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咒言特性,狗卷棘平时说话只能用不会引起咒力作用饭团馅料代替,能够说出口正常词汇少之又少,大多也只有在战斗时候,或者在有时恶作剧中会用到。
而与之相对应,能够吐出口词汇也大都带不上什么情绪,比起在扭曲吧去死吧被碾碎吧这种咒言中注入感情,他在念饭团馅料时情绪色彩都要浓厚得多。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他说出口一句喝下去,听起来比起藏着狡黠“对恶作剧反击”,要来得更像强硬命令。
“欸”
粉发少年似乎是愣了一下,就连头顶会随心情晃动呆毛都僵在了原位,湿润粉瞳里期待凝固了一瞬间,随后略带茫然目光就挪到了他自己不受控制手上。
要我喝下去但是,但是安眠药是给棘君准备
我妻夏野此刻胳膊完全不受主人控制,在受到咒言控制后顺理成章地抬了起来,接过了咒言师递到眼前冰牛奶,然后在徒然睁大粉瞳视线下,凑到了自己唇边。
“等等棘君但是,这本来是”
“海带。”
狗卷棘歪着头,好奇地眨了眨自己浅紫色眼睛,视网膜上倒映景象是粉发少年仰起头,露出白皙细瘦脖颈,没说完半截话被玻璃瓶口挡了回去,喉咙处一动一动,顺从地一口气灌下了整瓶冰牛奶
虽然夏野本人可能对这种情况有点猝不及防,不过某种情况下算得上“恶作剧成功”狗卷倒是心情上扬了一点儿。
顺便,心里还藏起来一个颇有些微妙,会让人不知不觉扬起唇角一个模糊想法。
真,完全没有抵抗他咒言。
狗卷棘弯了弯眼睛,紫眸中透出了探求意味,他目光从一副刚刚灌下一瓶冰牛奶而表情微微茫然夏野脸上略过,然后落在了仍旧被攥在手里玻璃空瓶上,接着微微眯了下双眸。
好像,瓶底还留了什么没融化固体残渣
所以果然是做了什么恶作剧吧
于是他又稍微凑近了一些,视线牢牢盯住了粉发少年还泛着点薄红脸蛋,眼睛一眨也不眨,等着看到被辣到或者被苦到而皱起来表情。
不过认认真真地盯了好几秒,狗卷棘也没发现这种苗头,反而是有点不妙露出些微藏了执拗不甘心,连鼻尖都泛上了一点儿红,粉红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莫名地有点暗沉。
好像被明确地打了什么主意,狗卷棘感觉后背莫名一凉。
“芥菜”
夏野,你还好吗
安眠药选用了速效见效类型,以之前试探出棘君抗药性,大致是两粒才能起到普通人服下一粒效果,可以在五分钟内模糊意识睡过去,而我抗药性要更强一点。
就算再猝不及防地翻了车,我妻夏野也没有放弃想做点什么想法,他开始快速判断起目前情况。
八分钟或者七分钟不过这些都是计算到睡过去时间段,安眠药起效还包括了逐步模糊意识,汤池热度会加快药物起效,牛奶也能起到催促助眠效果,也就是说,我能够保证清醒时间可能只有两分钟。
我妻夏野缓慢地眨了眨眼,把手里空瓶放到了汤池边缘抬起一截瓷砖上,玻璃底座磕在光滑瓷台上,发出了清脆一声脆响,衬得汤池里温度仿佛飞速下降,热气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散了出去。
再没了之前那种气氛奇怪到呼气都发热状况,狗卷棘也莫名地跟着清脆“咯噔”一声,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妻夏野把目光直勾勾盯在了狗卷棘脸上,视线是几乎能烫伤人温度,并且粘在咒言师嘴角蔓延开深色蛇目纹两侧来回滑动,丝毫不再掩饰自己对于咒纹热忱。
从刚才开始算起,大概还有一分钟多时间。
“没事,棘君。”
我妻夏野用一如往常声音说
“没有在冰牛奶里放芥末,也没有扔酸酸苦苦姜片调味料给棘君喝饮料,我怎么会放那种东西呢”
就算放东西,也只会放安眠药或者口服镇定剂之类呀。
“鲑,鲑鱼。”
是,是这样啊
狗卷棘莫名又有了一种初见时看到消防斧剁饺子馅感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真没什么事情吗他微妙地感觉夏野现在情绪不太对劲啊,真没有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
好像直接猜出了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妻夏野露出了无辜表情,眨巴了一下不怎么透光粉红色双眸,接着用软绵绵声音说
“只不过是决心更坚定了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哦。”
我妻夏野又逼上前一步,近乎贴上了僵硬住银发二年生,抬起两只手臂勾在了咒言师脖颈后,搂着他脖子慢慢环紧,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狗卷棘还沾着点水珠侧脸,两颊重新飞上开心红晕。
棘君嘴唇,嘴角边蛇目,舌面上深色咒纹,我一定会亲到。
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两次不成功就三次棘君咒言太过麻烦话,就想办法让棘君暂时说不出话,只要说不出咒言命令,就做不到阻止我了吧
我妻夏野呼出一口热气,然后把头埋在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银发少年肩颈处,露出两颗白白小虎牙,格外克制地,轻飘飘地用牙尖蹭了一下。
想和棘君接吻,想触碰他舌面,想贴上深色咒纹,想用舌尖拓印纹路,想咬棘君脖颈。
牵手,拥抱,亲吻,然后就是更加亲密事情了。
棘君是逃不掉。
在隐晦地用牙尖蹭了下紧绷着皮肤之后,我妻夏野重新一脸无辜地扬起了笑脸,圆溜溜粉瞳里也蒙上了雾气,药效也逐渐开始起作用,思维开始慢慢迟钝起来。
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切,我妻夏野揉揉已经开始模糊双眼,用略微含混带鼻音声音说道
“稍微有点困了。”
当机在原地咒言师这才恍如梦醒,一副看上去完全不在思考模样,紫色瞳孔还盯着虚空,机械地跟着点了点头。
“鲑鱼。”
“那么,棘君,我们回去吧。”
“鲑鱼。”
“我不想要一个人睡,可以和棘君一个房间吗”
“鲑鱼。”
“真吗可以和棘君一个房间,我很开心”
“鲑鱼鲣、鲣鱼干”
一直到躺进被子里,狗卷棘都还有点思维空白。
并不仅仅是夏野热情贴贴,也并非仅有脸侧被亲昵蹭蹭影响,甚至包括了颈侧烫人尖锐感,狗卷棘脑子里开始乱糟糟地搅和起来许多不对劲东西。
毛绒绒发丝蹭得他痒痒,混着奶味桃子甜气也蒸地人脸颊发烫,挤进指缝手指挣不开,没有安全距离意识也说不上是好是坏,狗卷棘当时只想着一个暖暖热源抱住自己,比抱着胖达毛绒绒玩偶身子都要舒服,会让心里有点轻飘飘。
他盯着旅馆天花板上吊灯,目光却没什么焦距。
夏野是确一副困得不行模样,呆毛都蔫蔫巴巴地耷拉了下来,强撑着走直线上了二楼,之后也没什么精力再和狗卷恍然反应过来“鲣鱼干”作斗争,被囫囵塞进自己房间之后就没了动静,大概率是睡着了。
只不过我妻夏野是睡着了,狗卷棘却没了在汤池里被热气熏蒸出困意。
因为因为他就算也想要把之前没注意到地方抛在脑后,但是不对劲地方仍然有很多。
玻璃瓶里留下融化了大半残渣是什么不是整盅恶作剧,那么会放什么东西汤池外面更衣室大门被从里面落了锁,不是他做,那就只有最后一个进来夏野他为什么要锁门
在被他命令喝下冰牛奶后,夏野困意来得格外迅速,迅速到甚至让他有点熟悉他又想起来那个溺水于粉红池塘噩梦,梦里有攀住他小腿水草,轻啄脸颊游鱼,还有被子上桃子味洗衣液清香,甜甜,很好闻。
“腌鱼子”
狗卷棘决定不再想这些会让人睡不着觉东西了明天还有个咒灵需要祓除,他需要养精蓄锐,他不能失眠。
于是他把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一头银发被蹭乱糟糟,眼睛紧紧闭上,开始在脑海里数金枪鱼蛋黄酱饭团,争取早点睡着。
然后他成功数了半宿饭团。
我妻夏野整个晚上睡是神清气爽,倒不如说他睡眠已经远远过量了,电击器导致昏睡再加上两粒速效安眠药,他在早上睁眼时候甚至还有种睡多了头痛。
于是他抱着被子叹了口气。
棘君警惕性并不低嘛饭团会毫无防备地吃下去,是因为在学校所以很放松,在外面话,就连同伴递过去冰牛奶都会注意到不对劲,虽然棘君仅仅是怀疑我想对他恶作剧而已。
那么好场合,还没有人来打扰,绝佳机会和氛围,结果失败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妻夏野又一脸严肃地下了决心。
下次,要注意不能让棘君说出咒言。
不要被咒言控制住,棘君体术比起我差上一些,做好准备话还是可以成功。
速效安眠药效果比较普通,不过换成其它药物,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所以还是不要更换了,只要把安眠药放在不易被怀疑食物中就好了。
我妻夏野立刻就总结好了经验,并且飞速敲定了下一次夜袭时间回到高专当天晚上就不错,骤然回到熟悉地方,肯定会放松警惕,并且坐车赶路其实也很耗费体力,正是夜袭好时机。
“那就这么决定了”
我妻夏野开开心心地做出了定夺,然后下一刻就顶着乱糟糟粉毛推开了门,正巧对面房间眼下泛青打开门狗卷棘来了个面对面。
“啊,棘君没有睡好吗”
我妻夏野有些迟疑地问道。
数饭团数到天色放亮才睡着有心事咒言师“”
旁边,胖达扯着禅院真希和她说“棘在我离开汤池之后居然锁门了好过分”,一边说一边拐下了楼梯,少女和熊猫背影格外神采奕奕,狗卷棘默默地把衣领又向上扯了扯,声音虚浮地回答
“海带。”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伏黑惠脸上还贴着一张医用胶布,他捏着钥匙站在自己寝室门口,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自己宿舍隔壁。
把手上灰尘被打扫干净,陈年门锁也有了钥匙划过痕迹,窗户外还能看到里面挂上了厚重帘布,原本空荡荡空宿舍明显带上了“被使用过”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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