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修士一路跪拜到省城叶家门口。
这是他们记忆中第一次对元婴修士的认知, 那些过去唯一高阶修士的记忆只有金丹。
但今天,面前是活生生的一个元婴修士
他们不敢抬头, 叶清婉也没有压制威压, 只抬着头, 严肃着一张脸往叶家走。
耳边是颤抖、崇敬又害怕的祝贺声
“恭贺老祖”
折荆就在前方等着她, 等叶清婉靠近的时候, 缓缓走在她的身旁,伸出手,握住她的。
叶清婉僵硬了一下, 随即手握紧, 牵着他缓缓走进叶家大门
老祖回来了,但是老祖的爷爷死了。
而那些让老祖家人十几年出不了门的修士们, 一个个跪在叶家外面忏悔, 为叶爱国哭灵。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走,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老祖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但越是这样, 这些修士们反而越发害怕。
老祖到底会怎么发落他们
叶清婉其实还没心思想他们,她和小川亲手将叶爱国安葬在了回水沟的横断山。
那是老爷子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也是他们的童年。
亲人已逝,活着的人却还是要走下去。
叶清婉和叶小川亲手将人埋葬以后, 站在墓前。
“爷爷,我和小川会很好的。”
叶小川眼睛还有肿“您放心。”
“走吧。”叶清婉微微闭眼, 再睁开又是一片清明。
“姐姐”
“嗯”
“柳柳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她会不会”
叶清婉叹口气“她没了草木之心, 永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第二个。”
“还有其他的危害吗我昨天我昨天和她说话,可她什么也没听见”叶小川有些发抖,爷爷已经走了,柳柳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生命无忧,但她的五感很微弱,我会想想办法的。”叶清婉这样说。
草木心不是所有植物能有的,叶清婉也没有见过没有草木心怎么活下去的植物,大抵是柳柳现在已经化形,没有草木心使得五感渐渐变弱。
自打叶爱国死后,省城叶家一直关门闭户,叶清婉用从秘境带出来的灵植为柳柳研究灵药,她心情本就不好,不想说话,只闷头捣鼓灵药。
折荆担忧她,也整天守着她。
其他人谁也没心思出门,别人更不敢上门打扰。
门口跪着的那群修士,也没一个敢离开。
老祖没说话,他们敢去哪儿
有一个偷偷离开过,刚刚走出一百米,顿时血溅当场,而他们连出手的人都不知道
“还是不行吗”叶小川声音担忧。
叶清婉摇摇头“视力、语言、味道这些都有所控制,但听力很糟糕,一点也控制不住。”
叶小川眉头皱得死紧,声音有几分颤抖“我早上和她说话,十句话里面她只能听见两句了,会不会”
叶清婉呼出一口气,眼睛微微闭上“很难说,现在主要还是想办法控制住这种越来越不好的趋势。”
叶小川抬起头,将眼里的东西倒回去。
叶清婉拍了拍他“你去陪陪她吧,我再想想办法。”
叶小川点点头,向后院走了过去。
“柳柳。”对方背对着他,什么没也听见。
叶小川走上前,身放在她的肩膀,柳柳惊喜地转过来“小川”
他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自顾自说“柳柳,我的寿命不该用你的健康来换。”
柳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光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小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想让你一直活着,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比起你的离开,我只是听不见,这有什么关系呢”
叶清婉给她了很多灵药,除了听力,其他方面虽然大不如从前,但也没有很大的问题了。
听力也不是很重要,叶清婉他们的传音,她还是能听见的。
大概唯一让她伤心的是再也听不见小川的声音了。
叶小川陪她在后院静静坐着,他不知道对这个一直长大的伙伴是什么感情,但他想陪着她。
小川拿出一片柳叶,吹了起来。
声音在整个院子回荡。
“小川我我能听见”柳柳的声音有两分颤抖。
她本来以为自己再也听不见小川的声音了
叶小川一僵,唇从柳叶上松开。
“柳柳,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
柳柳沉默了。
叶小川嘴角笑容牵强“没事没事,能听见已经很好了,会好的。”
他说着,又吹响了柳叶,吹了一首又一首。
叶清婉又研究了半个月,确实对柳柳“听”这一感毫无办法。
只能在以后继续留意有没有什么方子。
叶小川每天都陪着她,给她吹响柳叶,一首又一首的曲子。
折荆则陪着叶清婉,他始终站在她的背后,心疼又担心地看着她。
“折荆,我如果能早些回来”叶清婉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折荆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已经很努力出来了,有些事是天命。”
她在九层塔里面的努力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为了回来,她在九层塔已经吃了太多苦。
叶清婉继续看着月亮,反手握住折荆的手,十指紧扣。
“我会好好活着的,好好走下去。”
这一晚过后,叶清婉放开了许多,关闭许久的叶家大门也被打开了。
叶清婉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折荆、小川他们一行人,八蛋背着石碑继续围着叶家转悠,它得了这石碑以后,一直显得很激动。
大门一开,外面的人吓得一哆嗦。
叶清婉平静地看着他们,只说“挑事的指出来。”
下面人群一阵骚乱,叶清婉声音冷静“全部指出来,漏掉一个,所有人都当挑事的处理。”
“嗡”
下面跪着的人都吓得不简单,他们知道这次怕是不乐观,死个凡人本来也不是大事,关键死的是唯一一个元婴老祖的爷爷
又是一阵骚乱以后,人群陆陆续续被推出来六个人。
这六个人被吓惨了,拼命磕头“老祖饶命老祖饶命”
“就是你们煽动人闹事”
“不不不老祖老祖,我们是被指示的”有人吓得鼻涕眼泪直流。
“噢,那是谁指示你们的”她声音很轻,彷佛浑然不在意,可越是这样,就越发吓人。
“不不不不知道”
“嗯”这一声带了威压,所有人立刻瘫在地上。
有一个人立刻哭着喊着“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她她遮着脸,我们认不出来”
叶清婉将捏着的逆天轻轻一落,然后视线扫过这群人。
正在这时候,一大群修士赶了过来。
是以叶云天为首的修士,所有金丹修士都来了,包括刚刚回来的清蕴真人华天歌,还有各大家族的代表,以及修真界有影响力的修士。
“老祖安。”
这群人恭恭敬敬行礼,包括自认为是叶清婉长辈的叶家人,而她只眼神平静又冷冷地看向他们。
叶云天和何昶安顿时心口一紧。
她在怪他们没照顾好叶家
“何事”
两个字,让所有金丹修士心口一跳。
叶云天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老祖,我们是想问问关于希望秘府的事”
叶清婉微微掀了一下眼帘“噢,与我何干”
下面包括跪着的人顿时心口一紧。
叶云天脸变了变,好一会儿才说“这个事关所有修士”
“哼。”叶清婉冷哼一声。
她倒不是真的不想打开秘府了,就是为了她自己,希望秘府也还是要进去的。
只不过
从前她把希望秘府贡献出来,让乌龟去开门,可是这些修士呢
一旦秘府不能用了,就完全忘了秘府是如何来的,只把一切怪在叶家头上
不过好在这群修士现在就跪在下面,还有很多好的,她也是知道的。
“我现在没心情想什么秘府不秘府的,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挑事。”叶清婉手一扬,一把椅子出现,她静静地坐在上面。
这很明显,叶清婉是要让他们查出人来
“这个”
叶清婉看向何昶安“何盟主,您是修真联盟的盟主,可有办法”
何昶安一愣,顿时结巴“这这”
自从结丹以后,他在修真联盟的地位极高,根本没人这样讽刺他,但他一句不恭敬的话都不敢说。
“这么多修士闹事了这么多年,修真联盟一点事都管不了,我看修真联盟不如就散了吧。”
叶清婉是生气了,何昶安虽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可是他的不作为就是最对不起她的事
当初她打压各大家族的时候,给了修真联盟多大的支持后面更是将希望秘府交到何昶安手上,给他建立威信,收拢势力的机会,结果呢
“不可以”何昶安忍不住惊呼。
叶清婉一阵威压过去,对方“扑哧”跪了下去,嘴角溢出鲜血。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她,这是怎样的实力
动都没动,一个金丹修士就受伤了
叶清婉看着他“留着也行,管不了事以后就少管事,好好做点有用的事。”
何昶安脸一瞬间苍白,这话意思太明白了,以后修真联盟少去揽权收拢势力,好好做些真的有助于修士的好事就行了
他过了好久,恭恭敬敬应了“是”
各大家族没有一个帮他说话的,修真联盟这些年确实过界了。
叶清婉视线看向叶云天,很快又移开了。
隐世叶家这次也没出手护住叶家,叶清婉没有当众发难,但是叶云天知道,叶清婉今后,和他们叶家半分瓜葛也无。
他心里一阵后悔。
不是他不想帮叶家,而是隐世叶家变动太大,他一直在忙家族的事,再加上叶清婉和叶赫的“死”,让他有些绝望,就丝毫没关注其他
“都没办法吗”叶清婉又问。
各大家族人面面相觑,这时候,一个女修走了出来,跪了下来。
说起来这还是个熟人,白家,白敏。
她走出来的时候白家一阵担忧,就怕叶清婉生气,毕竟她这会儿心情不好,所有人都能看见。
白敏早年和她有过节,白家一阵捶胸顿足,就怕白敏给人得罪了,连累白家。
“嗯,你有办法”
白敏磕了个头,声音有点抖“晚辈晚辈有一灵兽,是一只嗅觉灵敏的蜜蜂,它能根据一个人身上的气味找到近几天接触过的所有人”
叶清婉“腾”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了几分情绪“真的”
“是”白敏声音平稳了一些。
叶清婉视线看向那六人“谁近日接触过那人”
那六人一愣,好几人同时往前“我接触过”
叶清婉点点头,微微偏头“折荆,你带小川和她去找找那人,可以吗”
“好。”折荆没有不答应的,叶小川自然也想去找到罪魁祸首,至于叶清婉,自然还要坐镇在这儿。
那几人接触的人太多了,一一排查还需要不少时间,白敏带着蜜蜂跟着他们一一排查。
其他人还留在原地,白家人终于松了口气。
“那希望秘府的事”
叶清婉看向前方“这些围住叶家的人,永生不得入希望秘府”
视线又移到挑事那几人身上,手一伸,一个个废了修为和灵根。
这群人,今后全是凡人了
这惩罚比直接杀了还吓人
叶清婉处理完以后,转身回了叶家,只空气中留了一句话“开秘府的事,等抓到人再说。”
叶云天他们所有人顿时愣住,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秘府归根到底不属于地球,没有叶清婉,他们什么也不是
老祖开叶家门了开始清理那些祸害过叶家的人
这消息一瞬间在官网传遍,不少人顿时义愤填膺,开始互相指责。
“真是的,当初怎么就不把那些人打走呢”
“你去打了吗没去说什么风凉话”
“呸我一直在官网上呼吁好吧,你当初可是说他们围就围,还说什么最好把门打开”
“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就是说过”
“我没有”
“哎呀,我就说老祖是我们的恩人,做人不能无情无义”
“对啊,当时要不是没赶上炼丹师的大部队,我肯定也去帮忙了”
“有些人就不知好歹,这个秘府其实就是相当于老祖的,别人又开不了,没有老祖算个屁”
“可不是嘛”
有些曾经说过风凉话的人顿时被吓住了,收住尾巴,一句话不敢说。
而有些人又是另一个模样。
曾遂就是当初在省城扬言说再围着叶家的人,他不会卖一颗丹药给他们
叶清婉回来了,他和众多修士是一样的高兴、兴奋。
他这两天也炼不进去丹,就出门和几个朋友喝酒,顺便敬畏地聊聊这世界唯一一个元婴老祖叶清婉。
“该”
“对就是该这群人活该一辈子困死在这个境界”
“让他们缺德”
“对对,活该”
“来来,再来一杯,今儿高兴”
等他醉醺醺回到家的时候,一大家族人围着一个快递。
“怎么了”
他老婆立刻将他拖过去“老曾啊收到个快递”
“一个快递大惊小怪做什么”曾遂嫌弃他们。
“不是”老婆激动到说不全话,“省城叶家寄的”
省城叶家
老祖
曾遂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激动地上前,在全家外加修真邻居的瞩目中拆了快递。
里面是一个盒子,打开有两株珍贵的灵植,旁边还有一本书,上写着炼丹心得。
曾遂激动到发抖,郑重的将东西收了起来,不再给人看。
当晚,实在太激动的曾遂给老友打了个电话,也是当初一起上省城的人。
“喂,老邓啊”
“也没啥,就是收到了一份礼物”
“你知道谁寄的吗老祖就是唯一的元婴老祖”
“哦你也有啊”
叶云天等金丹修士,以及各大家族和有影响力的人,两天后又被邀请上叶家。
原来是那个在背后指示的人被找到了
众人立刻赶过去,这是不是意味着老祖要说秘府的事了
等他们赶到,看见罪魁祸首的时候,顿时愣住。
怎么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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