比起来,多么可笑

    渐渐地,他也就沉迷了,不过他好歹良心未泯,胆子也不大,偷偷摸摸克扣了些许,到底没做出饿死冻死底下士兵来。

    但那些不堪无耻,在这一瞬间被贤王叫破的时候,他亦是无地自容,可到底,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不要脸的卖个惨又算得了什么。

    陆墨也没一棍子打死所有人,那些贪到毫无人性的,自然下场凄惨,而这些同流合污情节没那么恶劣的,则被重重罚了,且不说让他们填补当初贪污的部分,就是这次因为斩杀敌军立下的功劳也被将功赎罪掉了,更有一些严重点的,职位降低,从有实权的大将,变成了百夫长千夫长此类小将领,若他们能够知错悔改,以后立下大功,自然还有晋升的可能,若吃不了这落差,也受不了旁人的指责埋怨,此生怕也就这么过去了。

    解决完粮草饷银贪污问题,陆墨终于提起众人一开始的目的“本王看过了,那些西风俘虏,都不是纯粹的西风血统。”

    一个老将红了眼眶“王爷,都是西风国那些畜生干的他们撸了我东陵边境的女子,强迫她们为奴为婢,还为西风那些畜生诞下血脉”

    “西风杀我多少东陵将士,那些西风俘虏每一个好的”

    “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东陵三城不会那么快城破,那些百姓”

    “他们该杀”

    那些将领瞬间被激起了那些不堪的回忆,之前说的什么有违天和,什么太过作孽,现如今是半个字都没提起,一个个只恨不得自己提刀去斩杀了那些俘虏。

    不过,这并不是陆墨希望看到的。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从来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不过是弱肉强食,强者可以高高在上的对弱者施舍任何可能,这些可能导致的结果,弱者是否愿意接受并不重要,弱者的呼喊也并不会动摇强者的决定,这就是现实。

    而在这场战斗中两方牺牲的人马,两方之间的仇恨,在百年千年之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刻,陆墨不禁想起最开始世界的华夏,华夏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可华夏最开始,也是分分合合无数次才发展成一个别人不敢忽视欺凌的大国的,华夏有五十六个民族,事实上,这一个个民族就是曾经的小国,但在时间洪流的冲刷下,与汉族兼容合并。

    大清入关,当初的草原骑兵是如何的高傲,满族以血统为尊,称汉人为包衣奴才,可实际上,满族学习了汉人的语言文字,满族遵从了汉人的祖制规矩,最终生以一种无法抵抗的速度融入了汉人之中。

    有人说,华夏是一个神奇的国家,他不管打不打得过你,最终就是同化了你。

    以人为本,这四个字真真是淋漓尽致。

    陆墨对东陵没有特别深的执着,唯一感到熟悉的就是东陵的衣着语言和历史发展,虽然不尽一致,却也带着华夏古风,在这一点上,陆墨愿意多偏向东陵。

    而对陆墨来说,东陵的安宁公主更让他上心三分,毕竟那是他的任务所在。

    陆墨对西风俘虏并没有深刻的仇恨,一来这等世道他们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二来,他已然决定打下西风,这一次并非西风俯首称称每年上贡就能解决的,他要的是彻底收复西风国土,将西风变成东陵的马场与牛羊供给地。

    说白了,陆墨是站在一个强者的角度,他要的是长远的发展,而非十年数十年里反反复复的边境战争,他想给百姓更多的安稳,能吃饱饭穿暖衣,又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至于西风的血统仇恨问题,且不说以后西风会被东陵纳入,此后世上再无西风唯有东陵,就是如今,这些西风俘虏里不也有东陵血脉吗等以后多多与东陵的百姓交融,一代二代下来或许还有人记得,七代八代过后,又有谁还会惦念着

    或许多年以后,还有人会感概一句,自己祖上曾也有西风血脉,但是那感慨之人,只会从内心深处认同自己是东陵人。

    “众位看那些西风俘虏长相如何”陆墨问道。

    “虽然身量高大,可一个个不修边幅茹毛饮血,根本与畜生无异”这些人嘴里就不会有什么好词。

    “那他们的力气又有几何”陆墨继续问道。

    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吃的生肉,力气比我们东陵儿郎大上许多,里头颇有些力大无穷的”

    “如此,这等好劳力,直接杀了可不可惜”陆墨反问。

    众人沉默了一瞬,转而拍手“王爷说的是咱们东陵年年都少不得修理河坝,铺设道路的徭役,有了这些俘虏,我东陵百姓就不必白白牺牲那般多。”

    “何止那挖矿的徭役伤亡更大,这些人又有的是力气,到时候还不一个顶两”

    “是我等想岔了,王爷英明”

    陆墨警告道“徭役毕竟辛苦,若是让那些人看不到出路,说不得要出乱子,你们出个章程,服劳役多少年,可以变为自由身,立功多少,东陵给安置家业。”

    “那岂不是便宜”有人不愿,低估出声。

    结果被身边的人拍了一巴掌“你是不是傻王爷的意思是,要让驴出力,总得前面吊根胡萝卜”

    周围听到的人恍然大悟,一个个双目泛光,恨不得现在就出了完整的章程,好把那些俘虏送去做苦工。

    于是,这些俘虏毫无疑问的被留下性命。

    将五万俘虏送走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各个将领很快动员起来,计策方案经过几番修改,第二天一早就呈现到陆墨桌案上。

    五万俘虏率先进行姓名年龄性别特长出身部落等等信息等级,随后每个部落的人都被打散和别的部落混在一起,以每一百人为一个小队,一千人为一个大队,五万人一共分为五十个大队。

    这些俘虏肯定是不会一起送走的,边境没有足够的兵力分出来押送他们,除非边境的五万大军全部跟着过去,但这显然不现实。

    所以,这五万人里面根据能力威信率先选出了五十个大队长,以及五百个小队长。

    五十个大队长先被叫过去接受洗脑教育。

    东陵收回三城,多的是隔音好的地方。

    五十人被带到城主府,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又仿佛母亲离开巢穴独守空巢却遇到危险的小鸟,强撑着自己不怕的模样,而动作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们。

    他们是怕的,如何能够不怕他们未来的日子,他们的生死都掌控在那个看起来一副小白脸模样的东陵贤王身上。

    况且,那人虽然看起来像个小白脸,一身气势却极具威势,让人难以轻视。

    又因为陆墨身上少见的穿着贵重华丽,那布料一看就是西风各族族长才用得起的,而且还不是那种小族的族长。且看他腰间的剔透玉佩,头上的金镶玉冠冕,以及手中透绿的大扳指,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人的有钱有权

    这批人能混上大队长,自然都是有能力有脑子的,然而他们在西风的地位却并没有因此改善,反而曾经因为自己的能力突出被纯血的兄弟姐妹更加恶意的欺凌。

    他们对西风有感情吗或许是有的,生在西风长在西风,身体里留着一半西风的血液,可这种期盼被接纳的感情,在一日日的被奴役中磨灭,最后变成了憎恨。

    明明同样是人,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有的人能吃肉喝酒每天玩乐,有的人却在生活的最底层挣扎求生,连一口饭一口水都要苦苦求来

    可他们对东陵有感情吗或许也有,生母是东陵人,有爱自己孩子的,即便环境艰难也会给他们讲一些东陵的故事风俗,讲东陵的美好生活,可偏偏,生母地位低下,子因母贱,他们的内心又何曾没有过埋怨这还是生母有爱子之心的,若有的生母本恨屋及乌,只怕日日恶毒诅咒,从未给过半分母爱,给予的都是怨恨,他们的内心又如何会对东陵有向往之心

    只怕东陵之与他们不过是块肥美的鲜肉,在西风其他人大口吃肉的时候,他们能够混点肉汤喝喝也是极好的。

    想要扭转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给他们比以往好的生活,他们就会安定下来,以后即便有人想要策反他们,在影响到他们好不容易求来的安定生活时,得到的结果只会被拒绝。

    陆墨任由他们打量,直到有一个看起来在五十人中年级最大似乎最有威信的一人站出来“贤王,不知您召集我等有何吩咐”

    老者脸皮子一层一层的皱褶,原本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场战争中,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他心中忐忑又渴望。

    西风的混血盼了太久了,一代又一代,他们太想要有一处地方能够真正的接纳他们,生活在西风,他们的印象里,对待俘虏就是杀,而现在东陵竟然留下来他们全部人的命,是不是说明,他们或许会被接纳

    老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卑微而尊敬,实际上不用他多么刻意,他多年刻在骨子里的搓摩已经让他习惯性就能做出标准的动作表情,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看着陆墨的目光带着怎样的企盼。

    陆墨一个一个目光与他们对视,随后轻笑“你们该知道,五万俘虏每日的吃喝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本王找你们过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在场的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东陵贤王不想养他们了,想要将他们

    老者也慌了“贤王,我们都有一把子力气,能干活不吃白饭”

    陆墨看气氛营造得差不多了,也不多吓唬他们,物极必反,他是来施恩的,并非来威胁人“本王为你们找了几个去处,吃穿不会短了你们。不过你们也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份是俘虏,必定是先要受一阵苦楚的。”

    从刚开始幻想着自己要被杀死,到现在被安排好了生活,还有吃有喝,受些苦楚算什么

    众人只觉得自己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陆墨继续道“本王与几位大将商议了一番,将你们送往各城修路,只要做满三年,可解除你们俘虏身份,如若修路过程中有突出者,视贡献减短三年时间。三年结束,若你们愿意,本王负责安排人为你们落户东陵并赐予些许田产,你们也可将西风的亲人接到东陵落户。”

    如果说西风人最羡慕东陵人什么,那必然是东陵的肥沃土地。

    西风的水草虽然也很鲜美,可那也是有季节之分又不好存储还不是人吃的,当然,这些草根在他们没粮食的时候,也会当成救命的宝,只是期间的辛苦,可想而知。

    如果,他们能够在东陵拥有一块自己的田地,哪里还会惦记什么西风西风对他们又不好

    在场的人全都疯狂了。

    如果说才他们是从地狱回到人间,那么现在,必然是因为从人间到了天堂。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他们不知道修路会有多辛苦吗不,他们知道,西风部落首领也会不时的在部落里讲讲东陵的情况,特别是东陵百姓生活有多惨,可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没电逼数吗,他们西风一到冬天就只能靠着去东陵打秋风才能活下来,而东陵百姓却并没有到来西风打秋风的时候。

    显然,东陵百姓过得再怎么凄惨,至少比起他们这些西风的底层人来说,也是好的。

    陆墨这一招实在太狠了,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一松一弛之间抓着人心、人性,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能。

    且不管陆墨会不会实践诺言,至少与直接杀死他们对比起来,他们总有些盼头的。

    百姓就是如此,只要不是被逼到日子过不下去,谁又愿意造反呢

    这里的人里没有西风那些血脉高贵的人存在,就没有人硬要带着他们往危险路上走。

    早上五十个大队长被具体展望了一番今后的生活,他们回到营中被人拖着打听了一中午,口都说干了,然后下午带着五百个小队长一起继续接受展望未来。

    这五百人更加疯狂,回来与自己手下讲了一晚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转天,五万俘虏起来的时候双眼都特别亮,等陆墨派遣过来的人要带着他们前去各城修路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愿意的。

    就算,有的人心中有怀疑,却不会轻易说出来,跟着大部队越走越远,渐渐地,五万人马已经分散离开,可这无完人却并没有觉得不对,这不每一大队要去的城镇不一样嘛

    陆墨写了折子送往皇城,详细写了一番自己的计策谋划,需要皇帝如何如何配合等,等折子送到皇城,皇帝拍案叫好,这一下子可就拐回来五万劳力如果这五万劳力能够在东陵安家,与东陵百姓成家或今后成为姻亲,这回头还不是成了他东陵的人

    皇帝不知道什么文化入侵洗脑,他只知道什么叫做上门女婿,这不就是一个概念嘛

    皇城里如火如荼派出各方需要的官员,特别是这五万俘虏修路要的管理人员粮草衣服等等。

    而东陵边城,再一次迎来了西风王的大军。

    这一次出战的只有十万人马,西风王部落里面就占五万,这也是西风王部落仅有的能够拿出来作战的人。

    而同样的,这一次没有带上炮灰属性的步兵,算起来,这十万顶的上之前的二十多万战力。

    西风王想要一雪前耻,之前是他被东陵贤王的突袭给震惊到了,如今回过头来想想,东陵贤王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东陵边境兵力早就被腐蚀了,一个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有力气和他们这些西风的勇士作战

    这一次,他一定要再次拿下东陵城池。

    西风王想得很美,他认为东陵贤王虽然有武力,却并不代表着有军事之能,边防图是真的,边防调动有多麻烦,又岂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况且,没有皇城皇帝的手令圣旨,哪家的将领敢就这么听着贤王的几句话就不远千里地调兵遣将

    西风王深知东陵这个国家,上位者向来忌惮底下亲王的权势,就如同他这个大汗忌惮底下部落变得强大一样。

    可这一次,西风王却料错了,陆墨不仅仅是贤王,更曾经是皇帝手中的暗刀,为皇帝做尽了阴暗事,以及陆墨出发之前,告知了皇帝一个巨大的“秘密”他此生不能生育。

    还有什么比这个秘密更让皇帝放心的呢

    贤王无后,他就算抢了皇位去又有什么用皇帝在派心腹太医确诊了一番之后,就对这个皇弟又心疼又放心,转头就给了他无上权柄。

    边境调动军队会引起皇帝猜测朝中大臣危言耸听拼死劝诫皇帝自己都给了陆墨不少空白圣旨,猜测陆墨在这个档口是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陆墨会有不臣之心。

    五万俘虏前脚刚走,边境的军队调动就到了,最靠近西风国的城池里面,如今有着整整二十万精兵强将。

    等西风王派遣先锋军前去叫门,陆墨二话不说开门迎战。

    西风王等人看到城门大开,内心嘲笑不已,这东陵贤王怕不是傻了,本来有着这一道城门,好歹能抵挡一番西风大军,现在开了城门,他们杀东陵人还不是和屠猪狗一样

    西风王高声下令,全军快速跑马前进,厮杀声阵阵。

    然而还未等他们到达距离城门百尺远,最前面的人马一脚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深沟。

    这条沟横跨在整个城池前面,随着第一批人马落坑,后面跟着的兵马戳手不及,跟着一起摔下去了,再后面的兵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拼了老命的往前冲,直接推着深沟前面的兵马落坑,等轮到自己,又被后面的兵马逼迫,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只这一招,就坑杀了西风上万兵马。

    陆墨身边,军师咽了咽口水,随后猛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心中畅快不已,道“这一战未负五万将士没日没夜的挖坑啊”

    随着沟被填平,沟后面静静等待着的东陵将士一鼓作气,拼杀了上去。

    战争从来就不会缺少牺牲,饶是陆墨准备了再多,东陵还是死亡了数千将士。

    至于西风,十万精兵仅仅剩了三四万,狼狈逃跑,在分散的途中,被早有准备的东陵将士截胡,又损失了不少。

    此战,几乎将东陵打到翻不了身。

    可这并非陆墨的目的,这些人,不过是他目标路上需要铲除的踏脚石。

    这些西风精兵,正是西风各部落的顶梁柱,这些人对西风有着强烈归属感,是不可能轻易顺从了东陵的,若是现在就将他们融入东陵,只怕东陵面对的不是上门女婿,而是一头白眼狼。

    风险太大,陆墨只能先将他们打怕了,空出手来将那五万俘虏给完全洗脑,彻底在东陵安顿下来,到时候再处理这些人的问题。

    西风国已经残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次的出战不仅没有拿下城池,连以往惯例的打秋风都没有打到,若非这次伤亡人数巨多,空出了不少口粮,只怕经过这一冬,饿死的人能上万。

    可即便如此,冬天过去,家里头没了男人的西风部落族人,也冻死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最初的五万俘虏已经被东陵能填饱肚子的粮食,能穿暖的棉衣,能挡风的屋子,能取暖的土坑等等给晃花了眼,虽然平日里还得干苦力修路,可比起他们在西风做牛做马的日子,这点子苦力活算什么

    况且,在西风他们时不时就要被打挨骂,但在东陵,只要自己的活计好好干了,并没有人会拿着马鞭抽人,也没有人会对着他们吐唾沫。

    尊严,这就是陆墨所给他们的。

    不过一个月,就有聪明的俘虏立了功,陆墨非常守信地赐给他一间三个带有三个房间的屋子,还有五亩田地,虽然屋子里头除了床和桌椅,以及最简陋的厨房用具,田地也是最差的三等田,可这就已经足够他感激涕零。

    有俘虏看到他这么快就得了自由身不说,还真的拿到了田地房屋,个个都眼红不已,更加卖力。

    接下去的一个月,不少俘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提前释放。

    恰在此时,陆墨让人跟他们聊天,聊什么自然是冬天到了,你们自己在东陵吃饱穿暖,你们家人可还好

    顿时,他们想起了当初陆墨的承诺,可以带家人过来。

    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会怀疑陆墨的信誉,立马组织了人手,请求陆墨派人带他们前去给西风部落里的家人送个信。

    陆墨也不怕他们耍诈,他的精神力足够让他一眼就探测出对方是否存在恶意欺骗,这种直接放手让他们自己出人去西风国的举动,没有半点监视的行为,让俘虏们又在心中记了一笔,只恨不得能够为他立个排位日日上供。

    第一次去西风国只带回了数千妇人,还是分批偷偷过来的,西风王输了战事,正在到处发火,好在没有注意到她们这些地位卑贱的奴隶们。

    有人帮忙,有人配合,于是偷渡就这么成功了。

    如此,整个冬日,东陵总共派了三次人,偷回上万妇人老人小孩,西风动荡,少了努力也不过以为是因为口粮不足饿死冻死。

    等到冬日过去,西风各部落再次统计,才恍然发觉自己部落的奴隶竟然少了那么多。

    但当时连不少西风自己人都有冻死的,死了那么多奴隶又似乎是正常的。

    什么你说尸体奴隶要怎么安葬自然是直接拖出去扔了,这么冷的冬日,大概是被哪里的野狼给叼去吃了吧。

    嗐,这年头倒是畜生过的比他们这些个西风贵族还要潇洒了,有吃不完的新鲜人肉呢。

    陆墨一直在边境忙碌,改善这里的坏境。

    他经过许多小世界,得到最大的回报是精神力增长,其次便是无数的知识。

    边境日新月异,整个东陵改头换面般发生巨大变化。倘若一个人隐居那么几个月,出来或许就觉得跟不上外头百姓的话题了。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大部分俘虏都已经成了自由身,在东陵安稳居住下来,西风国有亲人的都接回来了,还有与东陵女子看对眼成家的。

    就在陆墨从忙得团团转的事情中抽出身来,刚能喘上两口气,就收到了皇城传递来的消息安宁公主即将大婚。

    陆墨盯着手上的信函,恍然发现,他是来做任务的,可他却把任务目标丢在了脑后,反倒操心起边境将士来还乐在其中。

    他心中一紧,安宁公主对他的好感度毋庸置疑是满点,但她的幸福值呢

    被忽视了许久的系统终于被放出来“叮,任务对象安宁公主好感度一百点,幸福值九十点。”

    “嗯”幸福值九十点,难道安宁与那驸马真心相爱了

    陆墨快速交接了手头上的各项事务,快马加鞭往皇城赶去,等路程走了一半,又想起自己竟没有给安宁准备礼物。

    公主大婚,嫁妆自然是从内务府出的,皇帝宠爱安宁,原本该有的不会少不说,还会开了自己的私库给安宁添妆,更别说其他的后妃夫人小姐了。

    但如此一来,陆墨能够拿出来的选择就少了很多,一不能太出格超出小世界的水准,二则还要贵重表示自己对她的看中,三还得要别出心裁让安宁增加幸福值。

    陆墨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空间,竟没有合适的,随身空间里存放金银和粮食衣衫,这是他以防万一为以后的小世界准备的,再有一些便携的用具以及些许珠宝首饰,但这些珠宝首饰再贵重,又如何比得上皇族专供

    好在离皇城还有几日路程,陆墨东拼西凑,总算找齐了几件珍品,又贴上些许现代制作出来的精致小玩意儿,希望能够讨安宁的欢心。

    陆墨到达皇城的第一时间,就偷偷去找了安宁的未来驸马,那小子是家中嫡次子,颇得父母宠爱,在皇城中也有些文采名声,据说是个风度翩翩的温润公子。

    陆墨站在墙头,嘴角抽搐地看着那位驸马爷扯着安宁的衣袖,和安宁两人蹲在地上扒泥土,一副着急模样。

    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你特么是在逗我

    等那两人从泥土堆里扒出一个土球,陆墨就知道他们在干嘛了。

    一股叫花鸡的香味随着泥土破壳,飘荡到了陆墨鼻尖,陆墨嗅了嗅“厨艺尚可。”

    眼看着驸马明明自己都馋的不得了,还是率先扯了个鸡腿递到安宁嘴边,陆墨便没有再看下去了。

    果不其然,在安宁新婚当夜,系统弱弱出声“叮,目标任务安宁公主好感度一百点,幸福值一百点。任务完成”

    熟悉的晕眩感传来,陆墨集中精神力,目光死死盯着世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努力不让自己昏死过去。

    他看到自己如同一道白光,穿梭过那些线条,往天空方向飞去,越飞越高,仿佛要突破天际,然而就在那一刻,他努力保持的清醒突然失效,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锤,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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