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商议到这里之后, 何雨竹就每晚在屋外睡, 尽量多让白果吸收到更多月华,好进行实验, 而麦家康也为了何雨竹的计划,每日出村四处奔波, 打探附近村镇县城各处地形,观察地气、地脉, 和所有无主的山地、田地等。
如此过了几日,在麦家康不辞辛苦的打探下,其它州府状况未知,两人确信了雷宵府当地向他们县城这一代的地气、龙脉确实都不见了,雷宵府府城也有四分之一面积没有地气覆盖, 而这些没有地气、龙脉, 又是无主之地、符合何雨竹计划的地方共有三个。
一个名为凉玉山, 山上没有龙脉地气, 传说因不知多少年前,有人在山上采集到一块每到夏日就散发凉气的玉石而得名凉玉山, 山上原本有没有山匪、山民聚居不得而知,不过近几年,凉玉山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水源开始稀少不说, 还变得越来越贫瘠, 山上的各种生灵迁移到其它山林了,树木无法移动,则枯死了不少, 又有因为暴雨、雷劈、山火等原因,大量死去,如今已经变成一副穷山恶水,光秃秃见不到植被的矮山坡模样。
这座凉玉山距离凉玉县不到30里地,距离本县则有70多里地,它的山脚下四周共有三个村子,本来凉玉山的水源无论春夏秋冬都带着一股凉气,烧开后泡茶既有特色。
附近三个村子的村民常上山打了水去凉玉县去卖,可以说靠山为生,可惜自从凉玉山环境恶化后,就再也打不到好水,三个村子的村民生活也变得贫苦不少……
另一个名为青莲山,坐落在青莲县境内,本来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山,因山腰一处湖泊内天然生长的野生青色莲花而得名,引得不少僧庙尼姑庵坐落于这座山上,雷宵府境内的文人墨客也都爱在这青莲山上聚会,宴朋聚友。
可惜跟凉玉山一样,不,应该说比凉玉山更早,据打听是在八、九年前吧!这座青莲山青莲湖的莲花盛开了一次后就不在开花,第二年连莲叶都长得稀稀拉拉,第三年非但没有莲叶长出,连青莲湖水位都开始下降。
同时这三年间山上也出现了类似于清凉山上一样的变化,水枯、植枯、动物迁移、山石土壤质量恶化等,到了第五年这青莲山上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连种菜都种不活,原本图个好兆头搬来的寺庙道观尼庵和建了山庄的人家纷纷搬走。
地契等是给钱就卖却没人买,连官府不要钱都不收,毕竟地契在私人手中,除了宅地,其他地方都是要交税,对县衙来说,这些税收也是一部分收入。
而这青莲山周围,贴向青莲县这边有一个小镇,其他几个方向则分别有五六个小村子,都是前些年为了赚寺庙道观香客和山庄住户、文人墨客、游客们钱而聚居起来的小摊小贩们组成。
第三个朝云山,要是数百年前的话,那真是一个山清水秀,奇珍异兽、奇药妙果层出不穷的好地方,可惜如今已经莫名变成了生机全无,树木花草干枯、土壤沙化后,时不时出现山体崩裂、暴雨时泥石倒塌滑坡等现象,变得面目全非。
另外这朝云山传说是前朝云国开国皇帝出身在其山脚下的朝云村,不过云国开国皇帝从未承认过,而且那座山从云国开过不久就开始泉眼溪流枯竭,土壤沙化,山石崩裂,树木枯萎,原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朝云村民因为过不下去,早就纷纷搬迁。
云朝末年,别说金兵,连土匪都看不上那个一片死寂的地方,现在周围方圆百里渺无人烟,连原本的朝云县都因为人口流失,在金国开国时期,被划分为朝云镇,现在朝云镇已经归属到本县下边,倒是距离何家村最近,不过十二三里的山路而已。
这三个地方都很符合何雨竹计划里那个重要地点的要求,不过哪一个更适合,麦家康决定还是让何雨竹自己选,毕竟何雨竹想的更周全一些,或许可以从三个地方看出不少差别,反正让他这个榆木脑袋看,是看不出谁好谁孬。
麦家康边想边赶着马车往家走,没想到路过村中间的水井,跟在水井旁打水的村人打招呼时,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妇人突然从斜对面的村路上冲过来,手拿擀面杖,对着一个正在打水,二十来岁,长得柔柔弱弱,身材袅袅,模样秀气的少妇,扬手打去。
还边打边骂“小贱人,竟然敢偷嘴,鸡蛋羹是给我儿子吃的,你这样的贱皮子有什么资格吃用,我看你就是欠教训,长成一副狐狸样,以为双腿一张……”
“姐姐饶命啊!妹妹今个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一直在这打水洗衣服呢!没回过院子,怎么可能偷吃金宝的鸡蛋羹,您这样羞辱,妹妹也没脸活下去了。”被打的柔弱少妇似乎因为妇人用床底间的污言秽语辱骂而羞愤欲死,辩解了一句后,捂着脸就向水井口跑去,一副想要寻死的样子。
正因为突如其来这一幕而看起热闹的村妇们,见状立刻齐心协力拦着她寻死,她们会这么主动救人是次,主要则是全村就这一口公用井,她要真跳井死了,这井还能用吗?到时候她们怎么吃水?
拿着擀面杖的妇人见她这么闹,却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举着擀面杖就要接着打,被看热闹的人拦了,还不停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干什么,不就是会□□里那点事吗?我今个把你打烂了,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呦!家泰家的你今个火怎么这么大?”
“哎呦!不愧是能连公婆夫君都能拿捏住的厉害媳妇,瞧这话骂的。”
“我这成亲三十年了,都张不开这个嘴。”
“难怪人家都说家泰媳妇是个厉害的。”
“这嘴皮子可比何老太都利落。”
“说起来何老太跟着那个福气孙女一走,现在估计正过着吃金喝银的好日了吧!”
“嘘!那老何家的人能提吗?你没看村长、族长把他们都给除名了。”
“是啊!就算当了娘娘,一招得势就想来祸害咱们的人,哪能跟咱们同族。”
“最惨的是何大牛一家,被他们连累的自上到下一家子村子都不能出。”
“他们还想偷跑,给村里发现后,一家子男丁都被押到祠堂打板子,还说再有下次就沉溏。”
“这下可都老实了。”
…………
“我知道姐姐对我进门之事心有芥蒂,但我和相公也非有意让姐姐伤心,都是天意弄人,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要不是为了给我爹守孝耽搁了婚嫁时间,又在前些天糟了是非。”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时。
柔弱妇人被她们拦下后,一副无法以死证清白的模样,捂着脸,柔弱双肩一颤一颤,用充满极度委屈伤心的腔调哭诉道“我一个堂堂秀才家的女儿,有不算失了身份的嫁妆,又怎么会以平妻进门,谁家的正室嫡妻当不得。”
“当初公婆相公明明保证,等我进门后和姐姐一样看待,结果才回完门,姐姐就用如此污言秽语羞辱于我,如此不就是想逼死我吗?那就让我死好了,如果死了能让我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就好啊!呜呜……”
“我看谁敢让你死,秀儿,别哭了,看我教训这个臭婆娘,让她以后还敢欺负你。”就在这柔弱妇人闹死闹活时,麦家泰忽然从看热闹的人群后冲出来,抱住少妇安抚一句后。
转身快步走到拿着擀面杖还要闹着打人的妇人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并毫不留情的辱骂道“贱人,再敢胡闹,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麦家泰,你这个丧良心的,竟然为了个小妇打我,我跟你拼了。”被打的妇人,家泰妻子本就是个厉害人,现在突然被一直拿捏的老老实实的窝囊废给打了,当即气的拿着擀面杖就对着麦家泰狠抽。
麦家泰如今见心爱之人受气,气愤至极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逞了一下威风,正觉得心里痛快呢!就被心里认定的败家娘们抽了一擀面杖,周围看热闹的村人们还叫好起哄,喊他耙耳朵之类,一下子把往日被这婆娘压得抬不起头来。
一家子吃糠喝稀,来供应她吃着大米白面她还不满足,成天闹着要和离的事涌上头,令他气炸了肺,又想到如今他又有了秀才家的女儿做媳妇,温柔贤惠,嫁妆养他们一家子大米白面月月炖肉十年都够。
还稀罕这么一个败家泼辣货干什么,于是当即拽住又打向他肩膀的擀面杖,用力一抽,他毕竟是个男子,力气天生比女人大,平日里穷的没办法,又没有人可以吸血时,也是要下地种田的,所以这会儿稍微用点劲,就把擀面杖从他媳妇手里夺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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