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女人跑了, 这对于京福村来说是一件大事,村里能走的人都出动了, 有人牵着狗, 有人骑着车去封村,一时间村里像水滴进沸腾的油里的炸开了。
王婶牵着借来的狗准备给它嗅小文静睡过的床铺,谁曾料想还没把狗牵进屋, 这黑色的土狗就狂吠不止, 前蹄不断扒拉着地。
“嘿!快进来!”王婶扯了扯绳子想把它硬牵进去,黑狗咬住绳子后退, 表现出极抗拒的样子。
奇了怪了。
王婶把狗主人叫过来,“你家狗咋不进我屋呢!这还怎么找人!”
“不可能!我家大黑可能干了, 你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我还能骗你不是你跟我过来看看!”
王婶和狗主人回到院内仔细观察了起来。
“咦还真是。”狗主人吆喝着大黑狗进屋,大黑狗在屋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进。
狗主人是最了解自己家的狗,他有些迟疑,“我家大黑这表现好像是在害怕你这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婶一听这话面色顺便变黑,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村就这么大,这话传到村里就是丢脸面的事了。
狗主人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放耗子药我家一放那东西它们就跑了, 抓都抓不住。”
“没,我家从不放耗子药, 建华还小,什么东西捡起来就往嘴里塞,怕他什么误吃,我们没敢放那东西。”王婶摆手说道, “屋里我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没其他东西。”
“那就奇了怪了,之前大黑帮斧头找媳妇也都没这样。”说着他招呼王婶进屋拿孩子的物件,不进屋那嗅东西总可以了吧!
把布料拿到大黑狗面前,大黑狗抗拒的更明显了。
狗不闻,他们也没办法按着头让它去闻,狗主人面露出难堪,“你等等,我去牵大黄和大白。”大黄和大白和大黑都是一窝生的,但论找人,还是大黑更擅长一些。
两只狗一牵进院就表现的和大黑一样,焦虑烦躁不停狂吠,特别是对那一小块布料,狗主人一松手,三只狗撒腿就跑。
“算了算了。”王婶挥了挥手,让人把狗牵回去,她有些心烦意乱道,“小孩子腿力不行,我们走快点就能把他抓回来。”
“行,我把狗关屋子里就再帮你多叫一点人。”
等人一走,王婶冲其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我家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分明就是你的狗不行,还赖我家了。”
拽着布料,王婶去找其他养狗的邻里,她今天就不信了,没有一只狗能嗅这片布料。
刚走没几步,王婶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绢花!你还在这里干嘛,你男人叫你过去,他们在村口找到了小姑娘的头绳,让你过去认认,看是不是她的。”
王婶应了一声,“我借狗呢,就来。”
“别借狗了,人肯定是往那个方向跑了,你赶紧吧。”
王婶看了一眼手上的布料,把它揣进自己上衣包里,咬牙道,“行行行,不借了不借了,反正这狗也没什么用,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两人小跑到村口,王婶的男人见她两手空空,皱头紧锁不悦道,“死女人,怎么才来!让你去借的狗呢”
“狗没用。”王婶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掏出包里的布料,“那狗躲这东西就像是在躲瘟神一样。”
男人接过布料仔细看了看,“这没什么问题啊………算了,别管这个,先把人找回来。”
正要把其交还给王婶,却看见她的掌心红得有些不正常,她也有意无意在抓挠手心和手背。
“你手怎么了”
低头看了一眼,王婶没怎么在意,“有些痒,估计是出来的时候被蚊子咬的,刚刚还没这么痒。”
“就你事多。”现在人多,碍于脸面,男人不太好教训王婶,扯了扯她的手肘,冷哼了一声,“痒找不到人有你好受的。”
出来被迫参与寻人的越棯看见了这一幕,低头敛住了眼底的笑意,之前她不仅在小文静鞋子上擦了药还在房间里洒满了药。
狗的嗅觉灵敏,无论是什么品种的狗它们都不喜欢刺激性气味的东西,更别说越棯故意调配了一些对狗来说致命的药——依旧是从陈医生家里顺的。
少许胡椒粉,少许无花果叶,还有少许薄荷……原材料浓缩成一小碗,里面再混合着陈医生的毒-药-粉,这谁家的狗都受的了
当然这东西对狗有害,同理,这东西对人来说也是有害的,由于人体承受能力和剂量等问题,人的反应和狗不一样,狗能够察觉,人不能,人触碰到这些东西,没有及时清理的话皮肤会瘙-痒,接下来就会忍不住一直抓,直到把自己抓破皮。
药一接触到血,药效更强,上面还夹杂了一些光敏性植物的汁液,强光照射下,皮肤会红肿,起疹子,继而发生日光性皮炎,严重可致死。
越棯离她们离的近,就是在等药效发作。
这是她继陈熊后送给村子的第二份礼物,送给王家的。
时间接近晌午,一村的人紧赶慢赶找到了三村交汇处,这里是三村的边缘,离小镇不过五公里的路。
“还是没找到吗这小女孩也太能跑了吧!”有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大气,“几岁大的孩子又不认识路,脚程也不快,应该走不到这里吧。”
“那她能走到哪里!!”王婶焦急道,“再走就要出村了!”
“婶子,你咋没牵只狗出来大黑找人不是很厉害的吗斧头他媳妇就是它找回来的。”
“别提了,根本没用!它连屋子都不愿意进,还是我进去给它捡了一片布料………东西隔着几米远它就不停叫。”
王婶一想到包里的布料,手就感觉抓心挠肺的痒,像无数只爬虫在钻进了皮肤钻进了骨头一样。
她不停抓挠,手被抓出血了都没有半点感觉,她就只想止痒。
“那你为什么不再试试其他狗”
王婶气笑了,“怎么没试,大黄和大花都试过了,都和祖宗一样,脾气大着呢,不闻。”
“等会儿回去我借我家那只给你用,我家那只找人虽然比不上大黑,可就是脾气好,不会不闻的。”
“行,谢谢了。”
两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正当他们打算继续往前走,之前和王婶说话的女人突然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指着她,“王姐,王姐,停下来,你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别抓了,都被你抓出血了!”
王婶低头一看,自己依旧忍不住抓挠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没有抓破的皮肤也是红肿起疱,看起来既恶心又恐怖。
“你快别抓了,都出血了!”
“天啊!我的手!怎么会这样!”王婶撩起衣袖,手臂也开始变颜色。
“这不会是被你抓的吧。”女人不动声色后退半步,“你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啊!”别是什么传染病,到时候传染给我了,女人在心里默默想道。
王婶忍住痒痛,拿了块汗巾包裹着手臂,“没啥大事,估计是被毒蚊子咬的,回去擦掉药就好了!”
女人瞧着王婶的脖颈、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深红,其他部位起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她就知道王婶是在自欺欺人。
哪个村的毒蚊子咬人后是这个样子
女人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又后退了半步,“王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村里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有病,特别是带病会传染的女人,在村里这种女人是最没有价值的,无论她们是否生了孩子,是否对其家庭做出了贡献,为了保护其他村民,她们的下场都只有挖坑活埋。
王婶嘴角耸拉下来,声音越发尖锐,“病什么病,你可别乱说!这就是蚊子咬的!”
说话声音渐大,察觉到周围有人望过来,王婶脸涨地通红,暗骂道,“你想害死我不成!”
女人瘪了瘪嘴,“到时候你把我染上了,你想害死我”他们帮忙出来找人就已经够意思了,染上病那不是没事找事做吗
王婶心慌道,“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臂!还想藏!”
女人的男人离得近,闻声向两人走来,“怎么了,你们两吵什么呢,省点力气找人啊!人都没找到,一天天尽瞎折腾。”
“孩他爹,别过去!”女人慌忙拉住自己的男人,扬着下颚示意他看对方,“她身上不知道带什么,一直抓手,手都给抓破了。”
王婶气愤道,“什么带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说了这是被毒蚊子咬的,脸上这是过敏,回去吃点药就行了。”
“金花,我平时对你也不错,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呢!”
金花冷哼道,“我哪污蔑你了,你自己把汗巾取下来!我们是帮忙找人的不是过来染病的!”
比起王婶,男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人,他站在原地,“王姐,你把汗巾取下来,陈医生就在前面,是不是有病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对啊,你不取下来就是心里有鬼!”
………
人越聚越多,王婶的心跳得很快,口舌发干,四肢冰凉。
她有预感,自己绝对不能把伤口露出来,否则自己的下场会很惨的。
正当她想找借口拒绝时,远处有人跑过来,“王婶,你男人不知道生什么病了,身上又红又肿,你快去看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等我吃了饭码!比个我!爱你们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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