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的掩护,冉文宇直奔教堂,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还没做出什么贡献,就一头撞到安菲尔手中。
半路上,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的地动山摇,这股震颤来得实在是太过激烈又突兀了,冉文宇不得不伏低身体,两只爪子紧紧抓住地面,这才避免自己被地震带得满地乱滚。
所幸,震荡来得突然,走得也极其迅速,冉文宇稳住身子,稍稍喘息片刻,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后,这才继续朝教堂跑去。
如果猜测没错的话,刚刚那阵地震十有八九是调查员们将全部五个封印破坏后搞出来的动静。很显然,这必将会惊动整个小镇,冉文宇不由得越发急迫的想要尽快抵达教堂,生怕会遭遇什么意外。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冉文宇刚刚来到教堂附近,就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道路正中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冉文宇吓了一跳,连忙紧急刹车,想要钻入旁边的灌木丛中躲避,却不料那身穿白袍的人转过身来,精准的看向了冉文宇所在的方向“你在躲什么小可爱”
这声饱含调侃笑意的声音格外的耳熟,让冉文宇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很显然,穿白衣的不一定是白袍神父,还很有可能是一个酷爱白色的医生。
在医生的含笑注视下,冉文宇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面前,神色间颇有些惊疑不定的警惕。虽然就目前而言,医生看起来是和调查员们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但冉文宇却丝毫都没有忘记这家伙从根子上就是歪的,十分担心他在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背后捅刀,让他们的努力功亏一篑。
望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医生,冉文宇歪了歪脑袋,软萌的“咪呜”一声,希望能够以自己漂亮可爱的外表打消对方作妖的。
医生轻笑一声,半跪下身,伸手挠了挠冉文宇的下巴,语气中充满了赞叹“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了目标,真是令人惊叹的高效啊。”
冉文宇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的任凭他挠,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既然你们这么厉害,那就再交给你们一个小任务吧。”医生轻轻一笑,吐出的话语却令冉文宇瞬间炸毛,“其实,要放出米尔克神父,你们还需要解决最后一道封印,而这道封印就在教堂中。”
冉文宇难以置信的瞪着医生,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如此对待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猫咪。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提早来了教堂,还是该糟心自己来得太快,竟然摊上这样艰巨的任务。
遗憾的是,无论冉文宇如何以眼神谴责医生的“暴行”,铁石心肠的医生也丝毫不为所动。他拍了拍冉文宇的脑袋,将他朝教堂的方向推了推,温言催促“快去吧”
冉文宇
冉文宇一脸懵逼的被医生推着朝前走了一步,又慌忙回过头来。虽然因为不愿与医生交流而一直将自己伪装成不会说人话的猫,但此时冉文宇却不顾上这么多了,直接张口问道“等等,那最后一道封印在教堂的哪里”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医生耸了耸肩膀,丝毫不意外于冉文宇会说话,“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将这件事拜托给你了。”
冉文宇差点被这不负责任的回答气笑,不过,就算他再如何不情不愿,也不可能浪费宝贵的时间,和医生在这里无意义的纠缠。
“那血呢”冉文宇追问,“破坏封印需要的血”
“这一点请放心,这一道封印并不需要血液。”医生语气笃定,“在破坏那五道封印后,教堂中的中心封印正处于极度衰弱的状态,只要你找到它,那么就算你是只猫,也能将木锥从封印符文中拔下来。”
听医生如此信誓旦旦,冉文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恨恨的瞪了医生一眼,便甩着尾巴迅速蹿入教堂,开始寻找那个该死的“最后一道封印”。
教堂的面积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还有很多“外人止步”的秘密地点,冉文宇一时间当真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他藏在教堂门口思考片刻,决定直接寻找安菲尔。
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安菲尔肯定会发现封印出现了问题,那么他第一时间要做的,应该就是前往教堂的封印点,确认封印的安全。与其让冉文宇一只猫像是无头苍蝇那般在教堂里漫无目的四处乱窜,倒不如直接寻找安菲尔神父这个大目标,而只要能紧跟安菲尔神父,找到封印的几率应该能更高一些。
当然,虽然寻找安菲尔神父比寻找封印简单一点,但这也同样是一件需要碰运气的事情,冉文宇一边竖起耳朵,尽量寻找脚步声,一边小心翼翼的挨个房间探头探脑。
所幸,他刚刚从一楼寻找到二楼,便听到一道脚步声匆匆响起。
顿时,冉文宇精神一震,连忙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跑去,然而他见到的却并不是安菲尔神父,反而是身穿睡衣、汲着拖鞋的葛宗年。
葛宗年的目的性极强,他形色匆匆、眉头紧锁的经过教堂二楼,完全不曾停留便直接上了三楼。冉文宇觉得,他有很大可能是要寻找安菲尔神父的,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葛宗年的身后。
冉文宇的判断并没有错。葛宗年显然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安菲尔神父,上到三楼后便径直走向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将其推开。
门后,是一个露天小阳台,身穿白袍的安菲尔神父正站在阳台上。夜风撩起他铂金色的长发,衬得安菲尔那张秀美的面孔不似凡人。他神色凝重的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左手轻轻搭在一个雕刻精美的平台,纤长的手指无意识描绘着平台上鲜红色的诡异符文,而那符文的正中央则插着一根木制的锥子,赫然便是冉文宇遍寻不到的教堂封印。
发现门被推开,安菲尔神父转过身,看向葛宗年。
葛宗年的脸色同样算不上好,他并没有在日常寒暄上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我刚刚感觉到一阵异常的震动,出了什么事”
“是封印,封印出问题了。”安菲尔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葛宗年的眼神颇有些不满,“包括你宅邸中的那一道在内,镇上的五道封印全部都被人破坏了。”
葛宗年神色微变“谁干的”
安菲尔“我怀疑,是那群外乡人。”
葛宗年眉心的皱纹愈深,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哪怕他偏爱着冉文宇这个外乡人,却也没有冲昏头脑到被感情磨灭理智的地步。只要稍一思考,葛宗年就不得不承认安菲尔神父的怀疑极其合情合理。
无论是阿布勒、崔徵、黑猫、医生、还是葛宗年自己,都与外乡人的接触极为频繁,其中绝大多数还都对一个外乡人格外喜爱而哪怕是再警惕的人,在面对自己有好感的对象时,也会不由自主的放松心神、失去戒备。
更重要的是,封印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五名外乡人到来之后被破坏,比起镇上的居民,他们的嫌疑必然要更大一些。
虽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喜爱的对象竟然是破坏封印的人,但葛宗年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因为文宇在破坏封印,所以你将他抓了起来”
“当然不是。”安菲尔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事件发展到了现在有些失控的地步,是由于我的过于自信。因为直到刚刚地震发生,我才意识到封印出现了问题,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冉先生的行为而抓捕他倘若我能够提早发现这一点,肯定不可能放任这群外乡人的所作所为。”顿了下,他突然弯了弯嘴角,瞥向门口,“你说是吗那位在门口偷听的先生”
猛得听到这样一个问题,一直在专心偷听的冉文宇吓得差点爪子一滑,从躲藏的立柱上摔下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安菲尔发觉,冉文宇紧张的整只猫都炸成了一颗黑球。然而,正在他思考着能不能装死到底、蒙混过关的时候,冉文宇竟然又听到了一串匆匆的脚步声。
冉文宇扭过头去,恰巧看到奥古斯神情忐忑又紧张的出现在走廊另一头,而与此同时,葛宗年和安菲尔也推开了露天阳台的门,与奥古斯来了个“惊喜”的面对面。
完全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奥古斯
没想到小伙伴会乱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的冉文宇
安菲尔微微眯起眼睛,稍一抬手,奥古斯便感觉有一只无形的触手卷住自己的身体,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拖拽到了安菲尔面前。
“怎么了放开我出了什么事”又一次意外背锅的奥古斯挣扎扭动着,一脸格外真实的茫然无辜。
“这也是我想要询问的问题呢。”安菲尔冷漠的盯着奥古斯,平淡中透着极强的威慑力,“这么晚了,您为何会来到教堂还无视了外人止步的标识,登上了三楼”
“我、我是跟着镇长来的”奥古斯连忙看向葛宗年,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同样极其冰冷,却依旧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不久前看到一只黑色卷毛、黑色眼睛的猫跑来了教堂,觉得它很有可能是冉,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镇长。镇长来教堂寻找,我也很担心,于是就跟了过来这件事,镇长也是知道的。不经允许就来到了三楼,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我实在是太想要知道冉的下落了”
葛宗年脸色更沉,而安菲尔则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你当真在教堂附近见到了黑色的卷毛猫”
奥古斯张口就要说是,但在开口的一瞬间,他却突然看到在安菲尔和葛宗年背后的位置、紧靠着阳台大门的装饰立柱上方,竟悄无声息的探出了一个黑色的猫脑袋,正朝着他拼命摇头。
在这一瞬,奥古斯突然福至心灵。
在追赶葛宗年的时候,奥古斯也感受到了那一场地震,可想而知,葛宗年和安菲尔也应该意识到了封印被破坏。两人特别是葛宗年对自己态度大变,原因必然就在这里,很显然,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群外乡人了。
倘若自己坚持冉文宇也在教堂中,现在尚未暴露的冉文宇也会遭遇危险,与其拖同伴下水,现在更好的选择就是尽可能撇清冉文宇,将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反正,自己已经被抓住了,讨不到什么好处,能多背一口锅就是一口吧
想清楚这一点,奥古斯原本慌乱的表情立刻冷静下来,同样停止了挣扎。他耸了耸肩膀“看起来,你们都知道了对,冉的确没有在教堂,天知道他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我告诉镇长这句话,就是为了将他引出宅邸,为我们的行动机会。”
“什么意思”葛宗年立刻抓住了重点,“你们不知道文宇在哪”
“当然不知道。”奥古斯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嘲,“你们半个镇子的人出动都找不到他,我们这四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又哪里能够有这个本事”
听奥古斯这样说,葛宗年的脸色越发冷沉。先前,听说外乡人在私底下破坏封印时,他虽然愤怒,却也隐隐有着一丝轻松,毕竟,这意味着冉文宇并没有失踪、更没有死亡,这只是那群外乡人在为了方便活动而故布疑阵。
然而,奥古斯的这番话却给了他迎头一击,打散了葛宗年刚刚升起的庆幸。正如奥古斯所说的那样,葛宗年对于自己对镇子的掌控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发动了大半个镇子的镇民寻找冉文宇却一无所获,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冉文宇是否当真平安无事,甚至还能够在镇民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破坏那么多封印。
当然,葛宗年并不知道,调查员们在模组里也算是开挂的存在,只要有骰子女神的眷顾,那么他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甚至能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神话生物正面硬刚。
“镇长,神父,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们为何会选择破坏封印毕竟我们是外乡人,你们村里的是是非非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完全不必冒着得罪整个城镇的危险做这种事情,不是吗”奥古斯理顺了思路,越发的口灿若花。
“为什么”葛宗年沉声问道。
“是因为冉的失踪、甚至是死亡。”奥古斯声音冰冷,“先前曾有人诱惑我们破坏封印,但我们并没有答应,直到冉毫无预兆的出事,我们才意识到这个小镇有多么的危险。”盯着葛宗年,奥古斯嗤笑一声,“冉是个讨人喜爱的男孩子,听说,就连镇长也很喜欢他,曾经劝说他留在镇上,并保证会庇护他。但现实呢现实是冉失踪了,就连亲口表示会保护他的镇长您也找不到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这一刻,我们终于明白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像是冉这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小镇中,倒不如放手一搏,和承诺能够送我们离开这里的米尔克神父合作”
奥古斯这一番话实在是太狠了,并且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冉文宇在旁边听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胸口被插了一刀,更不用说直面攻击的葛宗年了。
很显然,哪怕坦然背锅,奥古斯也要为自己寻求一线生机,将自己的反派行为包装成不得已而为之的情有可原,以期能够得到受害者的同情与理解。
在奥古斯犀利的言辞中,葛宗年面色苍白,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无法直视奥古斯愤怒又灼热的目光。而与此同时,沉浸在激烈又狗血的情绪中的三人都没有发现,一直置身事外的安菲尔眼中划过了一丝困惑,低声喃喃“米尔克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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