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不知好歹

    张学军不知真相, 正好也担心这点,张跃民说半个月,这个实心眼的当真二月二打给同学询问此事。

    二月二龙抬头, 张跃民带着孩子去剃头。

    哥哥剃成学生头, 妹妹剪成妹妹头。

    两个孩子一起, 有人做伴儿,爸爸还在身边守着,难得乖乖的任由理发师在他们头上祸祸。

    头发剪短, 看起来很清爽, 张跃民顺嘴问“舒服吗”

    天儿还有点冷, 二月初的晚上风很凉,俩孩子从理发店出来就觉得脖子进风,同时摇头,不舒服。

    张跃民的呼吸停顿片刻绕开话题, “吃不吃烧饼爸爸给你们买。”

    “我要吃带肉肉的烧饼。”大小子大声说。

    张跃民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那叫火烧。大晚上的上哪儿买去吃烧饼, 放了很多芝麻, 酥脆小烧饼。”

    大小子抬头,瞪眼, 气鼓鼓地看着爸爸。

    张跃民莫名想笑“张好好, 你呢”

    “张好好想吃的, 爸爸不给买。”二丫头奶声奶气道说完,还很嫌弃地看一眼她爸。

    张跃民想揍俩皮孩子, “不吃可就回家了。”

    “不想买直说。”大小子气得哼一声。

    张跃民想说些什么, 手机响了,正是张学军打来的,告诉张跃民他学姐依然没放弃, 得空就找他同学。

    张跃民忍不住皱眉,不应该啊。

    “爸爸,爸爸,是不是妈妈呀”二丫头试图起来,然而被安全座椅固定住了,只能用小脚踹车座。

    张跃民放下手机,开车道“不是。爸爸的朋友。妈妈该回来了,我们回家”

    “烧饼呢”大小子问。

    张跃民“你不是不吃”

    “不吃也要”小孩大声说。

    张跃民好笑“行,我们去买。”

    孩子放学就去理发店,其实早饿了。嘴上说不吃,就要火烧,然而真买了,俩小孩一手一个,比谁吃的都香。

    烧饼也就十公分长,三四公分宽的样子。

    两个小孩吃完两个还没吃饱,嚷嚷着还要。

    张跃民在开车,烧饼在前面放着,没法给他们,“还吃不吃饭”

    “吃肉。”二丫头脱口而出。

    烧饼不能往后扔,手机可以。张跃民把手机扔后面,正好被大小子接住。小孩打给妈妈,问晚上吃什么。

    家里有老人,晚上当然是面条了。

    小孩嫌弃“我不要吃面条。”

    梁好运料到他会这么说“还有宫保鸡丁。”

    大小子震惊“妈妈也会做宫保鸡丁”

    梁好运气笑了“在你眼里妈妈就会赚钱啊”

    小孩被堵得说不出话,道一声再见,就赶紧挂上电话,跟妹妹分享“妈妈也会做宫保鸡丁啊。”

    “你妈会做的多着呢。”张跃民好笑,“只是没时间。像爸爸也能赚很多钱,因为要照顾你们,所以也没时间。”

    大小子想也没想就说“我们没要爸爸照顾啊。”

    “接送你们,带你们买烧饼,带你们理发,要不要时间这些都去掉,爸爸还有多少时间”张跃民问。

    大小子算一下“也没有很多啊。”

    “爸爸还有工作呢妈妈不用接送你们,不用带你们理发,她空出的时间用来赚钱,所以才比爸爸赚得多。懂了吗”张跃民问。

    他这样说,俩小孩就懂了。

    “爸爸,你要和妈妈换换吗”二丫头问。

    张跃民不能换,也没法换,因为他和梁好运的工作堪称两条平行线,“你希望我们换换吗”

    两个小孩认真想想,给出答案,不希望。

    妈妈太聪明太狡猾太难对付,爸爸好糊弄。

    小孩子难糊弄,张跃民和梁好运这对新手父母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一软一硬。比如俩小孩要吃冰激凌,张跃民说不可以吃。俩小孩找妈妈要,梁好运直接揍他俩一顿。两个小孩就觉得爸爸还是蛮好的,还是听爸爸的话吧。

    类似的事,没少发生。

    再比如很早以前要买亮闪闪的鞋子,也是张跃民负责劝说,梁好运负责数落教育他们。久而久之,俩小孩就知道爸爸不想给买,就不能再要了。否则闹到妈妈面前,挨训事小,挨揍事大啊。

    趁着红灯,张跃民回头看他俩一眼,“明儿虽然是周六,爸爸没空,跟妈妈一起去公司”

    “爸爸干嘛去”二丫头问。

    张跃民当然是去陈家那边看看,最近有没有身着制服的人上门,“爸爸工作。周末带你们玩儿去。还有楚兜兜。”

    “可以去游乐园吗”大小子问“爸爸,我想开卡丁车欸。”

    张跃民“碰碰车还不够你玩的”

    大小子摇头晃脑,坚决不要玩那个,“妹妹,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云霄飞车。”二丫头说着还“呜”一声,用小手比划一下。

    张跃民慢慢拐进胡同里,“你们几岁了”

    “五岁啊。”大小子赶忙补一句,“虚岁六岁啦。爸爸,我长大了,可以开车了。爸爸,你没空,让兜兜哥哥带我们去吧。”说的很善解人意。

    张跃民停车鸣笛,大门打开,他把车开进去“楚兜兜不会开车。”

    “我们坐公交车啊。”大小子说的理所当然。

    梁好运打开车门,正好听到这句“你会坐吗”

    小孩点一下头“妈妈,我们坐公交车吧。兜兜哥哥说,我和妹妹坐公交车不要钱。”

    “妈妈,为什么不要钱啊”二丫头好奇。

    张跃民把她抱下来“因为你们太小。等你们长大,坐车就要钱了。”看向儿子,“所以你现在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哼一声,朝屋里跑。

    梁好运拦住他“洗手吃饭。”

    小孩想到“宫保鸡丁”,还是妈妈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二丫头显然也想到了,拿起勺子就先挖一勺宫保鸡丁,“咦,和爸爸做的一样”这可太稀罕了。

    梁好运被她说的不明所以。

    张跃民解释“他俩真以为你只会赚钱。”

    梁好运看向俩孩子,俩小孩立即一脸无辜地装傻。梁好运瞪他俩一眼,“老师有没有布置作业”

    老师担心小孩子玩起来忘了,在家长去接的时候通常会告诉家长。今儿老师都没出现,显然刚开学的缘故,怕孩子们不习惯,没布置功课。

    俩小孩嘴里都有担心,于是摇一下头。

    饭毕,梁好运就领他俩出去,跟胡同里的小孩玩儿。按照以往,张跃民也该一块去,因为梁好运一人看不住俩皮孩子。

    然而他一走,小蒋和小杨爱热闹也出去,大宅里可就只剩张爷爷一个人了。张跃民便陪他在屋里看大宅门。

    以前张奶奶在的时候,很少跟张爷爷聊天,老两口都是各干各的。只是彼此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这点很安心。无论说什么,都有人搭腔。

    如今那个人不在了,有张跃民陪着,张爷爷还是不如以前舒服,看到吵闹的情节,直接换台。

    张跃民不禁问“不看了”

    “不好看”张爷爷嫌弃的不行。

    张跃民原本还想说,过几天带他回去给奶奶烧五七纸。到嘴边咽回去,“那我们出去也不知道运运跟好好又跑哪儿去了。”

    小孩在胡同里玩,在屋里能听见。现在听不到,估计跑小卖部门口玩去了。小卖部关门晚,还在外面弄了一个电灯,亮如白昼,以至于晚上那边人特多。

    张爷爷想一下,去小卖部。

    有小蒋和小杨看着俩孩子,梁好运看到张跃民就朝他走去“怎么出来了”

    “嫌电视难看。”张跃民朝他爷爷那边努一下嘴。

    梁好运“爷爷不是说特好看”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张跃民摇摇头,“大小子和二丫头要玩碰碰车,你明天有空的话就带他们过去,也把爷爷带过去。”

    梁好运下意识问“玩碰碰车”

    张跃民想一下“也不是不可。”

    梁好运忍不住打量他,你晚上没喝酒啊。

    “爷爷肯定不好意思,就说让爷爷坐上去看着他们。”张跃民道,“你呢,就说等电话,怕玩起来听不见。”

    梁好运“你倒是会安排。”

    张跃民不把一家老小都安排出去,哪能单独行动。这边离帝都大学太近,出门就能碰到住在校园里的老师。不把他们支的远远的,回头梁好运随口问师生,他忙什么。师生回,他没去学校。那可是要发生世界大战的。

    翌日一早,大部分人还在用早餐,梁好运就带着家人和保姆前往游乐园。去的太早,一路通畅,到游乐园他们是第一批。

    梁好运让张爷爷他们看着俩孩子,她去买票。

    老人小孩送去玩碰碰车,张跃民租到一辆小破车,抵达陈家所在的附近,跟人闲聊。

    张跃民今儿难得换身装扮,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浅色运动鞋,青春逼人,他大舅二舅见着他也不敢认。

    张跃民会抽烟,夹着五块钱一包的香烟,活脱脱一个底层小青年啊。

    车往边上一停,张跃民就挤到路边看人下棋。街边大爷下棋可不讲究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张跃民跟大爷支两招,一会儿就跟人混熟了。

    看到一辆好车经过,张跃民故意说“这边人挺有钱啊。”

    在街边下棋的人,就没有忙的。哪怕都是些老头,也会聊东家扯西家。两根烟没抽完,张跃民就搞到他想要的,陈家人这几天都很正常。

    即便春节期间不上班,也有半个月了。半个月还没传到陈副市长耳朵里,这工作效率也忒慢了吧。

    张跃民为何这般笃定,因为如果不是陈家人还不知道,哪怕资料被陈家截去,旁人不知,陈家也做不到跟往常一样,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

    学校工作按部就班,特殊部门的工作很快速利落。张跃民误以为其他部门要么按部就班,今日是今日毕,要么很迅速。结果有关部门是另一套办事规则。张跃民挠头,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张跃民想找他表姐夫,他表姐夫也是个人精。虽然读书不如他,但在本职工作上面,绝对举一反三。张跃民怕他看出什么,只能等。

    五一前,张跃民打算给张学军去个电话,探探陈家的动向,他也能安心过劳动节。结果,晚上,张学东的电话打过来陈思病了,好几天没去上课。

    张学军这个电话的目的是问问张跃民,他能不能回家。从未离家这么久,虽然家人都说家里没啥事,不趁着休假回家看看,张学军始终不放心。陈思于他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陈思病了,应该没力气折腾,张跃民让他悄悄回去。

    梁好运等他挂了电话就忍不住说“怎么跟做贼一样心虚的不应该是那个陈思”

    “她要脸就不可能对学军说,不答应也得答应。”张跃民说出来,觉得不恰当,“她可能自始至终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认为她那样身份地位的人,跟学军在一起都是对他的恩赐。学军还躲着她,简直不知好歹。”

    梁好运冷笑“一个副市长的女儿”

    “副市长也不是出生就在罗马。一点点从底层爬上来的,你还指望他有多高觉悟。”张跃民算一下副市长的年龄,“他正好错过高考,文化水平可能还不如你。”

    梁好运皱眉“别拿我跟他比。我老糊涂了,也不能由着女儿干这种害人又害己的事。”

    “所以上梁都这样,你还能指望下梁自己正过来”张跃民道“疯子不可理喻。就算学军不是一个小老百姓,是市长家的公子,不想跟他们家起冲突,也得偷偷摸摸的。”

    梁好运忍不住说“这叫什么事。你以后可得跟大小子和二丫头说清楚,强扭的瓜不甜。”

    “放心。”张跃民总觉得陈思病的奇怪。

    什么病要请好几天假啊。

    张跃民想给张学军回个电话,忽然想到他是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先睡觉吧。”

    五一上午,张跃民估摸着张学军该到家了,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问问陈思她妈的情况。

    大概三分钟,张学军就回过来,陈思的妈也病了,据说是被陈思传染的,病好几天了。

    张跃民笑了,劝他安心过春节。随后给楚兜兜打个电话。

    楚兜兜长大了,其实可以自己坐车过来。不过大表姐担心他半道上改道,张跃民还帮他瞒着,不许他一个人来。

    楚兜兜在电话里可怜巴巴让他表舅来接他。

    大表姐和表姐夫如果有空,昨天就该打电话给他,今儿送楚兜兜过来。没接到电话,张跃民就料到他们没空。

    张跃民过去接,正合他意。

    到楚家张跃民明知故问楚兜兜,全国放假,他爸妈忙什么呢。

    楚兜兜这小子跟他表舅亲,直言妈妈去姥姥家,爸爸在单位。也不知道单位出什么事了,昨晚都没回来。

    大表姐怀疑表姐夫诓她,昨晚还特意带楚兜兜去单位看望他,其实查岗。发现办公室全是方便面矿泉水,大表姐才对此深信不疑。

    楚兜兜奇了怪了,坐上车还忍不住念叨“我妈说舅妈厂里有几千号人,我爸手下才几个人,他怎么比舅妈还忙”

    张跃民乐了“谁跟你说你爸手下就几个人”

    “就几个,我见过。”楚兜兜很笃定。

    张跃民“你爸在市政府,市政府那些人管着几千万人。”

    “我爸又不是一把手二把手,他就是个小弟。”

    张跃民的呼吸停顿一下,西城区区长是个小弟,可还行。

    “你爸升官了,你不知道”

    楚兜兜点头“知道啊。不就一区长吗。我问过爷爷,跟兴和县县长差不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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