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忙起来的时候周承琛也没少睡休息室, 后来结婚后,倒是很少怕折腾,无论忙到多晚, 都会回家。
只是他没想过有一天会跟路宁一块儿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床上过夜。
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
路宁怕他乱来,躺得远远的。
周承琛都有些无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路宁看他看起来挺正经, 才慢慢挪了过去,倒是很认真回答了“喜怒无常, 阴晴不定, 不说话, 也不知道每天在想什么, 明明看起来很冷淡, 突然就开始了。”
路宁说完好像才意识到, 自己并不抗拒跟他亲热, 为什么会有很害怕的感觉, 大概只是因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每次的开始都好像是没有准备的。
猝不及防,所以会有短暂的慌乱。
周承琛不说话。
灯关了, 路宁看不见他的表情,黑暗里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两个人离得很近,她几乎是在他怀里。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微微摩挲了下“你生气了”
她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直白了。
虽然他今天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被批评。
“我没有要怪你,我以前也没说过我不喜欢。”她说。
路宁的手被他按住,钳着手腕搁在胸前,他低声说“抱歉。”
在这方面,他的确不够细心。
“你又道歉。”路宁的声音轻轻的, 像是耳语,“我说了我不怪你,感情是需要磨合的,我以前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所以觉得你怎么都可以。”
她把婚姻当做必须忍受的代价,所以遇到问题只调整自己,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需求,不涉及原则性问题,也就无所谓对与错了。
“那现在呢”周承琛的声音带着一点希冀,“有期待了吗”
路宁抿了下唇,小声说“我希望你想明白,是爱我,还是需要我。”
“这冲突吗”周承琛并不太满意她的答案,攥她的手更紧些,“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
从他嘴里听到我爱你三个字,让人感觉恍惚,他像个冷冰冰的机器,就像她店里摆的那个机器人的特定模式。
那个机器人是梁思悯之前投资失败的产品,送给了她一台,现在放在她店门口当迎宾。
它会兴高采烈地说“欢迎光临”
可无论它多高兴,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只是个冰冷的机器人。
路宁没有再挣扎,反而靠近他一些,她不再抗拒他,也不再回避内心真实的感受。
她说“你是周承琛,你想要什么别人都会眼巴巴地送到你手上,你想要我,我爸妈再挣扎,也有我亲自送上门。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我不想跟你探讨爱情,这世界上本来也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情,但我如果爱你,是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的,所以我没办法像你那样,很轻易地说我想你怎么样。”
“你还是在怪我。”黑暗里,周承琛偏头去看她,模糊能看到她的脸,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得到她在慢慢向他敞开内心,他感激,又惶恐。
“本来就怪你。”路宁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她有些忿忿不平地说,“你把我搅乱了,把我搞得一团糟,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就”
“就什么”他忍不住轻笑。
路宁其实也不能怎么着他,其实她已经想开了,人生苦短,总是瞻前顾后就会错失很多东西。
人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冒险。
“就让周小橘咬你。”
周承琛拉了她的手到心脏的位置,让她触摸他的心跳“骗你我就不得好死,辜负你我就立刻暴毙。”
真不像他会说的话。
路宁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乱说。”
“那你也别乱想。”周承琛声音沙哑而严肃,“宁宁,我今年三十一了,我不至于连自己喜欢谁都需要再去想清楚。”
路宁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说“那你那你要按我的来,就定三个月吧我们谈三个月恋爱,我就搬回家去住。”
她也需要适应一下,和他像爱人一样相处。
周承琛拧眉“这么久”
三天他都觉得漫长。
“谈恋爱三个月就在一起已经算闪婚了,这已经是我跟你结婚生活三年为前提打过折了。”
他不情不愿“好吧。”
“阿嚏”路宁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梁思悯和杜若枫看了她三次,最后终于没忍住,问她“你一大早不睡觉把我们两个约出来陪你看猴儿”
已经不早了,不过她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起的,起来也要磨磨蹭蹭去干点正经事,这个时间能看见她已经很稀奇了。
三个人抱臂站在动物园,路宁掏出纸巾擤鼻涕,嗡着声音说“都怪你俩,今天定为我的黑暗日,所以你们今天要陪我。”
梁思悯搂着她的肩膀,笑眯眯“你干了什么,说出来让姐姐开心一下。”
杜若枫作神棍状“我掐指一算,应该又是周承琛,怎么,我给你手铐不会被用在你自己手上了吧”
路宁一言难尽地张嘴又闭嘴,反复好几次才憋出一句“我想死。”
她昨晚睡在办公室本来就很忐忑,想着卡着点,在他员工上班之间离开的。
结果昨晚聊得太晚,而且她生物钟本来就错后,一觉醒来已经快九点钟了。
周承琛早就走了,在她手机界面上留了便签,说去开会了,让她醒了打给许默,让许默带她去吃饭。
路宁没打,她不太饿,而且有点害怕碰到人,工作的场合,她多少有点懊恼,为什么昨晚答应要留下,太尴尬了。
余光里又看到昨天落在这里的包,还原封不动放在床旁的柜子上,但革带松开了,估计是周承琛拆开看过。
路宁也好奇,拿出来看了一下。
这个手铐倒不是正经场合常用的那种,更纤细精巧一些,而且中间的链条很长,大概有六七十公分,杜若枫给她装了两副,路宁当时在想,如果那种栅栏式的床头,两只手都铐在床头,活动受限又不完全受限,好像的确还挺适合玩情趣的,但鞭子就算了,她和周承琛都没有那种癖好,不过做工挺精巧的,皮料柔软,很轻,她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有点像蚂蚁爬过那种痛感。
她抬头看到床头的柱子,于是把手铐铐上去试了下,然后悲剧了。
钥匙放在床的那一头,她自己铐上解不开了。
路宁拼尽全力用尽办法也没能把自己解救下来,只好给周承琛打电话。
路宁这边还没讲完,梁思悯和杜若枫已经笑疯了,两个人一人抓她一只手,企图看看有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发觉白白净净的,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调侃她,“可以,人生就是充满了惊喜和意外。”
“我今天已经在看机票了,我想出国消失半个月,没脸见人了。”路宁麻木道。
“所以后来周承琛没来,别人进来了”
没周承琛的允许当然不会有人进来。
路宁打周承琛的电话打不通,他回她一句在开会。
她挣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打给许默,想着等他开完会过来解救她。
她那会儿甚至都想把他床拆了,可惜她就是有那个想法也没那个实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应该不久,只是路宁又困又饿,周承琛还是没开完会,饥饿冲淡了她的羞耻心和底线,她终于打给许默了,让他进来一下。
她本来是在想,许默好歹嘴巴严一点。
结果那会儿许默去医院给周承琛拿药了,觉得找个女生过去更方便,就把总裁办一个生活秘书叫进去了。
那小姑娘大概刚毕业的年纪,进门整个人直接瞳孔地震,看路宁的眼神都带着震惊、心疼、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
大概以为他们老板是个变态吧
路宁也很想原地去世,故作镇定地让她把钥匙拿给她,然后揉了下手腕,温声说“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秘书点点头“太太您放心。”
路宁连个借口都编不出来,感觉说自己试着玩也很奇葩,于是收拾完东西落荒而逃,这次把包带走了,带回家塞到床头柜最底层,找了很多东西压着才舒心了。
然后就是漫长的懊悔和崩溃,去店里巡视一圈,最近没什么生意,路宁只出方案,具体动手都是别人,所以也没她什么事了。
然后就把梁思悯和杜若枫叫出来陪她消遣。
折腾这么久,现在也不过才十点多钟。
梁思悯大手一挥“很好,有趣的经历,今天请我们闯入成人世界的宁宝宝吃大餐。”
杜若枫安慰她“没事儿,多大点事,玩点玩具不犯法,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而且就算传出去也是周承琛的事,但我觉得他肯定不介意背这个锅。”
路宁面如苦瓜。
许默欲言又止地站在办公桌旁,一边把老板签过的文件一份一份接到手里,一边挣扎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
“不说就出去。”周承琛面无表情,看起来冷漠严肃。
其实他在公司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冰冷禁欲大魔头类型的人,尤其总裁办的人,面对他一张帅脸都起不了一点旖旎心思,每天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背后吐槽他大概率没有性生活,所以才这么变态。
但今天,他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他变成了玩得花的纯变态。
许默习惯性地会去了解关于太太的一切,早上叫于晴去休息室听差遣,但于晴得了叮嘱,出去便没敢汇报,许默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三两句便把话套出来了。
所以这会儿犹豫要不要告诉老板。
毕竟是一件太私人的事,他是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才去追问的,感觉像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许默深呼吸了一下,言简意赅道“早上太太不小心把自己铐在床头了。”
周承琛心理素质良好也不免震颤了一下,悬笔,凝眸思索片刻,抬头“受伤了吗”
她早上一直给他打电话,他那会儿实在走不开,后来问她她又说没事。
老板这么坦然,许默却甚至不敢看他,垂眸说道“应该没有,不过今天一直在看机票,检查了护照,问了签证,还和梁小姐杜小姐一块儿出去玩了一天。”
周承琛拧眉“现在在哪儿”
昨晚还好好的,别一晚上过去又后悔了。
他现在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默查了一下保镖的位置,突然表情愕然“杜家的会所,说是今天叫了十几个人在包厢”
杜若枫的哥哥做娱乐生意,衍城大部分的娱乐会所都是他的,寻欢作乐的好去处,里头男招待挑选的严苛标准堪比娱乐圈选秀,全是一八零以上的帅哥,一度是他家的招牌生意。
路宁性格内敛,又不太放得开,尽管是朋友家的生意,也很少过去。
周承琛搁笔,忽然起了身,一边系着西装扣子,一边往外走。
“我去接她,你下班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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