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倪没想到这样的话可以自裴珩之嘴里说出来。
虽然他正处于发热期, 但她总有种这人蓄谋已久的错觉,他仿佛是想借由这个隐秘而刺激的环境,挣脱开身上的某种枷锁。
傅东倪托住他的腰, 一手勾着他的下颌抬起来, 向他确认“你认真的吗”
裴珩之没回答,或者说他用行动回答了。
他摸到她锐硬的肩胛骨, 将她压向自己,指尖深深陷进她睡衣的皱褶。
两人走得急,傅东倪没带换洗的衣服,便穿了他的睡衣,薄薄的衣料,上面混着洗衣液和他的味道。
裴珩之痴痴笑起来,将衣摆往上扯了两下,试图挑起她的兴致“傅一,我的信息素包围你了呢。”
傅东倪小腹一绷, 被他撩拨得心口不住起伏。
她没说话, aha的信息素却渐渐散开, 不紧不慢地在整间屋子里蔓延, 裴珩之感受到她的安抚之意, 内心深处更加空洞。
偏偏傅东倪轻阖了阖眼, 扣住了他乱动的手。
裴珩之被她桎梏,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得泄气地仰起头, 眸子湿漉漉地看着她“你果然还是不想要我”
本来是带着不满的一句话,无意识流露出的委屈却更多。
傅东倪轻叹一口气, 将人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 放下他的动作又轻又缓“没有不想要你。”
她捻了捻他的耳垂, 抻身过去,手指没入他柔软的发间,在他唇角边吻了吻“以前是我不好,考虑你太少。”
裴珩之怔了怔。
发热期带来的汹涌渴望烧得他难以克制,却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清明。
他张了张唇,嗓子眼发涩。
傅东倪摸到他后颈的腺体,那里的温度高得有点烫手。
只有在分化之后的每个发热期都不停地注射抑制剂,不断用极端的方式压抑自己的本能,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本就敏感的后颈腺体,如果再遭受不甚温柔的对待,那么每一次的标记对他来说,都会带着加倍的痛楚,裴珩之却硬着咬牙接受了她的一切,甚至从没让她察觉到一丝一毫他的煎熬。
傅东倪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些事。
“希望现在还没有为时太晚,”傅东倪屈膝半跪在上方,一边亲他的锁骨,一边低声说,“你的心思,你的情绪,你的所有愤怒和委屈,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当你情绪宣泄的对象,不需要对我保留,不需要继续压抑,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一直站在你前面”
她的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裴珩之眼眶润红,听见自己苦苦克制的某些东西正在用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土崩瓦解。
他拥着她的肩膀,迎上对方湛蓝的眼眸,颤着声问“真的可以吗”
“真的,”傅东倪略低下头,亲他滚动的喉结,亲他红透的耳尖,指尖勾出些莹亮,像窗外满月的光华,“荔枝,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
裴珩之心头一紧,皮肤的温度渐渐炙热,他偏过头,望着近在咫尺的aha,瞳仁漾着水光,眼角晕红“你叫我什么”
上次她这样喊他的时候,正值生死之际,他来不及深究更多。
这一回她的嗓音很清晰,还带着点温柔缱绻,在他耳畔响起,仿若最好的情绪催化剂。
“荔枝,”傅东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可以这样喊你吗我听见你同事这样叫过你。”
“当然可以。”
裴珩之难耐地轻轻喘息,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荔枝。”aha又叫了一声,尾音稍压,蕴着笑意,低低缓缓的声线,缠满了他耳朵。
“荔枝。”一声接着一声。
“”
裴珩之快被她的故意而为之折磨得喘不过气,同时在这处牢笼所带来的额外刺激下,理智也跟着一点一点流失。
傅东倪指尖透亮雪白。
裴珩之的身体却越来越柔软,空气中荔枝香和深海的水雾融合,他拨弄着她汗湿的黑发,抚过她柔和的眉眼,从未如此深切地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心跳,一下一下地跳动,像烟花在他心口绚烂绽放。
傅东倪是他的aha。
他们是信息素匹配度100的伴侣。
他向她索求,理所应当。
她属于他。
只应该属于他。
一道声音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叫嚣。
裴珩之眼角沁出眼泪,他勾下她的脖颈,看了她半晌,直接抬头,朝着她颈侧的位置狠狠咬了下去。
这突兀的一下比之前每次都要来得用力,傅东倪喉咙深处忍不住溢出低低一声,疼得手臂一下绷紧。
但她很快适应,更紧地搂过他瘦削的肩膀,任由他对着自己发泄情绪。
“他们不要我,觉得我是累赘,是多余的存在,我费尽心思拼了命地做到最好,他们却觉得那是理所应当,我以为你也不想要我”
“不喜欢这里,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你还在乎白焰,不喜欢你和他纠缠不清,不喜欢你为了他骗我傅一,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不甘心,我好不甘心你想想我好不好,疼疼我好不好”
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你却和他在一起了。
明明和你结婚的是我,却反而像被人架着一把刀,逼迫着将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一点点交出来。
裴珩之一句句控诉着,像头疯狂的幼兽不断地撕咬破坏。
傅东倪的脖颈和锁骨很快便看不了了。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直白地啃咬上她的唇,舌尖用力地刮蹭,含着不甘、委屈、愤怒和自厌的情绪,最多的却是苦涩。
傅东倪尝到唇齿间眼泪混着鲜血的味道。
她从不知道裴珩之还有这么强势的时候,清雅的面容下情动难掩,金眸里藏着一种仿佛要吞噬她的迫切,眼底的占有欲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坦露在她面前。
傅东倪血液都开始沸腾,她觉得裴珩之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学生,他总是能领悟到她的用意,甚至做得很好,以至于这么一刻,她竟因他而感到一种难以自控的目眩神迷。
“好,好我知道了”
傅东倪和他在万籁寂静中亲吻,她不知道房间隔不隔音,也不去想裴正会不会听到,她现在只想好好感受他歇斯底里的野蛮。
每一面都是裴珩之,值得被好好对待的裴珩之。
“不是故意要骗你,”傅东倪和他厮磨着,衬衫皱成一团,平坦的小腹上沁出汗水,“我今晚的确见到白焰了,叶启的血样就是他给的。”
听到这话,裴珩之全身一僵,薄唇瞬间抿紧。
傅东倪被他突然的紧绷弄得倒抽一口气,她抚了抚他僵硬的背脊,又好气又好笑“放松点行么,让我不要骗人的是你,我这真话还没说完就这么紧张”
裴珩之闷不吭声。
但傅东倪不会让他继续沉默下去,箍着他的下颌,带着蛊惑问“还要不要听”
她的动作又沉又缓,像一出吊足胃口的悬疑剧,留下的每个钩子都精准无比地直击观众痛点。
裴珩之肩膀都开始发起抖来,整间卧室里流露出的信息素仿佛有团大火在烧,他面红耳赤,嘴唇动了动,最终闭着眼睛点点头“要。”
要听,也要她。
朦胧的月光洒下来,将她骨感十足的眉眼轮廓照得格外清晰。
“他给我叶启的血样,是为了要我救出谢漾后,放谢漾一条生路,我猜不到他和谢漾是什么关系,也对他的阵营保持怀疑。”
傅东倪额头上起了细密的薄汗,汗水汇聚,没入发根,她看着裴珩之恍惚又沉溺的神情,忍不住怜爱地亲了亲他的眼皮,继续道“但他告诉我,他知道当年卡流斯星发生过什么。”
“只、只谈了这些吗”裴珩之抓着她胳膊的手陡然用力,目光迷乱。
“不然还能有什么”傅东倪低低笑了声,“荔枝,你未免有点小瞧我了。”
裴珩之的眸子像浸了水似的,他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傅东倪手掌贴在他头顶,抵着冰冷的床头,将他蹙眉咬唇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我没骗你。”她认真地说,“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将这话反推过来再想想。”
裴珩之缓了口气,混乱的脑子顺着她的话开始思考。
如果她还对白焰有感觉
那么以她的性格,别说今晚翻阳台过来找他,就算当初傅逸明用法律压她脸上,想来她也不可能会妥协的。
也许一开始她也纠结过,但答应和他结婚,不管她是想借由他重新开始,还是想利用他忘掉过去,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她的的确确不喜欢白焰了。
“可你还是被他影响,”裴珩之尝到一点甜头,不由得向她索求更多,“他一出现,你总是会失态”
傅东倪见他这么敏锐,不禁啧了声,干脆停下来,抬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莹亮却有点折磨人的眼睛“失态不是因为他本身,你能理解吗”
她是个aha,也是位能够慧眼识珠,懂得欣赏优秀人才的指挥官,否则也不会对具有机甲天赋却被强权欺压的董奕奕伸出援手。
或许是当年少了个了断,以至于在白焰身上发生的变故让她着实感觉猝不及防和惋惜。
换做任何一个骄傲的人被折断脊骨,她都会觉得惋惜。
更别说白焰那边的线索,事关虫族寄生和卡流斯之战的真相,这都是她身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反而他当年为什么要和她分手,都在这些层层叠叠的迷影中变得无关紧要了。
“相信我一次,可以吗”傅东倪轻声问。
裴珩之和她四目相对,眼眸愈发剔透,两人对视一会儿,他忍不住圈住她紧实的腰身,又撑起来咬了她耳垂一口,哑着嗓子,委屈出声“傅一,你欺负人。”
傅东倪哑然失笑,调笑般开口“我今晚这是又伺候,又坦诚的,怎么就变成欺负你了”
裴珩之将脑袋埋进她颈窝,闷闷道“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我不知道,”傅东倪和他十指紧扣,掌心的烫伤隐隐作痛,她不管不顾,任凭热意四涌,“但我现在知道了。”
她用另外一只手拨弄着他殷红的唇瓣,眸色也愈发深暗,唇边溢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原来你什么都会答应我啊这么乖”
深海水汽咸甜的味道,从裴珩之的每个感官毛孔渗入四肢百骸,他知道刚才那句话又给他自己挖了个坑,但他犹豫片刻,还是颤了颤湿成一缕缕的羽睫,在情意浓烈中,吻过那些冒着血线的牙印,低声呢喃“傅一,我爱你。”
这几个字混着起伏的气音一起撞进傅东倪耳膜。
她喘息声骤然加重,背脊弯曲,用力抱住了他。
裴珩之看着她流畅的肩背曲线,月光在上面缓缓流淌,看着她眼底深处的浪潮汹涌,看着她紧抿的唇,看着她绷起来的下颌。
这些都是她因他而起的表现。
他迷恋,他也沉沦。
“我爱你。”裴珩之无助地张着唇,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爱你。
哪怕你不爱我,我也爱你。
时间流逝,黑暗中,所有的动静慢慢归于沉寂。
傅东倪动作已经尽量温柔,她观察着裴珩之的表情,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背“好些了吗”
裴珩之还未从余韵中回神,好一会儿,他眨眨眼,忽地往前倾身,将她鼻尖渗出的一滴汗珠卷入舌尖。
干净的味道,满是她的信息素。
裴珩之餍足地舔了舔嘴唇,弯起浅淡的眉眼“没好。”
说着,他往旁边偏头,朝她露出自己白皙的后颈,指尖轻轻一点“要你也咬回来才会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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